第十一章 走進喀拉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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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去。

    至于喀拉米爾,其含意為災禍的海洋,為什麼要叫這個不吉祥的名字,那就算是胡子最長的牧民,也是不知道的。

    ” 我同Shirley楊對望了一眼,都想從對方臉上尋找答案,但她和我一樣,根本無法想象隐藏在這古老傳說背後的真相是什麼。

    野生動物成群結隊自殺的現象世界各地都有,尤以海中的生物為多,但幾乎從來沒聽說過不同種群的動物混合在一起結伴自殺。

    還有在這崇拜高山大湖的藏地,又怎麼會以“災難之海”這種不吉祥的字眼來命名這片山區?這些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向導初一解釋道,藏骨溝的傳說,那是多少輩以前的老人們講的,每當滿月如盆的時候,山裡的野獸就會望着月亮,從高處跳進溝裡摔死,以它們的死亡平息神靈的憤怒;還有的傳說是這樣的,凡是跳入深溝而死的動物,就可以脫離畜生道,轉世為人。

     但至今還活在世上的人誰也沒見過有野獸在那裡跳崖,也不知道那些古老的傳說是真是假,但在藏骨溝,還能看到不少野獸的遺骨,到了晚上會有鬼火閃動,而且那裡地形複雜,同神螺溝古冰川相連。

    你們想找四座雪山環繞之地,就在神螺溝冰川,到那裡,大約還需要五天以上的路程。

     神螺溝的地形之複雜世間罕有,這藏北高原,本就地廣人稀,生存環境惡劣,喀拉米爾附近幾乎全是無人區,大部分地區人迹難至。

    初一本人也隻進到過神螺溝采藥,再往裡他也沒去過。

    喀拉米爾有的是雪山和古冰川,但被四座雪峰環繞的冰川,隻有神螺溝冰川,初一所能做的,也隻是把我們引至該地。

     探險隊在山口休息了半個多小時,繼續前進。

    體力透支呼吸困難的人,都騎在馬背上,向導初一将獵槍和藏刀重新帶在身上,又拿出裝滿青稞酒的皮囊,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随後将皮鞭在空中虛甩三下,以告山神,然後對衆人說道:“要進藏骨溝,先翻尕青坡,走了。

    ”說罷,一手搖着轉經筒,一手拎着皮鞭,當先引路進山。

     其餘的人馬都跟在他後邊,在大山裡七轉八轉,終于到了尕青坡(又名尕青高),地名裡雖然有個坡,但和高山峻嶺比起來,也不遜色多少。

    這裡雲遮霧鎖,初一等一衆康巴漢子們還不覺得怎樣,明叔就有點撐不住了。

    以前内地人來高原,适應不了高原反應,在高原上逗留超過六十天就會死亡,因為氣壓會使心髒逐漸變大,時間長了就超出身體的負荷,後來雖然可以通過醫療手段減輕這種情況,但仍然有很大的危險。

     我以前始終覺得有些奇怪,按說明叔這種人,他的錢早就夠花了,怎麼還舍得将這把老骨頭扔進這昆侖山裡,拼上老命也要找那冰川水晶屍。

    後來才從韓淑娜嘴裡得知,原來明叔現在的家底,隻剩下北京那套宅子和那幾樣古玩了,家産全被他在香港的兩個兒子賭博敗光了,還欠了很大一筆債。

    明叔想趁着腿腳還能動,再搏一把大的,要不然以後歸西了,他的兩個兒子和幹女兒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知道這些事後,我對明叔也産生了幾分同情。

     我擔心再往高處走,明叔和阿香可能會出意外,便趕上前邊的初一,問他還有多遠的路程才進藏骨溝。

     初一突然停下腳步,對我招了招手,指着斜下方示意我往那裡看。

    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周圍的雲霧正被山風吹散,在地面上裂開一條深溝,從高處俯瞰深澗,唯見一氣空濛,莫測其際,别說從這跳下去了,單是看上一眼,便覺得心生懼意,如果山頂雲霧再厚重一些,不知這裡地形的人,肯定會繼續向前走,跌進深溝摔得粉身碎骨。

     這下邊就是藏骨溝,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是傳說中無數野獸跳下去喪命的所在,當地人稱這裡為偃獸台。

     初一把裝青稞酒的皮口袋遞給我,讓我也喝上幾口,驅驅山風的酷寒,對我說道:“我以後叫你都吉怎麼樣,都吉在藏語中是金剛勇敢的意思,隻有真正的勇士才敢從偃獸台向下俯視藏骨溝。

    都吉兄弟,你是好樣的。

    ” 我喝了兩口酒,咧着嘴對初一笑了笑,心想你是不知道,剛看了那幾眼,我腿肚子還真有點轉筋。

    現在繞路下去,還能趕在天黑前出藏骨溝,我們正要催動牦牛過去,這時山風又起,頭頂上更厚的雲團慢慢移開,一座凜凜萬仞的雪峰從雲海中顯露出來,這座如同在天上的銀色雪峰,好像觸手可及,難怪當地人都說:“到了尕青高,伸手把天抓。

    ” 初一和那五名腳夫都見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