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丹妮莉絲

關燈
們先退下,我要單獨跟巫魔女談談。

    ”莫爾蒙和多斯拉克人随即離開。

    “你明明知道,”等他們走後,丹妮開口道。

    不論她的内心和肉體有多麼痛楚,憤怒卻給了她力量。

    “你明知我會得到什麼,也明知代價為何,卻依舊讓我付出了代價。

    ” “他們燒了我的神廟,這是不對的。

    ”肥胖的扁鼻婦人平靜地說,“他們觸怒了至高牧神。

    ” “神靈才不會做出這種事,”丹妮冷冷地說。

    如果我回頭,一切就都完了。

    “你欺騙了我,謀害了我體内的孩子。

    ” “是啊,騎着世界的駿馬沒有辦法燒毀城市,他的卡拉薩再也無法令其他國度灰飛煙滅了。

    ” “是我替你求情,”她痛苦地說,“是我救了你。

    ” “救我?”拉劄林婦人啐了一口。

    “我被三個男人侵犯,那不是男女正常結合的姿勢,而是從後面上,好像公狗和母狗交配一樣。

    你騎馬經過時,第四個男人正插入我體内。

    你要怎麼救我?我親眼見到我所信奉之神的廟堂遭到焚燒,而我曾在那裡醫治過不計其數的善男信女。

    我的家園被他們燒毀,街上随處可見堆堆人頭,人頭堆裡有給我做面包吃的烘焙師傅,有罹患死眼熱病,好不容易才被我救治的小男孩,而那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

    我至今還能聽見騎馬戰士揮動皮鞭,催趕孩童離開,他們震天動地地哭泣。

    你倒是說說看:你救了什麼?” “我救了你的命。

    ” 彌麗·馬茲·笃爾冷酷地笑笑:“那就好好瞧瞧你的卡奧,讓你明白當一切都消失的時候,生命究竟有何價值。

    ” 丹妮喚來卡斯部衆,命他們逮捕彌麗·馬茲·笃爾,将她五花大綁。

    然而當巫魔女被帶走時,卻對她露出微笑,仿佛兩人間共享某種秘密。

    丹妮隻需一個字,便可讓她人頭落地……但她又能得到什麼?一顆頭?假如生命都沒了價值,死又何妨? 他們領着卓戈卡奧來到她的帳篷,丹妮命令他們将浴缸裝滿水,這次不是血水。

    她親自為他沐浴,為他洗去手臂和胸膛的塵土,用軟布拭淨他的臉龐,為他長長的黑發抹上肥皂,将糾纏打結的地方梳理柔順,直到頭發如她記憶中那般烏黑發亮。

    完成之後,夜幕早已低垂,丹妮隻覺筋疲力竭。

    她停下來吃東西,卻隻能吞下一顆無花果,喝了一口水。

    睡眠或許是種解脫,但她已經睡了很久……睡得太久了。

    為了從前和将來每個他們共有的晚上,她應該為他奉獻今夜。

     她領他走進黑夜,初次結合的回憶伴随着她。

    多斯拉克人相信,所有的人生大事都應該讓蒼天作見證。

    她告訴自己,這世上有比仇恨更強大的力量,有比巫魔女在亞夏習得的妖術更古老更真切的魔法。

    夜空沉暗,明月隐沒,頭頂隻有百萬顆星星熠熠發光,她把這當作吉兆。

     這裡沒有柔軟的草坪歡迎他們,隻有堅硬飛塵的沙地,裸露的岩石。

    雖然沒有微風吹拂的樹林和潺潺溪澗溫柔的水聲撫平她的恐懼,但丹妮告訴自己,隻需天際點點繁星便已足夠。

    “卓戈,請你想起來,”她悄聲說,“請你想起我們結婚那天晚上,我們的第一次結合。

    想起我們孕育雷戈的那個晚上,整個卡拉薩看着我們,而你的眼中隻有我。

    想起世界的子宮湖,水有多麼清涼澄澈。

    請你想起來啊,我的日和星,請你想起來,回到我身邊。

    ” 由于剛生産完畢,傷口未愈,她無法如願與他結合,不過多莉亞教過她其他方法,于是丹妮用上了她的手、她的嘴巴和她的胸乳,她用指甲摳他,在他身上印滿吻痕,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向他祈求禱告,說故事給他聽。

    末了,她用淚水淹沒了他。

     然而卓戈沒有知覺,沒有說話,更沒有勃起。

     當空洞荒涼的地平線上露出凄涼的曙光,丹妮終于知道自己永遠地失去了他。

    “等太陽從西邊升起,在東邊落下。

    ”她哀傷地說,“等海水幹枯,山脈像枯葉一樣随風吹落。

    等我的子宮再度胎動,我再次懷了孩子。

    到了那時候,我的日和星,你才會變回以前的模樣,在那之前絕不可能。

    ” 回不來了,那股黑暗喊道,回不來了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丹妮在帳篷裡找到一個裝滿羽毛的柔軟絲枕,将枕頭緊抱在前胸,走回到她的日和星卓戈身邊。

    如果我回頭,一切就都完了。

    她走起路來覺得好痛苦,心中隻想就此長眠,并不再做夢。

     她在卓戈身邊跪下,吻了他的雙唇,然後用枕頭蓋住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