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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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鐵風與楊易的前軍頗有進展,但要沖出蛇人陣營,實在還是困難之極。

    我們又沖出一程後,行進之勢又被阻住了。

     邢鐵風和楊易他們也一定啃上了硬骨頭。

    我有些惴惴不安,忽然從東邊傳來了一聲巨響。

    我隻道又是哪支人馬在爆響火藥,甄以甯忽然叫道:平地雷!這是平地雷! 的确,這聲音雖然響,卻還沒有我做得那些竹筒火藥聲音響,有些發悶。

    如果真是平地雷,那就是任吉前來支援了?我一陣欣喜,但仍有些不安。

     任吉他們的雷霆弩威力雖大,但移動不便,這等沖鋒一定不會帶出來的。

    如果隻帶了平地雷,那麼一旦到了我們與蛇人膠着之處,便無法再用了。

     不過,有平地雷開道,自是所向披靡,蛇人根本無法阻擋的。

    我不知道任吉究竟為什麼會沖過來,但是有他們來接應,我們的機會大增。

     這時,從東邊有人叫道:二太子殺進來接應我們了! 這人的聲音很響亮,全軍登時為之一振。

    東邊的蛇人忽然象潮水一樣分開,閃開了一條道,一支馬步混合的部隊殺了進來。

    我心頭一喜,叫道:快出去!揚鞭把馬車轉了方向,向東邊奔去。

     二太子也親自殺進來了?他這個人給我的印象談不上好,剛愎自用,不肯聽勸,但是他卻能不顧危險地過來救應我們,也實在難能可貴。

    我趕着馬車沖過去,已有新殺進來的步兵過來接應。

    步兵雖然沒有騎軍機動力強,但防禦力卻要強許多,那些步軍分成兩列,邊上蛇人雖然攻勢極強,仍然攻不破他們的守禦。

     二太子從人叢中一騎突出,高聲道:卞真,你在哪兒? 我趕着馬車上前,在車上行了一禮道:殿下,末将楚休紅在此,卞将軍大約還在北面與蛇人激戰。

     二太子卻冷冷地掃了我一視,喝道:楚休紅,你為什麼不按計劃行事? 我沒想到二太子居然會問這話,心也涼了半截,但仍是畢恭畢敬地道:殿下,戰局有變,末将向南沖不破蛇人防禦,隻能向北尋求與卞将軍合流。

     二太子哼了一聲,這時路恭行突然過來道:殿下,此時不是說話的時機,快讓沖鋒營退回去吧。

     二太子點了點頭,道:走吧。

     我有些惴惴不安。

    也許我有些多心,但二太子的語氣似乎對我十分不滿。

    因為我沒有按預定的那樣從中分開,再從兩邊殺出回來麼?二太子該知道我不是神仙,這樣子我是做不到的。

    事實上,若不是有他們前來接應,我連這兒也殺不出去了。

    不過二太子能身先士卒,帶隊沖入蛇人營中,實在已是難能可貴。

     二太子帶着的大多是步兵,當中有一些騎兵。

    他們是一支生力軍,雖然行動不如騎軍快,但是諸軍穿插轉換相當純熟,路恭行指揮得井井有條。

    不過二太子帶出來的兵似乎也并不太多,不會超過五千,現在我們雖然還處于攻勢,但這攻勢一定不會持久。

     我正趕着馬車随着大隊退卻,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慘叫,我轉過頭看去,聽聲音正是從北邊傳來的。

    那裡雖然有楊易和邢鐵風以及卞真的殘軍,但那面要對付的也是蛇人北營的所有軍隊,他們厮殺到現在,也許已來不及了。

     二太子本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聽得這聲慘叫,他帶住馬向那兒看看,叫道:騎軍,随我前去接應! 他手中拿着一支長槍,槍尖上居然也沾着血。

    看來二太子雖然不至于真的沖鋒陷陣,也已與蛇人交手過。

    也許因為他勝得太輕易,現在他一定有了輕敵之心,覺得我和卞真在蛇人營中殺不出來實在太廢物。

     他一說完,便向北邊沖去,身邊有兩三百個騎兵跟在他身後疾沖。

    路恭行驚叫道:二殿下!二殿下!但二太子奔得太快,路恭行卻要在這兒指揮,哪裡還追得上? 在跟着二太子奔出的騎軍中,我一眼看到了任吉那六十人也在。

     我從馬車上将飛羽解下,叫道:路将軍,你叫人來趕車,我去幫殿下退敵。

     要說退敵,那當然隻是句好聽話。

    二太子對我已有了不滿,大概我趕着馬車,這在他眼裡也是貪生怕死的表現。

    我跳上飛羽,綽槍正要沖出,這時從南邊又發出了一陣驚呼。

     有一支蛇人突破了陶昌時的防禦沖進來了! 狼兵損失慘重,他們和曹聞道那一軍以不到三百人的兵力拒守了那麼久,已是很了不起的戰績,可是在源源不斷的蛇人攻擊下,他們也已擋不住了。

     我有些茫然,不知該去幫誰,路恭行叫道:楚将軍,你帶人去接應殿下,不能讓他有什麼閃失,這裡有我! 我心中不由一定。

    路恭行原本就是前鋒營的統領,雖然現在這支前鋒營與他統禦的那一支完全不同,但由他來指揮一定比我得心應手。

    我叫道:曹聞道,跟我走! 這時路恭行已指揮一批步軍過來了。

    有他們接應,狼兵得以喘息,陣形重又嚴整起來。

    看來,狼兵雖然損失大,再堅守一陣還是可以的。

    現在最讓人擔心的,隻怕就得是那個太自以為是的二太子。

     我心急火燎,帶着曹聞道他們沖了過去,甄以甯方才在與蛇人作戰,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走在我身邊。

    我們隻沖了一段,已有不少身上挂花,失了馬匹的士兵退下來經過我們。

    那些傷兵大多受傷很重,總還支撐着逃下來,恐怕還有許多傷兵便在最前線回不來了吧。

     我們堅守的這陣勢雖不是刻意布成,但已暗合了方圓陣。

    我帶着人趕了沒多久,已到了邢鐵風他們的交戰之地。

    這兒的地上,到處都是死屍,不過死者大多好象是卞真的手下,楊易和邢鐵風的部隊并沒有太多損失。

    在人群中,隻見二太子帶着一批騎軍正與蛇人交戰,七八個人跟在二太子身邊形影不離。

    這些人槍術高強,七八條槍并不主動攻擊,隻是擋住那些攻到二太子馬前的蛇人,大約是二太子的親兵侍衛。

     不管怎麼說,二太子沖到如此前沿,至少士氣也因他而為之一振。

    我帶着曹聞道他們沖了上去。

    雖然我們已經算是強弩之末,但蛇人未必能比我們好多少。

    它們先前與卞真血戰,雖然卞真一軍幾乎損折将盡,蛇人付出的代價也不算小,現在它們的攻勢已沒有方才那麼兇,在諸軍的壓制下舉步維艱。

     隻是,這也是暫時的吧。

    我知道蛇人一旦立穩陣腳,那麼下一波攻擊一定更加強大。

     我一催馬,沖到二太子邊上,但還沒靠近,他身後的兩個侍衛舉槍對準我喝道:來者何人? 我把槍橫在馬上,叫道:殿下,不要戀戰,趁現在退吧。

     二太子正挺槍搠倒一個蛇人。

    他有五六個極強的侍衛守禦,隻攻不守,而他的槍術也可圈可點,在帝國軍中也算得好了,蛇人單打獨鬥時不是他的對手。

    他搠倒了那蛇人,一時意氣風發,帶轉長槍,厲聲道:楚将軍,你害怕了麼? 我的确有些害怕。

    與蛇人交戰了許多次,我很清楚蛇人的真正力量,二太子卻不免有些輕敵了。

    但他現在正不可一世,我實在無法說通,邊上那兩個侍衛又将我攔在一邊,好象我才是真正的敵手一樣。

    我有些頹唐地退了下去。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