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道揚镳

關燈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向我表明,他并非何從景的私人麼?我看着他,道:丁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丁亨利道:楚兄請說,隻消我能回答. 南武公子其人,到底是誰? 他笑了起來:果然,你也猜到了.南武公子是蒼月公的兒子,他也留在五羊城.蒼月公當年把共和軍的指揮權交給何從景後,這人就 顯得極是神秘.上一次他定計要我去刺探何從景的秘密,我就覺得此人大不簡單,連白薇都為他所用,那麼鄭昭自然也是他的私人了,隻是我 沒想到丁亨利也是南武公子的人.我道:南武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丁亨利道:人中龍鳳!蒼月公高标共和之幟,但我覺得,以蒼月公的能力,要把共和付諸現實尚有距離,能建共和者,大概唯有南武公 子了. 他說得如此誇張,我心裡大不舒服,道:你方才還在說明君賢臣不足恃,現在又在大贊南武公子是明君了. 丁亨利正色道:南武公子并非是君.人力有時而窮,但也有一些人能力極強.像你我都是征戰殺伐之材,非治國安邦之材,而南武公子 則是經天緯地之人. 我心中大不服氣,道:好吧,日後定要見識一下丁将軍所言這經天緯地之人. 這南武公子與我素昧平生,但在五羊城時他就想利用我,而丁亨利對他又如此推崇,不知為什麼,我登時覺得此人實在很讨厭.帝國軍中,我最讨厭的人大概就是畢炜了,因為畢炜總喜歡算計别人,而這南武公子在算計人這點上倒與畢炜别無二緻,隻是計策有高下之分而已,所以畢炜好用計而不能籠絡人,南武公子算計了别人,别人還當他是好人.他這種人,說得再好聽,也隻不過是個何從景一般的野心家而已.隻我知道丁亨利對南武公子敬若天人,我要是說了這番話他也聽不進去.日後丁亨利落到我手上,就算求死我也不會殺他的,但這南武公子就 絕不能饒了. 想到此處,我站起來道:丁兄,明日就要進攻了,我也要速速回去準備,先告辭了. 他也站起身,道:對了.來有件事,北門外地勢不平,你千萬要小心.他說這話時,卻全然一片誠懇.我心中一陣激動,點了點頭道:好的,丁兄,你也千萬要小心. 他臉上仍是微微笑着,但在一瞬間,我看到他的手指極快地一顫,不由大感驚奇.丁亨利這人極其鎮定,從他的樣子上看不出心裡的變化.我苦修《道德心經》,雖然對讀心術仍然毫無頭緒,但是察顔觀色的本領卻已大有長進.丁亨利縱然鎮定,畢竟不是神仙,我說的話平平常 常,到底哪一句打動了他?但此時丁亨利已在送客,我也隻得向外走去. 共和軍的營房内,人群川流不息,但聲息非常低,我暗自咋舌于丁亨利治軍之嚴.地軍團之精銳,為人公認,我帶兵也夠嚴了,但也做不 到共和軍現在這樣子.丁亨利如果真的成為我的對手,實在是個很可怕的敵人. 剛出門,馮奇已迎上來,道:楚将軍,回去了麼? 我道:是.卻見他面色有點異樣,道:有什麼事麼? 馮奇道:方才魏風突然犯了絞腸痧,痛暈在地,我讓他躺在車中了,我去讓他出來. 這車是我乘來的,若是架子大一點的如畢炜然,一定不允許士兵乘坐,但我一向覺得自己應該與士兵同甘共苦.除了要我和士兵睡同一個 營房,受不了那種此起彼伏的鼾聲以外,其餘一律平等.魏風若是疾病突發,讓他坐我的車自也應該.我道:不用了,反正兩個人也能擠擠. 丁亨利忽然在一邊道:楚将軍,你部下有得病了麼?我馬上叫醫官給他看看吧. 我正想說好,馮奇忽道:不必了,多謝丁将軍美意,小魏還是早點回營去便是. 馮奇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想他多半是不相信丁亨利的好意.他既然這麼說,我也不好反駁,道:那就快些回去吧. 丁亨利卻道:楚兄,丁某也略通醫道,讓我看看他得了什麼病.他忽地一把拉開了車門,便要跨上車去.他這舉動大不尋常,我吃了 一驚,眼角瞟了一眼馮奇,卻見馮奇眼中已有些驚慌之色.我心中一動,知道定然有什麼内情,也一下踏上踏車,道:魏風,你沒事吧? 說着,已搶在丁亨利跟前.這車并不大,要擠兩個人已是很難,裡面那魏風正躺在座椅上,餘下的空間更小.我擋在丁亨利前面,他也沒辦法 再上來,隻是道:楚兄,這位兄弟的病情如何? 魏風平躺着,臉色确有些不好,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隻覺濕濕的,額頭卻燙得吓人,驚道:出了這許多汗?魏風,你現在身上痛不痛? 丁亨利也看不清裡面的情景,伸進手來摸了摸魏風的額頭,道:隻怕是吃壞了.我這兒有點行軍散,服下去應該會好些.他伸手到懷 裡摸出個瓶子來,我接在手裡,他扭頭道:來人,倒碗涼開水. 馮奇和丁亨利都有些怪,此時我已經瞧出些端倪來了,但馮奇既然要瞞住丁亨利,我就先幫他演這一出戲再說.此時有個士兵端了一碗水 過來,我托起魏風的背,道:魏風,來,吃點藥. 魏風被我托起來,隻見他兩眼眯成一條縫,臉上毫無血色,一副病容,呼吸也很細.我把行軍散倒在他嘴裡,又把一碗水讓他喝下半碗, 道:馮奇,魏風以前得過這病麼? 馮奇道:他吃多了魚腥往往如此,想必來這兒吃了些海魚吧. 我把碗還給丁亨利,道:丁兄,我得馬上回去了,還請丁兄恕我不恭之罪. 丁亨利歎道:楚兄,你真是愛兵如子,難怪地軍團能夠名震天下. 我正色道:地軍團名震天下,那是地軍團的弟兄們英勇,與我可沒什麼關系.車中擠了兩個人,車子都在有些晃動,我現在也隻想早 些回去.丁亨利道:那後會有期了,先預祝一戰成功. 車子開動了,馮奇給我在前趕馬,其餘幾人騎馬相随.一路上,我隻覺魏風身上仍是燙如火燒,也不知他到底得了什麼病.馮奇急着回去,我隻道其中有什麼秘密,但看魏風這樣子,難道是真的魏風得了急病麼? 此時已進了地軍團軍營,馮奇急匆匆進營,楊易、曹聞道和廉百策都迎上來,馮奇卻不理他們,一直駛到我的營帳前.我呆了呆,敲了敲 闆壁,道:馮奇 我話沒說完,馮奇低聲道:楚将軍,魏風椅下有個人,快把他拿出來,否則他就完了.他說得很急,我呆了呆,道:有人?座椅 下可以放點小東西,但那地方并不大,除非是小孩才鑽得進去. 此時魏風忽然一骨碌起身,臉上的病容已爽然若失,道:楚将軍,在這下面.他一把掀起椅面,卻見裡面果然塞了一個人.這人手腳 都并在一處,似是個人形傀儡一般,幾乎不似真人.我吓了一跳,道:這是 馮奇已站到車門道,道:楚将軍,小魏有一手本事,能把人的骨節卸下後再裝起來.此人自稱是甄侯派在共和軍中的間諜,有十萬火急 之事相報,小人不敢全信他,也不敢不信,讓小魏打昏他後卸了骨節塞在此處,若不及時取出,他這人隻怕真要悶死的.馮奇是路恭行一手 訓練的,對文侯自然不會有好感.現在縱然不是敵人,言語間對文侯也無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