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笑裡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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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非是亨利小氣,還望唐将軍見諒。

     唐開還待說什麼,我道:唐開,你陪我一塊兒過去吧,在樓下等等我,我與丁将軍辭謝後便馬上回來的。

    丁将軍,也請你原諒,實是要回去了,忙得很。

     丁亨利卻是一怔。

    我心中暗笑,他不讓唐開入席,我答應了,但讓唐開在樓下等候他總沒法拒絕。

    雖然我也不認為丁亨利有要我性命的理由,但至少總要防着一手。

     丁亨利道:隻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對唐将軍太失禮了? 我道:唐将軍與我是至親,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丁将軍,走吧。

     現在成了我催他,丁亨利也不好再說什麼,道:好吧,楚将軍,我的車在外面。

     我道:過了街便到,走着去吧。

    唐開,我們走。

     何從景那車廂下面可以藏人的馬車讓我心有餘悸,雖然談判已經順利結束,可是我實在仍然有點害怕這會不會仍是個圈套,馬車之類還是不要坐的好。

     想到馬車,忽然又想起了明士貞。

    昨天幸虧碰到了明士貞,可是,明士貞真的如他如所說,是文侯的内間?我心中隐隐覺得有些不妙。

     何從景身邊有鄭昭,明士貞作為暗樁,一定瞞不過鄭昭的。

    這一點昨天我就想到了,隻是昨天我在懷疑明士貞騙我,現在想想,他讓我去聽何從景和海老的秘談,實在沒半點好處,開始時他不知道我的底細,直到見到了我的百辟刀才知道我的來曆。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文侯派來的内應的話,鄭昭不可能不會發現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頭亂成一鍋粥。

    細細想一想,一共也隻有兩種可能,是,或不是。

    如果明士貞是内應,鄭昭不發現那是不可能的,那麼就隻可能是發現了又故意留着他,使的反間計了。

    可是何從景會如此膽大,隻帶明士貞一個人去海老處麼? 想到這兒,我不覺渾身一凜。

    不對!何從景不可能如此不小心。

    他隻帶明士貞一個人去海老處,隻能證明一點,他是絕對相信明士貞的,那麼明士貞就是在騙我,他并不是文侯的内間! 可一想到這兒,仍然有些地方說不通。

    還是那句話,明士貞為什麼要放我去偷聽何從景與海老的秘談?海老結果建議與帝國聯手,今天波瀾不驚,什麼都沒發生。

    可如果海老建議的是與倭人聯手,這消息卻被我聽到,豈不是要出漏子?這樣一想,明士貞的身份又模糊起來。

    他哪底是哪一方面的人,想幹什麼? 楚将軍,到了。

    丁亨利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擡起頭,此時已到了醉月樓前,丁亨利站在門口,向我一讓,道:楚将軍,實在抱歉,寒酸得很,在這兒為你餞行,包廂在樓上呢。

     我不再去想明士貞了,笑了笑道:挺好的。

    我扭頭對唐開道:唐兄,你在樓上等等我吧,叫幾個菜,你在下面吃着,等一會我來付帳。

     丁亨利笑道:楚将軍這話見外了。

    讓唐将軍在下面等着,已是很不好意思了,豈能再叫你壞鈔。

    他對那跑堂的道:店家,這位客官用了什麼,等一會都記在我帳上。

    說完,對我道:楚将軍,來,我們上樓吧。

     我籲了口氣。

    丁亨利和藹可親,但安知他會不會笑裡藏刀,鄭昭說的還有一個危機,會不會指這個?現在已經到了這兒了,自然沒有再打退堂鼓的道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已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我必須事事小心,不能出錯。

     醉月樓雖小,生意倒是不錯,樓上樓下都是人。

    丁亨利領着我向前走去,到了一間包廂前,推開門道:諸兄,我把楚将軍請來了。

     裡面已經有六七個人了,我一進門,他們都站了起來。

    我一眼便看見了方若水,他們都穿着便裝,但方若水眼中的敵意仍然不去。

    丁亨利引我上座,道:楚将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朋友吧。

    你邊上這位是何步天何兄,坐他身邊的是莫登符莫兄,再邊上是魏仁圖魏兄,坐你對面的是于謹于兄,他邊上是巴文彥巴兄,還有我邊上這位是方若水方兄。

     另外幾個我還沒多大印象,一聽到何步天三字,我心中隐隐吃驚。

    鄭昭說起過,何步天和何中一樣,都是何從景的子侄輩,也是當今五羊城後起七天将中名列丁亨利之下的第二位。

    我向他們團團拱了拱手,道:久仰久仰,各位兄台大概都是軍人吧? 丁亨利微微一笑,道:承蒙前輩厚愛,我們七人繼承了當初蒼月公麾下七将的名号,也被稱為七天将。

     果然來了。

    我心中暗自叫苦。

    不過,在酒席上他們總不會動粗,這地方這麼小,我們八個人一坐,幾乎把一間小包廂都塞滿了。

    我道:原來諸位都是五羊城的棟梁,日後我們兩軍合作,還望諸位多多關照提攜才是。

     何步天道:楚兄客氣了。

    楚兄本領非凡,丁大哥對楚兄贊不絕口,說你日後定是世上有數的名将,還望楚兄日後關照提攜我們才是。

     他說得倒是很委婉,我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微微一笑,道:丁将軍謬贊,在下不過無名下将,實不足當得此話。

     何步天道:我雖不曾見過楚兄槍法,但丁大哥說,以他槍法亦不是楚兄對手,那楚兄定是難得的勇将了,哈哈。

     說到這兒,我也聽得出他話中的嘲諷之意,看來丁亨利這酒也不是好喝的。

    我已打定主意,反正馬上要走了,随他們說什麼,我有一定之規,隻不生氣便是。

    我端起杯子來,道:何将軍此言,實令在下汗顔,丁将軍槍術通神,那天與丁将軍比試,在下根本不是對手,何将軍可不要聽信了丁将軍過謙之辭。

     丁亨利這時也站了起來,道:來,來,閑話慢慢聊吧,楚将軍馬上就要踏上回程,我們敬他一杯,願他一路順風。

     他這般一說,何步天也不再冷嘲熱諷,各人端起杯子來敬了我一杯,我團團行了一禮,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多謝諸位美意,在下感激莫名,無以為表,先幹為敬了。

    他們到底有沒有美意,現在實在說不上來,也不必管他們了。

     喝完這一杯酒,丁亨利皺了皺眉,道:菜怎麼還不上來?他向我道:楚将軍且稍坐,我去催催他們。

    說罷,便走了出去。

     丁亨利一出去,何步天忽道:楚兄,有件事何某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不知能不能說。

     大概他又想冷嘲熱諷幾句,我道:何将軍請講。

    這何步天也是何從景的從侄,與何中自然是兄弟輩了,隻是他的性情與何中大不相同。

    何中是五羊城三士中的隐士,當初在陸經漁麾下隐忍多年,誰也看不出他的底細,可是何步天卻是喜怒形于色,一下子便能看出他要說什麼來了。

     何步天道:我舊時聽老人說過一句話,叫良禽擇木而栖,不知楚将軍聽過沒有? 我心頭一動,道:自然,這話我也聽說過。

     何步天道:楚兄文武全才,在下佩服得緊。

    這話便是說,良禽當有擇喬木而栖之明,而非木有擇禽之理。

    楚兄今之良将,為何反不如良禽? 我心頭翻了個個。

    微笑道:何将軍此言差矣,在下也聽古人說過一句話,乃是君子不棄父母之邦。

    楚休紅雖然算不得君子,但雖不能至,心向往之,還是要學學的。

     何步天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邊的方若水忽然喝道:楚休紅,你們帝國的帝君橫征暴斂,荒淫無道,你難道仍然執迷不悟麼? 我心中也有了怒意,道:方兄所言,似乎要逼我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