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遇強暴故後被污違忠谏逆臣緻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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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夷兇剪亂,四海樂推,揖讓而居南面者,陳氏也。

     豈非曆數有在,唯天所授乎?一也。

    以王琳之強,侯瑱之力,進足以搖蕩中原,争衡天下,退足以倔強江外,雄長偏隅,然或命一旅之師,或資一士之說,琳則瓦解冰泮,投身異域,瑱則厥角稽颡,委命阙廷,斯又天假之威而除其患,二也。

    今将軍以藩戚之重,東南之衆,盡忠奉上,戮力勤王,豈不勳高窦融,寵過吳芮?析珪判野,南面稱孤,國恩所眷,不宜辜負,三也。

    聖朝棄瑕 忘過,寬厚得人,如餘孝頃、李孝欽、歐陽頠等,悉委以心腹,任以爪牙,胸中豁然,曾無纖介,況将軍釁非張繡,罪異畢谌,何慮于危亡,何失于富貴?四也。

    方今周齊鄰睦,境外無虞,并兵一向,匪伊朝夕,非劉項競逐之機,楚趙連縱之勢,何得雍容高拱,坐論西伯?五也。

    且留将軍狼顧一隅,亟經摧衂,聲實虧喪,膽氣衰沮,其将帥首鼠兩端,唯利是視,孰能披堅執銳,長驅深入,系馬埋輪,奮不顧命,以先士卒者乎?六也。

    将軍之強,孰如侯景,将軍之衆,孰如王琳,武皇滅侯景于前,今上摧王琳于後,此乃天時,非複人力;且兵革以後,民皆厭亂,其孰肯棄墳墓,捐妻子,出萬死不顧之計,從将軍于白刃之間乎?七也。

    天命可畏,山川難恃,将軍欲以數郡之地,當天下之兵,以諸侯之資,拒天子之命,強弱逆順,可得侔乎?八也。

    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愛其親,豈能及物?留将軍自縻國爵,子尚王姬,猶棄天屬而不顧,背明君而孤立,危急之日,豈能同憂共患,不背将軍者乎?九也。

    北軍萬裡遠鬥,鋒不可當,将軍自戰其地,人多顧後,衆寡不敵,将帥不侔,師以無名而出,事以無機而動,以此稱兵,未知其利,十也。

    為将軍計,莫如絕親留氏,遣子入質,釋甲偃兵,一遵诏旨,方今藩維尚少,皇子幼沖,凡預宗支,皆蒙寵樹,況以将軍之地,将軍之才,将軍之名,将軍之勢,而能克修藩服,北面稱臣,豈不身與山河等安,名與金石同壽乎?感恩懷德,不覺狂言,斧钺之誅,甘之如荠,伏維将軍鑒之! 寶應覽書,不禁大怒,幸左右進語寶應,謂虞公病勢漸笃,詞多錯謬,請勿介意。

    寶應意乃少釋,且因寄為民望,權示優容,惟分兵接濟周迪。

    迪複越東興嶺為寇,陳令護軍章昭達出讨,大破周迪。

    迪竄匿山谷,無從搜捕,昭達遂入閩。

    迪招集餘衆,再出東興,東興守吏錢肅舉城降迪,迪衆複振,豫章太守周敷已升任南豫州刺史,出屯定州,與迪對壘。

    迪作書绐敷道:“我昔與弟戮力同心,豈期相害?今願伏罪還朝,乞弟披露肺腑,挺身同盟。

    ”敷信為真言,隻率從騎數人,出與迪盟,甫經登壇,被迪麾動部衆,将敷殺死。

     陳廷有诏赙恤,另遣都督程靈洗讨迪,并促章昭達速攻閩州。

    陳寶應令水陸設栅,嚴禦昭達,昭達與戰不利,頓兵上流,但令軍士伐木為筏,待雨出發。

    會值大雨江漲,亟放筏進攻,連拔寶應水栅,湊巧陳将餘孝頃,也奉陳主調遣,由海道馳至,兩軍會合,并力攻擊,寶應連戰連敗,遁往莆田。

    顧語子弟等道:“我悔不從虞公言,緻有今日!”遲了!遲了! 小子有詩歎道: 如何螳斧想當車?一失毫厘千裡差。

     禍已臨頭才自悔,忠言不用亦徒嗟! 陳軍追捕寶應,未知寶應再得脫走否?容至下回表明。

     ------------------------------- 北齊宮闱,淫烝成習,惟高演尚乏色欲,故其妻元氏,雖被高湛斥辱,終得免污,若李氏為高洋婦,洋烝澄妻,湛即烝洋妻,何報應之若是其速也!但李氏不忍其子之死,含垢蒙羞,而其後子仍慘斃,身亦瀕危,最為不值。

    自來義夫烈婦,其所由蹈死如饴者,誠有見夫名節為重,身家為輕,不應作一幸想,冀圖苟活耳。

    否則,鮮有不蹈李氏之覆轍者也。

    陳寶應溺情閨闼,濟惡婦翁,虞寄谏以十事,言甚明切,終不能挽寶應之迷,是誤寶應者為留異,實則出之留異之女。

    天下之誤己誤人者,多半自婦女緻之,非冶容誨淫,即昧幾緻禍,寶應亦一前鑒耳。

    如留異之兇狡,周迪之反複,更不足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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