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陷江陵并戕梁元帝誅僧辯再立晉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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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想是一目已眇,隻能看得偏旁。

    于謹拟處置蕭繹,尚未定議,蕭詧獨堅請殺繹,并遣尚書傅準監刑,遂用土囊将繹壓死。

    詧弑叔父,罪不容誅,但繹亦好戕骨肉,故亦遭死報。

    詧令用布纏屍,外用蒲席為殓,藁葬津陽門外。

    并殺太子元良,及始安王方略,桂陽王大成等人。

    大成系簡文帝子。

    總計梁主繹在位三年,享年四十七歲,生平好學能文,著述詞章,多半傳世,惟秉性殘忍,不知仁恕,兄弟子侄,視同陌路,稍挾私忿,必盡殺乃快。

    至魏兵圍城,獄中死囚,多至數千人,有司請一律釋放,充作戰士,繹尚不允,概令處死,未及施刑,城已被陷,後來弄到這般結果。

    江陵人士,未嘗歎惜,這可見衆叛親離,終歸絕滅呢!喚醒塵夢。

     詧将尹德毅,向詧進言道:“魏虜貪殘,任情殺掠,江東人民,塗炭至此,統說由殿下主使,怨氣交乘,殿下既殺人父兄,孤人子弟,人盡仇敵,誰與相助?今為殿下計,莫若佯為設宴,會請于謹等入席,暗中設伏武士,起殺虜帥,再分派諸将,掩襲虜營,大殲群醜,使無遺類,然後收撫江陵百姓,禮召王僧辯、陳霸先諸将,朝服渡江,入踐皇位,不出旬日,功成業就。

    古人有言: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願殿下恢廓遠略,勿徇小諒!”此計太毒,即使有成,恐天道亦不相容。

    詧半晌才道:“卿策未嘗不善,但魏人待我甚厚,不宜背德;若驟從卿計,恐人将不食吾餘了!”德毅歎息而退。

    魏立詧為梁主,但将荊州給詧,延袤止三百裡。

    雍州被圈領了去,又置防兵居西城,托名助詧,實加監制。

    命前儀同三司王悅,留鎮江陵。

    于謹收取府庫珍寶,及宋渾天儀,梁銅晷表,及南朝遺傳法物,盡俘王公以下,及百姓男女數萬口,編充奴婢,分賞三軍,驅歸長安。

    老弱殘疾,一并殺死,僅留存三百餘家。

    詧送歸魏軍,還城四顧,已是寂寞荒涼,目不忍睹,不由的長歎道:“悔不用尹德毅言!”不悔為虜作伥,反悔不聽德毅,始終謬誤。

     越年正月,詧始稱帝,改元大定。

    追尊昭明太子為昭明皇帝,廟号高宗,太子妃蔡氏為昭德皇後,生母龔氏為皇太後,立妻王氏為皇後,子巋為太子,刑賞制度,多從舊制。

    惟上表西魏,仍然稱臣。

    用參軍蔡大寶為侍中,王操為五兵尚書。

    大寶足智多謀,曉明政事,詧目為諸葛孔明,推心委任。

    操亦大寶流亞,竭誠輔詧,詧始得稍具規模,成一個荊州小朝廷,史家稱為後梁,這且慢表。

     且說齊主高洋,聞魏兵進圍江陵,曾遣清河王嶽,攻魏安陸,遙救蕭梁。

    嶽至義陽,探悉江陵被陷,乃進軍臨江。

    郢州刺史陸法和,舉州降齊。

    有幻術者,亦不過爾爾。

    齊因立貞陽侯蕭淵明為梁王,令上黨王高渙率兵護送,使向建康進發。

    淵明被虜見五十八回。

    時蕭繹第九子晉安王方智,已由江州刺史任内,東歸建康,王僧辯與陳霸先定議,奉方智為梁主,即皇帝位,年才一十三歲。

    命僧辯守官太尉,錄尚書事,領中書監,兼骠騎大将軍,都督中外諸軍事。

    陳霸先守官司空,加征西大将軍職銜,追尊皇考繹為孝元皇帝,廟号世祖。

     正在興絕繼廢的時候,忽由北齊尚書邢子才,馳驿到來,赍書與王僧辯。

    當由僧辯接閱來書,但見書中寫着: 貴國喪君有君,見卿忠義;但聞嗣主湝藐,未堪負荷。

    貞陽侯系梁武猶子,長沙之胤,以年以望,堪保金 陵,故置為梁主,送納貴國,卿宜部分舟艦,迎接今主,并心一力,善建良圖。

     僧辯瞧着,不勝驚疑,那邢子才又取出一書,交與僧辯,書由蕭淵明署名,求僧辯派兵出迎。

    僧辯躊躇多時,乃向邢子才道:“主位已定,不應再易,煩君複報,以口代書。

    ”子才複加勸導,僧辯不從,但另寫一書,答複淵明,托子才帶回。

    書雲: 嗣主體自宸極,受于文祖,明公倘能入朝,同獎王室,伊呂之任,佥曰仰歸;若意在主盟,不敢聞命! 子才持書自去,還報齊主。

    齊主高洋怎肯罷休?仍饬高渙等進行。

    渙與淵明行至東關,更遣人緻書僧辯。

    僧辯亟遣散騎裴之橫等,率兵往阻。

    之橫到了東關,與齊兵交鋒,不幸敗殁,隻剩得潰卒數百人,走報僧辯。

    僧辯大懼,出屯姑熟,乃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