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弑梁主大憝行兇脔侯賊庶支承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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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置,太要朵頤。

    趙伯超、謝答仁等,皆乞降瑱軍,瑱一并送至建康。

    僧辯隻斬一房世貴,餘皆解往江陵。

     湘東王繹得侯景首,懸市三日,用漆燙過,藏諸武庫。

    遣南平王蕭恪為揚州刺史,進王僧辯為司徒,鎮衛将軍,封長甯公,陳霸先為征虜将軍,開府儀同三司,封長城縣侯。

    一面審訊俘囚,十殺七八,隻赦任約、謝答仁。

    王偉在獄中,曾上五百言詩,繹愛他文才,欲加赦宥,或謂偉前日曾作檄文,詞意甚佳。

    此人必與偉有仇。

    繹即命檢視,檄文中有聯語雲:“項羽重瞳,尚有烏江之敗;湘東一目,甯為赤縣所歸!”繹不禁大怒,命牽偉出獄,拔舌釘柱,剜腹脔肉,然後緻死。

    侯景叛逆,皆偉主議,雖置偉極刑,不足蔽辜,但湘東為私意殺偉,轉難服衆。

     偉既伏誅,乃下令大赦。

    南平王恪等統上書勸進,繹尚未遽許,但已遣人求玺。

    這玺绶曾由侯景帶去,景囑侍中兼平原太守趙思賢掌管,且預語道:“若我死,宜沉玺入江,勿使吳兒再得此物!”玺有何用?豈吳兒不得此玺,便不能為帝嗎?思賢唯唯受命。

    及景為羊鹍所殺,思賢持玺潛逃,從京口渡江,中途遇盜,投棄草間。

    奔至廣陵詳告郭元建,元建使人尋取,果然得玺,獻與北齊行台辛術。

    術轉獻齊廷,傳國玺遂為高氏所有了。

     齊主高洋使散騎常侍曹文皎,南下聘問。

    湘東王繹亦遣散騎常侍柳晖報聘。

    兩下方玉帛修儀,不意高洋納郭元建言,竟令司空潘樂出兵,偕元建圍梁秦郡。

    行台辛術,謂信使往來不絕,不宜無端動兵,高洋不從。

    陳霸先方出鎮京口,先遣徐度、杜瑱等陸續赴援,尋且自往秦郡,擊退齊兵,斬首萬餘級,然後班師。

    王僧辯再會公卿百官,奉表江陵,請繹嗣位,繹乃準如所請,即位江陵,頒行诏書。

    略雲: 夫樹之以君,司牧黔首,帝堯之心,豈貴黃屋?誠弗獲已而臨莅之。

    朕皇考高祖武皇帝,明并日月,功格區宇,應天從民,惟睿作聖。

    太宗簡文皇帝,地侔啟誦,方符文景,羯寇憑陵,時難孔棘。

    朕大拯橫流,克複宗社。

    群公卿士,百辟庶僚,鹹以皇靈眷命,歸運所及,天命不可以久淹,宸極不可以久曠,粵若前載,憲章令範,畏天之威,算隆寶曆,用集神器于予一人。

    昔虞、夏、商、周,年無嘉号,漢、魏、晉、宋,因循以久,朕雖雲撥亂,且非創業,思得上系宗祧,下惠億兆,可改太清六年為承聖元年。

    繹尚奉太清年号,見六十二回。

    逋租宿負,并許弘貸;孝子義孫,可悉賜爵;長徒鎖士,特加原宥;禁锢奪勞,一皆曠蕩。

    與民更始,令衆周知! 即位這一日,不升正殿,但在偏殿中召集百僚,草草行禮,算是權宜辦法。

    越數日,追尊生母阮修容為文宣太後,立王子方矩為皇太子,改名元良。

    方智為晉安王,方略為始安王。

    當時江陵以東,但以長江為限,江北地俱入北齊,江陵以西,僅至峽口,西蜀一帶,有益州刺史武陵王紀據守,不服湘東命令,嶺南也由蕭勃自主,陽奉陰違,繹雖稱帝,權力有限,不過千裡以内,尊為梁主罷了。

    小子有詩歎道: 國難君危兩不知,癡心但望嗣皇基; 江陵僥幸登君位,蝸角偷安得幾時! 梁主繹即位時,湘州長史陸納,已經起叛。

    欲問他出自何因,容至下回分解。

     ------------------------------- 侯景之亂,成之者為王偉,敗之者亦王偉。

    偉之惡實浮于景,不過景為渠魁,罪歸于主,故後世多嫉景而略偉耳。

    試閱本回之弑綱廢棟,及屠戮大臨、大連等人,何一非偉導成之?自篡弑之惡,大暴于天下,而景之始鳴得意者,終變而為大失意,衆矢集的,不亡何待!脔割之遭,雖為惡貫滿盈所緻,顧景非王偉,惡不至此,誤殺乃公之悔,顧何及哉!湘東王繹尚欲曲宥偉罪,及見湘東一目之文,始有拔舌剜腹之罰。

    滿腔私意,無自服人,此所以即位未幾,而仍緻敗亡也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