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弑梁主大憝行兇脔侯賊庶支承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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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使他聚精蓄銳,向我緻死。

    ”乃命諸将分道置兵,張皇聲勢。

     景意欲速戰,縱騎進攻,沖入西軍偏将王僧志營,僧志少卻。

    霸先遣将軍徐度,率弓弩手三千,繞出景後,更番疊射,景後隊多傷,隻好引退。

    霸先與王琳、杜龛等,麾動鐵騎,突入景陣,僧辯又率大軍繼進,仿佛泰山壓卵一般,教侯景如何抵擋,沒奈何退入栅中。

    石頭城守将盧晖,見西軍勢勝,景已敗還,料知景必危亡,便開門出降。

    僧辯入據石頭城,霸先尚在城外,與景相持。

    景尚督衆死戰,自率百餘騎,棄槊執刀,硬行沖突,再進再卻,衆遂大潰。

    諸軍逐北至西明門,景返至阙下,召王偉叱責道:“爾迫我為帝,今日何如?”偉不能答。

    景即欲出走,偉執辔谏阻道:“從古豈有叛天子!現在宮中衛士,尚足一戰,去此意欲何往?”景喟然道:“我從前敗賀拔勝,破葛榮,揚名河北,渡江入台城,降柳仲禮如反掌,今日是天亡我了!”惡貫滿盈,應該至此。

    乃用皮囊盛二嬰兒,系在江東所生,俱屬襁褓,分挂鞍後,與親黨百餘騎,東走入吳。

    侯子鑒、王偉等奔朱方。

     僧辯命杜龛、杜崱等入據台城,軍士剽掠居民,不加禁止,可憐男女裸體,号泣盈途。

    僧辯不得善終,已兆于此。

    是夕軍役失火,焚去太極殿及東西堂,所有寶器羽儀辇辂,一古腦兒付與祝融。

    僧辯命侯瑱等率精甲五千,馳追侯景,自率諸将詣阙,王克、元羅等偕台内舊臣,恭迎道旁,僧辯笑語王克道:“君等服事虜主,想亦甚勞!”克等慚不能對。

    僧辯又問玺绶何在?克嗫嚅道:“已被持去。

    ”僧辯歎道:“我王氏百世卿族,一朝墜地無遺了!”當下迎故主綱梓宮入殿,率百官哭踴如儀,然後報捷江陵,奉表勸進,且迎都建康。

    湘東王繹,複稱緩議。

    不可無此做作。

     從前繹遣僧辯東行,僧辯道:“平賊以後,嗣君萬福,究應如何行禮?”繹直答道:“六門以内,自極兵威。

    ”太覺忍心。

    僧辯又道:“讨賊事由臣負責,若命臣為成濟,見前注。

    臣不敢為!請另用他人!”繹乃密囑宣猛将軍朱買臣,使他便宜處置。

    此朱買臣非漢會稽太守之朱買臣。

    及西師入都,蕭棟及二弟橋樛,得從密室出走,途次遇着杜崱,替他釋去鎖械,橋樛相語道:“今日始得免橫死了。

    ”棟皺眉道:“倚伏難知,我尚耽憂。

    ”言未已,朱買臣已經趨至,呼蕭棟兄弟下船,出酒勸飲,灌得三人醉如爛泥,令左右把他扛出,但聽得撲通撲通好幾聲,俱到水晶宮挂号去了。

    買臣雖奉主命,手段亦覺太辣。

     僧辯使陳霸先赴廣陵,招降郭元建、侯子鑒等,子監恐不相容,與元建投奔北齊。

    獨王偉與子鑒相失,俘歸建康。

    僧辯問道:“卿為賊相,不能死主,還想求活草間麼?”偉答道:“興廢乃是天命;若漢帝早從偉言,明公豈有今日!”僧辯冷笑數聲,送往江陵,歸湘東王取決。

     惟侯景南走錢塘,趙伯超閉門不納,再北趨松江,被侯瑱追及,景尚有船二百艘,衆數千人,瑱麾衆進擊,擒住彭隽、田遷、房世貴等。

    景與腹心數十人,單舸飛奔,推堕二子入水,拟東航入海。

    瑱遣副将焦僧度追景,景手下有庫直都督羊鹍,為景妾兄,曾随景東走,見景窮蹙無歸,不覺心變,乘景晝寝,卻令舟子轉舵,駛向京口。

    景睡醒起望,前面已是胡豆洲,距京口不過數十裡,頓時大駭,召鹍入問,鹍拔刀指景道:“我等為王效力,已有數年,今王已無成,乞借頭顱,博取富貴!”景未及答,刀鋒已近身旁,慌忙避入船中,用佩刀抉船底,意欲鑿船逃生,鹍取過一槊,用力猛刺,直穿景背。

    景猛叫一聲,立即倒斃。

    景将索超世在别船,鹍詐傳景命,召至船中,把他拘住,連人帶屍,獻與南徐州制史徐嗣徽。

    嗣徽誅死超世,用鹽納景腹中,送往建康。

    僧辯枭景首級,傳入江陵,屍身陳列市曹,士民争往脔食,并骨俱盡。

    溧陽公主,尚在都中,因父兄遇害,恨景亦深,也欲烹食景肉。

    衆将景陽物割下,界與公主,公主亦囫囵吞入,嚼盡無餘。

    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