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困梁宮君王餓死攻湘州叔侄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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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範将裴子悌率衆降景,範勢益孤。

    幸江州刺史尋陽王大心,贻書邀範,範乃趨詣江州,寓居湓城,尚向各鎮通書,協圖匡複。

     湘東王繹因自稱奉得密诏,得假黃钺,大都督中外諸軍事,承制封拜,集衆讨景。

    一面征兵湘州,遣使督促軍需。

    明是挑釁。

    湘州刺史河東王譽,已與湘東王有隙,自然不肯受命。

    繹即遣少子方矩,往代譽任,并令世子方等發兵護送。

    行至麻溪,被譽率衆邀擊,一場鏖鬥,方等敗死。

    方矩慌忙逃還,僥幸得了性命。

     繹聞方等敗沒,毫無戚容。

    看官道是何因?原來方等生母徐妃,與繹不睦,繹眇一目,妃嘗為半面妝,居室俟繹,繹瞧見妃容,知她有意嘲笑,盛怒而出,所以累年不入妃房。

    妃妒而且淫,見有無寵的妾媵,始與接坐。

    或察知有娠,往往手刃緻斃。

    平居無事,辄往寺院中焚香。

    荊州瑤光寺中,有一智遠道人,面目偉哲,為妃所愛,竟引與私通。

    嗣又見湘東幕僚暨季江,才貌翩翩,豐神楚楚,遂使心腹侍婢,導他入房,密與交歡。

    一對露水夫妻,比伉俪還要狎昵。

    季江嘗自歎道:“柏直狗,雖老猶能獵,蕭溧陽馬,雖老猶駿,徐娘雖老,猶尚多情。

    ”那徐妃得了季江,起初原是我我卿卿,歡好無間,連智遠道人的舊情,也撇置腦後。

    後來複得見僚佐賀徽,面龐兒還要俊俏,又不免惹動情魔,想與同夢,煞是情敵。

    屢次遣婢勾引,徽卻尚知顧忌,不肯應命。

    徐妃想出一法,自往普賢尼寺,設詞召徽,徽隻好前往。

    甫入禅林,即有二、三侍女,引入密室,妃已卸妝相待。

    一見徽面,好似珍寶一般,相偎相倚,并入歡帏。

    待至雲收雨散,起床整衣,特書白角枕為詩,互相倡和。

    詩中所述,無非是中冓私情,言之可醜,小子也不願錄述了。

    繹聞妃淫行,怒不可遏,便将她生平穢史,膀示大閤,且因此與方等有嫌。

    徒揚家醜。

     方等戰死,繹毫不介意,置諸度外。

    會繹寵妃王氏生子,産後病逝,繹疑為徐妃下毒,逼令自盡,妃投井溺死。

    繹令将屍舁還徐氏,呼為出妻,槀葬江陵瓦官寺側,才算洩恨。

    又遣竟陵太守王僧辯,與信州刺史鮑泉,出兵攻譽,限令即日就道。

    僧辯請略寬期限,繹召僧辯入問,聲色俱厲。

    且拔劍斫傷僧辯,牽系獄中,但令鮑泉往攻。

     泉至湘州,譽出兵迎戰,為泉所敗,乃退保長沙,并向雍州乞援。

    嶽陽王詧,即留參軍蔡大寶守襄陽,自率騎卒二萬,徑攻江陵,遙救湘州。

    湘東王繹,很是驚慌,急召僚佐會議,大衆俱不知所答。

    适僧辯母為子謝罪,自陳無訓,繹乃給他良藥,療治僧辯,且遣左右至獄中問計。

    僧辯侃侃直陳,有條有理,經繹聞知,忙釋令出獄,面加慰勞,使為城中都督。

    急時抱佛腳。

     詧至江陵,設十三營,環攻江陵城。

    偏天公不肯做美,連宵大雨,平地水深四尺,累得詧軍拖泥帶水,銳氣盡衰。

    新興太守杜崱,随詧攻城,繹與崱素有交誼,招使歸降,崱遂與兄岌岸弟幼安及兄子龛,入城降繹。

    岸願率五百騎襲襄陽,得繹允諾,遂晝夜兼行,距襄陽才三十裡,城中始覺。

    蔡大寶亟奉詧母龔氏,登城拒守,一面遣人報詧,詧慌忙退回,抛棄糧械金帛,不可勝計。

    張缵病足,詧常加監束,載缵從軍,及倉猝奔還,恐為追兵所奪,把缵殺死,棄屍江中。

    杜岸聞詧還援,亦奔往廣平,依兄南陽太守杜巘。

    詧使将軍薛晖,追岸至廣平城下,乘勢圍攻。

    巘不能守,棄城遁走,岸為晖所獲,送往襄陽。

    詧見了杜岸,好似殺父大仇,先用亂鞭擊面,使無完膚,再把他舌頭拔去,支解四體,烹諸鼎镬。

    又斸發杜氏祖墓,焚骨揚灰,用頭顱為漆椀。

    杜岸叛詧,不為無罪,但如此處置,抑何殘忍! 湘東王繹既欲攻譽,又欲攻詧,特使王僧辯赴長沙,逮回鮑泉,因他日久無功,意欲加誅,還是僧辯替他轉圜,令泉申啟具謝,始得免罪。

    自是攻譽一路,專屬僧辯,别遣司州刺史柳仲禮,出鎮竟陵,為圖詧計。

    詧恐不能自存,乃向西魏求救,願為附庸。

    西魏丞相宇文泰,欲乘勢經略江漢,樂得允許,即遣使至襄陽議約。

    詧專務防繹,也顧不得甚麼妻孥,即命正妃王氏,與世子嶚,入質西魏,乞即濟師。

    宇文泰便遣開府儀同三司楊忠,都督三荊等十五州諸軍事,鎮守穰城。

     适柳仲禮率衆趨襄陽,楊忠遂與行台仆射長孫儉,同擊仲禮,且分兵攻下義陽、随郡,收降義陽太守馬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