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困梁宮君王餓死攻湘州叔侄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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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須有特長,此種人物,怎得輕用!”景又欲使徒黨二人為便殿主帥,亦不見許。

    太子綱慮景銜恨,入宮泣陳,梁主叱道:“誰使汝來?若社稷有靈,終當克複;否則雖朝夕哭泣,亦屬何益!”太子乃惶遽出宮。

    景擅使部衆入直省中。

    或驅馬佩刀,出入宮廷。

    梁主偶有所見,不免叱問,直閤将軍周石珍,随口答道:“這是侯丞相的甲士。

    ”梁主籐目道:“什麼丞相!但叫侯景罷了。

    ”口中倔強,亦屬無益。

    景備聞消息,當然挾嫌,遂遣私黨監視禦膳,一切飲食,格外克損。

    梁主有所需索,辄不令進。

    自思衰年結局,弄到這般地步,哪得不悲從中來,終日恹恹,郁極成病,遂至卧床不起,展轉呻吟。

    太子綱随時入省,無非是以淚洗面,沒法可施。

    并因正妃王氏,甫經病殁,悼亡未畢,禁不住再遘父危。

    最可恨的是叛賊侯景,還不肯令禦醫入治,但祝梁主早崩。

    就是太子出入,亦嘗派人偵察,不使自由。

    太子益生疑懼,特緻湘東王繹密書,以幼子大圜相托,且自翦爪發,一并寄去。

    湘東王繹方與二侄為難,也不過虛與周旋,敷衍了事。

    太清三年五月上澣,梁主大漸,口中覺苦,索蜜不得,自呼荷荷,聲嘶力竭,痰喘交作,竟爾去世,享八十六歲。

    統計在位四十八年,改元七次。

    天監、普通、大通、中大通、大同、中大同、太清。

     侯景秘不發喪,遷殡昭陽殿,但迎太子入永福省,使照常入朝。

    且使黨羽王偉、陳慶等陪伴太子,名為侍側,實是監督。

    太子隻吞聲飲泣,不敢悲号。

    殿外文武,尚未知有大喪,直至五月下旬,景見内外無事,方才訃聞。

    把梓宮遷入太極殿中,奉太子綱即皇帝位,頒诏大赦。

    景屯朝堂,分兵守衛,并請嗣主覃恩,凡北人陷沒南方,充作奴仆,概令釋放。

    嗣主綱不得不從,他卻從中收錄,引為己用。

    未幾有诏命傳出,追谥故妃王氏為簡皇後,立宣城王大器為皇太子,封諸子大心為尋陽王,大款為江陵王,大臨為南海王,大連為南郡王,大春為安陸王,大成為山陽王,大封為宜都王。

    簡文首政,即以贈妻封子為急務,其志可知。

    命南康王會理為司空,兼尚書令。

    會理懦弱,雖是有心讨賊,究竟不能制侯景。

    蕭正德為景所賣,密诏鄱陽王範,令帶兵入除首惡,偏傳書人為景所獲,立召正德對質,正德無言可答,被景驅入别室,将他絞死。

    死已晚矣。

     景遣于子悅略吳郡,太守袁君正,舉郡降景,唯新城戍将戴僧遏,不肯從令。

    景又遣來亮入宛陵,宣城太守楊白華,誘亮入城,拿下處斬。

    禦史中丞沈浚避難東歸,與吳興太守張嵊,會同讨景。

    景令李賢明攻宣城,侯子鑒入吳郡。

    特派儀同三司宋子仙,經略東南,又授儀同三司郭元建為尚書仆射,領北道行台,總江北諸軍事。

     永安侯蕭确見前回。

    材勇過人,自入都後,景愛他膂力,嘗引置左右。

    邵陵王綸,顧念私恩,屢遣密使往召,前時何故逼令入都?确語來使道:“侯景輕佻,一夫可制,我嘗欲手刃此賊,但苦無閑可乘,卿為我還啟家王,勿以确為念!”來使自去還報。

    确日伺景隙,辄思下手。

    可巧景召确同遊锺山,确借射鳥為名,拈弓搭矢,向景射去,不料用力過猛,弓弦陡絕,那箭幹抛至侯景馬前,突然自落。

    景知确存心不善,即揮動左右,将确拿住。

    确怒叱道:“我不能殺汝,汝即可殺我,我豈從賊為逆麼?”說着,項下已着了一刀,隕首畢命。

    南徐州刺史蕭淵藻因入援無功,又聞景将蕭邕出據京口,迫令解職,頓時氣憤填胸,疾病交作。

    或勸他出奔江北,淵藻歎道:“我位居台铉,受眷特隆,既不能誅翦逆賊,正當同死,怎可投身異類,苟延殘喘呢!”嗣是累日不食,竟緻喪生。

     确與淵藻盡忠梁室,故特别表明。

     鄱陽王範聞建康失守,複拟整軍入衛,僚佐進谏道:“今東魏已據壽陽,若大王移足,虜騎必進窺合肥,前賊未平,後城失守,豈非失計!不如待四方兵集,再議興師,進不失勤王,退可固根本,方算得兩全了。

    ”範聞言也覺躊躇,果然東魏遣西兖州刺史李伯穆進逼合肥,又使魏收緻書與範,勒讓合州。

    範方謀讨侯景,不得已将合州割讓,又使二子勤廣往質東魏,乞師圖逆。

    自引戰士二萬人,出屯濡須,檄召上遊各軍,一同進援,偏上遊無一到來,東魏亦不聞出師,害得範進退彷徨,更兼糧食告罄,沒奈何沂流西上。

    到了枞陽,景發兵出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