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發雄師慘屠骨肉備喪具厚葬妃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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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忠,豈非激令附逆?慶之益督勵諸軍,奮勇進攻,誕屢戰屢敗,窮蹙無法,将佐多逾城出降。

    記室參軍賀弼,曾再四谏誕,終不見聽。

    或勸弼宜早出,弼答道:“叛君不忠,背主不義,隻好一死明心罷了!”乃飲藥自殺。

    參軍何康之等,斬關出降,誕拘住康之母,縛置城樓,不給飲食,母且呼且号,數日而死。

    誕已死在目前,尚且如此殘忍。

    慶之親冒矢石,攻破外郛,乘勢進拔内城,誕與申靈賜走匿後園,為慶之裨将沈胤之等追及,擊傷誕面,誕墜入水中,又被官軍牽出,枭首送京。

    誕母殷修華,修華為女嫔名。

    妻徐氏,俱随誕在鎮,同時自盡,餘衆多死。

     慶之連舉三烽,報捷都中,宋主禦宣陽門,左右争呼萬歲,獨侍中蔡興宗在側,絕不作聲。

    宋主顧問道:“卿何獨不呼?”興宗正色道:“陛下今日,正應涕泣行誅,怎得令稱萬歲?”宋主怫然不悅,且傳令軍前,饬屠廣陵城。

    沈慶之忙即奏阻,請自五尺以下,并皆貸死。

    雖得宋主許可,但丁壯皆誅,婦女充作軍賞。

    庶民何辜,遭此慘虐!更有殺人不眨眼的宗越,臨轅監刑,備極苛虐,或刳腸抉目,或笞面鞭腹,先令他血肉橫飛,然後剁落頭顱,共計首級三千餘,奉诏持至石頭城南岸,聚為京觀。

    誕子景粹,由黃門呂昙濟,攜逃出城,匿居民間,好幾日始得覓着,當然處斬。

    臨川内史羊璿,與誕素善,連坐伏誅。

    山陽内史梁曠,家在廣陵,因不應誕召,全家被戮,至是受命為後将軍。

    劉琨之亦得擢為黃門侍郎。

     沈慶之班師回朝,賞赍有差,诏進慶之為司空,領南兖州刺史。

    慶之受職未久,仍然乞休,且将司空職銜,讓與柳元景。

    自挈家屬徙居婁湖,廣辟田園,優遊自樂,蓄有妓妾數十人,奴僮千計,非經朝賀,不複出門,居然想做一陶朱公了。

    若果與世無求,何至後來遇禍? 顔竣因佐命功,得為丹陽令,席豐履厚,誇耀一時。

    乃父顔延之,仍布衣茅屋,不改書生本色,嘗乘羸牛笨車,出遊郊外,遇竣跨馬前來,儀從甚盛,即屏住道側。

    已而步入竣署,面誡竣道:“我生平不喜見要人,今不料見汝!”竣仍不改,廣築居室,華麗無比。

    延之又申谕道:“汝宜善為,勿令後人笑汝拙呢!”竣又嘗晏起,甚至賓客盈門,尚未出見。

    延之往斥道:“汝在糞土中,升雲霄上,乃遽驕惰如此,怎能長久哩?”延之生平品行無甚可取,惟誡子數語,卻是治家格言。

    既而延之病卒,竣丁父憂,才閱一月,即起為右将軍,仍任丹陽尹。

    宋主奢淫自恣,竣欲沽名市直,屢有诤言,為宋主所隐恨。

    身且不正,安能正君?竣見言多不納,乞請外調,有诏徙為東揚州刺史。

    竣始知恩寵已衰,漸有懼意。

    尋遭母憂,送葬還都,偏為仇家所讦,說他怨望诽謗,宋主竟将竣列入誕案,誣稱與誕通謀,勒令自盡,妻子徙交州。

    複遙囑押解官吏,把他男口沈死江中,延之所言,果然盡驗。

    功成不退,往往罹禍。

     廬陵内史周朗,每上書言事,語多切直,宋王怒起,命傳送甯州,殺斃道旁。

     到了大明五年,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又複謀變,未成即死,休茂為宋主第十四弟,兄渾被誅,見本回上文。

    出代後任。

    司馬庾深之行府州事,因休茂年少,不令專決,府吏張伯超,得休茂寵,專恣不法,嘗遭深之呵責,伯超遂勸休茂殺死休之,建牙馳檄,征兵作亂。

    參軍尹玄度潛結壯士,夜襲休茂,當場擒獲,斬首送建康,母蔡美人亦死。

     義恭進位太宰,希宋主意旨,即把竟陵、海陵等作為話柄,申請裁抑諸王,不使出任邊州,且令絕賓客,禁甲兵。

    宋主意欲準奏,由侍中沈懷文固谏,方将此議擱起,但心中未免怏怏。

    懷文素與顔竣、周朗友善,竣、朗受誅,惟懷文猶進直言。

    宋主嘗召與語道:“竣若知有死日,也不敢向朕多嘴了。

    ”懷文不答。

     看官聽說!古來直臣正士,明知闇君不能受谏,隻因一腔熱血,熬受不住,總要出去多言;況宋主駿好色好貨,好博好飲,好猜忌群下,好狎侮大臣,種種行止,皆失君道,試想庸中佼佼的沈懷文,怎能隐忍過去?每過旬日,總有一二本奏牍,數十句箴言,宋主始終逆耳,不願聽從。

    懷文又嘗偕侍臣入宴,宋主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