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發雄師慘屠骨肉備喪具厚葬妃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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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入讨,臣背兇赴順,可謂常節。

    及丞相構難,臧魯協從,朝野恍惚,鹹懷憂懼,陛下欲遣百官羽儀,星馳推奉,臣前後谏诤,方賜俞允,社稷獲全,是誰之力?陛下接遇殷勤,累加榮寵,骠騎揚州,旬月移授,恩秩頻加,複賜徐兖,臣感蒙恩遇,久要不忘!豈謂陛下信用讒言,遂令無名小人,來相掩襲!不任枉酷,即加誅翦,雀鼠貪生,仰違诏敕。

    今親勒部曲,鎮扞徐兖。

    先經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

    陵鋒奮戈,萬沒豈顧;蕩定以期,冀在旦夕。

    陛下宮闱之醜,豈可三緘?臨紙悲塞,不知所言!特錄誕表,見得誕猶可原,以揭宋主不義不友之隐。

     看官,你想宋主駿覽着此表,尚能不怒憤填胸麼?當下遣官四緝,凡與誕有親友關系,及誕黨同籍期親,留居都中,不論他通誕與否,一體處斬,共死千餘人。

    淫刑以逞。

    自己出居宣武堂,内外戒嚴,奈何不與從妹同宿?且促慶之速進廣陵,并饬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劉道隆,會師廣陵城下,限期破城。

     宗悫南陽人,字元幹,少有大志,叔父炳高尚不仕,嘗問悫志如何?悫答道:“願乘長風破萬裡浪!”炳歎道:“汝不富貴,且破我家!”悫兄泌方娶妻,吉夕有盜入門,悫年僅十四,挺身拒盜,盜約十餘人,皆披靡不敢入室,勇名始著。

    後随江夏王義恭麾下,義恭舉悫南略林邑,奏績北歸。

    已而為随郡太守,複征服雍州群蠻,元兇劭肆逆時,從讨有功,官左衛将軍,封洮陽侯。

    宗系一代人傑,故叙述較詳。

    至誕據廣陵,不服朝命。

    悫正駐節豫州,表求赴讨,當即乘驿入都,而受節度。

    時年逾六十,顧盼自豪,宋主很是嘉勉,便遣令赴軍,歸沈慶之節制。

     誕聞宗悫到來,頗加畏懼,但下令軍中道:“宗悫助我,盡可放心!”悫至城下,知城中有如此僞令,即繞城一周,躍馬大呼道:“我宗悫也!隻知讨逆,不知助逆。

    ”如聞其聲。

    誕自悔失計,登城俯望,正值慶之指麾衆士,将要攻城,便凄聲呼語道:“沈公沈公,年垂白首,何苦來此?”慶之道:“朝廷因君狂愚,不足勞動少壯,所以遣老夫前來。

    ” 誕見軍勢甚盛,頗有懼色,當即下城整裝,留中兵參軍申靈賜居守,自将步騎數百人,及帳下親卒,托詞出戰,開門北走。

    約行十餘裡,望見後面塵頭陡起,料有追兵到來,大衆嘩噪道:“同一遇敵,不如還城!”誕蹙額道:“我若還城,卿等能為我盡力否?”衆皆許諾。

    部将楊承伯牽住誕馬,且泣語道:“無論生死,且返保城池,速即退還,尚可入城,遲恐不及了!”誕乃複還,即與追軍相值,來将為戴寶之,單騎直前,挺槊刺誕,幾中咽喉,虧得楊承伯用刀格去,敵住寶之,餘衆擁誕沖鋒,殺開一條走路,匆匆還城。

    承伯且戰且行,寶之因随兵不多,也放令走還。

     誕既入城,授申靈賜為骠騎府錄事,參軍王嶼之為中軍長史,世子景粹為中軍将軍,别駕範義為中軍長史,此外府州文武将佐,一概加秩,築壇歃血,誓衆固守。

    命主簿劉琨之為中兵參軍,琨之系宋宗室将軍劉遵考子,不肯就職,正色謝誕道:“忠孝不能兩全,琨有老父在都,未敢奉命!”誕怒他抗違,囚絷獄中,不屈遇害。

    右衛将軍垣護之,虎贲中郎将殷孝祖等,前曾奉诏防魏,至是俱還廣陵,與沈慶之合軍攻城。

    誕遺慶之食物,慶之毫不啟視,悉令毀去。

    誕又在城上捧一函表,托慶之轉達朝廷,慶之道:“我受诏讨賊,不能為汝送表,汝欲歸死朝廷,便當開門遣使,我為汝護送便了!”寫慶之忠直。

    誕無詞可答,乃遣将分出四門,襲擊宋營,俱被宋将殺退。

     宋主頒發金章二鈕,赍至軍前,一為竟陵縣開國侯,食邑一千戶,系是懸賞擒誕,一為建興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乃是懸賞先登。

    并命慶之預設三烽,舉一烽是克外城,舉兩烽是克内城,舉三烽是已擒誕。

    且又遣屯騎校尉譚金,前虎贲中郎将鄭景玄,率羽林兵再助慶之,促令速拔廣陵。

    會值夏雨連綿,不便進攻,因此久持不下,诏使相繼催迫,絡繹道旁。

    及天雨已霁,宋主命太史擇日,拟渡江親征,太傅義恭固谏,方才罷議。

    但使禦史奏劾慶之,并将原奏寄示行營,令他自省。

    若使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