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射蛇首興王呈預兆睹龍顔慧婦忌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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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卻也未免一驚,急從腰間取出弓箭,用箭搭弓,仗着天生神力,向蛇射去,飕的一聲,不偏不倚,射中蛇項,蛇已覺負痛,昂首向裕,怒目注視,似将跳躍過來,接連又發了一箭,适中蛇目分列的中央,蛇始将首垂下,滾了一周,蜿蜒而去,好一歇方才不見。

    裕懸空測量,約長數丈,不禁失聲道:“好大惡蟲,幸我箭幹頗利,才免毒螫。

    ”說至此,複再至原處,把已割下的蘆荻,捆做一團,肩負而歸。

    漢高斬蛇,劉裕射蛇,遠祖裔孫,不約而同。

    次日,複往州邊,探視異迹,隐隐聞有杵臼聲,越加詫異,随即依聲尋覓,行至榛莽叢中,得見童子數人,俱服青衣,圍着一臼,輪流杵藥。

    裕朗聲問道:“汝等在此搗藥,果作何用?”一童子答道:“我王為劉寄奴所傷,故遣我等采藥,搗敷患處。

    ”裕又道:“汝王何人?”童子複道:“我王系此地土神。

    ”裕冁然道:“王既為神,何不殺死寄奴?”童子道:“寄奴後當大貴,王者不死,如何可殺?”裕聞童子言,膽氣益壯,便呵叱道:“我便是劉寄奴,來除汝等妖孽,汝王尚且畏我,汝等獨不畏我麼?”童子聽得劉寄奴三字,立即駭散,連杵臼都不敢攜去。

    裕将臼中藥一齊取歸,每遇刀箭傷,一敷即愈。

    裕曆得數兆,自知前程遠大,不應長栖隴畝,埋沒終身,遂與繼母商議,拟投身戎幕,借圖進階。

    繼母知裕有遠志,不便攔阻,也即允他投軍。

     裕辭了繼母,竟至冠軍孫無終處,報名入伍。

    無終見他身材長大,狀貌魁梧,已料非庸碌徒,便引為親卒,優給軍糧,未幾即擢為司馬。

    晉安帝隆安三年,會稽妖賊孫恩作亂,晉衛将軍謝琰,及前将軍劉牢之,奉命讨恩,牢之素聞裕名,特邀裕參軍府事。

    裕毅然不辭,轉趨入牢之營。

    牢之命裕率數十人,往偵寇蹤,途次遇賊數千,即持着長刀,挺身陷陣,賊衆多半披靡。

    牢之子敬宣,又帶兵接應,殺得孫恩大敗虧輸,遁入海中。

     既而牢之還朝,裕亦随返,那孫恩無所顧憚,複陷入會稽,殺斃謝琰。

    再經牢之東征,令裕往戍勾章。

    裕且戰且守,屢敗賊軍,賊衆退去,恩複入海。

    嗣又北犯海鹽,由裕移兵往堵,修城築壘。

    恩日來攻城,裕募敢死士百人,作為前鋒,自督軍士繼進,大破孫恩。

    恩轉走滬渎,又浮海至丹徒。

    丹徒為裕故鄉,聞警馳救,倍道趨至,途次适與恩相遇,兜頭痛擊。

    恩衆見了裕旗,已先退縮,更因裕先驅殺入,似生龍活虎一般,哪裡還敢抵擋?彼逃此竄,霎時跑散。

    恩率餘衆走郁州。

    晉廷以裕屢有功,升任下邳太守。

    裕拜命後,再往剿恩。

    恩聞風竄去,自郁州入海鹽,複自海鹽徙臨海,徒衆多被裕殺死,所擄三吳男女,或逃或亡。

    臨海太守辛景,乘勢逆擊,殺得孫恩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好自投海中,往做水妖去了。

    孫恩了。

     恩有妹夫盧循,神采清秀,由恩手下的殘衆,推他為主,于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荊州刺史桓玄,方都督荊、江八州軍事,威焰逼人。

    安帝從弟司馬元顯,與玄有隙,玄遂舉兵作亂,授盧循為永嘉太守,使作爪牙。

    安帝即令元顯為骠騎大将軍,征讨大都督,并加黃钺,調兵讨玄。

    遣劉牢之為先鋒,裕為參軍,即日出發。

     行至曆陽,與玄相值,玄使牢之族舅何穆來作說客,勸牢之倒戈附玄。

    牢之也陰恨元顯,意欲自作卞莊,姑與玄聯絡,先除元顯,後再除玄,裕聞知消息,與牢之甥何無忌,極力谏阻,牢之不從。

    裕再囑牢之子敬宣,從旁申谏,牢之反大怒道:“我豈不知今日取玄,易如反掌?但平玄以後,内有骠騎,猜忌益深,難道能保全身家麼?”聯絡桓玄,亦未必保身。

    遂遣敬宣赍着降書,投入玄營。

     玄收降牢之,進軍建康。

    即晉都。

    元顯毫無能力,奔入東府,一任玄軍入城。

    玄遂派兵捕住元顯,及元顯黨羽庾楷、張法順,與谯王尚之,一并殺死,自稱丞相,總百揆,都督中外。

    命劉牢之為會稽内史,撤去兵權。

    牢之始驚駭道:“桓玄一入京城,便奪我兵柄,恐禍在旦夕了!”嗟何及矣。

     敬宣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