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犯乘輿圍攻紫寨造迷樓望斷紅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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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但不可延挨。

    ”升應旨出去,趕緊畫圖,費了好幾日工夫,方将圖樣畫就,面呈進去。

    炀帝展開細看,見上面繪一大樓,卻有無數房間,無數門戶,左一轉,右一折,離離奇奇,竟看不明白。

    經項升在旁指示,方覺得有些頭緒,便怡然道:“圖中有這般曲折,造将起來,當然精巧玲珑,得遂朕意。

    ”說着,即令内侍取出彩帛百端,賞給項升,并面命即日興工,升拜謝而出。

    炀帝複連下二诏,一是饬四方輸運材木,一是催各郡征納錢糧,并令舍人封德彜監督催辦,如有遲延,指名參劾,不得徇私。

    于是募工調匠,陸續趨集,就在芳華苑東偏,揀了一塊幽雅地方,依圖趕築。

    看官試想!天下能有多少财力,怎禁得窮奢極欲的隋炀帝,今日造宮,明日辟苑?東京才成,西苑又作,長城未了,河工又興。

    還要南巡北狩,東征西略,把金錢浪擲虛化,一些兒不知節儉。

    就是隋文帝二十多年的積蓄,千辛萬苦,省下來的民脂民膏,也被這位無道嗣君,揮霍垂盡。

    古人謂大儉以後,必生奢男,想是隋文帝儉啬太甚,所以有此果報呢。

    好大議論。

     且說項升奉命築樓,日夕構造,端的是人多事舉,巧奪天工,才閱半年有餘,已是十成八九,但教随處裝璜,便可竣工。

    炀帝眼巴巴的專望樓成,一聞工将告竣,便親往遊幸,令項升引導進去,先從外面遠望,樓閣參差,軒窗掩映,或斜露出幾曲朱欄,或微窺見一帶繡幕,珠光玉色,與日影相鬥生輝,已覺得光怪陸離,異樣精采。

    及趨入門内,逐層遊覽,當中一座正殿,畫棟雕洺,不勝靡麗,還是不在話下。

    到了樓上,隻見幽房密室,錯雜相間,令人接應不暇,好在萬折千回,前遮後映,步步引入勝境,處處匪夷所思。

    玉欄朱镮,互相連屬,重門複戶,巧合回環,明明是在前軒,幾個轉灣,竟在後院;明明是在外廊,約略環繞,已在内房。

    這邊是金虬繞棟,那邊是玉獸衛門;這裡是鎖窗銜月,那裡是珠牖迎風。

    炀帝東探西望,左顧右盼,累得目眩神迷,幾不知身在何處,因向項升說道:“汝有這般巧思,真是難得。

    朕雖未到過神仙洞府,想亦不過如是了。

    ”升笑答道:“還有幽秘房室,陛下尚未曾遍遊。

    ”炀帝又令項升導入,左一穿,右一折,果有許多幽奇去處。

    至行到絕底,已是水窮山盡,不知怎麼一曲,露出一條狹路,從狹路走将過去,豁然開朗,又有好幾間瓊室瑤階,仿佛是别有洞天,不可思議。

    炀帝大喜道:“此樓曲折迷離,不但世人到此,沈冥不知,就使真仙來遊,亦為所迷,今可特賜嘉名,叫作迷樓。

    ”愈迷愈昏,至死不悟。

    随即面授項升五品官階。

    升俯伏謝恩。

    炀帝不願再還西苑,卻叫中使許廷輔,速至宮苑中,選召若幹美人,俱至迷樓。

    一面搬運細軟物件,到樓使用,就便騰出上等翬緞千匹,賞與項升。

    一面加選良家童女三千名,入迷樓充作宮女,又在樓上四閣中,鋪設大帳四處,逐帳賜名,第一帳叫做散春愁,第二帳叫做醉忘歸,第三帳叫做夜酣香,第四帳叫做延秋月。

    每帳中約容數十宮女,更番輪值。

    炀帝除遊宴外,沒一日不在四帳中,幹那風流勾當,所以軍國大事,撇置腦後;甚至經旬匝月,不覽奏牍,一任那三五幸臣,舞文弄法,攪亂朝綱。

    少府監何稠又費盡巧思,造出一乘禦女車,獻與炀帝。

    甚麼叫做禦女車呢?原來車制窄小,隻容一人,惟車下備有各種機關,随意上下,可使男女交歡,不勞費力,自能控送。

    更有一種妙處,無論什麼女子,一經上車,手足俱被鈎住,不能動彈,隻好躺着身子,供人擺弄。

    炀帝好幸童女,每嫌她嬌怯推避,不能任意宣淫,既得此車,便挑選一個體态輕盈的處女,叫她上車仰卧。

    那處女怎知就裡,即奉命登車,甫經睡倒,機關一動,立被鈎住四肢,正要用力掙紮,不意龍體已壓在身上,褫衣強合,無從躲閃,霎時間落紅殷褥,痛癢交并,既不敢啼,又不敢罵,并且不能自主,磬控縱送,欲罷不能,沒奈何咬定牙關,任他所為。

    炀帝此時,是快活極了,好容易過了一二時,雲收雨散,方才下車。

    又将那女解脫身體,聽她自去。

    破題兒第一遭,一個是半嗔半喜,一個是似醉似癡,彼此各要休養半天,毋容細叙。

    越日,賞賜何稠千金,稠入内叩謝,退與同僚談及,自誇巧制。

    旁有一人冷笑道:“一車隻容一人,尚不能算作佳器,況天子日居迷樓,正嫌樓中不能乘辇,到處須要步行,君何不續造一車,既便禦女,又便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