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回 有意縱妖娃 寶樹婆娑 青霞散绮 隐形擒異士 精虹潋滟 紅雨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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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 癞姑說時,忽聽身旁吸星神簪發出盧妪傳聲,說沙紅燕先發求救信号,恰值丌南公為禦天劫和報峨眉之仇,煉寶正急,法壇封閉,内外隔絕,信号被門人接去,不敢通報。

     後來還是丌南公由定中警覺,忙即開壇,未等命人來援,沙紅燕已仗法寶、靈符之力遁回山去。

    人在途中,知已受傷,本就急怒。

    少時沙紅燕回山,再一哭訴,必然尋上門來。

     好在事前已有準備,事已至此,可速依言行事。

    癞姑因在意中,雖然為時尚早,也須先作準備,忙告二女,匆匆飛出。

    見了易靜諸人,略說幾句,便即飛上。

    本想玉清大師和青囊仙子華瑤崧均說英瓊殺氣太重,敵人太強,不可大意,料知情勢兇危,關心過切,恐其膽大冒險,各位師長前輩又無一人能來解救,應付之間稍失機宜,縱令英瓊仙福深厚,不緻受害,傷痛危難,也許不免。

    事前屢次叮囑告誡,令先趨避,須到萬不得已,方出面應典,不可冒失。

     英瓊平日溫婉姻靜,對諸同門姊妹最是謙和禮敬,一旦遇敵,便當仁不讓,從未計較艱危。

    近來功力日深,勇毅沉練,已非昔比。

    知道命中該有這場劫難,不可避免,素性疾惡好勝。

    幻波池仙府靈景無邊,恐為邪法殘毀可惜,吉兇命定,不能避免,事由自己而起。

    理合身先急難。

    再者修道人常有三災八難,不經險阻艱難,如何能成大器?平日自負向道堅誠,誓為本門效忠宣勤,使其發揚光大,以報師恩。

    而修仙業既以崇正誅邪,降魔除害為務,以往誅戮妖魔如同剪草,人門不久,便以三英之名威震群醜,縱然修為年淺,全仗福緣深厚和父師尊長憐愛期許,畢竟也有光彩,如何遇見強敵,便自退縮,仿佛欺軟怕硬?同是旁門左道,敵勢一強,便不敢與之争鋒,豈不丢人?休說受命自天,老怪物未必能奈我何;即便為道殉身,也使異派群邪知我峨眉門下一個入門未久的小女弟子有此智勇膽力,竟敢以卵敵石,不為老怪物兇威所屈,雖死猶榮,似這樣藏頭縮尾做什?英瓊主意打定。

    因聽易靜、癞姑再三勸誡,說敵人實太厲害,何必多受苦難?良友好意,不便明拒,心中卻想借此試驗自身道力。

     也是英瓊該當有此奇遇。

    當煉那紫青神焰兜率火時,因此寶十分難煉,功力稍差,便不能與心靈應合;威力又是極大,倘不能收發由心,一個制它不住,反而受害。

    必須以本身真火元靈,與之合為一體,方可發揮它的無邊妙用。

    先用大清仙法施為,好容易才得制住,可以随意收發,仍隻能勉強應用,将來還須重煉,為美中不足。

    到了三十六日過後,始終沒有進境。

    這日英瓊忽動靈機,暗忖:"此寶與佛家心燈既是異曲同工,寒月大師的心燈佛火已與他本身元靈相合,我怎不能?現在定珠已與元神相合,不畏心火自焚,何不按照師傳,用這定珠将元神護住,索性以火濟火,由明化空,返虛入渾,使與本身真火合為一體,煉成第二元神,随意發收,并還增加自己道力,豈非絕妙?" 于是便用仙法重煉。

    英瓊虔心毅力也真堅強,上來便拼嘗苦痛和火宅坐關,受那靈焰罩體灸身的膚之苦,始終按捺心頭火,不令外燃,一味守定心神,使體外靈焰神火無法侵入。

    她起初還用定珠慧光護定元神,志在嘗試,由漸而入。

    到第七天上,偶然觸機,猛地悟出微妙,當時反照空明,明見三朵神火化為一幢紫焰籠罩身外,全仗本身功力和那凝聚心頭的三昧真火,内外防禦。

    雖然不曾燒傷皮肉,熱痛異常,一經悟徹玄機,心火立滅,當時透體清涼。

    就在這有相轉為無相的瞬息之間,三朵靈焰立被收為一體,與本身元靈相合。

    隻見定珠慧光大放光明,三朵靈焰已被降伏,收為己有,不在體外,時間也恰滿了四十九日。

     英瓊滿心歡暢,微笑而起,大功告成,欣慰非常。

    由此随心應用,彈指即出,大小分合,無不如意。

    暗忖:"有此仙佛兩門至寶防身,并與元神相合,多高邪法均所難施。

     久聞丌南公自尊自傲,平日号稱敵人生死隻在他反掌之間,一擊不中,便不再擊。

    隻要擋得過這開頭一陣,便可無害,怕他何來?"惟恐易靜、癞姑勸阻,隻說寶已煉成,并未明言。

    及至飛到上面,明聽癞姑傳聲急呼,假裝追殺妖人,随口應答,卻不照她預計退人陣内,自往當地立定,靜待強敵應戰。

    後聽天風海濤之聲由遠傳來,知道敵人先由十萬裡外傳聲示威,無非是先聲奪人,以示他的威力,心中好笑,也不理睬。

    正在暗中準備,忽見李洪同一幼童隐形飛來,到了面前,忽在佛光中現身,含笑點頭,把拇指一伸,意似稱贊,一閃即隐,似往靜瓊谷一面飛去。

    英瓊忽想起:"英男身世經曆最為可憐,與自己患難至交,親逾骨肉,她雖名列三英,法寶不多,功力也不如嚴人英師兄,孤身在外行道,日常代她擔心。

    難得她這次遠赴月兒島,巧得離合五雲圭前古奇珍,又收了火無害這等異人為徒。

    看她對敵情景,比起從前要強得多。

    姊妹情分太深,少時見我為敵所困,定必出手,卻是可慮,怎忘了招呼一聲?" 英瓊心方一動,果見英男去而複轉,正由谷中飛來,吃火無害搶前攔住,意似不令她來,師徒二人還在争執。

    忙用傳聲推說奉有前輩仙師預示,決無妨害,别人出來不得,務望退回,免自己分心,反而有害。

    說不幾句,忽又瞥見李洪和那幼童又在谷口現身,朝英男師徒将手連揮,意似勸令退回,英瓊原未見過陳岩,這時見他相貌神情和李洪相似,幾如孿生兄弟一般,功力根骨也均不在李洪以下。

    又穿着一身大同小異的短裝,越顯得粉裝玉琢,俊美可愛。

    心方奇怪,見幼童側耳一聽,二次口說手比,催令英男速退。

     英男師徒剛剛退走,煙光閃處,人全不見。

    谷口一帶,原本設有太清玄門禁制,隻自己人能夠随意出入透視,外人看去,隻是一座危崖,山形早變。

    便丌南公親來,若不是事前知道底細,或是細心觀察,急切間也難查見。

    李洪雖然年幼,因是九世修為,近年法力也許恢複,不去說他。

    那幼童明明不過十歲左右,如何也能随意出入,不現一點迹象? 忽聽極猛烈的破空之聲,由遙天空際沖風穿雲而來,那麼洪大的天風海濤之聲,竟絲毫掩它不住,來勢萬分神速。

    當入耳時,聽那聲音來處,少說也在千裡以外,高出九天之上,常人絕聽不出。

    可是才一入耳,便似兩枝響箭電射而至,晃眼工夫,聲到人到。

    隻見兩道青光,由來路老遠高空中流星過渡,斜射下來,直落靜瓊谷外,現出兩個豹頭環眼,扁臉獅鼻,虎口燕颔,相貌裝束無不詭異的矮胖道童,好似谷中動靜,老遠便被看見。

    二道童落處正對谷口,又似覺出當地設有仙法禁制,面帶驚疑之色,落地先互相對看了一眼。

    内中一個穿黃衣的厲聲怒喝:"李英瓊賤婢,快出來納命!我師父命我二人來此先行通告,命爾等自行準備,引頸就戮。

    我二人因師父還有些時才來,想起我長兄件備前随沙師姊來幻波池取寶,與你們無仇無怨,為李英瓊賤婢暗算,久欲報仇,未得其便,特在師父未到以前,來取賤婢狗命。

    适才在路上遙望這裡,谷口内有一少女穿着神情,與沙師姊所說賤婢李英瓊相似。

    等我弟兄趕來,你們已用禁法隐蔽,縮頭不出。

     是好的,快出來納命,分個高下。

    如以為區區障眼法便可隐身保命,直在做夢!再如延遲,惹我弟兄性起,隻一舉手,這座依還嶺便成粉碎了。

    " 話未說完,便聽一幼童口音在旁笑道:"洪弟,你認得這個小妖孽麼?他便是老怪丌南公門下,号稱黑伽三仙童的仵氏弟兄。

    師父年老成精,老而不死,門下徒弟也個個這樣醜怪讨嫌。

    許老大前往幻波池盜寶,在北洞水宮賣弄伎倆,為你李師姊所誅。

    這是老二、老三。

    聽剛才風濤怪聲,老怪物必将起身,故意鬧此玄虛欺人,不知何事耽延未到。

    這兩個小怪物仗着老怪物在後面,有了靠山,來此狐假虎威,仗勢欺人。

    本來我們不願多事,他偏狂吠不已,看了有氣。

    洪弟你如高興,我弟兄一人對付一個,先給他們吃點苦頭,掃掃他師父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