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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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還朝論勘,雖置極律,無所不可,而隻憑吏招,徑先封庫,乃是禁令,又關後弊。

    其餘守令論斷,可見其奉職之一端,而諸守令到任之期,無甚先後。

    則繡啓中,或論或否,抑何事也?況以本道,七十州之幅員,其幽鬱之莫能上聞者,膏肓之不得蘇革者,果何限,而設弊數三件。

    不過曰驛路絶站,此朝廷之所知,而方講矯捄之政者也。

    曰奴婢比摠,此朝廷之所知,而已有筵飭之擧者也。

    曰統營錢還,此朝廷之所知,而又下防塞之命者也。

    其中安東宮結、晉州債錢,或可謂聞所不聞者耶。

    至州穀簿査列,亦甚踈漏不謹,反不如備郞摘奸。

    又況虐民之政,不法之事,專在於無識邊將,則今番特命廉察者,蓋出格外。

    十六諸鎭,無痕彌縫,良亦駭也。

    且以封書內條件言之,毋論有無,初不仰覆者,亦何也?聞有別單,登時披見,又何其虛踈之甚也?觀此書啓,則嶺南一道,雖謂之太古淳風,而曰無南顧之憂可也。

    噫!人才漸不如古,國綱日益墜下。

    前年,送禦史於關西,則奉使失實。

    今番又如此,此後不遣禦史,使民邑不敢輕朝廷之爲愈也,可勝寒心。

    其在朝廷飭勵之道,不可以原隰之勞,有所曲恕。

    慶尙道暗行禦史黃昇源,罷職。

    」 ○中批,以李奎緯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15日 ○丁卯,召見左議政徐命善。

    命善啓言:「若非事關鞫獄,罪著贓汚者,則特敎外,不可自該府直囚南間,而前慶尙水使柳鎭恒處分傳敎中,無具格囚南間之命,則隻以嚴囚二字,該府具枷囚南間,事係無前,大關後弊。

    請金吾該堂罷職,該房承旨遞差。

    」從之。

     ○移配長鬐縣遠竄罪人盧聖中于大靜縣。

    禦史黃昇源,以聖中在謫中,聚會學徒,接見官隷論罪,大臣請移配也。

     ○以兪彥鎬爲司憲府大司憲,洪樂性爲議政府左參贊,李徽之爲判義禁府事。

     6月18日 ○庚午,南漢山城補築告完。

    廣州府尹李明中加資,守禦使徐命膺特賜皐比。

     ○吏曹參判宋德相上疏曰: 臣昨蒙賜對便殿,使得執策譚說於數旬阻講之際,志願粗遂,榮感彌切。

    隻緣日晏暑熾,恐勞聖體,猶未敢罄竭悃愊,退伏私次,餘懷耿耿。

    嗚呼!今日之國事,可謂痛哭流涕而不足也。

    內而國本孤弱,外而兇孽潛伏。

    不知四百年宗社,稅駕於何地。

    何幸昨夏,慈旨懇惻,命揀賢門,爰得淑女,臣民顒祝,惟在於螽斯之慶,而天理難諶,邦運不幸。

    今則萬事已矣。

    悠悠宗國之計,思之茫然。

    凡今之言者,以勉聖學、講治道,爲大本、急務,此誠然矣。

    臣之愚見,是亦猶屬告君之例語。

    惟我殿下春秋已盛,嗣續漸遲。

    固知天佑邦家,則百福之喜,自有其時,而其所以廣求之方,日急於一日。

    至如某樣道理,非在下者所可指陳,而在殿下靡所不極之道,亦不待在下者之言,而必有所商量於聖念矣。

    向對宿衛將臣,飮泣而言者,先以此事,爲第一義矣。

    伏願聖明,勿以老迃之言,而忽之也。

    嗚呼!討逆,乃所以尊君父、杜禍亂也。

    今之討逆,又何與古之討逆異也。

    妖如鄭妻、兇如龜賊,而尙貸一律,偃息於覆載之間。

    臣之或箚或奏,辭已竭矣,復何加疊?而顧今國勢、時象,無一可恃,又此喪故,出於夢寐之外,適中兇孽輩幸其不幸之心,良亦悲憤。

    元氣自鑠,客邪亦侵,理之灼然也。

    此臣漆室之憂,繞壁彷徨,無所不到。

    今之忠於殿下者,想必憂畏之心,有倍於無事之時也。

    以此言之,討逆一事,尤豈在第二件中?而殿下之一例涵容,無意鋤治,是豈非恩常掩義,公不勝私而然耶?此賊未誅,人心無底定之期,國事無可爲之望。

    此實君臣上下,非可以依舊仍循之時也。

    伏願殿下,以臣所奏二條,先爲急務,快賜裁處,則邦國滋休,倫彜克明矣。

     批曰:「第一條所陳,予有商量于中者,第二條,方思酌處之道矣。

    」 ○黜置鄭緻達妻于喬桐府。

    宋德相疏後,時、原任大臣、承旨、三司請對。

    領議政金尙喆等曰:「伏見鄭妻,尙在城外,方思酌處之敎,臣等積年抑菀之忱,正有一伸之會,故方此相率求對矣。

    」上曰:「先大王素所鍾愛。

    不然則予豈不允從乎?」都承旨沈頣之、大司諫李奎緯等,相繼力請。

    敎曰:「大臣、三司之請,旣如此,非不欲允從。

    前後批旨、筵敎,悉諭予意,特以不忍傷先大王鍾愛之意也。

    是以,雖不置律,儒賢所論又如此,不容仍置城闉之外。

    鄭緻達妻減死,坡州牧黜置。

    」諸臣等又曰:「坡州無異城闉也。

    」乃命改以喬桐府。

    大司憲兪彥鎬、大司諫李奎緯、校理鄭淵淳啓言:「鄭妻龜柱貫盈之罪惡,豈可一日偃息於地上,而至於今日?臣等所以相率求對者,蓋以此時,與前尤異故也。

    今於前席之齊籲,不惟不賜允從。

    畢竟鄭妻之處分,止於畿島之黜置。

    聖意所在,臣等豈不仰認,而殿下之靳持,私恩也。

    臣等之爭執,公法也。

    請亟寢鄭妻酌處之命,快正王法,以杜禍亂。

    」批曰:「更當量處。

    」 6月19日 ○辛未,大司諫李奎緯上箚曰: 鄭妻之千妖萬惡,窮兇極惡,乃是宗社之罪人也,先大王之罪人也。

    大論經年,兪音尙靳,至於今日,世道人心,實有岌嶪者矣。

    此臣等所以臺啓筵爭,齗齗不知止者也。

    伏願深爲宗社至計,亟割私恩,還寢出置喬桐府之命,快正王法焉。

    至於原啓未停,雖有發配之命,金吾之不得擧行,自是國家舊典。

    伏聞金吾,徑先擧行。

    此雖急於去患之意,而亦關後弊。

    臣謂金吾該堂譴罷宜也。

     批曰:「所請不允。

    金吾堂上事,爾言是矣。

    該堂亦豈不知,而奉承乎?然關後弊,依施。

    」 ○重推備局副提調柳戇。

    備邊司覆奏嶺南禦史黃昇源書啓。

    敎曰:「觀此覆啓,則其所回啓,不過循例之語。

    令各該衙門稟處者,皆是稍難之事。

    如此則何不幷與右項事,而請令各衙門稟處乎?所謂廟謨可謂寒心。

    有司堂上推考,副提調柳戇從重推考。

    其中覆啓諸件,亦皆泛泛悠悠而止。

    然則一張關文足矣。

    又安用覆啓爲哉?至於驛屬之稀踈、驛路之凋弊,卽一憂虞之端,而廟堂初無皂白之說,但諉該曹者,其可成說乎?又若寺奴婢比摠事,自有變通之道,亦不擧論,殊涉草率。

    豈其馬政,屬之兵曹。

    奴婢屬之戶曹,而廟堂,則不欲替行覆奏之事而然,極可怪訝。

    此等事,旣係民國大政。

    則劃卽論理覆啓,須無糊塗之歎,亦何傷哉?近來參聞之地,果若視國如家,則必有竭心料事之效。

    而似此之事,又復閑漫擧行,尤極未安。

    此回啓勿施,更爲詳覆以聞。

    」 6月22日 ○甲戌,以趙時俊爲司憲府大司憲,趙?爲刑曹判書。

     ○罷領中樞府事鄭弘淳職,以不參元嬪進香也。

     6月23日 ○乙亥,敎曰:「任藩寄之責者,隨事克副委畀之意可也。

    況大如嶺南之道乎?時監司在任周歲,無甚有別般矯革之政,而適會此時,有此許多令本道蘇弊之事矣。

    予以爲政,合明試之方。

    自備局申飭該監司處,無或玩愒,期於一新。

    」 6月25日 ○丁醜,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尹僖東,被拿路病。

    上聞之,命勿趲程。

    義禁府以僖東到江外而死啓。

    敎曰:「尹僖東之遲滯,意者有病。

    故昨以救療押來之意,至於馳驛傳敎。

    則身爲都事,目擊其病重之狀。

    則雖死囚、鞫囚,或狀或緩期或手本先報,自有其例。

    今者都事,初無上聞之事,忽以物故草記,事極駭然。

    有關後弊。

    」命當該都事洪留浩拿勘。

     6月26日 ○戊寅,以趙?爲藝文館提學,兪彥鎬爲吏曹參判。

     6月27日 ○己卯,大司諫李奎緯等上箚曰: 鄭妻之劇逆,減死出置之擧,大拂于國人皆曰可殺之論。

    而議者猶以爲賢乎已者,誠以姑弭其坐在城外,奸變不測之患也。

    臣等卽招金吾吏,問其行色,隨往婢僕之過多,此已可慮。

    至於防守一節,元無朝家指揮雲。

    伏願亟命地方官,嚴加把守,一如金吾重囚之爲,以待正法之日,而守臣若或慢忽,斷以護逆之律焉。

    臣等聞今番尹僖東之拿來也,日字多稽,聖上曲軫恤囚之念,如有病故,須盡救療,勿爲趲程之意,至命馳驛分付,則身爲押來都事,宜體聖敎,而今乃強其不忍,使聖上好生之德,閼而不行,是誠何心?此路一開,有關後弊。

    臣等謂當該都事,亟施竄配之典宜也。

     批曰:「上款事,思欲量處。

    下款事,當酌勘矣。

    」 ○左議政徐命善上箚乞解禁衛都提調,許副。

    以方帶訓局都提擧,軍門無幷帶之例也。

     6月28日 ○庚辰,次對。

    領議政金尙喆等啓言:「鄭妻之隻出置,已是失刑之甚者。

    況聞赴配之後,豪奴、妖婢,多數隨往,而防守不嚴,出入無禁,烏在其屛逐城闉之意乎?請另飭地方官,凡係管束之道,益加嚴密。

    」敎曰:「旣有地方官,防虞之策,在於此矣。

    」大司諫李奎緯啓言:「臣昨以出置罪人鄭妻,嚴加防守事陳箚,獲奉量處之命,而今日尙無下敎。

    大臣先爲陳達,而答敎亦無發落,臣實慨然。

    此豈泛忽而不可憂者乎?」批曰:「旣諭大臣矣。

    」又啓言:「年前受敎定式,逆賊之不待結案徑斃者,勿令孥籍。

    此雖至仁之聖德,而第如昔之麟亮等元兇、近之賊能輩劇逆者,不在此例,則庶可爲區別之道矣。

    」敎以旣防之法,不可旋壞也。

     ○黑山島定配罪人金龜柱圍籬安置。

    大司諫李奎緯奏曰:「以龜柱而尙不薦棘。

    近來討逆,皆如此矣。

    」上曰:「諫長所奏,果的確之論。

    原臺啓許與不許之遲速,唯在處分。

    而論以王法,不加圍籬者,其可成說乎?」仍命仍其配地加棘。

     ○以趙?爲同知經筵事,李明中爲洪忠道觀察使,具?爲江原道觀察使,徐有隣爲同知經筵事。

     6月29日 ○辛巳,以金憙爲奎章閣直閣。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卷之七〉 秋七月 7月3日 ○乙酉,葬元嬪。

    賞敦匠諸臣,左參贊洪樂性陞輔國,戶曹判書金華鎭、禮曹判書鄭光漢陞正憲,西春君燁陞嘉德,吏曹參議柳戇陞嘉善,掌令南鶴聞、吏曹佐郞金憙陞通政。

     ○以李敬懋爲左捕盜大將。

     7月8日 ○庚寅,上以舊甲重回,將行秋謁于寧陵,召見領議政金尙喆、左議政徐命善、守禦使徐命膺、京畿觀察使鄭昌聖,講行幸事。

    金尙喆以摠戎使金孝大有病,請許遞。

    從之。

    又啓言:「諸道操鍊,停廢已久,秋事庶有登熟之望,水陸輪操、合操,依定式設行。

    」從之。

    守、摠兩營,以行幸期近,停操,旋命三南停操。

    尙喆又啓言:「惠廳堂上,以守禦廳給代米四百三十石,永不出給事,陳達蒙允,而水原、廣州,以防營獨免結錢。

    其後水原盡罷軍額,以結錢收送摠廳,以爲給代之費。

    廣州留守,亦引此狀,請自均廳,收納其結錢,而以四百三十石,出給本府,以爲將士支放之資。

    今若永罷此米,則支放專闕米,則留置惠廳所捧結錢,準數還報守廳爲宜。

    」從之。

     ○召見經筵官宋德相。

    德相啓言:「寧陵祝文,用彼國年號未安,隻書年月幹支宜也,文廟祝式,不必盡如是矣。

    」上曰:「文廟祝式,則已改之矣。

    」又啓言賤臣,曾以許衡黜享事陳達。

    許衡,卽被髮左袵之人,其不可侑配於文廟,義理較然。

    「上曰:」事係重大,當更問諸儒賢,而決之矣。

    「 ○特授李徽之吏曹判書、李柱國摠戎使。

     ○以鄭尙淳爲兵曹判書,金亮行爲吏曹參議,權噵爲議政府左參贊。

     7月9日 ○辛卯,禦春塘臺,行內試射。

     7月10日 ○壬辰,召對。

     7月15日 ○丁酉,行都政。

    〈吏曹判書李徽之、參判兪彥鎬、佐郞尹行修、兵曹判書鄭尙淳。

    〉黃仁點爲冬至兼謝恩正使,洪檢爲副使,洪明浩爲書狀官,洪樂性爲判義禁府事,蔡濟恭爲知經筵事,金魯淳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16日 ○戊戌,中批尹塾爲同副承旨。

     ○命行幸供億,務從省約。

     7月17日 ○己亥,親試到記儒生講、製。

    講居首幼學尹擎柱、製居首生員鄭存中,直赴殿試。

     7月19日 ○辛醜,召對。

     7月20日 ○壬寅,次對。

     ○以李秉鼎爲忠淸道觀察使。

     7月21日 ○癸卯,行皇壇望拜禮于北苑,神宗皇帝忌辰也。

     ○召對。

     7月22日 ○甲辰,命禁直文臣應製。

    右副承旨李秉模再居魁,賞貂帽。

     7月24日 ○丙午,展拜于景慕宮。

     ○古阜郡守趙武範,殿最居下,面詆道伯。

    道伯以聞。

    敎曰:「黜陟之政,旣付道臣。

    道臣貶之、褒之,悉皆畀之,則爲守令者,或有居中、居下之人,而輒到營下,詬辱方伯,則其端雖微,足啓淩分之漸。

    向來姜栳之歇處,可謂失之太寬,其在振綱防弊之道,不可隻令攸司處之。

    趙武範,卽其所居官定配。

    」 ○以趙?爲弘文館提學,黃景源爲藝文館提學。

     7月25日 ○丁未,大司憲趙時俊等啓言:「行幸時駕前後各色差備軍,殆二百三十餘名之多,兵曹職時雇立,率多無賴之類,安知無兇逆家族屬奴僕、傔從輩,闖啓於其間乎?請令趁此動駕前,別擇其有根着知來歷者,以補行幸時各差備。

    」批曰:「實有枉疑平民之歎。

    」不允。

     ○移配逆竪文聖國子景行於楸子島。

    先是,景行配甲山,與保授人李太白,逃還入城,景行移配,太白勘配蔚山府。

     7月27日 ○己酉,禦春塘臺,行內試射。

     7月28日 ○庚戌,召見經筵官宋德相。

    德相啓言:「臣之前箚所陳科制,略遵鄕貢古法。

    田制,略倣井田遺意。

    請令廟堂之臣,各以意見,商確論列以進。

    雖庶官、韋布,苟有所懷,各以文字登聞。

    」從之。

    又啓言:「樂院樂器,音律詿誤不葉。

    令提調金用謙,商確陳聞。

    有徐常修者,頗解音律,別設一窠塡差,使之釐正。

    」上曰:「事異常格,令該曹稟處。

    」又啓言:「故兵使趙崇文子哲山,與六臣同死,不可泯滅。

    請旌其舊基。

    」從之。

    又啓言:「景廟實錄,今旣釐正。

    則舊本竝存,誠甚不緊。

    投諸水火爲宜。

    」上曰:「我朝列聖朝實錄中,釐正本及舊本,亦有兩存之事。

    至於宋時範祖禹所修之史,章、蔡輩又復變改,其後範沖更釐正,而前後兩本,亦爲竝行,時人謂之朱墨史。

    以此觀之,兩本俱存,亦古例也。

    」德相曰:「實錄事,金鍾秀以爲:『兩存爲當。

    』柳戇以爲:『投諸水火爲好。

    』雲,戇以奏文事,要臣一陳。

    此亦不可不趁卽擧行。

    」上曰:「奏文事,曾己詳考,則辛醜奏文後,更以此有伸雪陳奏之擧。

    今則不必更擧矣。

    」又啓言:「辛、壬義理大明,忠逆已分。

    而一邊之人,無論大小,皆以此作爲義理,互相傳授。

    外雖唯唯,而內實包藏。

    雖於千百代之後,其意必欲一伸,以爲反案之計。

    至如五人輩贈職錄後事,亦必冷看,專不擧行。

    以此觀之,此輩之心,誠極可痛矣。

    近日逆賊,則初無言論義理之所執,而直行兇逆之事,此則嚴其隄防,明其懲討,則別無可慮。

    至於辛、壬之逆,皆以耉、輝、鏡、夢之心,作爲所執之義理,實不無深憂矣。

    」上曰:「當體念。

    」又啓言:「安東木石居,乃先正金尙憲終老之地也。

    書院建置,雖有禁令,而此等處,不可無俎豆之享。

    」上曰:「先朝禁令,有難輕改矣。

    」又啓言:「文正公李縡書院賜額事,儒疏批答,皆以商量爲敎,尙無處分。

    蓋凡事或有一二日可以商量者,或有二三朔可以商量者,而至於經年閱歲之久,則其爲商量,反涉不誠矣。

    」敎以絲綸,宜簡不宜煩,故以商量爲答也。

     7月29日 ○辛亥,晝講。

    經筵官宋德相啓言:「臣聞今日次對,以大臣有病不得設行雲。

    莫知其由,入闕後始聞,兩大臣及吏、兵判,皆以臣昨日筵中新舊逆論奏之時,或曰:『一邊人將欲日後反案』雲,或曰:『尙不改心、革面』雲,或曰:『近來政官,全沒廉防』雲雲。

    以此爲撕捱之端,此誠可怪矣。

    臣於昨筵,隻以新舊逆根柢、源委,有所仰奏,而其所指斥,乃耉、輝、鏡、夢等諸賊,非指今日廷臣而言也。

    至於反案、革面等說,初不出於臣口,則大臣有何不安之端乎?至若銓官事,則不過以近日百工之怠慢,有所略及於君德陳勉之際而已,初非有意指的。

    則今玆傳播之言,與臣本意,大相反焉。

    有此葛藤,臣心不安,當如何?」上曰:「卿於昨日筵中,歷論新舊之逆也,有曰:『今番諸逆,直行兇逆之事,故一番誅滅之後,別無他慮。

    而至於辛壬之逆,則皆以耉、輝、鏡、夢之心,作爲渠輩之義理,到今忠逆已定之後,一邊彼輩,尙有包藏之心,雖於千百代之後,必欲一伸,以爲反案』雲雲,故予亦意卿於近日,必有不槪於世道而然矣。

    故筵話雖秘,果於昨夕筵中,以此等筵話,不可不使大臣諸臣知之,一依注書所記,使之傳領爲敎矣。

    聞卿之本意,初不如此雲,然則,似由予聽瑩而然矣。

    」德相曰:「臣之昨日所奏,果有所指,則今日亦當直陳之。

    何必反其前說耶?本意實不如此矣。

    大臣、政官之以此引入,實是料外。

    至於左相,則臣以慈諒好善,可與有爲,昨亦仰達。

    尤豈有一毫他意乎?自上慰安勉出,則似好矣。

    諸臣若以此,決其去就,則在臣廉隅,亦不可不與同去就矣。

    」 ○以鄭晩淳爲司諫院大司諫。

     八月 8月1日 ○壬子朔,次對。

     ○吏曹啓言:「祭酒宋德相,請別設掌樂院官員一窠,塡差徐常修,樂器音律,使之釐正。

    而此是創有之事,又係官方。

    變通官職名號,臣曹辭難輕議,不得擧行。

    」寢其奏。

    常修,卽無名庶類,德相擬之虞廷典樂之任。

    其建白皆類此。

     8月2日 ○癸醜,副司直金用謙上疏曰: 臣以至庸極陋之蔭吏,凡於庶務,無所知識。

    況於樂律,尤是昧昧,昨冬忽蒙樂院提擧除命,臣辭免不得,而凡於樂律,一任樂師輩而已。

    伏聞,昨日本院二提調宋德相入侍時,以樂律申飭釐正事陳達,有今臣陳所見之敎。

    臣旣素昧樂律,則豈有所見之仰陳者乎?昨冬,承宣入侍時,自上下詢,臣之曉解樂律與否,故以音律至精至微,無所曉解仰對矣。

    今此樂律釐正之時,尤不當以臣蒙識者,苟充司樂之重任,乞遞臣任,改畀曉解音律之臣,委任責成。

     批曰:「知斯知之,不知斯不知,安庸多讓爲哉。

    」 8月3日 ○甲寅,上將展拜寧陵。

    是日,次南漢行宮具戎服,乘輿,出仁和門,至仁政殿月臺,敎曰:「今當遠陵行幸,禮當展拜太廟,而旣命遣官告由景慕宮,則纔亦躬拜,以寓出必告之意。

    且於先朝,每當陵謁之時,必行展拜於眞殿,予小子所常修述也。

    」仍由萬安門,詣璿源殿展拜。

    還由萬安門乘輿,謂兵曹判書鄭尙淳、訓鍊大將洪國榮曰:「今者行幸,程路甚遠,非比近陵動駕。

    我國文治是尙,武備不修,故人不習兵,兵不習鍊,每當行軍,雖於一舍之地,少或驅馳,則輒皆喘息靡定,將不爲怪,軍兵以爲常。

    又況訓將,卽三軍司命;元戎,乃國家重任?昔唐玄宗開元之初,講武驪山,因軍法失儀,置兵部尙書郭元振於法,史至今稱之。

    惟玆之敎,與誓師同,訓將,其勉之。

    至於扈駕事務、衛內巡綽,亦是本兵之任,兵判亦勉旃。

    」宣傳官請出信箭。

    上曰:「此信箭,卽受賜之物。

    予於聽政之初,先大王以此錫予,蓋宮中流傳之物也。

    自昔每當師行之時,必立此箭於駕前,卽專征伐之意也。

    」上至仁政門外乘馬,出興仁門,至關王廟,上曰:「以宋朝軍行必拜之禮,我朝肅祖、英考,亦行展拜。

    予小子敢不遵行?」仍詣廟行再拜禮。

    至華陽亭微雨。

    至廣津晝停所晴。

    命勿禁都民之挾路觀光者,至船凔所,兵曹判書鄭尙淳啓放陞船砲。

    上禦龍舟,先廂將士、龍虎營將士,在龍舟之左曳船之外。

    後廂將士、京畿營旗皷,在龍舟之右曳船之外,俱挾龍舟扈駕而渡。

    尙淳啓放行船砲,擧起火,大吹打。

    各營皆應之。

    禦營陣疊放,命禦營大將李敬懋記過。

    上曰:「予於先朝戊子,陪駕詣獻陵,渡此津,而伊時,則軍器寺官,在挾船,誤聽號令,非時放砲,命回示該官員於三軍。

    今番又有誤放之擧,先後事之相符,亦可謂不偶矣。

    」又敎曰:「戊子年行幸時,日氣亦如今日。

    到馬場乍雨,到晝停卽晴。

    今亦然。

    不但軍兵免沾濕之患,天氣昭朗,亦不甚熱,殊可幸也。

    」領議政金尙喆曰:「乍雨卽晴。

    禦路無塵,軍兵俱免沾濕,實爲欣幸。

    臣於戊子年,亦以陪班到此。

    而日氣之前後相符,果如聖敎。

    」上曰:「今日此行,寔遵先志,而復渡此江,仰惟昔日,予懷感慕,何以自抑?」上顧謂侍臣曰:「漫山赤子,遍野黃雲。

    年事之幸獲登稔,寔由於皇天之眷顧。

    惟予否德,豈或緻此乎?嗣歲之屢登,方切祈祝。

    至於民人,如堵如墻,可以億萬計。

    扶老攜幼,塡咽委滿。

    予於今日,臨此地對此民,憧憧一念,思所以無一夫不獲之方,而所恃者,亦在於卿等協輔之功也。

    」尙喆等曰:「殿下以無一夫不獲之念,耿耿于中,誠能推是心做實政,無使禦船上之念,或忽於處宮中之時,則生民之幸,國家之幸。

    」上曰:「君猶舟也,民猶水也。

    予今禦舟臨民,益切兢惕矣。

    大抵人心之感,多在於遇物之時,古人所謂觸類而長者也。

    昔我聖祖,作舟水圖,命詞臣撰其銘、序其事矣。

    」因命宣饌船上諸臣。

    玉堂權以綱、尹行元、吳大益、徐有成、趙鼎鎭、沈樂洙、尹行修請對,啓言:「軍中紀律,何等嚴重?而禦營陣中,誤爲放砲,以緻諸營之應砲,事極驚駭。

    罪關軍律,當該大將削職宜矣。

    」削禦營大將李敬懋職,以李柱國代之。

    至栗木亭,改禦甲冑乘馬。

    守禦使徐命膺,率中軍、各營將,旗皷迎接。

    上入南門,入行宮禦正堂。

    守禦使參現。

    上釋甲冑,禦戎服,命護駕大臣、京畿觀察使、各務差使員入侍。

    上謂諸臣曰:「行幸雲者,民幸其車駕之行臨也。

    車駕所臨,必有恩澤之及於民者,故民皆以此爲幸也。

    今予駕到此地,彼小民,豈無顒望之情乎?古人所謂行幸之義,實踐之,然後無愧於心。

    卿等各陳便民捄弊之策。

    」領議政金尙喆,請與諸臣。

    相議仰達。

    上曰:「今來此地,又臨此宮。

    追感之懷,實不能自抑。

    曾見古事,粵在丙子,聖祖禦此宮,汗軍登汗峰,發大砲,砲丸擊殿柱。

    聖祖移禦後內殿雲。

    此殿,卽其時所禦之殿乎?」命膺曰:「然。

    」上曰:「我國武備,近益踈虞,民不聞桴皷之響,兵不解坐作之節,一日二日,玩愒以度。

    若念丙子時事,君臣上下,烏可若是恬嬉乎?日暮途遠,聖祖所以發歎於中朝也;閉關絶約,先正所以屢陳於上疏也。

    我東以蕞爾鰈域,粗知禮義之方,世有中華之稱。

    而今則,人心漸至狃安,大義轉益湮晦,北走之皮幣,看作常事,不以爲恥。

    思之及此,寧不心寒?漢官威儀,不可復覩,神州腥羶,不可復掃。

    惟此北苑尺壇,略寓執壤之誠。

    大明日月,隻照一區之邦,庶可以有辭於後世。

    矧當此年,仰惟孝廟未就之志事,不勝慷慨激昻也。

    顧今民力凋殘,經費匱乏之時,豈必作遠道行幸,而逢此己亥之歲,不有寧陵之行,則是豈天理、人情之所可出乎?然列邑供億之弊,各營撼頓之勞,何嘗食息暫忘也。

    」尙喆等曰:「今日殿下臨禦此地,乃丙子年經亂之地也。

    城下之盟,終古恥之。

    至今人士之經過此地者,莫不指點而傷心,扼腕而興憤,則況興感於宸衷,當如何哉?惟我孝宗大王,勵薪膽之志,講復雪之策,將以成仁祖未就之志事,伸天下旣絶之大義,不幸大業未半,奄棄臣民。

    此忠臣烈士所以痛心泣血,而不能已者也。

    今我殿下,承丕大之基,講繼述之謨。

    所以繼述之者,不出於修明刑政、收拾人才,養軍兵而理財用數件事而已。

    興師往討,縱不可輕議,而《春秋》尊攘之義,庶可以不泯於天下萬世矣。

    」上曰:「守禦廳五營之制何如?」命膺曰:「左、右營各有別將,卽京營將官也。

    前營廣州,後營竹山,中營楊州也。

    」上曰:「軍摠凡爲幾何?」命膺曰:「一萬五千七百十四人。

    」上曰:「本營軍摠幾何?」廣州府尹宋煥億曰:「本州所管,爲二千八百十四人。

    」上曰:「本營操鍊時,左營陣于東將臺,右營陣于西將臺,前營陣于南將臺,中營陣于北將臺,後營陣于東將臺嚴城雲,然否?」命膺曰:「然。

    」上曰:「東西南北,皆有將臺,而獨無中將臺之稱,何也?城中地形,中凹四高而然乎?」煥億曰:「中將臺之不設,地形之使然。

    」上問本營習操次數。

    命膺曰:「每年則五營各一次輪操;三年則五營一番合操矣。

    」上曰:「私操、正操之法何如?」命膺曰:「假如今日會軍,則其翌日私操,第三日正操,第四日晝夜操,第五日犒饋,仍試射放,第六日罷送各兵矣。

    」上曰:「本營屯田幾何?」命膺曰:「屯田之在廣州者,六處;在果川者,一處;在龍仁者,三處;在陽智、永平、利川、砥平、原州、洪川、平澤、忠州、金海、昌原、扶安、長興、海州、定州、稷山、振威、永同、載寧、橫城者,各一處;合爲二十九處矣。

    」上曰:「予於丙申禦極之初,命罷諸宮房折受,而深知載寧屯田,與宮房相爭之弊,故特命還屬本廳,誠以軍餉體重,不可與宮莊相等故耳。

    」命膺曰:「臣弟,左相在本廳時,因特敎,以此屯復屬本廳。

    伊後則連以敎鍊官、軍官中差遣屯監,每年收稅以米,而所收殆近千金。

    其外防堰開洋之費,不在此中。

    以此觀之,本營若無此屯,可謂着手無處,幸蒙特恩,有此還屬之擧,其爲有益於本營,實不貲矣。

    」上曰:「本州戶口幾何?曾聞,城內人戶,纔過千數雲,然否?」煥億曰:「城內民戶,爲一千餘戶。

    而男則二千餘口;女則二千三百口。

    」上曰:「摠一府戶口爲幾何?」煥億曰:「戶,一萬六百餘;口,四萬八千餘。

    」上曰:「民口雜役,不一其端,有煙戶焉,有鷄雉、柴草等名色焉。

    此等戶役能無弊端乎?」命膺曰:「故府尹徐宗憲創立雜役價米之制,凡諸雜物,皆自官貿用。

    至於動駕、陵役時雜物及使星往來時,柴草進排等役,故府尹南泰溫,立策應庫應之,而雜物進排,一切革罷。

    今則,隻有城內行宮些少之役矣。

    」上曰:「本州倉廩幾何?」煥億曰:「七庫、十一倉也。

    」上曰:「曾聞,淸城府院君金錫冑所儲餉穀最多。

    至於京營別備,故判書趙觀彬爲最雲,然否?」命膺曰:「山城軍餉穀措置等節,皆是金錫冑所設。

    而趙觀彬,亦多別備矣上曰:」本營歲入之數摠幾何,而一年支放外,亦有贏餘乎?「命膺曰:」營財之贏縮,固在得人之如何,而近年以來,每患不敷。

    內營歲入雜穀外米,不過二千餘石;外營歲入,其數亦然,而歲費之外,餘者無幾矣。

    「上曰:」仁廟甲子築城時以僧覺性爲名者,爲八道都摠攝,召募八道僧軍赴役,仍命居此城。

    蓋僧軍之制,始於此時大備雲,卿等亦聞之乎?「命膺曰:」果於此時,創設雲矣。

    「 ○承政院啓言:「南漢山城四大門,十三衙門留營時,則守禦使句管鎖鑰,今則令兵曹句管。

    」命依前以守禦使句管。

     8月4日 ○乙卯,上在利川行宮。

     ○駕至雙嶺川邊,駐蹕良久曰:「此丙子年,兩南軍戰亡處也。

    」至慶安橋上曰:「川廣橋長,修治之役,必不些。

    能無貽弊於民間乎?」至利川境,上見路傍民人,漫山遍野。

    駐蹕謂承旨曰:「挾路觀光之民,比諸昨日,尤爲衆多。

    此皆近地居民乎?或有遐方之民上來者乎?」命問民人等居住。

    三南、兩西及北關民人,亦多上來。

    老白首者或遮道俯伏而奏曰:「願見吾君,而裹足上來,敢請少駐。

    」上曰:「予自嗣服以後,有何一政一令之澤及民生者,而民之如是不遠千裡,來瞻羽旄者,益切兢惕處也。

    」至利川西峴,有一老氓,奉西瓜一盤於路邊,欲獻禦,而爲衛卒所遮,不得入。

    上謂侍臣曰:「古所謂獻芹者此耶?民情雖可見,而許捧則有弊。

    旣捧之後,豈無施惠之擧?昔唐宗播遷之時,民有獻菓者,受而食之,使之拜官,其時陸贄豈不切諫乎?籍令此輩,眞出獻芹之誠,足啓僥倖之端也。

    」乃詣利川行宮,京畿暗行禦史金勉柱復命。

    問沿路聞見,勉柱曰:「行幸程路雖遠、日字雖久,至於恤民蠲役之道,朝家無不施惠,列邑守宰,不敢恣行,非法無知小民,亦皆知之。

    進排事役等節,幸無大叚爲弊之事矣。

    」上曰:「列邑中,誰爲不治,誰爲善治?勉柱曰:」楊州牧使嚴璹、驪州牧使樸師崙、楊根縣監金載華、果川縣監李義和,凡諸擧行,多貽民弊,陰竹縣監李普瞻,治最一道。

    「命普瞻錫馬,四邑守令罷拿。

     8月5日 ○丙辰,展謁寧陵、英陵次驪州。

    先詣寧陵展拜,行酌獻禮如儀。

    上謂諸臣曰:「己亥重回,來拜此陵,感慕之忱,不能自已矣。

    」次詣英陵展拜,行酌獻禮如初。

    上謂侍臣曰:「我國禮樂文物,莫非英廟制度。

    而宏規懿法,至今遵守,豈不盛哉?英廟、孝廟盛德大業,豈敢形容說道,而到今繼述之方,卽予小子之責也。

    予於今日,展拜兩陵,追慕之中,益切兢惕之心矣。

    」仍令兩陵陵官以下施賞。

    至驪州行宮,禦淸心樓,謂諸臣曰:「今日展拜兩陵,不勝感愴。

    而隔江西望,仙寢松栢,鬱然入瞻。

    予每誦宋先正詩,坐久月沈陵栢暗,不知何處跪陳辭之句,未嘗不擊節悲慨。

    又於今日,適登此樓,望仙陵於咫尺,覽先正之遺題,予懷一倍矣。

    邑誌以爲:『本州以府陞牧雲。

    蓋睿宗朝遷奉英陵之後,有是陞號耳。

    」左承旨鄭民始曰:「成化六年己醜,移奉矣。

    」上曰:「淸心樓扁額,誰之書也?」右承旨李義翊曰:「宋先正所書也。

    」上曰:「西北間林鬱之間,隱暎入望者,是所謂報恩寺,而俗稱甓寺者乎?」有防曰:「然。

    」上曰:「嘗見《輿地勝覽》,驪江東岸鳳尾山上,古神勒寺有甓浮圖雲,以此而有甓寺之稱耶?有防曰:」寺之東江岸絶壁上,果有小塔,而以甓築之,甓寺之稱,必由於是矣。

    蓋於英陵遷奉時,此爲巨刹,而仍賜報恩之額雲矣。

    「上曰:」英陵碑銘,是鄭麟趾所制乎?「有防曰:」然。

    「上曰:」此江通何江?「有防曰:」與京江相通。

    故沿江溯流而北行,則不過一宿,而達京城,江之南流,則與忠州相通,卽所謂上遊也。

    「上曰:」本州,多有簪纓世族。

    故櫛比繁華,無異京洛,村閭之富盛,人物之鮮明,恰似闤闠中所見。

    足可謂通都大邑矣。

    「有防曰:」此是上流,土又膏沃,故京洛仕宦之人,多置莊穫於此,沿江上下,亦有樓臺之可觀矣。

    「命吏曹參判兪彥鎬,諭吏曹參議金亮行,使之偕入,有防曰:」亮行以官職未遞,辭。

    「上曰:」若是相持,尙未一面,殊非誠信底道。

    無寧姑解見職,以開登筵之路。

    「命遞銓職。

    初更,更禦淸心樓,命宣傳官,放信砲,點各營旗。

    又命京畿觀察使鄭昌聖,整待大小船。

    有頃,各營大將,率旗皷及馬步軍兵,陣于岸上,昌聖與牧使樸師崙,整船數百艘,樓前擧起火,各營船一齊應之,奏皷樂。

    本州老少男女,環江觀者,以萬數。

     8月6日 ○丁巳,上禦驪州行宮,命領議政金尙喆、左議政徐命善、戶曹參判宋德相、行副司直金亮行入侍,謂亮行曰:「予之一欲見卿之心,不翅如渴思飮,而前此敦召,亦雲屢矣。

    誠意淺薄,莫回遐心,今始相見,予心欣喜。

    當初銓任之除拜,意有所在,而緣卿苦辭,亦未免許解,以便卿心,以開進路,而歉歎則深矣。

    」亮行曰:「臣本少孤失學,才識魯莾,而濫廁抄選之列,私心愧恧,若無所容。

    殿下禦極以後,連下敦召,辭旨懇眷。

    臣惶恧感激,不敢一向違傲,敢以調病登程之意,前此仰達,而素患宿痾,近又添發,尙此縮伏,不勝惶悚。

    今幸於輦路之傍,祗瞻羽旄之盛,而職名未解,進身無路,屢犯違傲,隻俟罪何,伏蒙曲諒之恩,至下特遞之音,感激恩遇,匍匐登對,昵侍行宮,親承德音。

    自此以後,雖卽退塡溝壑,庶無餘憾矣。

    」上曰:「卿以山林宿德,負山鬥之望,而丘園之束帛徒勤,空谷之蒲輪莫回,此皆予誠淺禮薄,不能感孚之緻。

    今於謁陵之行,路過式閭之地,庶冀因此而相逢。

    何幸不我遐棄,幡然登對,企待之餘,實不勝慰倒也。

    今旣相面,可以繼此,頻頻得見,而駕還之時,因與偕行,是予所望也。

    」亮行曰:「臣賤疾沈綿,實無自力之望,而恩敎至此,謹當隨後入城矣。

    」上曰:「行宮霎見,雖未從容,渴望之餘,幸得相面。

    嘉言、盛誨,可以得聞乎?」亮行曰:「歲回己亥,禮展仙陵。

    伏想聖念,尤切愴感。

    伏惟孝宗大王痛倫常之墜地,秉春秋之大義,奮發志慮,將欲一伸於天下萬世,而臣民無祿,仙馭遽賓。

    東土遺民,尙泣日暮途遠之敎,其所繼述志事之責,豈不在於我殿下乎?上曰:」儒賢年幾何,而鬚髮盡白乎?「亮行曰:」年今六十五,而髮則盡白矣。

    「上曰:」坐,予欲見面也。

    「亮行曰:」臣亦願瞻天顔矣。

    「上許之。

    亮行平立,有頃,又俯伏曰:」臣今日得瞻天顔,雖明日死,實無恨矣。

    「上謂承旨曰:」昨於路傍,見儒生疏,以先正院宇建立事,爲請矣。

    此邑,乃孝廟陵寢之地,又先正杖屨之所,則建俎豆之享,略寓一體祭祀同之義。

    於情於禮,似無不可,而院宇疊設,旣有先朝禁令。

    予於嗣服後,凡諸建院之請,亦未嘗允許。

    至於此地,則予欲拔例許施矣。

    「命入儒疏。

    京畿儒生鄭雲紀等上疏曰: 以我孝宗大王之聖,將以伸大義於天下,而所與密勿謨猷者,實先正臣宋時烈一人,則雖其中途賓天,事功未究,而風聲所樹,式至于今。

    苟千載之下,讀寧陵之誌,而不流涕呑聲者,臣知非忠臣、志士也。

    況玆黃驪一域,幸而爲陵寢所在。

    故習聞先正,於孝廟弓劍旣藏之後,往來此鄕,瞻望象設,以寓羹墻之慕,而時於陵崗相望處,露坐終夜,泣涕如雨。

    故老往往有指其遺躅,而咨嗟者。

    其時又有志感之作。

    有曰:『夜久月沈陵栢暗,不知何處跪陳辭。

    』詩意惻怛慷慨,有足以泣鬼神。

    一方人士,傳誦說道,愈久而不衰。

    是以,前輩之至是邦者,皆言此地不可無先正俎豆之享。

    顧因建祠有朝禁,趑趄未敢。

    嚮在辛亥年間,文敬公臣鄭澔、文忠公臣閔鎭遠、文正公臣李縡、故大司憲臣閔遇洙,相與倡議多士,營立數間屋子,以爲棲神之所,而名以影堂。

    蓋欲草略之制,無違於朝令,無歉於人心,而工役纔完,混入於辛酉毀撤之際。

    自此,臣等雖欲以寒藻冽泉,一薦其微誠,而其路末由矣。

    臣等伏聞,聖上之於先正,感之也深,尊之也至,淸廟之配,華陽之祀,禮曠今古,不但古所謂恨不同時而已。

    況今臣等陳之於駐蹕之辰,聖上許之於謁陵之後,事若不偶,玆敢相率叫閽。

    伏願聖明,亟令有司,許臣等所請重建數楹於當日毀撤之址,春秋以享先正文正公臣宋時烈,俾我曠千百歲君臣之美蹟,表揭來後。

     批曰:」祗謁陵寢,餘懷憧憧。

    爾等之請,特爲許施。

    「上曰:」今玆陵幸,雖出於情禮之不容已,而勞民興役,實爲矜悶。

    父老民人,欲爲召見,而略以文字,諭予至意。

    「命右副承旨李秉模,諭廣州、利川、驪州士民父老綸音。

    若曰: 予寡人,爲爾等父母,德不足以綏爾黎庶,恩不足以惠爾黎庶。

    頻年水旱,俾爾等不免飢荒之憂。

    矧玆畿甸,土瘠而民貧,賦繁而役殷,念爾等困苦愁惱之狀,予寡人錦玉靡安。

    幸今天心垂佑,穡事告登,園陵祗謁,原隰省歛,覩黃雲之遍野,喜蒼生之安堵,見爾等欣欣相告之色,予亦爲之嘉悅。

    噫!式遵祖宗朝故事,爰有此行,而凡爲下民之弊者,命諸邑一竝蠲除之。

    至若輦路所過之處,不可無別般施惠之道,聚三邑之人。

    設科而取之,小民則今年三邑秋賦,特令減之,凡三邑士庶年七十以上,賜食物;年八十以上,再經幸行者,各賜一資;曾經卿宰年七十以上在近邑者,亦賜食物,以表君民相悅之意。

    嗚呼!予寡人雖居九重,每念民間疾苦,或有頒恩布澤之政,而爲長吏者,多不能宣布德意,使實惠下究,時一思之,若恫在己。

    今見爾等,扶老擕幼,紛集爭迎,而予爲爾等,不能盡父母之責,對爾等,予心實多慙愧。

    爾等頒思祖宗朝舊澤,且念予視爾等,如赤子之意,各修爾業,各安爾生,母負予寡人至意。

    噫!行駕殆二百裡,駐蹕乃八九日,凡所以優恤慰勞於三邑之人者,特異於常格而然也。

     上又召見斥和死節人子孫洪秉纉、金履裕等九人于行宮,還至利川行宮,命京畿監司鄭昌聖、利川縣監李端會,率民人進前。

    命承旨徐有防諭之曰:」遠路動駕,多日駐蹕,列邑民人,自多勞役之事,予心矜悶實不能須臾忘也。

    旣以儲置米會減,又命秋大同蠲減,以爲一分救濟之策,而此外亦豈無疾苦愁冤之端乎?予寡人爲爾等父母,夙宵一念,常恐不能盡子育之道,未免有捐瘠之患,故耿耿在中,錦玉靡安。

    今於輦路之過,見爾等扶老擕幼,紛集道傍,有若赤子之就慈母,予於是,益不勝歉愧于心矣。

    今者特召爾等,使進於前,欲問其弊瘼,爾等其皆陳達。

    「仍命有防讀諭綸音。

    民人等曰:」臣等伏蒙國恩,近歲以來,時和年豐,樂生安業,實無窮厄顚連之患。

    且於今番凡幹事役,竝皆除免,無一困苦之端,臣等隻有晝夜感祝而已。

    如有弊瘼,則父母之前,豈有所諱而不爲陳達乎?「昌聖曰:」邑弊之中,最甚者莫如無續田邑。

    蓋原田等第一定之後,雖逢災年,元無許免之規。

    故不免白徵之弊。

    至於降續,則隨其起陳之實得,有盈縮之道。

    而利川等野邑,則皆是原田,而初不降續,故白徵之弊,比他邑尤多。

    若令査陳,則原田之久廢者,自當應免,而但今經用匱乏,實摠減縮,故戶曹每以新起充數,然後方許永免。

    査陳一事,雖有朝令,而亦難擧行。

    臣意,各邑詳考田案,原田中終不可起墾之土。

    使該守令,親執行査,從實降續,似爲實惠之大政矣。

    「命廟堂稟處。

    上曰:」行宮庭邊,有蓮亭,此所謂愛蓮亭乎?「昌聖曰:」愛蓮之稱,其來已久,傳自國初,又載《輿地勝覽》,至今有任元濬所製之記文矣。

    「上曰:」愛蓮之義,取周濂溪愛蓮說乎?此亭之建,始於何時?「昌聖曰:」問於邑中故老,則故邑倅李世珤始建此亭,而故相臣申叔舟,以愛蓮爲扁雲矣。

    「上曰:」《風月亭集》中,有鑿得新塘又種蓮,風流可愛主人賢者,謂此亭耶?「昌聖曰:」然。

    「上曰:」此距楊根爲幾許裡?「昌聖曰:」不過數十裡之地也。

    「上曰:」今番輦路,觀光民人之多,可謂初見。

    彼林林蔥蔥者,皆予赤子也。

    何以則使無一夫不獲之歎乎?一有不獲,是何異於推而納諸溝中也?「上又曰:」先朝庚戌行幸時,故相閔鎭遠,以驪州淸心樓,爲宿所仰請。

    蓋以一日之內,展拜兩陵,還到利川,則百餘裡往來,必至侵夜故耳。

    其時諸臣,亦多爲言,以未及修理不果。

    肅廟戊辰,亦以利川爲宿所,故鷄鳴後,始到行宮。

    今行則蓋慮此弊,不得不經夜於驪州矣。

    「 8月7日 ○戊午,上自利川乘駕轎,晝停于慶安驛。

    至南漢山城左翼門,改禦甲冑。

    守禦使迎接如初。

    上仍詣地水堂,命大臣、守禦使入侍。

    敎曰:「此堂四面,環以池水,諸軍可以解渴。

    此堂何年所建乎?」命膺曰:「顯廟壬子間,故府尹李世華所建矣。

    」上曰:「地水之名,取地水師丈人吉之義乎?」命膺曰:「然。

    」上詣客舍,問扁額。

    命膺對曰:「人和館也。

    故牧使柳琳始建。

    而館名,則故牧使李泰淵所揭也。

    至鍊兵館,守禦使以下參現。

    京畿監司、廣州府尹,率本州父老民人等,承命而進。

    使承旨李秉模,讀諭綸音,又使秉模諭之曰:」予寡人爲爾等父母,而惠澤不足以下究,使爾等,常不免飢寒困苦之患。

    九重雖曰深邃,每念爾等流離顚連之狀,何但錦玉靡安?今者遠陵動駕,式遵先朝故事,少伸情禮。

    而輦路所過,見爾等扶擕塡咽,彌亘道路,擧有欣欣之色,予心亦喜。

    行幸時凡諸事役,雖皆除免,至於儲置米會減,秋大同免稅。

    此何足爲爾等一分息肩之惠乎?山城民人勞苦,比他尤甚。

    凡爲爾等愁苦之端者,其須悉陳于前。

    予當使廟堂、守土之臣,講究矯革之道也。

    「 ○竄綾城尉具敏和于金堤郡。

    駕至利川草峴,信箭宣傳官馬疲,欲易乘,爲具敏和奴所敺,信箭折,校理權以綱啓請敏和竄配。

    從之。

     ○禦行宮,上謂守禦使徐命膺曰:「此地形勝,可謂天險,而隻緣武備之不修,一遇煙塵之警,收拾不得,豈地利之不足歟?此城,乃完豐府院君李曙所築乎?」命膺曰:「仁廟甲子始築,丙寅畢役矣。

    」上曰:「周回畿許步?」命膺曰:「城內則六千二百九十七步,外則七千二百九十五步。

    」上曰:「故相臣閔應洙爲守禦使時,重修此城,而撤去石甓,始爲蓋瓦雲,然否?」命膺曰:「閔應洙始城役,尋見遞。

    趙觀彬代之,始訖工,而賤臣之承命修改也,撤瓦覆甓矣。

    」上曰:「四門扁額,皆卿所書乎?」命膺曰:「然。

    」上曰:「汗峰城築,在何時?」命膺曰:「肅廟癸醜,守禦使吳始復,始築;乙酉,閔鎭厚爲守禦使時,毀撤;先朝己未,趙顯命改築矣。

    」上曰:「丙子,虜人登此峰,放大砲乎?」命膺曰:「其時砲丸,至擊行宮殿柱矣。

    」上曰:「若登此峰,則俯瞰城中雲。

    此處築城,以防敵人之先據,誠不可已矣。

    南將臺,乃山城之主峰,而其爲要害,甚於汗峰。

    故判書閔鎭厚建白築城矣,中間廢棄。

    至先朝壬申,留守李箕鎭,又爲筵白,仍築兩墩臺。

    今則無城,而隻有墩臺乎?」命膺曰:「城則已爲中廢,隻有墩臺,而一墩可容百人。

    此若專力固守,則於山城,爲掎角之勢矣。

    」上曰:「丙子,廟堂議論,欲以一枝兵,遮絶此路而未果。

    仍爲敵人所據,以至內外斷絶矣。

    」命膺曰:「其時,若以兵守,則兩南聲援,可以相通,而竟爲敵有,故城中城外消息久阻。

    至於無可奈何之境,有識至今歎惜矣。

    」上曰:「溫祚王故城基址尙在乎?」命膺曰:「高峰峻嶺之上,尙有石築餘痕矣。

    」上曰:「古人雲,地利不如人和。

    雖有此天塹之城,苟無人和,則何以保守乎?兵、食兩事,皆不可偏廢。

    而有食然後兵可聚,而城可守矣。

    以丙子時事言之,李曙預儲一萬餘石,僅支四十日之糧,而畢竟城池之不守,亦由糧餉之不繼。

    目今陰雨之備,非但操練軍兵而已,蓄糧儲穀之道,亦不可不另加留意。

    見今軍餉之留庫幾何?」命膺曰:「軍餉糶糴米,爲二萬五千石,各穀爲三萬石,合爲五萬七千石零,而今皆折米,不過爲四萬四千石零。

    其中一萬五千石,分給民間。

    目今留庫者,隻有二萬九千石零矣。

    」上曰:「本營歲入之錢幾何?」命膺曰:「儲胥所本錢,爲一萬六千餘兩,而先朝辛巳年間,因將臣筵達,除息貸下於內、外廳,京營別備錢,爲二千七百餘兩。

    而其外各項所捧,爲七千餘兩。

    一年經費之餘者,不過爲數千兩矣。

    」上曰:「曾聞,東門外田土,舊屬司饔院柴場,孝廟朝守禦使李時昉啓請免稅,屬之城內民戶,使之耕種雲,今尙然乎?」府尹宋煥億曰:「先朝戊午,府尹沈聖希更爲收稅,至歲末,以米一鬥,分給於城內民人矣。

    」上曰:「軍餉所儲幾倉?」命膺曰:「合爲八倉。

    而此外亦有稤倉、僧倉、松坡倉三處矣。

    」上曰:「所謂稤倉、僧倉,亦有所儲之穀,而其數幾何?」命膺曰:「掠倉設立之意,蓋如戶曹、賑恤廳、常平廳之例。

    凡諸祭享之需、賑恤之資、夫刷之價,皆出於此,而雜穀,合爲四千餘石。

    僧倉則故守禦使李世白,以空名帖,經紀穀物,年年糶糴取耗。

    其後築倉儲之,亦屬軍餉,而雜穀,亦不下二千餘石矣。

    」上曰:「十室之邑,亦有忠信。

    至於此州,通計境內戶口,則可謂萬戶之邑。

    地靈、人傑,本無古今之殊,亦豈無人才乎?以丙子時言之,徐欣男不過私奴,而當虜兵圍三匝之日,單身抽出,能得傳命於三南諸道;孟元賓,特一閑散,而聖祖行幸之時,請獻其馬,得以無事入城;麗朝之金方慶、趙狷,皆出於此地,廣州一府,足可謂人才之府庫。

    近亦有異行奇才之名於鄕黨者乎?」命膺曰:「臣見本州邑誌,丙子前有魯恊者,逢一異人於此地,能逆覩丙子之亂雲。

    以此觀之,世所不知之中,豈無卓異之才乎?」上曰:「其時,昇平府院君金瑬、軍官樸震龜,嘗進一木龜於瑬曰:『用此則可當一面』雲,而瑬以爲迃怪,卻之。

    蓋震龜以此自況,而時人不知,未得收用於丙子,豈不可惜乎?」命膺曰:「臣亦聞此言。

    蓋亦異人也。

    」上曰:「南漢本名日長山,而國朝中葉以後,始稱淸涼山,人以爲,淸兵來侵之徵雲。

    此言果有之乎?」命膺曰:「此是故老相傳之言也。

    」 8月8日 ○己未,上在南漢,禦鍊兵館,試文武士,文取閔台爀等三人,武取李尙淵等十五人。

    進士尹永儀,以無籍赴擧,唱名後玉堂請拔去,臺諫請依法重繩,竝允之。

    仍行文武科放榜。

    閔台爀科前資窮,陞通政。

    上謂守禦使徐命膺曰:「南漢一城,國家之緩急所恃也。

    保釐之策,專在該營,而至於僧軍之團束,亦我祖宗朝創設之法,而爲保釐中一事也。

    僧軍坐作之法,亦不可不試閱,使僧將,率管下軍伍,擺列於館前。

    」僧軍等列成方陣、圓陣如法。

    上曰:「不鍊之兵,猶知節制,可尙也。

    」命承旨,諭僧將曰:「爾能解行陣之法,良用嘉尙。

    軍法諸書,亦能通曉乎?」僧將奏曰:「兵書,無所學,而方、圓陣列成之法,有僧軍古規,故粗能知方矣。

    」上曰:「僧軍之設,蓋自仁廟朝甲子築城時,而其時得異僧覺性者,命爲八道都摠攝,專任城役仍令召募僧軍,使之圓束爲伍,分住各刹。

    而近年以來,旣不動操鍊,又不恤勞役,漸多離散雲,然否?」命膺曰:「渠輩無他聊賴之資,隻應公私之役。

    以此爲苦,漸皆逃散,至於難支之境矣。

    」上曰:「團結爲兵,不但緩急之助,均吾赤子,則旣知其流離難保之弊,而不思所以救濟之道乎?卿其思矯弊之策。

    」設埋火。

    上曰:「此乃袁崇煥試於寧遠之紅夷砲遺制矣。

    丙子,未學此法,不得用,良可歎咄。

    」命膺曰:「其時若用此法,則敵兵何敢近城下乎?」上曰:「古則山城別破陣,皆習此技,而近聞隻有二人通練雲。

    此亦,不能勸奬之緻也。

    」 8月9日 ○庚申,上在南漢禦西將臺,行城操,命時、原任大臣、守禦使入侍。

    上曰:「先大王庚戌行幸時,歷臨此臺。

    今日予又來此,山川依舊,觸物興懷,予心益切愴慕。

    丙子,賊兵乘夜負闆登城,我軍覺之,灌以湯水,無不摩爛而退雲。

    此地卽其處乎?」領議政金尙喆曰:「然。

    」其時仁祖大王,夢見溫祚王,來告賊兵登城。

    聖祖驚覺,卽命偵之,果如其言,令將士擊卻,斬獲甚衆,還都日,特命建溫祚廟,春秋享祀,事甚靈異矣。

    殿下旣臨此地,仰惟昔日,聖心之感慕,當復如何?第念人君之孝,異於匹庶。

    此武王所以善繼善述,而爲天下達孝也。

    必以聖祖之盛德、至善,爲法於今日,而恩盡繼述之道焉。

    「上曰:」惟我肅祖、英考追孝廟之志事,慨中華之陸沈,凡所繼述之道,靡不用極。

    此可謂後嗣之法。

    予以否德,豈敢望萬一髣髴於聖祖盛德,而惟其區區自勉之心,每以追述先志,不墜令德爲望,而其所善繼之策,隻在於以實心行實政。

    然後予之今日之心,庶免爲文具之歸。

    卿等亦須體予此心,以盡協贊之道。

    「城操禮畢,乘輿出西將臺,至西城駐蹕,周覽城內外。

    上曰:」天柱峰下樓閣之隱現於林木間者,此是天柱寺乎?「承旨徐有防曰:」然。

    「上指城外山谷曰:」此處,雖稍低,而四面岡麓嶄截,可謂此城之要害也。

    「至南城,指梨峴,敎曰:」丙子,金藎國、鄭蘊諸人,請以四百兵,先據此地,以通三南聲息,而因體府之不從,竟爲敵人所奪,以至內外阻絶之竟,良可歎惋。

    梨峴之左稍南而近於山城,上有墩臺者,此是南格臺乎?「有防曰:」此是南格臺而登此臺,則俯瞰城中,東至武甲山,雙嶺以內山谷迂回處,皆可坐見雲矣。

    「上曰:」故判書李箕鎭修築南格臺,長養樹木於梨峴雲,然否?「有防曰:」然。

    「至南門樓,駐蹕,謂侍臣曰:」凡人之過此地者,亦莫不憤惋慷慨,況予心乎?今登此樓,俯臨南來之大路,想像丙子,歷歷如在限中。

    其時,金瑬輩,請移蹕江都,聖祖夜出此門,氷滑路險,至捨馬而步,玉體不寧,未免回駕入城。

    今見此地,不勝於邑。

    從古播遷之苦,何代無之,而豈有如丙子之蒼黃罔措乎?今雖昇平日久,域內安謐,而其在安不忘危之道,君臣上下,所當惕然興感,互相警勉處也。

    其時諸將,各守四門,而南門則具宏守之,或出兵接戰,多有斬獲矣。

    「有防曰:」至今城下谿谷之間,或得鐵丸、箭鏃雲矣。

    「至北城,駐蹕連珠峰上,敎曰:」此城外山坂之險峻,澗谷之迂回,比南城外尤甚。

    此是,胡兵埋伏處乎?「有防曰:」然。

    「上曰:」金瑬督戰於此城,爲賊所暪,輕先出兵,全軍敗沒矣。

    「有防曰:」伊時,禦營軍三百人,一齊下城,爭先赴賊之際,左右伏兵齊起,爲其所殲。

    又緣主將撙節火藥,請藥之聲,震撼山谷雲矣。

    「上曰:」觀於古人文字,凡過古戰場者,輒不禁悲昔弔古之意。

    況予親臨此地,有若忠魂毅魄,尙留於山谷之間,心甚惻然。

    予於此,又有所感焉。

    一見戰場,尙不覺惻傷,則窮村深鄕蔀屋,殘忍困苦之狀,奚但如臨此地,想古事乎?丙子淸兵,皆屯於此處乎?「有防曰:」胡兵充斥城外,四面至無片土之空閒處,而至於北門之外,則賊兵尤聚,峻麓深坑,無非營壘故址雲矣。

    「上曰:」此處地名雲何?「有防曰:」城門之外,大路之左,金巖洞右,馬跟洞矣。

    「上曰:」本州故邑基址在何處?「有防曰:」山北稍廣處矣。

    「上曰:」何處,是黔丹山?「有防曰:」直北而望,有山逶迤,而壁立者,黔丹山也。

    「上曰:」原州營將權正吉,率勤王兵至此,而爲賊所遏,不得前進,擧烽相應。

    城中人望見,知有援兵,莫不聳喜雲矣。

    城東崒然而高出者,此是汗峰乎?「有防曰:」然。

    「上曰:」國淸寺之號,乃僧覺性所名,而先知之雲。

    信否?「有防曰:」甲子築城時,覺性首創二寺,名以國淸、漢興。

    時人莫知其義,丙子後始悟。

    漢與汗同音,而金國是年改號爲淸。

    仁祖大王異之,賜賚覺性甚厚雲矣。

    「上曰:」地名之相符,何必盡歸讖緯之說。

    而自後人觀之,則事不偶然矣。

    「至北門樓,宣饌諸臣,敎曰:」此城形便,今始周覽。

    城在衆峰之巓,左右山谷,崎嶇峻急,可謂天險之地也。

    實爲緩急可恃,而初不得一與敵人決戰,終未免城下之辱。

    蓋地利之不足恃,有如是矣。

    然《易》稱,王公設險以守國。

    若使地利人和,俱得其宜,則何患乎淸兵乎?「禦枕戈亭,謂守禦使徐命膺曰:」完豐府院君李曙築城時,得此亭於榛莽茂沒之中雲,然否?「命膺曰:」事載本州邑誌,而此是溫祚故城,故人以爲溫祚王所建矣。

    「上曰:」嘗聞,皇明副摠管程龍,畫蘭數叢,又畫龍於璧上。

    天欲雨,則雲風常出其間,或禱雨有應雲。

    至今有舊跡之可見者乎?「命膺曰:」以鄭鬥卿《畫蘭歌》觀之,可知程使之畫壁,而年久壁頹,筆跡無徵矣。

    「還禦鍊兵錧謂大臣曰:」今者動駕,寔遵列聖朝攸行之例。

    程路近百餘裡,日字爲七八日,百官、軍兵之驅馳勞苦,實爲矜慮。

    至於三邑民人,其所憫念,尤非尋常。

    且顒望之餘,若無實惠,則何以慰民情,而安予心乎?列聖朝行幸,皆有特恩,予亦仰遵德意,今秋大同,幷命蠲減,以爲一分救濟之道。

    山城之民,尤不可無別般施惠之政。

    卿等旣已登筵,凡所矯弊釐瘼之道,相與講究稟定也。

    明將回鑾,予心戀戀不能忘矣。

    「命膺曰:」山城民人之弊,莫如保恤庫債錢事也。

    當初給債,雖出於取息補用之計,而今則行之已久,本錢已盡,利息猶存,至於徵隣、徵族,闔境騷擾。

    自將校、胥吏,下至軍卒、平民,而無一人得免於此弊者矣。

    「上曰:」當一幷蕩滌,以紓其倒懸之急。

    「左議政徐命善曰:」恤民之聖意,孰不欽仰,而此若全數蕩滌,則經用之見縮,可悶也。

    「上曰:」肅廟嘗下敎曰:『苟利於民,雖肌膚何惜。

    』先大王,每以此敎,稱道於絲編之間。

    予小子在傍承聞,至今莊誦,自予嗣服,仰體二聖之德意,凡於便民利民之事,奚但肌膚不惜乎?國用之見縮,不足顧恤也。

    「仍敎曰:」駕臨本府,先問民瘼,所謂保恤庫取利錢,爲最錮弊雲。

    宜施蘇革之政,俾有息肩之道。

    前後城內民人債錢蕩滌,文券燒火。

    「仍謂命膺曰:」此旣蕩滌,則支放之需,不可無推移給代之道。

    「命膺曰:」保恤庫債錢四千兩之特敎蕩滌,誠是城民生死肉骨之恩也。

    惟是留營支放四百兩,不可無區處之道。

    以臣所請,得廣州結錢一千四百兩,劃送保恤庫,以充支放等需用,或有用餘貯留該庫,以備不虞之費。

    「從之。

    命膺曰:」日昨筵中,俯軫行幸操鍊時,臣營責應之浩繁,劃給關西小米二千石,而昨年,海西添餉小米,以價賤不能賣,臣與道臣,往復相議,仍留黃、鳳兩邑,以守廳穀,使之糶糴矣。

    今番責應錢穀,一皆取用於臣廳管餉錢穀,無他稱貸之事。

    若又賣彼償此,則轉換之際,自多弊端。

    今番費入,直爲據實會減於管餉錢穀,而城之十五年不行,輒因費入之難辦,今此關西小米二千石,一依海西小米例,仍留該邑糶糴,以三千石耗三百石,請逐年作錢,儲蓄於留營,以爲城操後試射放、犒賞之費。

    「從之。

    命膺曰:」山城古有所捧釜鼎,錢二百八十兩,間年貿炭、留鹽,或埋或燔,而皆內外營校吏輩經紀,故所謂炭鹽,有名無實。

    自今付之留營別將,炭則依前埋置;鹽則依江華、黃州例,作鹽山,庶有實效。

    「從之。

    命府尹宋煥億率父老而進,命承旨慰諭之。

     ○緻祭溫祚王廟、顯節祠、永昌大君、明惠、明善、淑靜、淑敬、明安公主、忠獻公金昌集墓、完豐府院君李曙、文忠公閔鎭遠祠、險川、北門、雙嶺戰亡處、王十裡辛亥餓死人。

     8月10日 ○辛酉,上禦鍊兵館,犒將士。

    是日回鑾,歷臨仁明園,謂右議政徐命善等曰:「堪輿家之說,予雖不解,而看山之法,必取岡麓回抱明堂深邃之地。

    此園山勢,無一環抱明堂,逼臨大路,不可謂之成局。

    且以大路之太近穴前,欲爲斷塞此路雲。

    此路,乃我朝開國以來四百年周行之道,況是自古陵寢往來之輦路。

    則一朝欲爲夷塞者,萬萬驚悚。

    」命善惶恐不敢對。

    由敦化門還宮。

     8月11日 ○壬戌,賞守禦使以下隨駕將士、差員、守令有差。

     ○敎曰:「在前溫泉、豐德、驪州等遠道動駕,回鑾後皆有陪從錄冊子,陪從群臣,以至將士之姓名摠數及輦路事實,無小無大,纖悉備載,作爲徵後之道。

    昨於山城,略已提敎。

    此乃仰述之一道,今行陪從錄,守禦使徐命膺著成以進。

    」又敎曰:「所重乎山城者,夫豈但爲陰雨之備而已?駕到日取見邑誌,貿貿踈略,不堪憑信。

    況南北漢,均是合障,北城則有誌、有刊本,獨此南城,無是雲。

    卿於此等典攷,嘗所留意,則古事往蹟之雜出見聞者,彙類分帙,作成一書,以圖壽傳之方,不害爲尙文獻之一端。

    卿其遵此編摩。

     8月12日 ○癸亥,以李敬懋爲摠戎使。

     8月14日 ○乙醜,吏曹判書李徽之、兵曹判書鄭尙淳,以情病引遞。

    以趙重晦爲吏曹判書,李秉模爲吏曹參議,權噵爲兵曹判書。

     8月15日 ○丙寅,故右議政閔百祥妻,以養子弘燮追削,上言乞罷養,改立後。

    命議大臣、儒臣。

    領中樞府事鄭弘淳議:「旣定人倫,便是天屬,寧有改易之理?末俗紛紜,都出利害之私,傷倫蔑義,莫甚於此。

    臣嘗爲之悶歎。

    」祭酒宋德相請許罷養。

    上從德相議。

     ○召對。

    經筵官宋德相啓言:「故相貞翼公李浣精忠事業,有辭後世。

    請廟祀,使之不祧贈吏判延最績,當己巳之歲,力救吳、樸兩臣之死,桁楊之下,一辭不變。

    其忠節澟然,而尙未贈諡,請特令贈諡。

    」竝從之。

     8月16日 ○丁卯,領議政金尙喆引病呈長單,敦諭不許。

     8月17日 ○戊辰,慶尙道進士申?等,上疏請改建先正文正公金尙憲書院,宣以恩額。

    不許。

     8月19日 ○庚午,上禦鍊戎臺,行隨駕將士別試射,歷臨洗劒亭。

     8月20日 ○辛未,上禦南小營,行隨駕將士別試射。

     8月21日 ○壬申,副司直金亮行至,遣承旨諭之,饋以食物。

    亮行上疏引疾,令禦醫看病。

     8月22日 ○癸酉,賞試射將士于春塘臺。

    拿入禁軍別將李漢昌、具明謙、李邦綏等,漢昌削黜,邦綏、明謙罷職。

    兵曹判書權噵、前判書李徽之、鄭尙淳罷職。

    以龍虎營棍制,違欽恤典則也。

     8月23日 ○甲戌,以洪樂性爲兵曹判書,兪彥鎬爲吏曹參判。

     8月24日 ○乙亥,平安道觀察使金鍾秀狀啓,陳江界蔘弊,請以倭人禮單蔘五斤,移定關北。

    大臣覆奏,許施。

     8月25日 ○丙子,次對。

     8月26日 ○丁醜,敎曰:「審克中外庶獄,固是應行之典,而疏決竄謫,又其中一事也。

    然予則曰或因値災修省之時,或因遇慶曠蕩之日,臨急議讞,不能精當者,亦非誠實底道也。

    以陵幸時上言該曹之抄啓觀之,逆獄外編配者,至於千餘人之多,而不擧論,未見宥之類,幾居三之一。

    久者爲累十年,近不下八九年。

    此皆當初所勘之律名,關係不輕故也。

    噫!敬敷五敎,王政之先務也。

    蠢玆下民,眞有傷倫悖義之罪,則何惜乎殛之竄之,而今之法官,處心用法,不若古之法官,苟有私惡於我,而原其本律,或涉太歇,不愜於意,則必勒加難赦之罪。

    至以無父、無母之人,謂之以不孝;無兄無弟之人,謂之以不悌;從又以薄待之目,加之於無妻之人。

    要快自己之暴怒,不念當者之切冤。

    此等之弊,予所稔知,而姑無現發於朝家者,故亦且強信其可疑矣。

    至於向者一臺臣事後,昭然有不可掩者,國家設法,乃所以懲頑戢奸,而似此蔑法之事,適足爲益壞風化,無一分裨益於民俗,則烏在其廷尉當之意也。

    嗟!彼常漢賤類,亦具秉彜,如以至冤之事,得被難洗之目,勿論見放之遲速,將不能齒諸生人之倫。

    籲!亦不仁之甚也。

    此予所以尋常惻傷于中,一欲提敎,而未果者也。

    昨筵因言端,已諭於大臣、秋官,凡以此等罪名,自京司發配者,先令該曹堂上,收聚各人文案,査櫛年條,究覈證左,如有勒勘而抱冤之徒,抄出以聞。

    外此罪祟於東,律勘於西,而用意低仰,亦多有之雲者,誠如刑判之言,可以按査者,一體閱實以聞。

    今玆之敎,先及於京司者,特以邇及遠之意也。

    」刑曹以罪人徐有珪等五人,啓命特放。

     ○禦觀豐閣,觀刈。

     8月27日 ○戊寅,以趙?爲知經筵事。

     8月28日 ○己卯,晝講。

    召見江原道觀察使具?。

     8月29日 ○庚辰,晝講。

     8月30日 ○辛巳,改定景慕宮永祐園宮制。

    敎曰:「以亞於太廟之意,不設廟署,至於守奉官之稱,雖倣順康、昭寧等園制,然外園內宮,制度自別,宮用園例,似未妥當。

    且春秋奉審,宮無提擧,又甚苟簡。

    都提調以領議政,例兼提調。

    戶、禮判,例兼郞官,則稱以直長、奉事,文蔭參外官,各別擇差,以重體貌,兼寓予下太廟一等,視他宮加隆之意。

    肇慶廟創設時,禮儀皆從祭以大夫之義,而祀官之稱以別檢、參奉,亦可爲旁照之一端。

    永祐園園官名號,稱以別檢、參奉。

    」 九月 9月1日 ○壬午朔,以洪國榮爲弘文館提學。

     ○設九日製于泮宮。

     9月2日 ○癸未,晝講。

    經筵官宋德相啓言:「國朝繼後之法甚嚴,而近來無父母之子,竝與祖父母俱歿者,上言陳訴,圖囑成文,乖倫害義大矣。

    請申明舊典,更加嚴飭。

    」命更問他儒賢議定。

     ○左參贊黃景源上疏曰: 文苑故事,提學,有新通之未拜者。

    館閣之臣,輒辭避者,卽淸朝相讓之美事也。

    亟遞臣提學之任。

     許之。

     9月3日 ○甲申,晝講。

    仍行次對。

    都承旨洪國榮啓言:「故忠臣羅德憲、李廓,大節炳然,已加褒贈,而見今年節使回還時,所得全韻詩,尤可見其忠節矣。

    李廓則無子孫,雖欲旌贈,無處尋問,而羅德憲,則有後孫雲,宜有別般激揚之政矣。

    」令贈諡旌閭。

    《乾隆全韻詩》有李廓、羅德憲抗立不拜之語。

     ○以宋文載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性源爲同知經筵事。

     9月5日 ○丙戌,晝講。

     ○吏曹判書趙重晦,引病許遞。

    以金鍾秀爲吏曹判書,李文源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徽之爲平安道觀察使。

     ○全羅道儒生金義集上疏曰: 昔在仁廟朝,治敎休明,有若四賢者出。

    故參奉臣金澕,事親至孝,隱居求道。

    甲子适變,與故承旨崔蘊,倡義勤王。

    丙子下城後,絶意仕宦,取碩人之義,扁其居曰在澗,故副提學臣李尙馨,孝寧大君七世孫也,受學於先正金長生之門。

    鄭經世、張維鹹推其經學,以假注書,參講筵。

    丁卯虜變,倡義勤王于沁都,丙子爲督戰禦史,上疏斥和。

    其後,官職皆不赴。

    故參奉臣金之純,卽澕之子也。

    承家庭之訓,闡詩禮之學,七耋廬墓,三年泣血。

    除王子師傅,將送北地,卽歸邱園,居閑養德。

    故敎官臣金之白,卽澕之從子也。

    受業於先正金集之門,與先正宋時烈,爲道義交,被薦不就官。

    丁未,華人漂泊耽羅,不改漢衣冠,朝廷執送於虜,乃蹶然曰:『此大義所關。

    』遂製疏投呈。

    平居絶口時事,而至於尊周大義,奮不顧身。

    惟此四賢,生竝一時,居同一鄕,樹立之卓,造詣之高,可以標準斯文,而俎豆之享,今至百年,尙闕華額之揭。

    在聖朝崇儒之道,豈非闕典乎?伏乞特賜院額,以爲樹風之本。

     不許。

     9月6日 ○丁亥,晝講。

     9月7日 ○戊子,雷電。

     9月8日 ○己醜,召對。

    經筵官金亮行啓言:「臣跧伏野外,或見絲綸之下布者,未嘗不莊誦感歎,而區區愚見,竊以爲命令間,或不無急遽處。

    此由涵養之工,未篤而然矣。

    」上曰:「當體念也。

    」亮行曰:「先正每以許衡黜享事眷眷,而其時,則或有沆入彼中之慮,故有志未就,而今則與其時有異,足可爲之矣。

    」上曰:「我國一遵華制,而許衡配享,已自皇朝,則今不可遽黜。

    此非先正未及就之事也。

    且許衡,謂之失身可也,而斥以失節,則過矣。

    若以其被髮左袵,爲累,則其時滔滔天下皆然。

    不必以此獨爲罪也。

    肅廟朝樸泰輔諸人,亦以爲不急矣。

    」亮行曰:「非謂其失節也,以其身事夷狄之君故也。

    」上曰:「合更量。

    」亮行曰:「聞經筵官宋德相,以婦人首開事陳達,而臣則固未知何制爲可。

    」上曰:「禁髢髮,乃所以祛侈風,而若出花冠,則飾以珠玉,其費殆有過焉。

    」亮行曰:「雖用髢?,禁其太侈,使不得過費,則此雖下策,而亦無妨矣。

    」亮行曰:「民生困悴,專由於侈風之漸盛,而已成痼弊,有難猝變。

    第自上躬,先爲導率。

    以大禹之菲衣惡食,衛文之大布大帛爲心,則庶有觀感之效,而頃於陵幸時,適見掖隷服飾太侈,無異倡優。

    近屬如此,則下民何責?此等處乞留念焉。

    」上曰:「卿言果切中時弊,當禁之。

    」亮行曰:「目今百千萬事之玩愒委靡,皆由於朝廷之上,典章不嚴故也。

    至於樂任事,名出鞫招,罪狀狼籍,則不徒不正典刑。

    又至全拔於《明義錄》中。

    此亦處分之極過中處也。

    」上曰:「卿言甚是,而爲慰悅慈心,有此不得已之擧也。

    」亮行曰:「殿下圖治四載,尙無顯效,區區愚衷,實莫曉其故也。

    亂逆之變,每年層生,大族多傷,人心尙未鎭定,此甚可悶。

    自上稍思鎭安之道,使反側自安,龍蛇爲赤子,則豈不好哉?其中幹犯之不甚太叚者,間間疏滌,則亦好。

    」上曰:「卿言甚善,當留意。

    」 ○敎曰:「言今日之國事、時象,則可謂治乎亂乎?安乎危乎?抑亦岌岌乎殆哉!惟其潛銷暗鑠之形,如人四肢,百體之無不受病,而元氣日趨於下者然。

    嗚呼!此何等時也?重以天怒於上,民困於下,旱澇風雹之災,幾無曠歲,咨嗟嗷喁之聲,盈于匝域。

    嗚呼!此又何等時也?雖使國事、時象,安且泰矣,在今日忝厥居者,凡於底豫天心,慰釋民冤之方,尙懼其不克盡分。

    況予否德,無所猷爲,恬嬉是事,玩愒度日?旣無憂畏懇惻之實,又無勤恤惕勵之跡,一日二日,伈伈洩洩,昨旣如是,今又如是。

    如是而慈覆之天,安得不丁寧戒告,使予不穀,姑貰旣往之咎,許示自新之路也歟?果於昨夜,有雷電之警,而靑臺之報,踵又至焉。

    是月也,收藏之節,而響轟光燁,無異發散,理甚杳茫。

    雖不敢測度,而傅會之然,災不虛生,必有所召。

    大抵天人之際,影響不差,未有不召而自至之烖,必有人事之緻之者,而其變亦可謂不偶矣。

    玆豈非寡人大警動,而大恐懼之時乎?嗚呼!烖異未降之前,予不能懋敬厥德,對越上天,惟以苟且姑息爲治。

    以是政令,而無片善之可紀,注措而無實效之可言,將亂而予若不之知焉,將危而予若不之省焉,使四方八路之人,前之想望者變而缺望,向之翹首者反爲疾首,無復有緻治之期。

    予聞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竊恐今日之人事,誠有以召此天災也。

    靜言思惟,一則寡人之罪也,二則寡人之罪也。

    自予纉承大位,已今四易寒暑,而遇災修省之言,不知其幾遭矣,汔無消弭之效者,何也?蓋天意深遠,實難諶斯。

    或有不終歲而徵者,或有閱累歲而徵者,固不可以昨歲之災,至今歲而無徵,謂可偸一日之安也。

    然予否德則遇災之日,若有所知,警動恐懼,及過數日,則其爲偸安,又復如前。

    天不容僞,奚不以示警,而告譴之乎?此所以雖講弭災之策,而無其效者也。

    予於是,益不勝瞿然慙悚也。

    自今日減膳三日,以答上天戒告之意。

    嗚呼!今玆之諭,亶出責躬,奚及於凡百有位之闕失也哉?」 ○領議政金尙喆、左議政徐命善,因雷異,上箚乞免。

    不許。

    政院、玉堂,上啓箚陳戒。

    嘉納。

     9月9日 ○庚寅,朝講。

     9月10日 ○辛卯,晝講。

    兼行次對。

     9月11日 ○壬辰,中批金勉柱爲副校理。

     ○以宋德相爲吏曹判書。

    德相留疏還鄕。

    疏曰: 事不諧心,言輒衝口,作一場譏笑。

    況出膺銓衡,自歸於傷廉沒恥之科乎? 答曰:「授卿冢宰者,予意任卿以激揚之責,期有實效,而卿則,反以爲歸山之資,此何事也?甚矣,情志之不相孚也。

    卿行,想未及遠,未暇長語,卽爲入城,共濟國事。

    」 9月12日 ○癸巳,行酌獻禮于璿源殿。

     ○以趙?爲藝文館提學。

     ○工曹參議金亮行上疏曰: 臣於日前,獲覩耿光,臣之至願,今幸小伸,而水部新命,趨承無路。

    遞臣所帶之職,仍許乞歸之請。

     批曰:「曠歲招延之餘,爾幸幡然造朝,爲世道欣喜,曷有其旣?初筵,聞爾引疾之奏,將攝多日,則豈至難強,而想望之餘,忽有此請歸之章。

    惘然失圖,益愧于誠意之不能孚也。

    爾須亟回遐心,安意調理,俟少間造朝,以副予慇懃之意。

    」 9月13日 ○甲午,行酌獻禮于彰義宮、藏譜閣、毓祥宮、懿昭廟。

     ○付處藝文提學趙?于西原縣。

    以酌獻禮祭文,屢違不製也。

     9月14日 ○乙未,晝講。

     ○獻納李命勳上疏曰: 吏曹判書宋德相陳疏告歸,行己出城;工曹參議金亮行,造朝未幾,而引疾請歸雲。

    備盡召緻之首,俾有共貞之休焉。

     批曰:「吏判之行,已有日,已無及矣。

    爾言若此,方思更緻之道。

    工議辭病,每有告退之意,然欲留意勉留也。

    」 9月15日 ○丙申,晝講。

     ○工曹參議金亮行,留疏還鄕。

    批曰:「方俟登對,今見爾章,爾已尋鄕,此心悵然,無以爲喩。

    爾以宿德,旣膺招筵,則一登筵席,遽尋林泉。

    雖因予誠意之淺薄,獨不念朝野之想望、國事之泮渙乎?行應不遠,爾其亟回遐心,卽爲造朝。

    」遣承旨挽其行,又命內局,持藥物看病。

    玉堂及館學儒生等,上疏請留宋德相、金亮行。

     9月16日 ○丁酉,晝講。

     9月17日 ○戊戌,雷電。

     ○晝講。

     9月18日 ○己亥,晝講。

     ○敎曰:「夜有大雷電以雨之災。

    嗚呼!天之疾威示譴於小子者,可謂至矣。

    旣警之又告之,丁寧諄複於十日之內,殆若耳提面命,牖迷開蒙者然。

    寡人不穀,繞榻終宵,誠不知何以仰塞天譴也。

    嗚呼!天遠乎人哉?在吾方寸間耳,吾心有善惡將萠之幾,而天意便亦有災祥必感之應,捷於桴皷,急於影響,蓋天與人一理,而元無毫忽之差爽者,有如是矣。

    嗚呼可畏非天。

    故曰:『上帝臨汝,毋貳爾心。

    』雖使今之時,陰陽調、風雨和,在人君之位者,猶且??栗栗,對越祗敬,必思懋循天理,動合天則之道,以冀天心之底豫,天命之迓續。

    矧爾逢天癉怒,災沴疊見之日乎。

    予寡人反顧循省,無事而非尤悔之事,無政而非尤悔之政。

    惟彼仁愛之天,安得不威之譴之於小子也哉?《經》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

    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朝,及爾遊衍。

    』倘使寡人,痛自剋責,奮勵抑畏,則庶可以迓續幾絶之天命,底豫己怒之天心。

    今日之災沴,又何從而至也?惟予茫昧,不惟不念斯義,纔經災沴,祗是依舊樣子,無一分振作之望。

    而維新之工、濯舊之效,置之相忘之域,使一國之人,駸駸入於含糊鶻突之中,曾不悟楚之鐵劍利也,反爲倡優拙焉。

    所謂厝火積薪,安處其上者,此也。

    予聞古人之言曰:『國家將有失道之敗,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

    不知自省,又出怪異,而警告之。

    』嗚呼!天之所以旣警之,又告之者,又何近似於此說?予於日前遇災也,急於責躬,未暇及於有位之闕失者,斯格我心、正厥事之意也。

    況當薦雷之警冞切,自訟之懼,又何求備於群僚也?嗚呼!國事之日非,惟予之罪也;國勢之日下,惟予之罪也;國運之日否,惟予之罪也。

    非予不穀之罪,曷有以緻此也?自今日減膳五日。

    又我匡弼之臣,直言予得失,以爲回怒轉災之方。

    是予之望也。

    「 ○以鄭尙淳爲刑曹判書,黃景源爲藝文館提學。

     ○正言閔慶世上疏曰: 我殿下四載憂勤,一念圖理,其所以訏謨於廟堂之上,凝神乎燕濩之中者,蓋莫非慮患之規,制治之術,而臣愚死罪,竊以爲朝廷之風俗,猶未有丕變之效也。

    先儒言:『東京之末,士大夫氣節消磨,廉恥喪盡,而曹氏肆然無所顧忌。

    』若使向來,士大夫之氣節廉恥,少若國朝盛時,則雖使麟、厚之輩,挾城社之勢,懷窺覦之心,而必不肯受其羈,馽爲其羽翼。

    何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