卽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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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罪固有大於諸臣之不言。

    然旣爲慈宮之親父,若非造謀之首惡,則全恩慰親,是或因勢裁處之一道也,何可拘此一人,以緩族充焚文不可已之大擧耶?嗚呼!百世在前,千歲在後,萬古之綱常不可泯,後世之公議尤可畏。

    政使今日,明正誅討之典,洗滌幽鬱之冤,則構成罪名之惡,自有所歸,無事受誣之跡,自能彰明,而先大王處分,庶不害於慈天,先世子情事,庶可白於千後。

    我殿下所以緻孝於兩世,亦將永有辭於來世矣。

    苟不能然,縱能掩諱於一庭之啞臣,能禁私議於八方之輿論乎;縱能抑塞於今日之愚民,能免直筆於後世之良史乎?是則因一逆黨懲討之不嚴,而將不免三世之幷受誣矣,豈不痛心矣乎?伏願殿下,早順民心,赫發乾斷,嚴鞫文女及尙魯、景彥、聖國等之支屬,與其他情跡之可疑者,得其情而治其黨,以慰先世子窮天抱冤之至痛,以答擧國人嗚咽抑鬱之輿情,不可時日緩也。

    至於太祖大王受誣之事,載於兪棨所撰《麗史提綱》末端,而故相臣宋時烈所書名之爲別錄者也。

    其錄借朱子語,而曰:「高麗歷五十餘主,爲權臣所纂而易姓。

    」擧而繫之於恭讓遜位之下。

    噫!代恭讓易姓而興者,是我太祖大王,則彼其特書此語於恭讓之後者,抑何心哉?將以聖祖開創之事,歸之於權臣之簒國,而自欲傳信於萬世者耶?嗚呼,噫嘻!是誠何心哉?惟我太祖大王,以湯、武之聖,値麗運之訖,天與人歸,光有一國,則彼必藉重朱子之他語,蒙以權臣簒國之惡誣者,不亦大悖於義乎?人之爲時烈解者,必以『朱語之如是』爲言,然朱子易簀,在於聖祖開國之前一百九十二年,朱子何能逆揣而言此耶?當高麗毅宗時,鄭仲夫、李義方之輩,專權一國,放殺其君,而考其年歲,正値朱子之中身,則《語類》雲雲,必指此賊之亂逆,而風聞爽實,不無錯誤之端,有如故儒臣金長生所言矣。

    此何與於恭讓之遜位,聖祖之開國耶?且以臣子分義言之,設令朱子生於大明之初,親聞高麗之亡,而誤有所雲雲,有如明朝祖訓中所雲,凡爲我祖臣子者,亦將諱而不敢言,亦將陳奏而請改之,必伸而後乃已,將如祖宗之於明朝,況此朱子之語,初無幹涉於麗亡之際者耶?時烈平生,每以春秋大義,便作自己擔當,是亦將假朱子誤聞之他語,欲自附於袞鉞之聖筆者耶?時烈所引朱子語爲《別錄》者凡四條,而三條則皆考年類,附於朱子之前,獨以此條不書於朱子所指斥仲夫、義方之亂,而必繫之二百年下聖祖開國之際者,豈無所用心耶?不特此也,本條之內,亦取其首段二十一字,以入於考年類,附之上條,而必截此語,移繫麗亡之後者,果可謂無所爲而偶書耶?考之年條而截異,究其事實而夐殊,《別錄》標題,旣非作史之凡例。

    身爲臣子,又蒙不世之恩遇,則時烈之書此而示貶於萬世者,可乎不可乎?無心乎有心乎?抑亦不得已乎?魯昭有吳孟之失,而孔子稱以知禮,宋祖有陳橋之變,而朱子不書《綱目》,此其諱君之大義也。

    噫!聖賢之爲君也,諱有而掩過,時烈之爲君也,捏無而寓貶,是亦可謂知《春秋》之義,而學朱子之事者耶?噫嘻!時烈旣有是心,則何不高擧遠引,雲冥露餐,自作麗王之後臣,以示不仕於我朝,而乃反冒榮供職於聖祖之神孫,北面陪祭於聖祖之廟庭乎?自有此書已過百年,朝紳儒衿擧皆見之。

    凡我東土含生之類,孰非我太祖大王之臣民?而彼其見而不以言者,是愛時烈愛於國者也;其不敢言者,是畏時烈畏於國者也。

    今臣窮鄕晩生,近始得見,而旣系太支遠裔,益切公私之憤,不避煩猥於恭默,敢此沐浴而請討。

    伏願殿下,上念祖宗時辨誣明朝之至情,近體先大王嚴討朱璘之聖孝,亟毀誣書,夬施顯戮,上告宗廟,下諭臣庶,以解後人謬看之惑,以光聖朝得國之正,是殿下盡孝太廟之道。

    嗚呼!壬午之事,擧朝臣僚之所隱諱,而臣今論之,時烈之過,半國儒紳之所掩覆,而臣今言之。

    觸犯時諱,冒進危言,誠可謂非愚則狂。

    然祖宗之神靈在上,景慕宮之廟貌於昭,臣何敢有懷而隱默,以自負正直之彜衷耶?設令言不見施,而自就死地,一國公議由臣陳達,亘宇倫綱由臣扶植,而國家危亡之禍由臣粗紓,則一身糜粉,分所甘心也。

    況爲世子而死,爲聖祖而死,死亦有歸報地,而不失爲義鬼矣,豈不榮哉?臣於伏在鄕曲之日,有傳新誅兇逆之報,而處地僻遠,未得其詳。

    及到輦轂之下,始伏覩七月初五日綸音,謹悉群兇所爲,有窮天極地之惡,神祗昭森奸慝彰露,醜類梟種次第就戮。

    此誠宗祊之大慶,擧國臣民之所交賀者也。

    然除兇祛惡之道,不可不拔其本而塞其源。

    觀於辛壬逆徒之不能掃蕩,而以至於馴緻戊申之亂,釀成乙亥之變,則亦可以爲懲前毖後之昭鑑矣。

    欲究今日亂逆之本源,果非壬午構誣之餘黨乎?此輩雖甚兇頑,亦有心腸。

    凡其家世簪纓,受國厚恩,躐躋淸顯,坐緻富貴,旣異失志之徒,有何怨懟於國,而猶肆陰兇之禍心,必欲向刃於殿下者,豈不以渠輩負犯甚重,罪惡難貰,自知其必不容於天地之間,而爲此吠日射天之計者耶?蓋古之明王,刑一人而天下懼,賞一人而萬姓勸者,以其典刑之明正也。

    苟不明正其罪名,雖掃賊種而盡戮之,何以禁遺醜餘孽之伺隙而闖發耶?爲今之計,莫如明正壬午之兇逆。

    昭揭誅討之嚴辭,曉諭八路,明告萬姓,使之洞知賊黨之盡劉,而諸凡不染於彼時者,俾得釋慮於俱焚,方可以鎭一世之人,而防未來之禍矣。

    苟或但施今日之懲討,而不正曩時之罪惡,則殿下雖欲馴習龍蛇,竝爲赤子,變化梟獍,鹹囿大度,而彼其有一毫負犯於壬午之間者,擧皆懷危懼之心,將復圖自安之計,而戊申乙亥之變,未必不作於將來矣。

    此尤爲聖明之所宜深慮也。

     初命庭鞫,又命時、原任大臣入侍,敎曰:「應元初命庭鞫者,不忍聞罔極不道之說,不但爲今日國家之惡逆,卽我先大王曁先親之極惡大逆,當親鞫矣。

    」上禦內司僕,鞫道顯、應元,道顯,應元之父也。

    問道顯等曰:「汝具秉彜,抑何心腸,當先大王因山纔過,大小哀遑之時,作此亘萬古所無窮兇極惡罔測不道之疏,從古惡逆何限,而豈有若汝者哉?國家之意,實不忍以不忍言不忍聞不忍書者,盤問於汝,而汝以鄕曲之賤,兼以梟獍之腸,迷不能知覺,究厥情狀,萬萬兇惡。

    汝之罪,汝當自知之。

    汝之昨日之疏,不但國家之惡逆,卽先大王之惡逆,亦卽景慕宮之惡逆,亦卽宗社之惡逆。

    汝之心腸,元非可以盤問之事,遲晩納招。

    」道顯與應元納供,發不道之說。

    左議政金尙喆等泣奏曰:「臣等誓不與此賊俱生,直欲手刃而口磔矣。

    」仍與諸臣,下鞫庭,挺擊賊首,侍衛軍卒,亦莫不亂箠,而旋以有徑斃之慮,卽命用法,道顯、應元皆以大逆不道,結案正法,幹連金若鍊等,分等酌處。

    上敎參鞫諸臣曰:「道顯、應元不足誅也,德師、一和、翰申又是影子也。

    必有主張作俑之人,漏網於王章,故不但不忍言之義理,不明於世,抑亦不忍聞之兇言,屢徹於上,予則以爲此甚可懼。

    」又敎曰:「德師之忍言不忍言,不敢提之事,於予之禦極之初者,究厥心腸,實爲窮兇極惡,而與德師輩聲氣貫通者,卽徐有臣、樸相甲、李商駿三人也。

    予非不知當初德師訊鞫之時,一倂拿鞫,而猶且容忍者,誠無本事端緖之明執者,則俱是世臣之裔,不可輕易拿鞫,一至鞫庭,人鬼斯判,在欽恤之政,不可不參酌商量,故姑止之矣。

    到今怪鬼層生,惡逆踵起,以至有嶺外遐儒如應元父子者,今日始覺前日處分之過於慈諒也。

    伊時略以梗槪,諭於諸臣入侍帳殿之時,而未及詳言矣。

    徐有臣是誰之子也?樸相甲亦是名家之裔也,李商駿亦自以爲頗識文字,而彼輩所爲,卿等豈能盡知乎?今日可以洞諭。

    大抵本事言之甚長,隻擧其大綱而言之,卿等聽之。

    予在東宮時,於徐有臣輩數人,意以爲頗有可任之才,故待之異於他宮官。

    一日李商駿謂予曰:『盧聖中文章學識,蔚有聲望,當今第一人物也。

    壬午以後,至于今十有三年,大朝之大小除拜,未常一膺者,其意有在。

    近日始聞臣等風氣,出以爲用欲展所蘊,其十三年不着帽於大朝者,今始着之,可知其意也。

    』雲雲,此何語也?是豈人臣之發諸口者乎?其時予聞其言,不覺駭然,默然不以一言答之者無他。

    是其言則於予道理果如何,非其言則實有先洩之慮,故頷可而已。

    後數日,問盧聖中爲人於徐有臣,有臣曰:『盧聖中眞是不易得之人也。

    』又問於樸宗甲,亦如徐有臣,則所答亦同。

    至於德師則雖未嘗以不忍之事,說及於入對之時,而與三人者親密之狀,渠輩其可發明乎?大朝小朝之間,人臣之所以事之者,何異哉?大朝所秉之大義,小朝其可異其見而異其守乎?其果可異,則予之至今生世者,可謂不當生而生矣。

    此等大義理,亦前後屢言於諸臣,今不可更諭。

    蓋所謂十三年不欲着帽於大朝之人,一朝樂赴於小朝雲,則予將聞而悅之乎?且在渠道理,自以爲不仕於大朝,欲仕於小朝,此可謂純臣乎?設是小小官爵之去就,如是逕庭,予不當悅聞而樂聽,況此不忍言不忍提之事乎?若此而渠輩作爲媒寵之奇貨,此等兇心,在古未見。

    予則以爲應元輩,猶是孤雛腐鼠也,風聲鶴唳也。

    予欲言義理之顚末,則心先抑而淚隨下,五內分崩,聲咽而不能詳諭,不言則義理如此益晦,其將奈何?凡此義理,已悉於春宮時上疏,今不更提以亂予懷,而至於不逞兇禍之徒,決知其可誅可訊,而置之不問,則是國無法也。

    」大臣在庭下,未及詳承。

    上曰:「藏置彼數人輩,窩窟將未破矣。

    」時上震怒,諸臣不敢仰對。

    上良久,又敎曰:「今雖欲拿鞫,夜已深矣。

    更當思量,而大抵如彼數人,若復留置京輦,可謂無法。

    」上顧史官曰:「爾等詳記之,使渠輩,知予不忘曩時事也。

    」 ○禮曹啓言:「丁醜國恤時,大行大王隨詣山陵,親爲題主,而執事者以吉服入侍,《補編》立主奠儀,有『殿下杖入就位,通禮前導陞詣卓前』之文。

    延福殿題主時,自上以視事服奉審,恐合事宜。

    」允之。

     ○以金亮行爲司憲府執義。

     8月7日 ○丙午,削領議政金陽澤職,從三司合啓也。

     ○兩司〈大司憲金魯鎭、掌令李謙彬、魚錫齡、大司諫宋載經。

    〉啓曰:「應元父子兇肚逆腸,實是亘萬古所無之劇賊,而原其本則卽權正忱之日記也。

    其弟正欽,狼藉傳播於其兄正忱身故之後,緻有此叵測不道之疏。

    況其酬酢和應之說,旣發於道顯之招,請權正欽拿鞫嚴問。

    」不允。

     ○司直安復駿上疏曰: 國恤時臣民服色,臣不能詳諳,而粵在景廟大喪,朝臣服制,雖與今日無異,而至於平居所着之帶,則皆以絞麻爲之,如衰服所帶中大麻帶底小麻帶者,政是不易之常制,而至於今日,則勿論朝士儒生,皆以生布帶換着,比之前制,大相乖戾,臣實未知其所以也。

    雖以私家服制言之,父喪則用麻帶,母喪則用布帶,此皆程、朱之所商定,而今日之制,則斬衰之中,兼用齊衰布帶之例,此豈理也哉?伏聞此制,具錄於《喪禮補編》,而此與尋常文字有異。

    旣是君父不幸後所可用者,誰敢爛漫論說於先大王禦世之日也?向來泮儒之及此時論列者,良有所以。

    伏乞毋拘服制之已久,而亟使釐正焉。

     批曰:「所陳絞帶事,予之所嘗訝惑者,而旣有先王朝所撰《補編》,當博詢處之。

    」 8月8日 ○丁未,親押卒哭祭祝。

     ○敎曰:「予決知其無他意。

    昨日臺啓,亦不過官師相規,前領議政金陽澤給牒敍用。

     ○以金陽澤爲領敦寧府事,洪國榮爲弘文館副提學,閔鍾燮爲成均館大司成。

    〈鍾烈改名也。

    〉敎曰:「此時此人不可暫遞保護之職。

    副提學洪國榮仍任前職,以金鍾秀爲副提學。

    」 ○禮曹以永陵位田劃定稟,敎曰:「永陵封陵前,當有已定處。

    加耕田雖曰量外,獨非守令之物乎?朝廷剝守令,則守令之剝民力,卽朝廷之所使。

    此後量外加耕法外請得者,該曹切勿許施。

    」 ○上夜禦齋殿,召見左副承旨兪彥鎬,命讀《春秋》,上曰:「金陵以《春秋》謂之爛報,遂廢《春秋》之義,豈非可慨乎?」彥鎬曰:「世衰道微,一種毀經之論,肆行其間,《春秋》大一統之義,將至?昧,胡安國作傳,而聖人之旨始大明矣。

    」又命讀《孟子》《經界章》,上曰:「天之所以作之君、作之師者,爲民也。

    宋太祖所謂朕爲百姓守之者,信切當語也。

    」又曰:「宋太祖雖不從事於學問,亦哲辟也,神宗亦非凡主,而惜乎信用王安石,求治太速,終至病國,司馬公腳踏實地之君子,而緻知不足,故幷與差役法而盡改之。

    其時小人輩,以『以子改父』之說恐動之,則司馬公乃有『以母改子』之說,改之得其道,雖以子改父,何害於義乎?」彥鎬曰:「元祐之初,司馬光首擧李常爲戶部尙書,人或議之,則以爲:『欲使四方,知朝廷之不重財用。

    』雲,亦可見識治體之要矣。

    」 8月9日 ○戊申,親行卒哭祭于孝明殿。

     ○朝講、晝講。

     ○大司憲金魯鎭啓言:「史官之任,至重至大,秉筆修史,不但徵信於後世,左史記動,右史記言,人君之敬憚,在於史官之得其人。

    方當新服之初,旣復銓郞之制,則其所愼簡,宜莫先於史官,下詢大臣,還復舊制宜也。

    」批曰:「不可輕易更張矣。

    」 ○命檢閱樸祐源陞六品。

    祐源因金魯鎭所懷,以圈試中人,引義陳疏徑出也。

     8月10日 ○己酉,賜文女死,大臣三司疊上箚啓,力請置法。

    至是上召見諸大臣,敎曰:「斷法之尙稽于今者,非以不忍也,亦不以淹延也。

    特以待因山之過也。

    虞卒雖過,又値淸齋,姑俟事迄,而大臣三司之箚,不但難拂,靜言思之,十七日當拜景慕宮,予豈可遲待數日之過,而不思所以勇斷之道乎?國讎之雪,何待竟日,至於夬正典刑,非爲文女,不無所斟量,安置罪人文女,其令自盡。

    」 ○持平金鍾厚上疏辭職。

    批曰:「爾之問學之精,行義之高,聞之孰矣。

    近置爾弟於近密之班,〈鍾厚之弟鍾秀,時爲承旨也。

    〉而益思爾幡然造朝,顧予新服之初,林下之士,固當至誠招徠,況崇儒重道,卽我朝家法乎?今爾之職,卽扶世敎掌風憲之任也,苟欲有爲,必當權輿於是,其卽夙駕,以副予日夕延企之望。

    」 8月11日 ○庚戌,遣內醫院官,賜人蔘于執義金亮行,優禮也。

     ○以樸宗德爲上諡封園都監提調。

     ○增設文川、定平兩邑交濟倉于附近邑,備邊司以鹹鏡道臣狀請,覆奏也。

     8月12日 ○辛亥,詣孝章廟,上眞宗大王、孝純王後冊寶,先行展拜。

    具冕服上冊寶,改具布裹翼善冠、布袍行祭,兼行告動駕祭,仍行改題主禮。

    移奉神主于昌慶宮之延福殿,行奉安祭如儀,埋安舊主于永陵。

    移奉懿昭廟于舊孝章廟,上還詣昌德宮。

     ○王大妃以原豐府夫人大祥,行望哭禮。

     8月13日 ○壬子,禦春塘臺行內試射,召見兵曹判書具善復、守禦使徐命善、禦營大將金漢耆、訓鍊大將張志恒。

     8月14日 ○癸醜,又行內試射,特陞兵曹判書具善復輔國,試射五中也。

    敎曰:「馬政有國重事。

    近來內外司僕寺廐馬,全不成樣,以至禦乘,亦皆蹇劣,將有銜橛之慮,已極寒心。

    今日內試射,見許多走馬,無一匹適於驅馳者,脫有緩急,其將以此臨陣乎?朝家設置牧場之意安在?自本司嚴飭諸牧,以三年五年爲期,母令騋牝三千,專美於古。

    」 8月15日 ○甲寅,親行茶禮于璿源殿,以肅廟誕辰也。

     8月16日 ○乙卯,詣景慕宮齋宿,翌日將上諡也。

     8月17日 ○丙辰,上諡于莊獻世子,移奉于彰義宮,行移安祭,還禦崇政殿,受百官賀,頒敎中外。

     王若曰,禮莫大於繼禰,稽周廟序昭穆之文,情自盡於所生,倣宋濮尊皇伯之議。

    載擧彜典,用彰顯休。

    恭惟皇考眞宗大王,溫厚聰明,慈良純粹。

    彌月徵夢,果然天挺英姿,方春放生,藹乎仁及微物。

    婉柔順親之行,粵自二三歲已然,周旋中禮之容,克緻億兆民皆仰。

    睿德方毓於冑肆,眞遊遽促於沖齡。

    三宗之大統是承,有明命在,二字之徽號特賜,爲永世圖。

    猗歟!哲妃之思齊;允矣!懿範之夙著。

    正貳壼之位,克嗣徽音,儷重輪之光,聿播令譽。

    顧今日嗣服惟恤,而小子繼序不忘。

    論王家繼體之大經,非無漢宣故事,顧先朝重統之遺命,式遵元廟舊儀。

    追王之禮斯行,進以千乘之號,崇報之典無憾,饗之五廟之尊。

    乃於本月十二日辛亥,式備儀文,敬薦牲醴。

    被之顯冊之上,傳萬世而揄揚,奉于別殿之中,俟三年而躋祔。

    奚但顯親之孝?是乃率祖而行。

    粵若皇叔父思悼莊獻世子,德器儀度,淵弘凝重。

    離明普照,早有譽於啓賢,震道方亨,遂代搆於堯倦。

    政祝無疆之祿,那知不弔于天?慨乎音容莫攀,曷報生我之德?逮予位甯新踐,益切鮮民之悲。

    噫!彼兇章,是豈但誣及聖祖?赫斯嚴討,蓋不忍慼于先親。

    旣盛典克盡於重宗,伊私恩詎忽於報本?園號特建,視陵寢寔存,等威廟貌,加隆用雅樂,以備禋薦。

    爰以本月十七日丙辰,謹上冊印,躬陳籩豆。

    哀慕窮天,嗟莫追于定省,崇奉以禮,庶少答於劬勞。

    兩日之賁儀旣成,十行之渙誥誕敷。

    於戲!孝固無間,殿宮均慕墻之誠,禮各有宜,竹玉殊鐫冊之典。

    〈藝文提學鄭履煥製。

    〉○賞敦匠諸臣。

    追崇上諡都監都提調左議政金尙喆子壻弟姪中調用。

    提調漢城府判尹蔡濟恭、工曹判書樸宗德、吏曹判書李重祜熟馬一匹賜給。

    都廳右副承旨徐有防半熟馬一匹賜給,副司果柳義養加資,大王玉冊文製述官前判書李徽之、書寫官禮曹判書鄭尙淳、金寶篆文書寫官右參贊尹東暹、王後玉冊文書寫官副司直洪梓、金寶篆文書寫官慶尙道觀察使李衍祥、景慕宮竹冊文製述官左參贊黃景源、書寫官行司直徐命善、玉冊篆文書寫官錦城尉樸明源,各大鹿皮一令賜給。

    王後玉冊文製述官右議政鄭存謙虎皮一令賜給。

    大王神主出納大祝、景慕宮神主出納大祝、讀大王玉冊金寶官、讀王後玉冊金寶官、讀景慕宮竹冊玉印官司僕正鄭元始加資。

    延福殿上冊寶時,進大王王後冊寶都承旨洪國榮,內廐馬一匹面給。

    上冊寶上冊印時,禮房代房左承旨李命植、神主書寫官行副司直鄭晩淳加資。

    諸執事施賞有差。

     ○以李秉鼎爲吏曹參議、鄭民始爲成均館大司成,李命植、鄭晩淳陞嘉善,柳義養、鄭元始陞通政。

     8月18日 ○丁巳,陳奏正使金緻仁等,以使事告竣馳啓曰:「臣等一行,本年六月十八日始到北京,詣禮部呈各項文狀,則皇帝已於前月往留熱河,故表奏文,自禮部付授轉達,還下內閣,飜淸更奏之際,自緻遲延。

    同月二十九日始爲批發,皆以察例具奏,循例下該部,而追崇奏文,則以太學士會同該府議奏,別爲題下,留京內閣舒赫德等,禮部諸堂,當合坐會議,而會議前數日,自禮部招緻首譯李湛:『以追崇之請,當在承襲之後,今者一時幷請,事涉如何?在本朝亦無可據之例。

    』雲。

    故臣等以『宗廟之禰位,不容暫曠,先王之遺敎,不可不遵,且在明朝累有已行之例』等語,書給首譯,使之往對,則禮部郞官以爲:『言簡而意盡,當據此往告于諸堂。

    』雲。

    其後又爲馳通於在館通官,以『王妃金氏,於故世子爲生母與否,問於該國使臣,卽令來報。

    』雲。

    故臣等以『故世子,卽靖嬪李氏誕生,而王妃徐氏取而子之,具在行狀之中。

    』雲,則仍無更問之事,而閣部會議之後,臣等周旋謄見草本,則引例據義,直請準許,而奏稿到于熱河,則陪從閣臣于敏中以爲:『此事須令恩出於上,在下惟當駁議以俟。

    』一邊通議於留京內閣,直以其意改撰以奏,而今月十二日皇旨隨下,特許準請,弔祭及承襲覆奏,俱以依議批下,齎來方物,以軫念之意,特令移準於來年正貢,諡號則自內閣撰擬,而大行大王諡號以莊順擬定,〈履正志和曰莊,和比于理曰順。

    〉眞宗大王諡號以恪愍擬定,〈溫恭朝夕曰恪,使民悲傷曰愍。

    〉咨付於臣等之行。

    此外事情,則平定兩金川之後,已於五月初一日加上皇太後徽號,頒赦天下,而禮部以朝鮮則姑寢頒赦,以待封勑之意題稟依施。

    會議批下後,始差出勅使,以散秩大臣副都統萬復、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郞嵩貴爲正副使。

    弔祭、封典、頒赦等項,兼付於一勅,似於開月念間起程,而乾隆十三年,因太學士傅恒等所奏,中外印信,俱以淸書篆字改鑄改頒,而外藩則留俟該國承襲之時,改鑄頒發於封勑之行,所有舊印,該勑回時,使之收還事,已成定例,故今番勑行,新鑄金印當爲齎往雲。

    臣等使事告準,仍於本月二十六日,詣午門領賞,而至於例宴,則遵照甲辰前例,稟承皇旨,不爲設行,而以素饌送之。

    館內禮部會議草本,太學士臣舒赫德、協辦太學士公臣阿桂、協辦太學士臣程景伊、禮部正堂臣曺秀先、左堂臣李宗文、右宗臣沈初等,謹題爲遵旨會議事,禮科抄出,朝鮮國王妃金氏奏文雲雲等因於乾隆四十一年四月十九日題,六月二十九日奉旨,太學士會同該部議奏,欽此欽遵抄出到部。

    臣等伏査雍正三年,該國王請封其子〈眞宗大王禦諱。

    〉爲世子。

    又乾隆二十八年,該國王請封其子〈思悼世子睿諱。

    〉之子爲世孫,俱經覆準在案。

    我皇上加恩外服,用繼藩封,俾得建立儲嗣,以定國本,而係人心柔遠之典,至優極渥。

    今該國王〈大行大王禦諱。

    〉薨逝,王妃金氏奏請冊封世孫,〈禦諱〉承襲國王,復以已故世子,〈眞宗大王禦諱。

    〉請追賜爵諡,及故世子婦趙氏誥命,査外藩國王已故世子竝世子之婦,向無追封賜諡之例,原未便以榮及泉鄕之私,乖夫典禮,但據該國王妃金氏所奏,故世子〈眞宗大王禦諱。

    〉係屬長子,先受誥命,已正宗統,當在禰位,先臣王在世時以爲:」宗廟繼序之禮,不宜以祖當禰。

    「與國中文武諸臣議定,以世孫〈禦諱。

    〉繼其後,及至臨薨之際,又屢以欽請皇朝追擧封典,叮嚀付囑,遺意仰請,乞恩情詞懇切。

    且檢査《明史》,該國列傳內,載成化十年追贈〈成宗大王禦諱。

    〉父世子〈德宗大王禦諱。

    〉爲國王,諡懷簡,母韓氏爲王妃之事,幷康熙五十九年,有追贈沈氏爲王妃之案,雖一則事同而時異,一則時同而事非,要皆準乎天理,酌乎人情,折衷一是。

    所有該國王妃金氏奏請追賜故世子爵諡及故世子婦趙氏誥命應否,俯如所請,俾該國統序,以承祖禰以正,恭俟命下,臣部遵奉施行。

    臣等未敢擅便,謹奏請旨改本。

    以外藩國王,已故世子幷世子之婦,向無追封賜諡之例。

    乾隆二年〈眞宗大王禦諱。

    〉之弟,〈思悼世子睿諱。

    〉封爲世子,現在請襲之世孫,〈禦諱。

    〉係已故世子〈思悼世子睿諱。

    〉之子,幷非該世子〈眞宗大王禦諱。

    〉所出,與請封之例,亦屬不符應。

    將該王妃奏請追賜故世子〈眞宗大王禦諱。

    〉爵諡及故世子婦趙氏誥命之處,毋庸議,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七月十四日,抄得十二日奉旨,朝鮮國王〈大行大王禦諱。

    〉已故長子〈眞宗大王禦諱。

    〉前經封爲世子,因其早逝,未及襲爵,今該國王妃金氏請以世孫〈禦諱。

    〉襲封國王,因爲故世子〈眞宗大王禦諱。

    〉陳請追賜封典,照例議駁。

    固是但念其以宗統繼序爲請,情詞懇切,揆之禮制,事屬可行,著加恩照所請給予爵諡誥命,該府遵照辦理,以示朕優恤藩封之意,欽此禮部題奏。

    臣部査雍正二年十月內,朝鮮國僖順王妃金氏奏稱國王〈景宗大王禦諱。

    〉薨逝,請冊世孫〈大行大王禦諱。

    〉承襲國王,妻徐氏爲王妃,査例題請頒詔誥勑,遣正副使各一員,前往行勑封,禮賜王黑色狐皮裀一件,三等貂皮百張,馬一匹,各色緞共十匹,內有大蟒緞二疋,四團補緞二疋,賜王妃各色緞紗紬共三十匹等因在案。

    該臣等議得,故朝鮮國王〈大行大王禦諱。

    〉之孫,〈禦諱。

    〉先於乾隆二十八年四月內,準該國王具奏請封爲世孫,欽奉諭旨,交臣部,詳核覆奏,奉旨準照所請封爲世孫在案。

    今該國王妃金氏請以〈禦諱。

    〉承襲國王,妻金氏爲王妃等語,應請照例,頒詔勑封,世孫〈禦諱。

    〉爲國王妻,金氏爲王妃,俟命下之日,詔誥勑由內閣撰擬,所頒賜朝鮮國王〈禦諱。

    〉及其妃金氏禮物等項,於該部院衙門移取,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奉旨,依議照得,定平兩金川大功告成例,遣使頒詔朝鮮。

    但査該國王現在薨逝,將來冊封賜恤,應遣大臣,前往若復遣使頒詔,未免滋擾外藩。

    臣等酌議,請將頒發朝鮮詔旨,卽交封王使臣,一幷帶往,是否有當伏俟欽定,奉旨所奏甚是。

    欽此該臣等議得朝鮮國王薨逝,例應緻祭一次,竝賜諡號,所有香帛祭品及折價銀兩等項,自戶工二部移取,祭文翰林院撰擬,諡號由內閣具題。

    康熙十三年,朝鮮國王〈顯宗大王禦諱。

    〉薨逝,五十九年朝鮮國王〈肅王大王禦諱。

    〉薨逝,具蒙恩加祭一次,用祭文二道,除銀壺銀爵照例備辦外,其香帛及牛犢折價銀兩,均加一倍給與,又雍正二年,朝鮮國王〈景宗大王禦諱。

    〉薨逝,照例緻今一次奏準,所有恤典,卽交與冊封嗣王之正副使,帶往等因各在案。

    祭朝鮮國王〈大行大王禦諱。

    〉薨逝,應請照例緻祭一次,恭俟命下,臣部行文各該衙門,遵照辨理,至所給諡號,交內閣具題請旨,所有恤典照例,交與冊封嗣王之正副使帶往,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謹將緻祭朝鮮國王。

    」 ○以洪國榮爲承文院副提調。

     8月19日 ○戊午,晝講。

    召見大臣,問迎勑儀節,領議政金尙喆啓言:「丁醜勑行時,用醴酒,而今則無酒禁,似異於丁醜矣。

    」上曰:「然。

    」 ○命兩司諸臺竝推考。

    晝講兩司同入,列朝古例,而是日詣臺臺臣,不爲登筵故也。

     ○降安東府爲縣,道顯、應元胎生邑也。

     ○掌令李謙彬啓言:「金若鍊之於應元父子之兇疏,首尾同情之狀,綻露賊招,而終始抵賴,未施當律,揆以王政,失之太寬。

    請更令王府,拿鞫得情。

    李克生酌處之命,雖出好生之德,懲貪之典,決不可容貸。

    請李克生依律處斷。

    」不允。

     ○刑曹判書李溎上疏,請鄭妻緻法,末曰: 今日紛紜,都由於洪鳳漢之故耳。

    頃年私覿時,一言其悖亂威脅之意,已無一分臣節,而及夫相老、載翰諸賊之出,則其兇圖逆節,莫不襲其餘論,此其爲諸賊之前茅,已自十分無疑,而若使麟漢之兇狡猾賊,苟非承藉乃兄之氣勢,陰受乃兄之圈套,則必不能至於是矣,厚賊之包蓄禍心,眼無儲君,苟非附合鳳漢之勢權,倚恃鳳漢之聲援,則亦不敢至於是矣。

    至若妖雲兇疏之爲先除宮僚,次及儲位之計者,實是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惡逆,而暗地主張,爛漫綢繆者,乃是鳳漢之愛子,則妖雲之疏,鳳漢其敢曰不知乎?然則近日逆變之層生,世道之壞亂,究其源流脈絡,一則鳳漢,二則鳳漢,而前後鋤治,隻從其末葉附枝,略加勦除而已,其根柢窩窟,則依然故在,方且偃處華軒,坐受恩寵,未論其事理之乖舛,王章之顚倒,苟有舊時部曲之藏形匿影者,漸見朝廷恩禮之不衰,鳳漢自處之如常,更尋舊窟,稍稍團結,則將未知幾箇簡、恒,更做出何等妖變,爲國願忠之臣,孰不澟然於是乎?臣伏讀向來鄭履煥疏批下端數句語,幾乎嗚咽而不成聲。

    噫!其地處之旣如彼,而罪犯之又如此,使我殿下,遲疑卻顧於公義私情之間,而兩難放下,貽惱聖衷,此亦關係於國運,而益痛人之無良,乃至此耳。

    蓋其幾年秉軸,剝民戕國,植私蔑公,凡厥所爲,罔非罪惡,則雖無此囮主亂逆之事,當此治化淸明之日,固宜逬逐田裡,不使濁亂於朝廷,況此所犯之關係國賊,不容原貸者乎?臣嘗仰體殿下不忍加罪之意,而參之於國人所共必誅之義,酌量公私,粗得一道。

    殿下苟以一副文字,先將前後罪惡,明白臚列,無小隱護,而特以慰安慈心之意,懇惻布謝于中外臣民,姑貸肆市之律,錮置郊坰,不使外人交涉,以畢其生,則公議少伸,私分亦全,人心始平,衆疑方釋,向所謂仁至義盡而兩不爲病者,其在是矣。

    今擧國之人,皆曰有罔赦之罪,殿下亦不曰無罪,而猶且不加一罰,苟且涵貸,時或遣史官而偕來,降恩旨而慰諭,則其可曰國有法而君有綱,亦何以爲爲人臣犯分不忠者之戒哉?顧今大小公議,皆以謂可殺,而臣則隻請其錮廢。

    殿下以爲可恕,而臣則歸之於首惡大憝,固知上下岨峿,兩難孚格,而若其區區愚意,煞費商量,庶不至於全然無義。

    以我殿下之明聖,亦必有默認而深悟者,其於末勘惟輕之典,不賜允可乎? 批曰:「卿之前後疏箚,可見其沐浴之心。

    予亦有商量者,卿勿困予!」 ○戶曹以年分事目啓。

    敎曰:「民生休戚,亶係賦稅之均否,經費贏縮,亦在是焉。

    按道之臣,苟能明白覈實,無以顔私之厚薄而低仰,惟視穡事之登歉而分俵,則雖或優給災結,尙有餘裕,不害爲寧失於益下者乎年分事目,徒爲文具,各道之虛簿瞞報,已成謬例,嗟彼民斯,未蒙實惠,豈非寒心之甚者乎?戶曹一體嚴飭諸道,另加着意,毋循前套。

    」 8月20日 ○己未,以李明運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金海柱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持平兪彥鏶上疏辭職。

    批曰:「爾之夙契道關,潛究學海,造詣之工,義理之精,固所深知,非爲偶聞,爾何一向過辭,至此之甚乎?且爾章中科業雲雲,良亦過矣。

    如退、栗之道學,獨非科目中人乎?予意固當諭於爾弟,〈彥鎬也。

    〉而爾其俟少間,從速登途,以副予側席之望。

    」 ○遞兩司諸臺,以李??爲司憲府大司憲,林鼎遠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陵幸時承史,許騎馹,以示禮待近密之意。

     8月21日 ○庚申,吏曹判書李重祜五違召命特罷,以陵幸陪班之不備,特敍仍任。

     ○展拜元陵、永祜園,行酌獻禮。

     8月22日 ○辛酉,館學儒生進士李瑮等上疏曰: 惟我殿下,以不世出之聖嗣,無疆大曆服,卽自數月以來,盛德大業,所以振動焯燿者,不可枚擧,而代聽時睿疏,可以泣鬼神,禦極日綸音,足以戢亂賊矣。

    凡厥含生之倫者,孰不欽誦痛怛,激秉彜之衷也?夫何天之賦人,別有肺腸,爲梟爲獍,團成根窟,左投右抵,觸處闖發,前者死而後者繼之,睯不知畏,甘與相隨,豈其識利害審趨避,曾不如禽獸而然哉?是必有其故也,其故何也,有一鳳漢生存故耳。

    鳳漢之罪欲言之,則慼殿下之心,欲治之則關殿下之憂。

    於是乎無人開口,遂成義理。

    夫人臣有必誅不赦之罪,而君上不得治,廷臣不敢討,如此而其國有倖存者乎?慮及於此,則爲殿下臣子者,徒懼其憂慼我殿下,不一洞言之乎?臣等請先論鳳漢之當誅,而且卞其不可不誅之故,惟聖明察焉。

    夫鳳漢之斷案,自有殿下所賜承旨臣鄭履煥疏批,此其最彰明較著,而眞《春秋傳》所謂人臣無將,將而必誅者也。

    及夫兇賊接跡,情節畢具,則鳳漢之始所潛脅於殿下在儲之時者,今得顯行其手勢矣。

    蓋鳳漢旣已無奈乎殿下之明聖,而肆發兇言於咫尺之前,則渠亦自知其危,而出死中求生之計。

    有弟麟漢則結賊謙,而力沮代聽,有子樂任,則募妖雲而陰圖飜覆。

    賴天之靈,與先王之盛德,皆不得售,而大明中天魑魅莫遁。

    然且餘焰孔烈,流波彌漫,德師、一和交煽疊發,至於應元之疏出,而詬天罵日,指質戊乙,則宛是鳳漢當日面喝殿下之餘習也。

    苟如聖批之『恕鳳漢以慮患』則應元之言,亦可以慮患而恕之乎?況應元攙入,鳳漢血誠營救,惟恐其或失憑依者,其意將欲何爲耶?以此而言,則麟漢、厚謙,不過是承述於鳳漢,而德師、應元之爲鳳漢所唱起也,章章然益明,而且麟漢之地位權力,皆本於鳳漢,而鳳漢平生招納一種群不逞之徒,今果得收其用者也。

    殿下其以鳳漢之徒黨,略得剪除,而謂可無患,則臣等敢以謂鳳漢一縷未絶之前,君臣上下,未可燕食而安眠也。

    今或諉之以徒黨之已除,而竟使一鳳漢自在,及乎事機稍定,人心狃安之後,鳳漢起而嘯聚,則如今日諸賊之腸肚相連者,將見風驅雲集,過此以往,臣等誠不敢言。

    倘殿下少加思焉,必不以臣等之言爲過慮也。

    《夏書》雲:「殲厥巨魁,脅從罔治。

    」夫安有隻法脅從,而不殲巨魁者乎?《春秋》之法,亂臣賊子,先治黨與,亦豈謂隻治黨與,而不治亂逆者耶?且臣等竊伏覩綸音頒下者,殿下之所經歷危險艱棘,凡在見聞,莫不骨顫心痛,而就考其中,則千奇百怪,無非自鳳漢出來者,不有鳳漢,則何從而有麟漢以下諸賊,又孰爲此兇謀急計耶?蓋鳳漢之於國家,勢不兩立久矣。

    鳳漢安則國家不安,國家安則鳳漢不安。

    觀今時義,寧使國家不安,而不敢使鳳漢不安,是則鳳漢之威勢,抗殿下有餘,而殿下不免以千乘,畏一夫矣,不亦舛乎?本之義理旣如彼,參之事勢又如此,國人誦之,殿下燭之,而猶不敢誰何者。

    卽聖敎之所執而爲說者,一則曰《周禮》之八議也,二則曰與簿昭有間也,臣等請爲殿下歷辨之。

    按《周禮》經文,本主麗邦法附刑罰,而有八議之辟。

    其曰麗法附罰者,固見其如孔明所謂:「作奸犯科。

    」今之律文,所謂雜犯死罪,非惡逆所得與也。

    不爾則《周禮》作於周公,而周公何爲誅管、蔡耶?且其下文有議賢之辟,賢則必不作逆,作逆則可復以賢議耶?於此亦可見八議之不得通於討逆也。

    至若薄昭事,《綱目》載程子說甚備,程子此說,適在薄昭耳。

    若其義理,則雖在薄昭之父,豈容有異哉?凡此事理,斷無可疑。

    惟聖學高明,豈或有遺照於此,而特以聖孝之靡不用極,而推之稍過,以廣其不忍之意耶?然義理天下之公也,況於宗廟社稷之重,而可容私恩於其間哉?臣等死罪,竊以爲周公當日之心,恐不如此。

    在殿下之道,隻得含悲垂涕,爲宗社誅一罪人,然後凡所以慰安惠慶宮者,務盡其道而已。

    豈有以殿下私親之故,而屈祖宗萬世之法,赦祖宗萬世之逆,坐見祖宗萬世之基業,日就危亡而莫之恤也哉?鳳漢之罪惡,爲鄭履煥、宋煥億等所論者,亦非不足,而其後兇逆繼作,綸音昭布,卒之有翔雲之招,應元之疏,則鳳漢兇肚逆節,箇箇現出,如印一闆,而其事機之危急,則百倍於前矣。

    於其前也,猶若彼其聲亟討,況過其前百倍者乎?抑臣等於此,別有憤慨痛惋者。

    祖宗以來四百年培養人物爲如何,而堂堂朝廷,無一人拚得身命,與鳳漢俱死者,而忍共戴此一天也。

    在鳳漢則其兇謀逆節,乃成家計,授弟而弟伏刑章,傳子而子出賊招,其計窮矣,而尙此頂天履地,靦然動息,不思所以自處以紓殿下之憂,以贖其罪之萬一者何也?此其睥睨蓄伺,必欲一逞志於殿下者,不啻如觀火矣。

    苟非然者,凡鳳漢之遭罹窮極,逼拶到頭,豈不殆有甚於薄昭之見弔於公卿哉?此又大可怖者也。

    臣等久沐菁莪之化,徒費薤鹽之養,猶得粗聞聖賢之餘敎,知亂臣賊子,人得以誅之之義,庶幾效事君之微忱矣。

    而仍念君師一體,倫紀相關,今應元袒賊脅君之章,果然拖及於誣辱宗師矣。

    其所擧《麗史提綱別錄》一款,眞是不滿一哂。

    渠旣稍能識字,則此等文理,宜無不曉,而猶且言之者,故若不知而聊爲此街巷惡口,爲明徽報仇耳,誠不足辨,而恐或爲一分誣惑,則臣等請擧《麗綱別錄》與《朱子語類》本文而略暴焉。

    謹按《麗綱別錄》,載朱子曰:「高麗歷五十餘主,今此方爲權臣所簒而易姓。

    」又曰:「高麗得四十主,今已易姓姓王。

    」而仍附以先正臣金長生之論,以爲是傳聞或記錄之誤。

    又按《別錄》所引朱子語,凡四條,而三條則皆隨其年類而附之,惟此一條,則以其無年類可附,故旣不得係之於麗史之首,又不得係之於麗史之中,不得不於一書終盡之後而載之,所以在高麗亡之下也。

    此其義例以渠疏觀之,亦有隱不得者,而我國代麗之遠,在朱子後幾二百年者,渠疏亦旣言之,則朱子之語,本不關於我國,而其錄於此,無一毫可嫌者,童子亦知之,而其一條所稱姓王者,旣竝錄於此,則尤爲不幹無嫌之一大明案。

    故渠乃匿而沒之,其亦欲巧而反拙也。

    原夫先正之一生所擔荷,惟《春秋》之義與朱子耳。

    故於朱子言語,見其有及於東國者,則不勝榮耀欣慕。

    爲此《麗綱別錄》之擧,其大義苦心,有足以感泣千秋之志士,而彼兇逆輩,乃於常情所不到之表,摘出不幹事不成說之語,要售其憯毒立謀。

    噫嘻!何其忍也,是尙可與分辨枉直,以汚君子之筆舌哉?抑先正之有絶世遭逢於孝廟,而被貶薄孝廟之罪,倡論尊揚於太祖而受捏誣太祖之辱。

    傳神護法,百年不爽,而先正之爲身名,何其愈遠而愈奇也,良可悲也。

    臣等治疏將進之際,始得見刑曹判書李溎疏本,其沐浴之誠,可謂勤矣,而第於鳳漢之勘律,則萬萬失宜,其若是者,固出於不得已之下策,然而亦安有罪惡如鳳漢者,擧似於此等處置,猶使之禍機,伏於茫昧,國勢幾於危澟者哉?惟此一鳳漢,其不可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釀成宗社無窮之憂,以慼我列聖在上之靈也明矣。

    今日臣子道理,惟當沫血嚴懲之不暇,而豈以鳳漢之窮兇機變,其肯錮置郊坰,以畢其生乎?重臣之聲罪若彼,而勘律如此,則亦足爲上惑天聽下眩群心之機矣。

    嗚呼!鳳漢之當律,唯在其罪之輕重矣,姑以重臣之臚列者言之,其不可一刻容貸者,而反欲傅之生議者,果何意也?從古此箇議論,仍成別般義理,以基家國之禍,則以重臣前後討逆之勤,豈有他心?而顧今朝野之士氣委靡,消鑠於鳳漢勢焰之薰灼者,厥惟久矣。

    今鳳漢之逆節,綻露無餘,而猶其從前染習,不能躍脫,甘心於宛轉回互,拖泥帶水之議者,滔滔然矣。

    從此以後,或有爲鳳漢地者,借重臣說,以緩今日嚴討之義,以啓邦家方來之禍,則重臣之論,安得辭其罪哉?臣竊危之。

     批曰:「所陳予不欲聞。

    兇逆之誣先正,尙何忍言哉?」仍敎曰:「予當言於今日廷臣矣。

    不肖孤露,依以爲命者,卽我慈宮,而慈宮近日水剌不進,寢睡不安者,凡今幾日,雖欲仰慰,予亦無語。

    奉朝賀擧兵犯闕乎?暗室謀逆乎?予之前後辭敎,皆出於扶公義寓私恩,斟酌於天理人情者,而必曰置法者,抑何意義?非徒不識予意,誠不識道理,萬古天下,寧有以國王外祖,輕加死罪之理乎?大小諸臣知悉。

    」 ○命刑曹,嚴處作弊外邑之宮房導掌。

    先是因固城民人上言,有査治之命,至是本道監司李衍祥査聞。

    敎曰:「導掌之科外濫徵,已極無狀,以陳爲起,白地橫斂,尤極痛駭,使之考律嚴處。

    」 8月23日 ○壬戌,遞詣臺臺臣職,下義禁府推考,竝遞行公諸臺及該房承旨徐有防。

    敎曰:「國家之所以設置臺閣,將欲振朝廷不振之紀綱。

    況今臺閣之啓,不但城上所循例前啓而已,則其停其連,雖非人主之所可指揮者,名以臺啓,亦非齋日,而旣有詣臺之臺諫,更皷將下,闕門已閉,無省記留在,尙不傳啓,其爲壞損臺體,虧廢紀綱,甚非細事。

    」有是命,諸臺以合啓中金相福事改措語,相持至夜故也。

     ○遣左副承旨金鍾秀,緻祭于文正公宋時烈華陽書院,禦製孝廟禦劄帖跋文,禦筆書下萬東廟額,命鍾秀同爲齎往。

     ○命內局事務,依承文院公事提調例,副提調專管擧行,時洪國榮爲副提調。

     8月24日 ○癸亥,禦崇政殿,頒討逆敎。

     王若曰,天未欲祚我國家耶?何亂逆疊興疊出,如是極也?莽、操、懿、溫猶雲異代,卽以我朝言之,權兇逆孽集而觀之,始以保護爲名,似乎安老,必欲戕殺善類,同乎袞、貞,末乃讎視國本,謀危宗社,則有浮於辛壬之耉、輝,若其肆發兇言,詬罵天日,則殆甚於甲乙之雲、海。

    噫嘻!痛矣,可勝誅哉?今幸情跡畢露,誅討克擧,其將爲懲艾轉移之一大機會也。

    玆大誥之誕宣,尙明聽而無譁。

    嗚呼!惟我英宗大王,命予爲儲嗣,潛德春宮垂二十年。

    主鬯之重,三宗攸托,延頸之情,八域同然,何待乎外戚之保護,而始安於其位哉?顧乃敢藉予爲重,張皇權勢,咆喝一世,廣植黨與,凡有不附於己者,輒目之爲不利,譸張流言,眩惑予聽。

    予自漢昭之年,已察其奸狀。

    況其所欲圖者,變亂先朝之義理,而予則固守,所欲爲者,魚肉一邊之士流,而予不肯從,於是乎深懷忿懟,恣行危逼,熏天氣勢,直予與爭抗。

    嗾其親黨,各售兇謀,改頭換面,表裏交煽。

    麟、謙之大肆跋扈,而從以恒、簡之妖惡,德師之倡爲怪鬼,而終緻應元之誣辱,究厥所自,蓋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麟漢則素稟梟性,加以狼貪,兄弟疊居權位,無異王鳳之王音,門庭互尋戈戟,有甚元老之元衡。

    厚謙則自來天生妖物,乃是國之蟊賊,恃懿親之勢,鬻權朝廷,濟其母之惡,流毒世道,兩賊連腸接肚,打成一團,近自執暬禦僕侍,遍至掖屬宮隷,悉布渠輩之耳目,潛伺儲君之動靜,是蓋以彌遠之兇心,欲沮王我也。

    駭機迫於呼吸,戒心不安寢食,國勢之岌嶪,予躬之孤危,一宮僚外,孰有知者?時則聖候沈綿,萬幾倦勤,代聽之議,已決於宮闈之內。

    雖在予小子,惟當體念天意,以分勞爲孝,矧乎群下之出入見聞者,孰不憂悶思所以對揚明命?而彼兩賊,佯若不知,百計敲撼,做出無根之言,以唱宣於外,陰懷叵測之意,以煽動於內,愚弄予誘脅予,無所不至。

    謙則欲投間乘隙,以沮大策而不能得,則麟乃肆然仰奏於前席曰:「東宮不必知老論、少論,不必知兵判、吏判,尤不必知國事矣。

    」迨至成命旣下,承宣欲書,則輒敢揮手止之,竟至於格而不行。

    噫!老論、少論色目之大分,予其可不知,兵判吏判銓衡之重任,予其可不知,至於國事,當其時也,予不知誰當知之?在昔孝廟戊戌,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直請東宮參決,又移書時相,勸其贊成,此時孝廟寶籌鼎盛,而顯廟在東宮,春秋方十八矣。

    然而先正之言,猶汲汲如不及,誠以宗社至計,不可不早也。

    今我聖祖以大耋之齡,久在靜攝之中,而予又不在沖年,則摠攝庶政,以代聖勞,豈非名正而理得者乎?渠獨何心,必欲沮搪,猶恐其或成耶?此無他,渠之於予,探試有素,知予之必不循其意,而縱其所爲故也,是可忍也耶?廼者重臣之疏出,而辭義嚴正,聽政之命下,而朝象淸明,渠輩自知謀不可售,罪不可逭,而急嗾翔雲投呈兇書,露出溫室樹三字,然後欲夤緣密逕,達之天聽,以爲一經鉤問,則宮僚可除,宮僚除則聽政可翻,聽政翻則儲位可危,暗地排布,籲亦巧矣。

    何幸天不爲渠輩謀,禍不竟作,及夫雲賊之再鞫,眞贓盡綻,明若觀火,其所指使者,豈特麟、謙兩賊而已哉?翔雲之轍旣覆,則亦可以小懲,而若淵之章繼發於卽阼之後,發謀設心,宛一翔雲,而歸麟漢於國邊,以討逆爲迎合,指泰淵以忠赤,至貽書而稱冤者,尤萬萬駭憤,因此庭鞫連設,兇黨悉現。

    商輅、善海俱以逆家之切姻,乃不滿於重臣之疏,或謂之下語陰慘,或謂之機關陰秘,趾海爲麟漢之門生,受厚謙之蔘饋,蔔相之計,將欲何爲,宗廈之說,與誰酬酢?若相簡、恒烈,性本奸毒,態又妖媚,締結兩賊,無謀不通,出入書筵,無言不傳,增衍附益,喧動流播。

    其曰科試起獄,其曰代點用意雲者,皆出於眼無貳極,構誣罔測者,而終至挑發禍機,潛圖翻局,非特此也。

    勸餘除不利之徒,而陷人以大北,擬餘以惡言,要行己巳之事,而密議於直中傳說於某處,惟此二事,是豈爲人臣而萌於心,而發諸口哉?此爲渠之斷案,而萬戮惟輕者也。

    纉海之與其兄其姪而稔兇,敬彬之曁乃父乃叔而同惡,言之長也。

    更何多誥?至於養厚、泰淵,向在聽政之時,姑先薄竄,而其綢繆於麟、謙之間,聯翩於恒、簡之際,奸謀秘計,無不符同,陰圖逆節,皆其釀成,實亦萬目所覩,十手所指。

    大抵此獄顚末,翔雲、恒、簡、養、淵不過爲嚆矢爪牙,而麟、謙兩賊,乃其窩窟根柢。

    然窩窟之中,又有窩窟,根柢之上,又有根柢,予雖不言,人孰不知?已將麟、謙等皆賜死,翔雲、恒烈、相簡、善海、商輅等或誅或斃,其餘竝投遠惡地。

    親製綸音,昭示八方,凡爲我海東臣庶者,尙幸不迷於逆順之辨,無復有訛誤之憂,乃若壬午之事。

    嗚呼!先大王處分,如天地之所作爲,不可得以言語諭也。

    爲嗣王者,惟當遵而守之,置不忍言。

    玆予聽政後陳章,登極日傳敎,可見予至心至情。

    今日北面於予者,有或復提此事,欲售翻亂,則此不但爲先朝之逆,卽於景慕宮爲逆,亦於予爲逆。

    不意賊臣德師首投兇疏,而一和、翰申接踵而起,顚倒眩幻,罔有紀極,予甚驚痛,亟加嚴鞫,情節盡露,逮連亦多。

    載翰之造謀狼藉,昭不可掩,載興之知情和應,無復可疑,相老之向國兇言,思之痛心,東讓之同席參聽,罪其可贖。

    妖腰亂領,旣皆就誅,豺心狼腸,宜各知戢,而又有應元者,本以兇醜之徒,復陳覬覦之章,遣辭之罔測,百倍於德、和而誣逼先朝,指斥乘輿,殆萬古之所無。

    是皆由予遭時之孔艱,而誰謂大行之仙寢未冷,寡人之黼座未暖,而遽聞此絶悖無倫之言哉?直使予中心怛怛,無樂乎千乘也。

    蓋其疏文,雖曰出於其父道顯之手,然首尾委折,有非鄕曲傳聞所可得以知者,而今乃歷歷指陳,有若目睹者然,是豈一道顯之所能辦哉?況其兇疏本草,現捉於帳前,貫通情跡,難逃於抹改。

    噫!凡此兇論,蓋有所本,醞釀旣深,蓄伺已久,殆不覺其咫尺脅持,無所不有,則德師、應元特其支流餘葉,而冥冥之中,又安知有幾德師、應元哉?言念及此,澟然寒心。

    姑以刑期無刑之意,前戮德師諸賊,後誅應元父子,以懲無識醜類之爲人募脅者。

    嗚呼!諸般之惡逆旣治,一國之是非大定,從今以後,革舊圖新,斥邪扶正,五刑用討,庶不墜於倫常,一心永肩,期同休於家國。

    〈藝文提學鄭履煥製。

    〉○特賜藝文提學鄭履煥鹿皮,以善撰敎文也。

     ○撰《明義錄》。

    先是左參贊黃景源上疏曰: 臣伏讀《闡義昭鑑》,未嘗不歔欷而歎也。

    嗚呼!國家先戊申而作此書,則豈有戊申之亂乎,前乙亥而作此書,則又豈有乙亥之變乎?《易》所謂不早辨者,誠可懼也。

    夫賊臣不軌之心,前後相似,而臣謂後之賊臣,有浮於前之賊臣。

    何者,前之賊臣,其逆節人皆知之,而猶有戊申之亂與乙亥之變也,而況後之賊臣,以肺腑之親,其逆節非外人之所可洞知,故四方人心,尙未大定,是方來煽動之憂,誠可謂無所不至矣。

    今殿下穆然遠慮,作綸音宣布中外,而此則猶是大綱也,至於逆節隱微者,及至王府所置鞫案,人無知者,臣以爲宜令館閣,用《闡義昭鑑》之例,撰成一書,具載逆節,凡百官庭請之啓,搢紳章甫之疏,諸賊正法之案,一一輯錄,逐端而推明,隨緖而諭斷,頒行八方,使人人皆知此賊滔天之惡,然後庶有早辨之效,而可無馴緻之慮矣。

     批曰:「當議大臣處之。

    」諸大臣皆以宜有一通成書,以明懲討之大義奏,至是敎曰:「臨殿布告者,欲使中外臣庶,鹹知亂逆之源,不至誑惑之歸也。

    其首尾源流,有非可悉於敎文者。

    大臣旣有筵奏,其在明義理之道,不可無一編成書,昭示來後,開局纂輯。

    」又敎曰:「《闡義昭鑑》編輯時,都提調開政,備擬有落點之例,昭在《政院日記》,政官牌招開政,纂輯都提調擬入。

    」 ○以具?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敬玉爲司諫院大司諫,金陽澤、金尙喆、李溵、鄭存謙爲纂輯廳都提調,徐命善、鄭弘淳、洪樂性、李重祜、黃景源、鄭尙淳、李徽之、李福源、洪樂純、李宜哲、沈履之、李世澤、鄭光漢、嚴璹、具?、李瀰、徐浩修、吳載純、趙?、金鍾秀、洪國榮、金文淳、金夏材、吳載紹、閔鍾燮、鄭民始、兪彥鎬、尹弘烈、李鎭衡爲纂輯堂上。

     ○敎曰:「日昨備忘辭敎,雖有斟量者,而儒生處義,豈敢晏然哉?」成均館啓言:「今朝聞居齋儒生有捲堂之擧,馳往泮宮,招緻諸生,問其捲堂之由,則諸生書進所懷以爲:『臣等竊以爲亂逆之本,在所必誅,宗社之危,不可不扶,故相率陳章矣。

    及承聖批:「以不欲聞爲敎」,臣等相顧鬱抑,卽發再疏之論。

    今朝始伏見昨日所下備忘,又伏承疏批改下者,於是乎先正之誣快雪,而鳳漢之罪自如矣。

    又伏見豈敢晏然之敎,臣等不勝悚惶,罔知攸爲。

    噫!鳳漢之罪,非但殿下之罪人,實宗社之罪人也。

    其罪貫盈,自就王章,則非殿下誅之也,乃宗社之所誅也,殿下何幹焉?傳敎中有曰:「擧兵犯闕乎?暗室謀逆乎?又曰:「萬古天下,寧以國王之外祖,輕加死罪之理乎?嗚呼!鳳漢之謀逆情狀,臣等疏中已悉無餘,而豈以殿下之聰明睿智,猶未之燭耶?罪如鳳漢,兇如鳳漢者,反以地處而屈法,則是爲國王之外祖者,將謀傾宗社而不可除矣,謀危人主而不可誅矣,求之古今,寧有是也?嗚呼!殿下今日之心,非但臣等之所知,八域含生,孰不感泣,而第伏念鳳漢生則宗社危,鳳漢死則宗社安。

    殿下獨不念四百年艱大之基,而將欲貸一鳳漢耶?臣等旣以當然之義理,齊籲緻討,而反承前後難安之敎,則臣等豈敢猥廁於賢關之列耶?』雲雲,縷縷勸入,終不入堂。

    」命更令勸入。

     ○減楊州今年糴耗,以行幸恩澤也。

     ○申明閭家借奪之禁,飭籍法。

     8月25日 ○甲子,將行秋到記講製。

    敎曰:「明日試士,卽禦極後初行之擧,而在儒生,亦是初見君父之日也。

    禮儀不可草率,令大司成預爲指揮東西齋生,分東西庭序齒以坐,書冊隨從,一切嚴禁,而近日所謂大小場中之禁亂官,便作駢拇,事甚無謂。

    亦令試所承旨,嚴飭該郞。

    」又敎曰:「科擧之頻數,卽近來痼弊。

    」命日次殿講,兼行於到記。

     8月26日 ○乙醜,禦崇政殿,試秋到記儒生,製居首鄭志儉,講居首金緻泳直赴殿試。

     8月27日 ○丙寅,更試儒生鄭志儉,敎曰:「今又臨軒試策者,昨日場中固已嚴矣,非以疑其倖占也,欲觀才蘊之展盡也,而先命赴試於更試之前者,亦欲示更試,非面試之意也。

    觀此對策,今日之對,勝於昨日,宜有褒賞之典。

    」賜紙筆墨。

     8月28日 ○丁卯,晝講,仍行次對。

     ○命景慕宮樂器,設都監造成,從掌樂提調徐浩修請也。

    以金漢耆、鄭尙淳爲樂器都監提調。

     ○以蔡濟恭爲遠接使,趙尙鎭爲問禮官,勑行不遠也。

     ○執義金亮行上疏辭職,兼辭藥料。

    批曰:「頃聞爾病,良用慮念,爾章之來,可知爾病之少差,非不爲喜。

    但遐心邁邁,巽辭太過,虛佇之餘,不覺懷缺。

    爾以喬木之裔,文章道學,可謂家世相傳,予之欲一緻之之意,誠深且切矣。

    爾亦無一見予之心乎?蔘料之賜,卽庖人繼肉之義,爾何過辭?爾其俟病少間,卽爲登途,以副餘側席之望。

    」 ○命厚謙歸本宗,敎曰:「厚謙不可置之先大王屬籍,而與其母有間,況是螟蛉之類耶?旣非骨肉,其令歸本宗。

    」 ○移配黑山島竄配罪人纉海于旌義縣,以緻顯之同配一邑也。

     8月29日 ○戊辰,親押孝明殿朔祭祝。

     ○以李長爀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還給故掌令任徵夏職牒。

    因其子上言,特命焚其丹書,還其職牒。

    英宗乙巳,徵夏以景廟患候事,上疏杖死,至是伸復。

     九月 9月1日 ○己巳朔,親行朔奠于孝明殿。

     ○罷宮差徵稅之法。

    敎曰:「嗟我民生,困悴極矣。

    予自卽阼以來,懷保軫恤之念,耿耿在中,未嘗須臾少忽也。

    凡可以蘇民力而祛民瘼,則汲汲若救焚拯溺,幾欲忘寢與食,此餘所以向有『苟利於民,肌膚何惜』之敎者也。

    宮納之爲民害,累百年于玆矣。

    無賴輩憑藉宮家之勢,橫行列邑,侵虐下民,或勒徵於已陳之處,或加斂於元額之外,膏膄之地,盡屬宮莊,黎庶之命,殆繫差任,剝膚椎髓,害及鷄犬。

    督納之期,嚴於上洪,追呼之令,急於官威,命吏莫敢誰何,蒼生無處控訴,哀彼民斯,何以聊生?每一念至,若恫在己。

    爲治之道,自家而國,庶政尙然,況爲斯民無窮之弊乎?從今以後,各宮房田結,自本邑直納戶曹,戶曹劃給宮房,而宮奴導掌之差送,加稅橫斂之弊源,一切革罷,令廟堂之臣,講定節目,永久遵行。

    」 ○除追施孥籍之法。

    敎曰:「法者天下平也。

    雖以人君之尊,操生殺之威,不可以一毫私意,參錯於其間,有所低昻於好惡,惟視其罪之淺深,而法以之輕重焉。

    是以斷死罪,未死而必捧結案,旣死而必準律文,卽我朝四百年不易之常典也。

    向者一罪囚援用東鼎之例,兩賊魁傍照耉、輝之律者,雖出一時嚴懲討之意,實非先王寧失不經之義也。

    噫!讎如尙魯、聖國,逆如商輅、翔雲,而其不可以私意參錯,以好惡低昻者,予則曰固無間然矣。

    兩賊若是用律,此豈法者天下平之義乎?自今以後,未結案而用逆律者,身已死而追施孥籍者,結案次律而請加極律者竝除之。

    旣知其非,何嫌銷刻?處分之在於先朝者外,竝依此敎施行。

    」大司諫李敬玉等啓:「請麟漢、厚謙孥籍之典。

    」上曰:「俄敎不啻丁寧,何請兩賊孥籍乎?」敬玉引避,敎曰:「不爭於聖國、尙魯之事,而強爭此麟、謙兩賦之啓,然則予之讎聖國、尙魯之心,不如爾等之讎麟漢、厚謙之心乎?」校理李儒慶等啓:「李敬玉大失臺體,請罷職。

    」從之。

    掌令具修溫等,請麟漢諸子竝配遠地,從之。

     ○罷陳奏正使金緻仁、副使鄭昌順、書狀官李鎭衡職。

    緻仁等還渡江馳啓曰:「臣等入去時,行到錦州界高橋堡宿站,管餉銀一千兩,半夜見失,卽令一行遍加搜覓,則裹銀之藁席,燒在隣胡炕口,封銀之印紙,落在同家籬邊。

    首譯李湛等,與迎護送官聯名呈狀于錦州府。

    及到北京,首譯又以此呈禮部,則自禮部具奏以不謹護行,請於各官名下,照數賠還,而又自瀋陽枚擧錦州所報,亦爲轉聞,則皇帝批旨有曰:『外藩人到本境,應卽出派官監,加意看守,而至有此失銀之事,豈不令朝鮮嗤笑乎?且無論賊犯之拿獲與否,被偸之銀,卽宜照數給與,方合我大國之理。

    彼特竝不還給,又着落下屬賠還,尤爲不是。

    此項銀兩,卽着瀋陽將軍、府尹及錦州府都統等官,賠出交付。

    』雲。

    臣等還到瀋陽則瀋陽將軍與刑部官等以爲:『方以失銀事,査訊賊人,要首譯同坐會審,故留首譯等數人,俾觀決末,而臣等仍爲前進,及聞首譯追到所傳之言,則欲會推捧供於賊胡及我國失銀雇馬從人,賊胡語屈,故從人則平問放送,賊胡則更加嚴訊,一千兩銀子,則臣等發行之前,果爲如數出給。

    』臣等使首譯,諭以被盜於賊人,受償於官府,揆之事理,實爲不當,辭而不受,則彼以皇旨,固請收留,故不得不領受以來。

    更探勅奇遲速,則正使萬復時在北京,副使蒿貴方留熱河,而今月十三日是皇帝誕日。

    萬復將往熱河,欲與副使聯名陳疏,請留參誕賀,從後起程雲。

    」敎曰:「官銀之見失,至煩呈文,賠出瀋陽,皇旨之爲『朝鮮嗤笑』者,貽羞大國極矣。

    」命罷三使臣職。

     ○以嚴璹爲司憲府大司憲,黃榦爲司諫院大司諫。

     ○校理金觀柱上疏曰: 殿下以不世出之姿,有大有爲之志。

    粵自代聽以後,政令施措,所以大副臣民之望者,新而又新,非一非再。

    至於減罷宮結歸之有司,除汰掖隷,掌之喉院者,則此諸葛武侯宮府一體之規,而我孝廟之所嘗有意而未遂者也。

    今未有朝臣之贊助,如昔之先正者,而斷然行之,無少留難,則所謂修齊治平,參贊化育之大本大源,實不外是矣。

    朱夫子曰:「不世之大功易立,至微之本心難保。

    」惟誠其意正其心修其身,然後融化査滓,完全本體,必然之理也。

    嗚呼!當今之急務,莫先於用人,廣詢博訪,巖搜海擧,隨其才之長短而分授庶官,以備器使,則自將拔茅連茹,于于而來。

    今朝廷輔弼之臣,固皆世家名族,然可惜爲一番兇焰所壞,以至失其本心者,踵相尋也。

    近日以來,亦有稍變頭面,競向新化者,若洗濯而振作之,淬礪而薰沐之,則猶足以粗備百執事之列。

    然若其畀鹽梅之任,寄股肱之托,以贊我殿下明天理正人心之化者,竊恐無其人矣。

    臣伏見日昨所下備忘,有曰:「奉朝賀擧兵犯闕乎?暗室謀逆乎?」殿下於此不免乎一言之差也。

    操切藥院,阻搪蔘劑者,豈非逆乎,變亂義理,恐動儲君者,亦豈非逆乎?麟漢、厚謙之沮遏代理,明是傳授,恒烈、相簡大北之說,莫非指揮。

    乃若德、和輩兇悖之論,應元之疏和應情跡,狼藉難掩,則爲此萬萬非常之敎,以塞言者之口者,豈不有欠於大哉之王言乎?請亟命還收。

     批曰:「上款言甚切實,當留意。

    」 9月2日 ○庚午,敎曰:「古人以君德成就,責之經筵,予豈有學不厭之工?而自在春邸,逐日講學,便同成習,苟非祭時公務之相値,不欲停講,而昨今講筵,經筵不備,不得開講行公,經筵竝越俸一等。

    」 ○命內局蔔定生鰒半乾鰒,隆冬盛暑,勿爲封進,著爲式。

     ○設庭試初試,命文一所試官竝罷職,監試官削職,以擧子公傳呈券字號,雜人窺見圍內也。

    仍命初場勿施策問,竝取初場額數。

     ○以徐有隣爲司憲府大司憲、樸師海爲司諫院大司諫。

     9月3日 ○辛未,晝講。

     ○漢城府右尹金龜柱上疏曰: 臣之壬辰疏擧,豈可已而不已者哉?痛倫常之幾墜,懼國本之將危,齋沐流涕,排雲叫闔,而危忱血腔,人孰知之?自是以後,風浪拍岸,禍網彌天,臣之死生禍福,拚卻已久,至於二字流言,殆非爲人臣所可忍聞。

    何幸聖人禦世,懲討斯行,臣之積年枉鬱,亦得以快伸。

    嗚呼!戚裡之爲國家害久矣。

    車水馬龍,旣出入於深嚴之地,冠冕軒駟,又不讓於外朝之人,宜爲士類之所擯斥也。

    夫所謂戚裡之有功於國者,必曰自內協贊,孰如自外協贊之光明正大耶?記昔入侍於先朝也,筵席適從容,自上詢:「漢文帝之不用竇廣國何如?」賤臣卽對曰:「文帝此擧卽所以杜後世無窮之弊也。

    」上曰:「何謂也?」對曰:「戚裡之賢者少,而不肖者多,賢者之不用,雖可惜無後患,若不肖者得以藉口而圖其進用,則國家之害,庸有極哉?」上笑而可其奏。

    噫!臣之所奏於先朝者如此,而乃不能深體其說。

    若使臣無職無責,無見無聞,則又安有壬辰之疏擧哉? 批曰:「所辭過矣。

    」 9月4日 ○壬申,親試文臣製述。

    文臣李昌漢白文呈券,命誦登科表題,昌漢不能誦。

    右副承旨金鍾秀奏曰:「李昌漢雖極矇然,年久之科題,無怪其不能誦。

    古語曰:『臣何足言有辱朝廷?』昌漢固不足恤,而在聖朝寬大之政,合有原恕之道矣。

    」上曰:「承旨言是也。

    」仍勿問。

    論居首吳大益、表居首樸道翔,各賜貂皮煖帽。

     ○召見遠接使蔡濟恭、問禮官趙尙鎭,敎曰:「大賓當前,凡事另飭,俾無一毫貽羞之端,兩國之間,操縱專在譯舌,任譯以下不用命者,遠接使從輕重自斷。

    」 9月5日 ○癸酉,晝講。

     ○左議政金尙喆、右議政鄭存謙,以金觀柱疏中鹽梅股肱之說,上箚引入,入侍有命,胥命不膺。

    敎曰:「顧今國事泮渙,艱虞溢目,此豈輔相引入之時乎?堂疏所論,似是泛說。

    卿等胡不念大體?設欲許副卿等,更於何處,將別入來,置之相位?」召見慰諭之。

     ○命各道習操狀啓,均其式,以寓同文之義。

     ○命各宮房及宗親都尉,受人囑托,侵害小民者,刑曹執法糾覈。

    有金奉鎭者,僞造宮房圖署,捧債民間至於僞造禦寶,故有是命。

     9月6日 ○甲戌,晝講,兼行次對。

     ○命前判中樞韓翼謩豐川府付處,領中樞金相福平海郡付處。

    敎曰:「近日三司合啓中,兩相事業欲下敎而未果。

    蓋韓翼謩以其時首相,當國勢岌嶪之時,袖手傍觀,已極寒心,且稱病而去,無或學留正之事而然?比諸古大臣,寧不愧哉?雖然專出於畏麟漢氣焰之熏灼,其心豈有他也?論以國體,則不可無處分,中道付處。

    金相福自來洪家之人,人孰不知,而究厥本末,予則曰不足深誅。

    程夫子二字之訓,可謂準備語,而猶以盤水之義,不欲索言,亦令中道付處。

    」 ○召見庭試一二所試官及三司諸臣。

    三司〈掌令具修溫、副修撰尹行修、獻納李枰。

    〉啓曰:「昨冬國家安危之機,至今追思,尙覺懍然。

    苟有體國大臣,則雖非上敎,固當直請聽政,而伊時首相韓翼謩,徒畏麟賊之氣焰,罔念國勢之岌嶪,不體上敎,徒事彌縫,使宗國大計,幾至難言之境,論其罪負,不可付處薄勘而止,請遠竄。

    」批曰:「俄者處分,不但意在本事之決處,亟停勿煩。

    」又啓曰:「付處罪人金相福,以天生妖邪之性,具萬古宵小之行,斷其平生,直一鳳漢之影子也。

    蝨附狐媚之態,人不忍正視,趨勢射利之跡,世自有公案。

    鳳漢之勢掀天,而相福爲其狎客死士,鳳漢之眼無君,而相福爲其腹心爪牙,指忠爲逆,指逆爲忠,嫉視士類,如復私讎,直與麟、謙、恒、簡腸肚相連,打成一團。

    其居相職也,使賊勢鴟張,兇謀益肆,而昨冬徐命善疏出後,宋瑩中深文之說,稱以所見無異同,麟漢不必知之說,稱以語脈不如此,至於命讀睿章之時,敢請中間傳說人之査問,至下中官拿鞫之聖敎,雖其成命還寢,而相福之包藏禍心,昭然難掩。

    若翔雲之換父易祖,乃人倫之大變,而相福實自主張,滅絶天常,萬戮猶輕,而畢竟雲賊之妖惡,亦出相福之釀成。

    觀於雲招中疏草一本,送于領府之說,其爛漫和應,灼然可知。

    逆雲旣已伏法,而相福獨爲晏然者,揆以王章,寧有是理?且麟、謙、雲諸賊,亘萬古所無之惡逆,而拘於平法之新令,孥戮之典不得快施,輿情憤鬱,去而愈激。

    相福本以洪家之人,與此三賊,兇謀秘計,無不參涉,而到今罪名,隻以付處薄勘而止,則豈可曰國有法乎?請遠竄。

    」批曰:「甚非處分之本意。

    又何起鬧?亟停勿煩。

    」 ○以洪樂性爲刑曹判書,李福源爲漢城府判尹,李秉鼎爲成均館大司成,鄭弘淳爲延接都監提調,洪樂性爲館伴。

     9月7日 ○乙亥,命關北方物物膳,限明秋停封。

    鹹鏡監司趙重晦以災實分等啓。

    敎曰:「北道年事,失稔已判雲,言念民事,可謂慘然。

    來頭接濟,該道監司旣有狀請者,廟堂自當指揮措置之方,而至於方物物膳,道臣以上供雖不枚擧,軫恤窮民於兇歲,卽予仰瞻先朝者也。

    矧予初服,豈忽益下之政?」仍有是命。

     9月8日 ○丙子,贈諡右議政李?忠獻,領議政柳澗忠愍,吏曹判書李翊文貞。

     ○行專經武臣殿講。

     ○領議政金尙喆覆奏鹹鏡監司趙重晦狀啓: 請交濟倉田米一萬石,大豆五千石,備局句管皮穀一萬石,田米三千石劃給,三衙門當年糴耗,依戊子例三分一取用,空名帖一千張成送監兵營,各邑月課米停減,三色貢米二千石取補賑資,公私賤未受補充隊價米,依舊例許給。

     從之。

     9月9日 ○丁醜,晝講。

     ○設九日製于泮宮,命生員金載泰等三人,依《經國大典》元額,幷付文科覆試。

     ○竄漢城左尹金龜柱于黑山島。

    惠慶宮有患候,命藥房三提調幷直。

    朝廷問安,召見大臣諸臣。

    上曰:「今日問安諸臣幾人?」承旨以次奏達。

    敎曰:「人臣分義,豈以戚裡有間,亦豈可以濫猾之習,敢售君父之前乎?慈宮患候知若不知,已極無狀。

    況於渠地處,尤何敢乃爾?」仍有金龜柱絶島定配之命。

    又諭諸臣曰:「予意無論此戚裡彼戚裡,毫無愛惡而扶抑於其間。

    苟無罪也,與之同國家休戚,共享富貴可也,如其有罪,大則重斷,小則輕勘,此予素所秉執也。

    洪氏、金氏俱是慈殿慈宮之私親,則亦豈扶洪而抑金,扶金而抑洪乎?予方有洞諭,而當先以處分傳敎中濫猾二字,宣諭於卿等矣。

    龜柱之罪,不特放恣無忌憚。

    大抵龜柱壬辰之疏,有萬萬驚懍處,卽其中追崇之說也。

    奉朝賀之說,非曰是也,龜柱之疏,亦非曰非也。

    伊時酬酢,不過私自酬酢,予之因言端仰奏慈殿者,特以無間之義,一時仰達者,而伏想慈殿之敎於渠,慈意當在於嘉予無間之意,而示予孝事之誠也。

    豈以慈殿恒日命令,不出閨門之盛德,一毫有使渠呈疏之盛意乎?然則渠雖聞慈敎,此正敢聞而不敢道之事也,況追崇之事,至難處之義理也。

    諸臣不知予心,則固可躁悶,而躁悶之極,或以先事之慮,上疏於先朝,草野狂妄之徒,不害爲無隱之義,而於渠地處,則尤萬萬不當。

    況旣知予意之所秉執者,至爲正大,則在渠道理,固當悅服之不暇,銘在心肺,以爲藉手而圖報之資也。

    渠以私憾於奉朝賀之心,肆然陳章,至謄予之所奏於慈殿之事,臣子分義,果安在哉?先大王於其日,語大妃殿曰:『以我孫爲質而言之。

    』此何事也?不敎戚屬,有此罔測之擧,駕詣文昭殿,有免冠俯伏之擧。

    嗚呼!倘非先大王止慈之天,豈有此敎,而亦豈有此擧也?至今思之,不覺聲淚之交逬。

    倘於其時,先大王覽龜柱疏中追崇之酬酢,若敎予以奉朝賀雖無狀,爲此等之說,爾在東宮,何可酬酢於此等議論爲敎,則予將何辭仰對乎?此非金龜柱罔赦之罪乎?雖急於私憾之欲報,而輕視儲君,若此之甚乎?此非奉朝賀本事之一毫爲是也。

    奉朝賀之失言自失言,事儲君之分義自分義,況帝王家之家間,從古人臣之所敬愼處,則以龜柱地處,爲此難處於兩宮間之事,若是容易,是可忍也,何事不忍?此果公乎私乎?無罪乎有罪乎?自壬辰七月二十一日至今年三月初五日以前,予侍慈殿,語到龜柱事,則以龜柱濫猾之罪,決難赦之之意,每每仰陳,而猶不明諭於卿等者,不忍故也,今日之洞諭,事到手底,不可一向泯默故也。

    」金尙喆曰:「處分實嚴正矣。

    」上又曰:「俄者下敎,特以處分傳敎中濫猾二字,分釋而敎者也。

    今日召見大臣以下二品以上三司諸臣,欲諭予意,使卿等知義理之分於錙銖者也。

    卿等聽之。

    近來奉朝賀之罪臚列無餘,至請極律,予亦以爲奉朝賀非無罪也,亦非以爲可恕而可貸也。

    特不可加之以一殺字。

    奉朝賀若不貸,則慈宮必將不安,慈宮不安,則予以竊負之意,屢敎於筵席,亦已下敎於向日備忘,則諸臣其豈不知?若奉朝賀擧兵犯闕,宗社之危亡,迫在呼吸,竊發之陰謀,在於終日之不俟,則社稷爲重君爲輕之義,其所處之之道,或可容議,至於下此一等,予旣下竊負而逃之敎,則人臣分義,豈可使君上,寧爲竊負必請殺之不已乎?」尙喆曰:「四百年宗社,托於殿下,殿下之心有未安,則宗社亦豈安乎?今日下敎,實劈破義理矣。

    」上曰:「若此不已,則是將至章惇輩議論而後已,然則非特紹聖間事,在我朝將如何朝耶?設使今日諸臣,其心則明知不可殺之義,外爲可殺之論,此決非事君以實之道。

    大抵義理者,請於可請者也。

    知不可請而請者,謂之至公正之大義者,予未聞也。

    予之今日之敎,非一毫爲奉朝賀之私意也。

    卿等旣聽敷心之敎,予之所秉之義是耶?非耶?卿等各陳所見。

    」諸臣未卽對,上曰:「畏金龜柱若是乎?」鄭弘淳等曰:「義理分析上敎明白,孰不欽仰乎?」上曰:「工議前日之疏,予不以爲非,龜柱自內之言,謄諸章奏,豈無罪乎?」徐逈修曰:「鳳漢實有通天之罪,龜柱亦有宣播內言之罪,今日處分,實嚴正矣。

    」上曰:「予之招緻鄭履煥者,以其廢枳多年,不入於向時濁亂之徒,故欲一用之。

    豈爲徘徊金家笆籬邊,掇拾金家之口氣乎?然則方圖淸明之治,而收聚戚裡之私人,主張時論,以助戚裡之氣勢乎?是麟漢旣殺,龜柱接跡,豈非去一戚裡生一戚裡?不但非予本意。

    俄者旣諭待戚裡之道,當觀罪之有無而處之。

    殺麟漢非惡麟漢也,獨於龜柱豈可有罪而不處分乎?向日處分麟漢之時,慈宮以大義勉予,予聞命感泣矣。

    慈宮旣斷恩於麟漢,則慈殿亦豈不斷恩於龜柱乎?且履煥有臣子分義,則敢請綸音之特下乎?近日諸疏,設令龜柱不知,觀柱之疏,則龜柱必當同議。

    大抵龜柱之罪,隻以上疏之小事言之者,卽予不忍又殺一戚裡,旣已貽慼於慈宮,又不忍貽慼於慈殿故也。

    貽慼二字,予意深矣,卿等知之。

    」鄭存謙曰:「殿下不用戚裡之敎,卓越千古伏願固守此心焉。

    」 ○敎曰:「慈宮患候,三提調幷直,何等嚴重?而承旨屢敎之下,恬不起動,左承旨李義翊、左副承旨金鍾秀削職,令該府拿問嚴處。

    」旋以院吏之誤傳,特命敍用。

     9月10日 ○戊寅,削黜藝文提學鄭履煥。

    先是履煥以副摠管上疏曰: 今者纂輯之命,直與先朝《闡義昭鑑》幷美匹休。

    噫!前後鞫獄,論其巨魁,則卽一鳳漢是已。

    麟、謙之跋扈,恒、簡之妖惡,鳳漢爲其根柢;德、和之兇悖,應元之詬罵,鳳漢爲其窩窟。

    諸臣章疏,雖雲臚列無餘,一張綸音,猶稽播告之脩,則將何以作爲斷案?今若略其大而存其小,捨其頭而執其尾,此書有亦可無亦可,伏乞亟下綸音,明正鳳漢之罪。

     不賜批。

    至是敎曰:「予之欲試鄭履煥者,特以多年廢枳,不入於當日麟漢輩濁亂之時。

    意者窮居讀書,或有需用之才,故前後特簡,良以此也。

    前春一疏,隻將金龜柱壬辰之疏印出一本,而至於日前上疏,無嚴極矣。

    所以藉手而來者,一則龜柱,二則龜柱,一味含忍,徒損法網。

    」仍有是命。

     ○召見回還正使金緻仁副使鄭昌順。

    緻仁等渡江,特命敍用,緻仁等上疏引罪,賜批,仍命入侍,施賞有差。

    金緻仁子弟除六品職,給田民,鄭昌順、李鎭衡幷加資,給田民。

    昌順陞嘉義,鎭衡陞通政。

     ○特拜金鍾秀爲司諫院大司諫,以閔惠洙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9月11日 ○己卯,大司諫金鍾秀上疏曰: 藝文提學鄭履煥削黜之敎,臣竊以爲過矣。

    履煥之無罪錮廢,凡幾年矣。

    逮聖上禦極,鋤治兇逆,朝著淸明,而履煥首被進擢,四方聞之,莫不拭目。

    豈意今日遽陷大罪,危忠莫白耶?履煥名祖之孫也,言議之峻激,是渠家傳。

    重以鄕曲迃踈,全不識忌諱,雖有些少失誤,在扶植微陽之政,猶當從容誨諭,唯恐或傷,一朝摧誓之至此,實非所望也。

    至於金龜柱私人之敎,殿下於是乎失言矣。

    履煥所秉執之義理,乃是天經民彜,殄滅他不得者,則乃是國人共公之言。

    今以其言之與龜柱同,而斷之以私人,是豈理也哉?亟寢成命,以光聖德。

     批曰:「凡今執淸議者,孰不攻奉朝賀乎?予攻之,爾亦攻之,鄭履煥亦攻之,其攻之則一,而豈有若履煥之私昵於金龜柱乎?昨日備忘,予則大加商量而命書者也,爾試思之,履煥豈如爾輩,與龜柱無相幹涉乎?於此予亦有勉爾者,從今以後,毋動乖激之論,乃心王室。

    」 ○召見大司諫金鍾秀。

    上曰:「今不盡諭,諫長亦何以詳知?自壬辰七月二十一日至今年三月初五日以前,予於大妃殿,仰恃慈德,無言不陳,奉朝賀事,不過私自酬酢,而予之仰告於大妃殿者,亦無隱之義也。

    若早料龜柱有呈疏之擧,則予何必仰告於慈殿,慈殿亦何必下布於渠也?龜柱乃敢以此肆然謄之章奏,此果臣子分義乎?若於其時先大王覽龜柱疏中追崇之說,若以『奉朝賀雖無狀,爲此等之說,爾在東宮,何可酬酢此等議論』爲敎,則予將何辭仰對乎?奉朝賀之死生,特是餘事,而其所酬酢之事,卽餘先親之事也,其所酬酢之時,卽餘在儲之時也,從古儲君之克艱,顧何如哉?予於龜柱疏中迫不獲已,乃權辭以實無是事仰對,其所權辭,雖出於萬不獲已,予於心中實自悚愧。

    乃於聽政之翌日,始以其時權辭之意,仰告於慈殿,其後予侍慈殿,每以龜柱濫猾之罪仰陳矣。

    予之招來鄭履煥,非爲其與龜柱切親也,特以廢棄草野,不入於向時濁亂之徒故也。

    屢出於德師輩之招,而一向庇覆,欲一用之,及其上疏也,一遵龜柱之疏,至於人蔘事,而專事掇拾,是攻戚裡而反助戚裡之氣勢也。

    履煥之名字,慈殿亦知之,慈殿何由而知履煥之名乎?一疏再疏,徒襲龜柱之口氣,然則招履煥之意,果安在哉?德師、一和果以何罪,而隻於履煥如是曲保者,乃姑且觀之之意也。

    」鍾秀曰:「履煥春間疏上款,則臣常以爲不敢提,中款臣亦言其不當言,下款事則金龜柱之當初疏陳,雖曰急於請討,非所敢言,誠如聖敎矣。

    」上曰:「龜柱疏旣出之後,不知裏面者,攻奉朝賀固無怪矣,而履煥苟知臣子分義,則敢請傳敎之下不下乎?」鍾秀曰:「伊時賊勢甚張,而善類濱危,龜柱疏出於此時,故人多快之,而未暇細勘其非所敢言,眞所謂逐鹿而不見泰山也。

    履煥則旣與龜柱相識,而討逆之論,與之相符,則自然與之相親,人情旣親之後,則雖有非處,未易覺知,跡太近之嫌,亦自然之勢也。

    然論事論人,當觀大體。

    履煥之與龜柱相親,隻以議論之相符,不能顧跡太近之嫌也。

    初非出於趨附戚裡之計,則私人二字之敎,豈不過當乎?」上曰:「龜柱之罪,予當更諭,而辛卯之宮城扈衛,實由金漢耆之所爲也。

    」仍命禦營大將金漢耆削職,以具善復爲禦營大將,洪樂性爲兵曹判書。

     9月12日 ○庚辰,敎曰:「戚裡爲國家之害,從古皆然。

    予自在沖齡深知其弊,每謂戚裡則雖賢如廣國,才如陰識,猶不可使之預聞朝政,況互相攻擊,兇國禍家,厥罪惟均者乎?金龜柱之暗地情狀,中外之人,何以知之?大抵龜柱初與厚謙綢繆排布,結爲死友,合力而攻奉朝賀。

    辛卯二月五日,駕詣舊邸,金漢耆與厚謙瞰予不隨駕,乘夜私覿,眩惑天聽,乃有宮城扈衛之擧,予懼或有虧欠於聖德也。

    乃詣大妃殿,再三仰奏,僅得回天,及夫回鑾之日,先大王敎小子曰:『兩戚裡相攻,國家之憂不少。

    』予當思不見欺於此輩之道。

    噫!辛卯之春,旣不得殺奉朝賀,則及至其秋,內外煽動,不勝其紛紜,又以某年罔極不忍聞之說恐動之。

    予於九月二十二日,召見金漢耆於廷班,累累面諭,予之處分於德師、一和輩者,果以何許義理?今日北面於予者,復提一字半句,則是先王之逆臣,先親之逆臣,寡人之逆臣,此正今日在廷諸臣,明是非定去就之一大機會也。

    宣播中外,旣出於兩斥戚裡,鎭安朝著,庶可以一心王室也。

    」 ○三司〈大司憲徐有隣、掌令具修溫、獻納李枰、校理樸天衡、副校理李儒慶、修撰金履正、副修撰吳大益。

    〉啓言:「噫嘻!痛矣。

    龜柱之罪可勝誅哉?顧其地處何如,恩造何如,而不思報效之道,恣其濫猾之性?雖以壬辰疏中語言之,渠若有一分嚴畏儲君之心,豈敢肆然以自內酬酢,登諸章奏,陳之於先大王之前乎?臣等於筵中若有俯詢,其將何辭仰對之諭,讀之未半,不覺心寒骨冷。

    至於鳳漢罔赦之罪,國人所共憤,則秉義聲討,宜乎正大,亦何患無辭?而始也締結厚謙,暗逞私憾,終焉慫慂乃叔,恐動天聽,以至於半夜扈衛,幾累先大王聖德,固已萬萬駭痛,而此猶不足,又敢以某年罔極不忍聞之說,恣意筆之於書,以慼我殿下之心,噫嘻!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德師、一和旣以此伏法,則獨於龜柱,豈可以戚屬,有所容貸乎?洞諭昭著,輿憤鹹激。

    請依律處斷。

    」批曰:「金龜柱事,以不欲貽慼慈殿之意,凡厥罪惡,皆不明言顯諭,此亦予意有在。

    特從原恕之義,姑靳依啓之批者,亦非曰龜柱無可殺之罪,而王法以私恩而屈也。

    」不允。

     ○命武科初試,隻從入格數,勿以單技,拘於原額,苟然充付,著爲式,召見武所試官,有是命。

     ○以金履素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此時司寇,不可不擇。

    」特拜李福源爲刑曹判書。

     9月13日 ○辛巳,親行酌獻禮于孝明殿,以先朝誕辰也。

     ○獻納李枰啓請翔雲子與弟,遠地定配,從之。

     ○配掌令李弘濟于海南縣。

    先是弘濟上疏曰: 養厚、兼濟,爪牙於厚賊,泰淵、章吾羽翼於厚賊,一向寬貸,未加顯戮,宜竝施當律,以洩神人之憤。

    鳳漢罔赦之罪,已悉於前後請討之章。

    顧其負犯至重,所謂國人皆曰可殺,伏願亟賜處分。

    我朝數百年鎭安人心,維持世道,隻是戊己辛壬義理也。

    恒、簡之密發兇論,而戊己之義理幾晦,厚、麟之沮遏代聽,而辛壬之義理幾墜,此所以尤爲痛惜也。

     不賜批。

    獻納李枰啓曰:「弘濟本是養厚門客,蹤跡閃倐,以漏網之魚,欲爲欺人之術,投進一疏將掩其跡,如此之類,不可置之侍從之列。

    請亟施改正,放逐鄕裡。

    」批曰:「改正依啓,投畀之律,不用於弘濟,將用於何處乎?旣以逆邊嚆矢,屢敎於筵中,則身爲執法之臣,隻請放逐,莫曉其爲當。

    」仍敎曰:「以弘濟之名,而在邸之時,受困於逆邊者,尙今齒酸。

    雖與成運煞有輕重,而不爲拿鞫,直令發配,於渠寬典。

    況易晦者義理,當此兩斥之日,尤當存羸豕之戒。

    李弘濟勿限年定配。

    」仍遞枰臺職。

     ○領府事金緻仁上箚曰: 噫!臣之經事先朝,三十年所矣。

    生成全保,受恩如天,畢竟許退,尤係曲遂,惟期抱持感戴,以畢餘生。

    乃殿下起臣於朝籍之外,授臣以專對之任,以臣自來情跡,豈有可論於去就?而第此使命,實關先大王終事,臣遂不敢辭,抗顔冒赴,幸免僨事。

    今則靡監之役已畢,乞身之情益急。

    追先朝旣許之殊恩,念賤臣宜退之危衷,還臣三字銜,俾得沒齒於畎畝。

     批曰:「卿以先朝舊臣,專對之責,在所不辭,而今番使事,視古尤重,故俾卿赴燕。

    萬裡銜命,行旆利旋,嘉卿之勞,感卿之心。

    今則使事旣訖,卿懇又至,何可不曲諒乎?所請特允,卿須體此慇懃之意,優閑調養,以時起居,毋墜舊典。

    」 ○以金緻仁爲奉朝賀,以具善復爲漢城府判尹。

     9月14日 ○壬午,獻納李謙彬啓,請李弘濟拿鞫嚴問,不允。

    又啓曰:「李弘濟罪惡何等重大,而逆邊嚆矢之敎,所關不細,請前獻納李枰罷職。

    」從之。

     9月15日 ○癸未,次對。

    以李福源、趙?爲備邊司提調。

     ○以關西稅小米二萬石,別餉綿布一百同,錢一萬兩,劃給度支,補經用,從大臣請也。

     9月16日 ○甲申,召見承旨兪彥鎬。

    上曰:「予之兩斥戚裡,實無適莫,而今則視向日憂懼時反不如也。

    政自已出有是有非,責在一人,無可推諉之處,正是極艱之會,轉危爲安之道,而不可不詳審也。

    」彥鎬曰:「自上立志以遠大爲期,則自當擧而措之耳。

    」上曰:「見今急務,卽正風俗勵廉恥,而其中正風俗,尤係於勵廉恥,勵廉恥之道,則專在於官方之淸肅。

    以故銓郞等官之復設,非爲觀瞻而然也,欲以此爲勵廉恥之一大關捩也。

    以上層道理言之,以爵祿拘束,警飭未爲十分道理,然勸善之道,捨爵祿而亦何以哉?」彥鎬曰:「聖敎誠然。

    勵廉恥亦自有要,威以禁之,則免而無恥,敎以化之,則有恥且格。

    在上者必以有恥且格,爲導率之本,然後可以令行而禁止。

    不然而徒以刑威制之,則在下者但以免罪爲幸,不以犯法爲恥,則上之所不知,法之所當免處,不憚其重犯,而自上亦不可勝誅也。

    是知導民之方,當以有恥且格爲主矣。

    」上曰:「此亦王覇之分也。

    」彥鎬曰:「治道不可以一槪論也。

    古今異宜,損益隨時,必也酌古通今,折衷通變,然後方可得時措之宜,而所以識時措者,全在於識見矣。

    」上曰:「讀書窮理,然後可以有識。

    其中雖空空如也,遊於書中者,近於飭躬之士,如此之人,終勝於頹惰放棄者矣。

    三代以下,惟恐其不好名雲者,亦一道也,近世則好名之士,亦不可見也。

    」彥鎬曰:「古人雲:『爲治之道,無如作其好名之氣。

    』好名之士,亦不可歇看也。

    」上曰:「人君敎化,如天地之雨露霜雪,發揚陶甄,無物不遂,其弛張矯揉,惟在一人導率之如何耳。

    」 ○敎曰:「文擧人之殿試外以下,不許直赴,以待後殿試,連三次不得入格,則削科自是金石之典。

    其在嚴科場之道,不可但於文科,嚴其程式,自今殿試爲始,武科直赴之點下規矩,諸技中雖一技不參,一分半分之畫者,一從文科直赴例,退赴後殿試,仍令著爲式。

    」 9月17日 ○乙酉,雷。

    敎曰:「嗚呼!小子寡昧,叨承丕基,夙夜祗懼,若隕淵谷。

    乃者靑臺之報,又胡爲而至也?轟轟之聲,乃發於收藏之時,災不虛生,必有所召,究厥所由,罪在一人。

    惟予一人,臨于億兆之上,上不能對揚,下不能奠安。

    仁愛之天,若是警告,無異於慈父之詔迷子,丁寧諄複,耳提面命,一念懍惕,不遑寧處。

    噫!朝廷爲四方之本,而人主爲朝廷之本,則古人豈不以人主一心,爲萬化之原乎?非不欲加意於本原,而涵養之工未至,非不欲勵精於國事,而蒲蘆之效莫見。

    戚裡相軋,而世道以之泮渙,生民困悴,而經用隨亦罄竭,廉防之掃地,而弁髦於名義,私意之橫流,而纏繞於習俗。

    有一於此,莫非可以幹和而緻災,況兼有此數事者乎?靜言思惟,不待咎徵之見,已多戒懼之心矣。

    果然有此非時之雨,失節之雷,不幾近於詩人所謂不寧不令者乎?肆予不穀,新服厥命,實無一政一令之可以仰答天庥,俯愜人心者,聽鬼之天,安得不降災警予乎?天人一理,應捿桴皷,弭災之道,亦在予方寸之間。

    曷敢不反躬省愆,仰答天譴?自今日減膳三日,咨爾三司近密之臣,體此恐懼之意,上以袞職之闕遺,下以時政之得失,條陳無隱。

    」 ○政院玉堂兩司上箚,啓陳戒,優批嘉納。

     ○以趙瑍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圭鎭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9月18日 ○丙戌,副校理李魯述上疏曰: 洪鳳漢之多年秉軸,席勢招權,背君罔上,蠢國病民之罪,不待筵席不道之奏,而國人皆曰可殺者也,嚴懲顯討,何所不可?而惟彼金龜柱急於濟私,攻不以公,至於壬辰一疏,顯有危動貳極之計,究厥心腸,誠極兇悖,聲罪緻討,亦雲晩矣。

    豈可以戚裡,有所屈法而容貸也?臣謂亟從三司之請焉。

    至於金漢耆,則與兇姪同惡,與厚賊合謀之狀,傳敎一布,罪犯昭著,同情之律,斷不可已也。

    近日處分,旣明且嚴,揭義理於兩斥,樹風敎於八域,如臣愚陋,隻有欽仰贊歎而已。

    惟願益堅聖志,益懋聖學,宵旰之際,無忘躑躅之戒,宮闈之間,恒軫肅淸之道,囿一世於正大公平之域。

     批曰:「所陳可見公議,從當處分矣。

    」 ○左議政金尙喆、右議政鄭存謙,以雷異陳箚乞免,尾陳實心實政之說,優批嘉納。

     9月19日 ○丁亥,朝講。

     ○惠慶宮患候平復,藥院撤直,命藥院都提調鄭存謙子壻弟姪中除職,提調徐命善加資,副提調洪國榮賜虎皮,命善陞崇政。

     ○命前司直金漢耆門黜。

    大司憲徐有隣啓曰:「金漢耆辛卯二月之事,雖出其姪之慫慂,而罪大乘間,跡涉同情,幾乎貽累於先王盛德。

    日昨備忘,仰認分析之聖意,而揆以國法,有難曲貸,請亟施竄配之典。

    」批曰:「瞰儲君不隨駕之時,逞乃姪報私憾之計,跡涉無嚴,罪又同情,予之原恕而曲貸者,特以人品之與龜柱差間也。

    然則削職薄勘,不足以懲其負犯,臺啓旣出,不可一向相持。

    」仍有是命。

     9月20日 ○戊子,司諫金樂洙上疏曰: 彼龜柱貫盈之罪有五焉,播宣內言之罪也,爭抗儲君之罪也,貽累聖德之罪也,語犯莫重之罪也,暗逞私憾之罪也。

    有一於此,莫或免肆市之典,而渠又與厚賊結爲死生之交,乘機抵隙,無所不至,則龜柱便一厚賊也。

    厚賊旣伏邦憲,則豈可使龜柱負此通天之惡,而一日偃息於覆載之間乎?龜柱兇狡陰鷙之性,殿下亦有所俯燭無餘,而若使龜柱得志,則其兇國害家,必將有倍於鳳漢矣。

    臣伏聞日前所下三司批答,固知我殿下不欲貽慼之聖意,而竊有萬萬訝惑者。

    王法以私恩而屈之之敎,豈非殿下一大失言乎?夫法者非殿下之法也,乃先王之法,天下之平也,殿下雖欲屈伸其法,烏可得乎?殿下新服之初,四方之顒望何如,萬姓之仰戴何如?而顯加私恩二字,屈國法於龜柱,其於四方萬姓觀聽之惑何哉?噫!私之爲害,小而壞錯施措,大而蔑絶義理,自古人辟,以其一私字,未嘗有不亡其國者。

    惟殿下獨不念及於此乎?伊日批旨,亟命收還,快從兩司所請,俾國法毋屈,王章得伸焉。

    鳳漢罔赦之罪,國人之所共憤者,聲討之擧,宜其正大,而前校理金觀柱嚆矢於龜柱,指使於龜柱,同時投疏而爛漫和應,情態難掩,與龜柱二而一,則不可置而不論,改正三司之望,仍施屛裔之典可也。

    前兵使安宗奎賦性陰巧,行己兇悖,先正文集,出鏽馬廐,其所侮辱罔有紀極,一世之駭憤,固已久矣。

    且夫奴隷於厚謙,卵育於泰淵,及其黨與鋤治之日,改頭換面,到處丐生,而臺閣之地,尙無彈正之論,臣竊慨惜。

    亟施流配之典宜矣。

    京畿水使申大顯本以善事發身,利之所在,無所不爲,出沒於厚賊泰淵之間,而朝政時論,無不參涉。

    方當鋤治徒黨之日,尙爲漏網之魚,如此奸猾之類,豈可使偃處於重閫之任哉?邊遠定配,斷不可已也。

     批曰:「金龜柱事,已諭臺啓,金觀柱事,予非不諒矣。

    安宗奎、申大顯事,向旣有傳敎,殊甚未安。

    」 ○召見備局堂上。

    以申應顯爲北關監賑禦史。

    關北饑,將設賑而道臣年老,難於遍察一路,特命差遣繡衣。

     ○獻納李謙彬啓曰:「惟允之任,何等難愼,前後臺地,亦請刊改,而卽今承旨之望,尙多鄕曲鬼微之徒,孱劣不稱之人,請前承旨閔熟、姜始顯、金煊、李萬育、金養心、李世孝刊改承旨望。

    」依啓。

    又啓曰:「氷庫雖稱閑局,提調安允行多行鄙瑣,每當藏氷之際,醜謗狼藉,吏胥作奸,貢人稱冤,而老昏憒劣,漫不緻察,請罷職。

    」批曰:「老耄不是異事,改差。

    」 ○移配韓翼謩于延安府,金相福于公州牧。

    敎曰:「允於臺啓者,以其公法之不可屈,公議之不可遏也。

    名雖付處,無異遠竄,況決無他意,予所知之,配所以近地更定。

    」 ○配崔朝嶽于康津縣,以殺越人命,偸竊國穀,減死定配。

     9月21日 ○己醜,輪對。

    敎吏曹佐郞李秉模曰:「從古帝王之欲治未治者,皆緣於求治太速而然也,此所謂其進銳者其退速也。

    今予非欲求治太速,但根基規模,不可不早定,吏郞之復古,亦屢朔矣。

    古之設置吏郞者,使吏議掌堂上通塞,吏郞掌堂下通塞,賢者褒之,不肖者貶之,俾新進有畏愼也。

    今若有復古之實效則可;若無復古之實效則不可。

    須體此意。

    」 ○以李敬懋爲京畿水軍節度使,閔惠洙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9月22日 ○庚寅,召見誕日問安卿宰。

    〈左議政金尙喆、仁陽君李景祜、行司直具允鈺、徐命善、戶曹判書鄭弘淳、行司直韓光會、尹東暹、李徽中、吏曹判書李重祜、禮曹判書鄭尙淳、刑曹判書李福源、行副司直安??、尹得養、李在簡、李在恊、鄭好仁、徐晦修、宋淳明、漢城右尹鄭昌順、吏曹參判徐浩修行副司直具?、鄭昌聖、成天柱、宋文載、刑曹參判鄭晩淳、行副司直金魯鎭、李聖圭。

    〉初命卿宰中少論色目人入侍。

    左議政金尙喆等上疏曰: 卽有卿宰留待之命,而二字下敎之出於傳敎辭令,恐不宜若是。

    命傳敎中抹去諸臣登筵。

     上曰:「色目之說,故相李浚慶有言曰:『有若啓黨習者然。

    』此言有理。

    予非不諒此,而若不指的下敎,則卿等未易覺知,故果有俄者之敎矣。

    蓋色目之分,始於懷、尼,一轉再轉而至於辛壬,始也爭抗於儕流之間,終焉攻擊於朝廷之上,轉輾層激,至分忠逆。

    所謂老論何必盡是賢人,而但所秉之義理忠也,所謂少論何必盡是惡人,而但所秉之義理逆也。

    予之嗣位,至今五六朔,尙無治化之見著,不幸近日兇逆多出,懲討斯嚴,未暇講究於治道。

    而今則戚裡權奸,皆已鋤治,正是勵精圖治之時也。

    予非欲求治太速,責之以旬月之內一變至道,而顧今朝廷之上,尙無出一言論一事,協贊治化之人,正所謂不爲也,非不能者也。

    適此群臣之廣會,無如今日,故特命召入,欲一面諭,卿等勿以予言爲迃緩,而鹹須聽悉。

    懷、尼之戰,姑且無論,至於辛壬義理,乃是忠逆關頭。

    自夫光、恒、億諸賊,以至戊申乙亥之逆,斯我先大王,赫然明斷,鋤兇討罪,殲厥巨魁,其小者不可勝誅,特以包容之德,好生之仁,掩匿而覆蓋之,仍建蕩平之治,鹹囿無彼此大一統之域。

    及夫乙亥之後,筵席則雖或忌諱,外廷則尙復沸騰,爲數十年痼弊,如當時搢紳之疏,其果一出於誠心乎?卿等亦是色目少論,而觀彼少論,必自處以羈旅之臣,不欲擔當國事,其意蓋出於不屈之私憾也。

    先大王蕩平之治,非不隆矣,而當時承佐之臣,不能仰體聖意,惟以彌縫爲事,甚至於一政一望,排比巧對,以爲調停之計,此豈祛偏黨無物我之道乎?祗足爲戚裡權奸鉗柄之資矣。

    今則戚裡之害永除,世道之憂宜紓。

    我國褊小,何可以色目棄人乎?在今之道,惟當革去舊習,偕底大道。

    卿等儕輩,雖或有宿昔受恩於光、恒輩者,若思先大王拯出之恩,以此較彼,孰輕孰重?義理明白,取捨甚易,自今以後,一切滌去舊染,鹹造大同之域焉。

    今予此言,庶望有補於治道之萬一矣。

    卿等各陳心肝,毋或欺蔽。

    若有異論者,雖不登庸,亦不深誅,悉陳毋隱。

    若或口然而心不然,退有後言,甚非洞諭之本意也。

    」尙喆曰:「咫尺前席,下此敷心之敎,臣非豚魚木石,豈不思所以仰體之道乎?人之性情各異,何可一一詳知?而大體論之,前日之水火氷炭者,今日則相好,以此觀之,今日在廷之臣,豈有一分他心也?若或口然而心不然,退有後言,天必殛之矣。

    」景祜曰:「臣等俱蒙先大王陶甄之化,以至今日,而今日下敎辭旨,諄複懇至,凡在聽聞,孰不感泣?至若忠逆,卽是已定之案,今豈有他意於其間?若有心口各異,自陷欺天之科,則雖或逃邦家之常刑,必有鬼神之陰誅。

    不幸百年之間,各有黨色名目,雖自謂擺脫,固難一朝孚信。

    同寅協恭.,乃心王室,卽臣子常分,聖敎之下,尤不勝欽仰之至。

    」允鈺曰:「伏承下敎,辭意懇惻,有足以孚感豚魚,臣不勝感泣之至。

    小臣之父子兄弟,偏蒙國恩,頂踵毛髮,莫非王賜。

    洞諭之下,若或口然而心不然,退有後言,則是逆心,天必殛之矣。

    」命善曰:「懷、尼已屬先天,今不足言,而至於辛壬義理,忠逆已判,今日之着帽束帶者,孰敢有扶護逆賊之心哉?」上曰:「所言者,特是其中緩峻之論也。

    」命善曰:「緩峻亦何可有也?臣請以政注事陳之。

    臣亦曾經銓官,而注擬之際,不無代擧,彼此之事,非不知此非祛偏黨無物我之道,而苟或自謂無心,泛然注擬,則一政一望,人必有意觀之,目之以緩峻,此實方今之痼弊矣。

    」弘淳曰:「辛壬義理,忠逆已判,今無可論,而雖有其時緩峻之論,到今年久之後,必無舊習之餘存者,況厚蒙先大王陶甄之化者,豈有一毫他心哉?至於臣家,自庚申以來,別無指的之色目,而世上目之以少論,故不得不自處以少論,而若於偏黨等事,本不幹涉矣。

    」光會曰:「臣則頓忘論議者久矣。

    昔年光佐之討罪也,臣首參發啓,其時世人,有或目之以老論者,臣之平生出處從可知矣。

    今日入侍,初不欲爲入參,蓋不欲自處以少論也。

    」重祜曰:「臣伏奉聖敎,不勝感泣。

    臣等俱以先大王五十年陶甄中物,蒙被罔極之恩。

    君臣猶父子,受恩於君父如此,而乃於忠逆之分,如或口然而心不然,則是逆也,天必殛之矣。

    臣方待罪銓官,故敢達矣。

    色目之生,已過百年,爲銓官者,注擬之際,雖自謂無心,而一政一望,人必有意而見之,是爲可悶矣。

    」??曰:「聖敎如是諄諄,臣不勝感泣。

    自今以後在廷諸臣,孰敢以黨心萌於中哉?若口然而心不然,天必殛之矣。

    」東暹曰:「往在辛巳歲六七兩朔,藥院直宿,臣以副提調,連在直中,先朝以黨論色目事,從容下詢,臣對曰:『臣家世寒素,累世無出身立朝之人,故自庚申以後,凡於朝廷黨伐之事,無一幹涉,至於辛壬,臣旣早孤,年方稚幼,姻黨戚屬亦無一人關連於當路,故初不知當時忠逆之爲如何。

    及至稍長,涵濡於聖化陶甄之中,至於乙亥,連侍帳殿,目見兇逆之本末,惟彼辛壬諸賊,旣無影響之相及,亦無恩怨之可論,則藉曰非逆,初無愛護之義,況其亂逆如彼,婦孺皆知,苟非同其心肚,則寧有背國從彼之理乎?』臣之本心,仰陳於昔日者如是矣,今何有他說乎?」尙淳曰:「今伏承縷縷敷心之敎,爲今日臣子者,苟非豚魚木石,則孰不感動?而況臣家則世受國恩,平日所自勉者,惟以無偏黨爲戒。

    今日下敎之後,若復退有後言,則不但得罪於殿下,明神鑑臨,天必殛之矣。

    」福源曰:「先臣之平生誡臣者,惟是偏黨一事,臣至今誦傳於家庭之間。

    今伏承聖敎,丁寧懇惻,有足以孚感豚魚,謹當銘諸心肝,沒世不諼,豈有心口之異哉?」聖圭曰:「臣家以璿派,自臣父初不以名色自居,而今伏承縷縷聖敎,實不勝感歎欽仰。

    從今以後,孰敢以色目二字萌於心?而如或有面從而心不然者,則天必殛之矣。

    」得養曰:「臣等俱沐先大王建極陶鎔之化,今又伏承縷縷敷心之敎,謹當仰體而奉承矣。

    」昌聖曰:「臣家則本非峻論,而況蒙先大王陶甄之化,尤豈有一毫偏黨之心乎?若或口爲而心不然,天必殛之矣。

    色目之分,已過百年,至於婚姻等事,必取同黨,臣則以爲此誠今日之痼弊矣。

    」昌順曰:「臣等厚蒙先大王陶甄之化,豈敢以黨心,萌於中哉?」淳明曰:「臣家兄弟,偏蒙先大王罔極之恩,而臣之堂兄,首先藉手,而協贊於先大王建極之治者,祗是祛朋黨三字而已。

    黨論黨習,臣所不知,而至於忠逆之分,臣家最嚴於隄防。

    今伏聞聖敎,諄諄昭晣無餘,臣尤不勝欽歎之至。

    然難齊者人心,口然而心不然之弊,設或未盡消瀜,今日入侍,承奉此敷心懇惻之下敎,若無感動之心,是眞有逆心者矣。

    朝著之上,丕變之一大機會,庶幾自今日始,國家之福,莫大於此矣。

    」文載曰:「臣蒙被先大王五十年治化,未嘗交遊,故雖未知他人之心,臣則本無色目二字於胸中,而曰老曰少,輒冒以名色,臣嘗慨歎矣。

    今承聖敎,可感豚魚,入於今日筵中者,孰敢退有後言乎?」在恊曰:「臣之父叔,皆已陳達,而忠逆義理,無容更議。

    目下所相勉,惟在於拚棄名色,做事虛閑而已,此外無他道矣。

    如或口然而心不然,則天必殛之矣。

    」魯鎭曰:「忠逆義理關頭,則國是大定,人心已固,初無可論,而係戀逆邊,退有後言,苟有人心,決非臣分之所敢出。

    雖無敷心之敎,必無此等臣子,況今日下敎之後乎?聖心猶未釋然,緻有洞諭之擧,此今日群下之擧懷慙懼者。

    惟願以大公至正之道,在上而臨之,惟才是用之義,責勉於銓曹,則保合消瀜之效,無出於此矣。

    」晦修曰:「臣家則本無偏黨之習,臣亦晩竊科第,不知黨論之如何。

    今此嗣服之初,一心求治,臨朝慨歎,臣不勝欽仰攅祝之至。

    今日在廷之臣,惟當同心同力,仰副聖意,若或係戀逆邊,退有後言,天必殛之矣。

    」?曰:「臣父已畢陳,臣無別爲仰達之語,而有此縷縷敷心之敎,爲今日臣子者,孰有口然而心不然者乎?」天柱曰:「古人雲,一瞻龍顔萬死猶足。

    臣三年危疾,方在濱死之中,而力疾入來者,專爲一覲耿光矣。

    俄者縷縷下敎,悉出敷心之聖意,有足以透金石而感豚魚,今日廷臣苟非木石,孰不感泣而精白奉承乎?若於大義理關頭,或有口然而心不然者,則是逆也,天地鬼神昭布森列,欺心欺天,豈無陰誅,諸臣中寧有是哉?曩時則亦豈無受恩於光佐、錫恒之人,而今無生存者,設令生存,義理大定之後,必無顧藉之理。

    況其爲孫曾者乎?臣則以爲決無是慮矣。

    臣於先朝待罪經幄,先大王嘗以某是標榜外爲敎,昔年合啓命停之時,撕捱諸玉堂,皆被嚴譴,而獨於臣,隻命禁推而敎曰:」此儒臣素執,予素知之。

    「臣至今莊誦感泣矣。

    先朝五十年治平,聖功神化,尤在於破黨寅協,殿下今日之敎,不但繼述志事,蓋於新服之初,大公至正,立定規模,將偕之大道,保合大和,聖意之出於尋常,臣實欽仰。

    先朝時則初頭氷炭薰蕕與之同器,同寅協恭,共濟國事,幹戈變爲塤篪,其效易見,其跡易知,而今日則無氷炭無薰蕕,同是一室之內,初無幹戈之尋,設有些少未盡融化者,則使之融化而已,其跡難知,其功效難以急見。

    勿求速效,期以偕之大道,保合大和,則豈不好乎?入來諸臣一竝召見,洞諭聖意,豈不尤好?而今日召命未廣,臣則猶以爲小矣。

    」徽中曰:「臣則多年侍講,時或下詢以歷代治亂,則每以黨習之弊陳達矣,未知聖衷尙今記有否?今伏承敷心之敎,若有黨習之萌於心者,非但得罪於殿下,天必殛之矣。

    」浩修曰:「臣叔已奏,臣則別無他所見矣。

    」好仁曰:「今承縷縷下敎,實出於爲國事爲世道之意也,臣實欽仰,而以臣家言之,嚴於忠逆,不必更達,而色目二字,提奏筵中,雖甚惶悚,若不明白仰達,則將何以下燭耶?俄者緩峻之敎,乙亥以前,果有此弊。

    緩論則嚴於忠逆,峻論則不無査滓,乙亥義理歸正之後,峻論亦皆歸化,皆歸蕩平,凡今着帽立朝者,豈有爲已朽之逆賊者哉?然色目二字,臣常痛之,而第以少論言之,自竹馬時所與遊者卽少論,成冠之後,所與同硏又少論,出身之後,所與追逐又少論,老論亦然,故我心則雖無色目,人皆指目,故自然歸於色目之科。

    今欲保合大和,俾至無物我之境,則此非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