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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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哦，我是真的為你難過的&mdash&mdash&rdquo
&ldquo不，你說的不是實話。
我哪怕被吊得比海曼83還高，你也不會把我放在心上的。
這明明白白地寫在你的臉上，就像你幹苦活明明白白地寫在你手上一樣。
你想跟我要什麼東西，而且想得非常迫切，所以就表演了這麼精彩的一幕。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爽爽快快地跟我明說，要是那樣，你成功的機會要多得多，因為如果女性的美德中有什麼值得我看重的話，那就是坦率。
可是你偏要戴着那副丁零當郎的耳環，醜态百出地像個娼妓在拉客。
&rdquo 他說到最後一句時，沒有提高嗓門，也沒有加重語氣，可是斯佳麗卻像重重地挨了一鞭子。
她明白他絕不可能向她提出求婚。
他如果跟别的男子一樣，對她大發雷霆，刺傷她的虛榮心，甚至于痛罵她一頓，她還能有辦法應付。
可是他的聲音卻是像死一般地平靜，這使她害怕，使她對下一步應如何動作束手無策。
她忽然意識到，盡管白瑞德已是個犯人，門外還有北佬守着，可是他是個危險人物，絕不能沖撞他。
&ldquo我看我的記憶力漸漸不中用了。
我本該記得你這人跟我一樣，不論做什麼事，都不會沒有目的的。
那麼，讓我想想，你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漢密爾頓太太？我想你不可能那麼糊塗，會指望我向你求婚吧？&rdquo 斯佳麗臉變得通紅，沒有答話。
&ldquo可是你一定不會忘記我多次跟你說過的話，我是一個不結婚的男人。
&rdquo 他見她還是不吭聲，便突然兇暴地說道： &ldquo你到底忘記了沒有？回答我。
&rdquo &ldquo沒有忘記。
&rdquo她可憐巴巴地說。
&ldquo好一個賭徒，斯佳麗，&rdquo他嘲弄她說，&ldquo你可真會利用機會，以為我現在關在牢裡，沒有機會親近女人，就會像條鳟魚一樣，一口把你的釣餌吞進肚裡。
&rdquo 你可不是吞進了嗎，斯佳麗内心憤憤地想道，如果不是我那雙手&mdash&mdash &ldquo好，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就隻剩下你的道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引誘我向你求婚呢？&rdquo 他的聲音很和藹，幾乎有點逗弄的意味，斯佳麗聽了，精神又振作起來。
事情也許不是沒有轉機。
當然，結婚的希望是破滅了，可是即使在失望之中她還自得其樂。
因為他這人如此鐵石心腸，跟他結婚未免是樁可怕的事。
可是如果她用一點策略，打動他的同情心和他的懷舊之情，也許能向他借到一筆款子。
她于是立刻擺出一副天真的和解的樣子。
&ldquo哦，白瑞德，你能夠給我很大的幫助&mdash&mdash要是你肯答應的話。
&rdquo &ldquo我頂頂喜歡的事就是幫助人家。
&rdquo &ldquo白瑞德，看在老朋友面上，我想求你一件事。
&rdquo &ldquo那麼，手上長滿老繭的太太終于說出她的真正使命來了，我想&lsquo探望病人和囚犯&rsquo恐怕不是你所扮角色的任務。
你需要什麼？錢嗎？&rdquo經他這單刀直入地一問，原來設想好的迂回的和運用感情的路線，肯定此路不通了。
&ldquo不要小氣，白瑞德，&rdquo她把聲音放得甜甜的，&ldquo我想跟你借三百塊錢。
&rdquo &ldquo終于把實話說出來了。
談的是愛，想的是錢。
多麼标準的女性！你急需錢用嗎？&rdquo &ldquo哦，是&mdash&mdash嗯，不太急，不過我想派點用場。
&rdquo &ldquo三百塊。
那可是一大筆錢。
你到底有什麼用？&rdquo &ldquo給塔拉納稅。
&rdquo &ldquo那麼說，你是要借錢。
既然你當樁正經事跟我談，我也就正經一點。
你打算拿什麼做抵押呢？&rdquo &ldquo什麼什麼？&rdquo &ldquo抵押。
我的借款的擔保。
當然，我不願意把我的錢白白丢掉。
&rdquo他的語氣彬彬有禮，幾乎像是在讨好她，那分明是假情假意，可是她卻沒聽出來，還以為事情大有希望。
&ldquo拿我的耳環。
&rdquo &ldquo我對耳環不感興趣。
&rdquo &ldquo我拿塔拉給你做抵押。
&rdquo &ldquo我現在要農田有什麼用？&rdquo &ldquo這個，你可以&mdash&mdash你可以&mdash&mdash塔拉是個好種植場。
你的錢不會丢掉。
明年收了棉花，我就把你的錢還清。
&rdquo &ldquo我想未必靠得住，&rdquo他仰靠在椅背上，兩手插在口袋裡。
&ldquo棉花價錢一天天在跌。
如今日子很艱難，錢又非常緊。
&rdquo &ldquo哦，白瑞德，你别逗弄我了，你明明是個百萬富翁。
&rdquo 白瑞德打量着她，目光中跳動着一種深深的惡意。
&ldquo那麼一切都很順利，你也不急需錢用。
好吧，聽到老朋友們生活得很好，我感到非常高興。
&rdquo &ldquo哦，白瑞德，看在上帝面上，&rdquo她開始失望了，她的勇氣和自制力在潰退。
&ldquo聲音輕一點。
你不想叫北佬聽見吧。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像隻貓&mdash&mdash像隻黑暗中的貓？&rdquo &ldquo白瑞德，别這樣，我把一切都跟你說了吧。
我的确急需錢用。
我&mdash&mdash我說一切都很好，那是騙你的。
我現在的情況壞透了。
父親他&mdash&mdash他神經不正常。
母親去世以後他就變得失常了，一點也不能幫我的忙。
他現在就像個孩子。
田裡種棉花的黑人我們一個也沒有了。
卻有十三張嘴巴要吃飯。
而且稅款簡直高得吓人。
白瑞德，我把一切全說給你聽。
這一年多以來，我們簡直都快餓死了。
哦，你真不知道，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們從來沒有吃飽過。
每天空着肚子上床，空着肚子醒來，那味道真可怕。
我們連件暖和一點的衣裳也沒有，孩子們都在挨凍，在害病，而且&mdash&mdash&rdquo &ldquo你身上的漂亮衣裳是從哪裡弄來的？&rdquo &ldquo是拿媽媽的窗簾做的，&rdquo她出于無奈，也就顧不得為了面子編造謊話了。
&ldquo挨餓受凍我還可以忍受一下，可是現在&mdash&mdash現在那些拎包投機家提高了我們的稅款，而且要我們非得馬上交納不可。
我現在總共隻有五塊錢金币。
我非得弄錢交稅不可，你懂嗎？如果我不付清稅款，我就要&mdash&mdash我們就要失掉塔拉，可是我絕不能失掉塔拉！我絕不肯放手！&rdquo &ldquo可是你為什麼不早一點把這一切都告訴我，卻偏要來折磨我這顆易動感情的心呢？我這顆心隻要跟漂亮女人打交道，向來是非常脆弱的。
得了，斯佳麗，你别哭。
你剛才各種手段都使過了，就隻剩下這一招，要是真的拿出來，我怕吃不消。
因為我既發現了你要的是我的錢，而不是我這個可愛的人，我的感情就被失望扯得支離破碎了。
&rdquo 斯佳麗想起每逢他在冷嘲熱諷&mdash&mdash嘲諷别人，也嘲諷自己&mdash&mdash的時候，他其實是在赤裸裸地道出真情，于是她急忙擡頭看着他。
他是不是真的感情受到了傷害？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他剛才若是沒有留神她這雙手，真的馬上就會向她求婚嗎？還是他企圖像前兩次那樣提出那可惡的建議呢？如果他真的喜歡她，那她也許還能叫他平息下來。
可是在他掃視她的目光中，看不出有愛她的樣子，隻聽他輕輕一笑。
&ldquo我不喜歡你的抵押品，我不是個種植場主。
你還能提供别的什麼可抵押的？&rdquo 好吧，她終于隻有這一招了，就橫下一條心吧！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的眼睛，因為她此刻急于想抓住的正是她頂頂害怕的東西，因此一切裝模作樣，賣弄風情，都大可不必了。
&ldquo我&mdash&mdash我還有我自己。
&rdquo &ldquo嗯？&rdquo 她的下巴繃得緊緊的，變得方方的，眼睛變成翡翠色。
&ldquo你還記得圍城的時候，那天夜裡在皮特姑媽家走廊裡的事嗎？你說&mdash&mdash你那時說你要我。
&rdquo 他随随便便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那緊張的臉容。
他的目光深處有什麼在閃爍着，但卻無從捉摸。
他一言不發。
&ldquo你說&mdash&mdash你說你從來沒有想要一個女人，比想要我更加迫切。
你如果還想要我，我可以答應你。
白瑞德，你怎麼說，我都可以答應，不過，看在上帝面上，開一張支票給我。
我說話算數。
我可以發誓我絕不反悔。
如果你要，我可以寫張字據給你。
&rdquo 她急急忙忙說着。
他看着她，樣子很古怪，還是難以捉摸，不曉得對她的話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若是肯開口說話就好了，不論他說什麼。
斯佳麗覺得自己臉上有點發熱。
&ldquo我得盡快弄到錢，白瑞德，要不我們就會被人從塔拉攆走，這地方就要歸爸爸從前那個該死的監工所有，而且&mdash&mdash&rdquo &ldquo等一等，你怎麼曉得我現在還要你？你又怎麼曉得你值三百塊錢呢？大多數女人的價錢，都沒有那麼高呢。
&rdquo 她的臉一直紅到頭發根，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ldquo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你為什麼不幹脆放棄塔拉，搬到皮特姑媽家去住？那屋子有一半是屬于你的。
&rdquo &ldquo看在上帝面上，&rdquo她嚷道，&ldquo你是個白癡嗎？我不能放棄塔拉。
那是我的家，我絕不放棄。
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能放棄它！&rdquo &ldquo愛爾蘭人，&
我哪怕被吊得比海曼83還高，你也不會把我放在心上的。
這明明白白地寫在你的臉上，就像你幹苦活明明白白地寫在你手上一樣。
你想跟我要什麼東西，而且想得非常迫切，所以就表演了這麼精彩的一幕。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爽爽快快地跟我明說，要是那樣，你成功的機會要多得多，因為如果女性的美德中有什麼值得我看重的話，那就是坦率。
可是你偏要戴着那副丁零當郎的耳環，醜态百出地像個娼妓在拉客。
&rdquo 他說到最後一句時，沒有提高嗓門，也沒有加重語氣，可是斯佳麗卻像重重地挨了一鞭子。
她明白他絕不可能向她提出求婚。
他如果跟别的男子一樣，對她大發雷霆，刺傷她的虛榮心，甚至于痛罵她一頓，她還能有辦法應付。
可是他的聲音卻是像死一般地平靜，這使她害怕，使她對下一步應如何動作束手無策。
她忽然意識到，盡管白瑞德已是個犯人，門外還有北佬守着，可是他是個危險人物，絕不能沖撞他。
&ldquo我看我的記憶力漸漸不中用了。
我本該記得你這人跟我一樣，不論做什麼事，都不會沒有目的的。
那麼，讓我想想，你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漢密爾頓太太？我想你不可能那麼糊塗，會指望我向你求婚吧？&rdquo 斯佳麗臉變得通紅，沒有答話。
&ldquo可是你一定不會忘記我多次跟你說過的話，我是一個不結婚的男人。
&rdquo 他見她還是不吭聲，便突然兇暴地說道： &ldquo你到底忘記了沒有？回答我。
&rdquo &ldquo沒有忘記。
&rdquo她可憐巴巴地說。
&ldquo好一個賭徒，斯佳麗，&rdquo他嘲弄她說，&ldquo你可真會利用機會，以為我現在關在牢裡，沒有機會親近女人，就會像條鳟魚一樣，一口把你的釣餌吞進肚裡。
&rdquo 你可不是吞進了嗎，斯佳麗内心憤憤地想道，如果不是我那雙手&mdash&mdash &ldquo好，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就隻剩下你的道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引誘我向你求婚呢？&rdquo 他的聲音很和藹，幾乎有點逗弄的意味，斯佳麗聽了，精神又振作起來。
事情也許不是沒有轉機。
當然，結婚的希望是破滅了，可是即使在失望之中她還自得其樂。
因為他這人如此鐵石心腸，跟他結婚未免是樁可怕的事。
可是如果她用一點策略，打動他的同情心和他的懷舊之情，也許能向他借到一筆款子。
她于是立刻擺出一副天真的和解的樣子。
&ldquo哦，白瑞德，你能夠給我很大的幫助&mdash&mdash要是你肯答應的話。
&rdquo &ldquo我頂頂喜歡的事就是幫助人家。
&rdquo &ldquo白瑞德，看在老朋友面上，我想求你一件事。
&rdquo &ldquo那麼，手上長滿老繭的太太終于說出她的真正使命來了，我想&lsquo探望病人和囚犯&rsquo恐怕不是你所扮角色的任務。
你需要什麼？錢嗎？&rdquo經他這單刀直入地一問，原來設想好的迂回的和運用感情的路線，肯定此路不通了。
&ldquo不要小氣，白瑞德，&rdquo她把聲音放得甜甜的，&ldquo我想跟你借三百塊錢。
&rdquo &ldquo終于把實話說出來了。
談的是愛，想的是錢。
多麼标準的女性！你急需錢用嗎？&rdquo &ldquo哦，是&mdash&mdash嗯，不太急，不過我想派點用場。
&rdquo &ldquo三百塊。
那可是一大筆錢。
你到底有什麼用？&rdquo &ldquo給塔拉納稅。
&rdquo &ldquo那麼說，你是要借錢。
既然你當樁正經事跟我談，我也就正經一點。
你打算拿什麼做抵押呢？&rdquo &ldquo什麼什麼？&rdquo &ldquo抵押。
我的借款的擔保。
當然，我不願意把我的錢白白丢掉。
&rdquo他的語氣彬彬有禮，幾乎像是在讨好她，那分明是假情假意，可是她卻沒聽出來，還以為事情大有希望。
&ldquo拿我的耳環。
&rdquo &ldquo我對耳環不感興趣。
&rdquo &ldquo我拿塔拉給你做抵押。
&rdquo &ldquo我現在要農田有什麼用？&rdquo &ldquo這個，你可以&mdash&mdash你可以&mdash&mdash塔拉是個好種植場。
你的錢不會丢掉。
明年收了棉花，我就把你的錢還清。
&rdquo &ldquo我想未必靠得住，&rdquo他仰靠在椅背上，兩手插在口袋裡。
&ldquo棉花價錢一天天在跌。
如今日子很艱難，錢又非常緊。
&rdquo &ldquo哦，白瑞德，你别逗弄我了，你明明是個百萬富翁。
&rdquo 白瑞德打量着她，目光中跳動着一種深深的惡意。
&ldquo那麼一切都很順利，你也不急需錢用。
好吧，聽到老朋友們生活得很好，我感到非常高興。
&rdquo &ldquo哦，白瑞德，看在上帝面上，&rdquo她開始失望了，她的勇氣和自制力在潰退。
&ldquo聲音輕一點。
你不想叫北佬聽見吧。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像隻貓&mdash&mdash像隻黑暗中的貓？&rdquo &ldquo白瑞德，别這樣，我把一切都跟你說了吧。
我的确急需錢用。
我&mdash&mdash我說一切都很好，那是騙你的。
我現在的情況壞透了。
父親他&mdash&mdash他神經不正常。
母親去世以後他就變得失常了，一點也不能幫我的忙。
他現在就像個孩子。
田裡種棉花的黑人我們一個也沒有了。
卻有十三張嘴巴要吃飯。
而且稅款簡直高得吓人。
白瑞德，我把一切全說給你聽。
這一年多以來，我們簡直都快餓死了。
哦，你真不知道，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們從來沒有吃飽過。
每天空着肚子上床，空着肚子醒來，那味道真可怕。
我們連件暖和一點的衣裳也沒有，孩子們都在挨凍，在害病，而且&mdash&mdash&rdquo &ldquo你身上的漂亮衣裳是從哪裡弄來的？&rdquo &ldquo是拿媽媽的窗簾做的，&rdquo她出于無奈，也就顧不得為了面子編造謊話了。
&ldquo挨餓受凍我還可以忍受一下，可是現在&mdash&mdash現在那些拎包投機家提高了我們的稅款，而且要我們非得馬上交納不可。
我現在總共隻有五塊錢金币。
我非得弄錢交稅不可，你懂嗎？如果我不付清稅款，我就要&mdash&mdash我們就要失掉塔拉，可是我絕不能失掉塔拉！我絕不肯放手！&rdquo &ldquo可是你為什麼不早一點把這一切都告訴我，卻偏要來折磨我這顆易動感情的心呢？我這顆心隻要跟漂亮女人打交道，向來是非常脆弱的。
得了，斯佳麗，你别哭。
你剛才各種手段都使過了，就隻剩下這一招，要是真的拿出來，我怕吃不消。
因為我既發現了你要的是我的錢，而不是我這個可愛的人，我的感情就被失望扯得支離破碎了。
&rdquo 斯佳麗想起每逢他在冷嘲熱諷&mdash&mdash嘲諷别人，也嘲諷自己&mdash&mdash的時候，他其實是在赤裸裸地道出真情，于是她急忙擡頭看着他。
他是不是真的感情受到了傷害？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他剛才若是沒有留神她這雙手，真的馬上就會向她求婚嗎？還是他企圖像前兩次那樣提出那可惡的建議呢？如果他真的喜歡她，那她也許還能叫他平息下來。
可是在他掃視她的目光中，看不出有愛她的樣子，隻聽他輕輕一笑。
&ldquo我不喜歡你的抵押品，我不是個種植場主。
你還能提供别的什麼可抵押的？&rdquo 好吧，她終于隻有這一招了，就橫下一條心吧！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的眼睛，因為她此刻急于想抓住的正是她頂頂害怕的東西，因此一切裝模作樣，賣弄風情，都大可不必了。
&ldquo我&mdash&mdash我還有我自己。
&rdquo &ldquo嗯？&rdquo 她的下巴繃得緊緊的，變得方方的，眼睛變成翡翠色。
&ldquo你還記得圍城的時候，那天夜裡在皮特姑媽家走廊裡的事嗎？你說&mdash&mdash你那時說你要我。
&rdquo 他随随便便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那緊張的臉容。
他的目光深處有什麼在閃爍着，但卻無從捉摸。
他一言不發。
&ldquo你說&mdash&mdash你說你從來沒有想要一個女人，比想要我更加迫切。
你如果還想要我，我可以答應你。
白瑞德，你怎麼說，我都可以答應，不過，看在上帝面上，開一張支票給我。
我說話算數。
我可以發誓我絕不反悔。
如果你要，我可以寫張字據給你。
&rdquo 她急急忙忙說着。
他看着她，樣子很古怪，還是難以捉摸，不曉得對她的話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若是肯開口說話就好了，不論他說什麼。
斯佳麗覺得自己臉上有點發熱。
&ldquo我得盡快弄到錢，白瑞德，要不我們就會被人從塔拉攆走，這地方就要歸爸爸從前那個該死的監工所有，而且&mdash&mdash&rdquo &ldquo等一等，你怎麼曉得我現在還要你？你又怎麼曉得你值三百塊錢呢？大多數女人的價錢，都沒有那麼高呢。
&rdquo 她的臉一直紅到頭發根，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ldquo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你為什麼不幹脆放棄塔拉，搬到皮特姑媽家去住？那屋子有一半是屬于你的。
&rdquo &ldquo看在上帝面上，&rdquo她嚷道，&ldquo你是個白癡嗎？我不能放棄塔拉。
那是我的家，我絕不放棄。
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能放棄它！&rdquo &ldquo愛爾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