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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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單蓋到法蘭克的腰，但他繼續把被單往身上拉。
他的眼皮還有些耷拉。
&ldquo早安，先生。
&rdquo &ldquo很高興認識你，&rdquo艾瑞克說，&ldquo感覺好點了嗎？&rdquo &ldquo好多了，謝謝，&rdquo法蘭克盯着床尾，被單沒有罩住的地方露出了馬鬃，這讓他很好奇，&ldquo湯姆告訴我&mdash&mdash是你家。
謝謝。
&rdquo 湯姆走進艾瑞克的房間，從法蘭克的棕色行李箱裡抽出睡衣，又回到客廳，扔給法蘭克。
&ldquo你可以下來走走，&rdquo湯姆說，&ldquo你的行李在這兒，東西都沒丢&mdash&mdash我很想帶他出去散個步，呼吸點新鮮空氣，但還是待在家裡為妙，&rdquo湯姆對艾瑞克說，&ldquo下一步是打電話給那些銀行，ADCA銀行或者迪森托。
迪森托要大一點，對不？&rdquo &ldquo銀行？&rdquo法蘭克正在被單下穿睡褲，&ldquo是贖金？&rdquo他的聲音仍然很疲倦，聽起來似乎不太關心。
&ldquo你的錢，&rdquo湯姆說，&ldquo你覺得你值多少？猜猜看。
&rdquo湯姆想和法蘭克聊聊天，讓他保持清醒。
湯姆翻開錢包找裡面的三張收據，上頭有銀行的電話。
&ldquo贖金&mdash&mdash誰拿了？&rdquo法蘭克問。
&ldquo在我這兒。
之後要還給你家。
詳情待會兒再告訴你。
&rdquo &ldquo我知道他們約了時間，&rdquo法蘭克一邊說一邊穿上睡衣，&ldquo有個人用英語講電話，然後他們都出去了&mdash&mdash有一次&mdash&mdash隻留了一個人。
&rdquo法蘭克講得慢條斯理，但語氣很肯定。
艾瑞克伸手在咖啡桌上的銀碗裡拿了一根黑色的香煙。
&ldquo你知道的&mdash&mdash&rdquo法蘭克的眼神又變得迷離，&ldquo我一直在廚房裡&mdash&mdash但我想那是對的。
&rdquo 湯姆又給法蘭克倒了杯咖啡。
&ldquo喝吧。
&rdquo 艾瑞克在打電話，說要找銀行經理。
湯姆聽他報了自己的地址，告訴對方是關于昨天雷普利先生取錢一事。
艾瑞克還提到另外兩家銀行的名字。
湯姆松了口氣。
艾瑞克處理得很好。
&ldquo信差中午前趕過來，&rdquo艾瑞克對湯姆說，&ldquo他們有瑞士銀行的賬号，可以把錢彙過去。
&rdquo &ldquo幹得好。
謝謝你，艾瑞克。
&rdquo湯姆看着法蘭克爬下床。
法蘭克瞧了一眼地闆上打開的皮箱，箱子裡裝了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ldquo是這個？&rdquo &ldquo對。
&rdquo湯姆拿了幾件衣服，準備去浴室裡換。
他一回頭，就看到法蘭克在箱子旁逡巡，像是見到一條毒蛇。
站在花灑下，湯姆突然想到他答應過中午給瑟羅打電話，法蘭克說不定也想和哥哥通話。
回到客廳後，湯姆告訴法蘭克自己要給巴黎那邊打電話，他昨晚給瑟羅打過一次，說法蘭克安然無恙。
法蘭克似乎對巴黎沒什麼興趣。
&ldquo你不想跟約翰尼說話嗎？&rdquo &ldquo約翰尼&mdash&mdash好吧。
&rdquo法蘭克光着腳走來走去，湯姆覺得這樣對他有好處。
他撥通露特西亞酒店的号碼，對電話那頭的瑟羅說：&ldquo那孩子在這兒，你想跟他通話嗎？&rdquo 法蘭克皺着眉，搖着頭。
湯姆把話筒塞給他。
&ldquo證明給他看，&rdquo湯姆面露微笑，低聲說，&ldquo但别提艾瑞克的名字。
&rdquo &ldquo喂？&hellip&hellip嗯，我很好&hellip&hellip當然，在柏林&hellip&hellip和湯姆，&rdquo法蘭克說，&ldquo湯姆昨晚救的我&hellip&hellip我不知道，真的&hellip&hellip沒錯，在這兒。
&rdquo 艾瑞克指着小聽筒叫湯姆聽，但是湯姆沒有拿。
&ldquo肯定不會的，&rdquo法蘭克說，&ldquo湯姆為啥想要那些東西，那很&mdash&mdash&rdquo法蘭克聽了很久，&ldquo你怎麼叫我在電話上談這些事兒？&rdquo法蘭克氣憤地說，&ldquo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hellip&hellip行，好吧。
&rdquo法蘭克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
&ldquo喂，約翰尼&hellip&hellip當然，我沒事，我才說了&hellip&hellip噢，我不知道，我剛起床。
不過别擔心。
我一根骨頭也沒斷！&rdquo現在輪到約翰尼長篇大論了，法蘭克有些局促不安。
&ldquo行，行，但是&mdash&mdash這是什麼意思？&rdquo男孩皺着眉頭，&ldquo不着急！&rdquo他嘲諷地說，&ldquo你究竟什麼意思&mdash&mdash你是說她不來，也不&mdash&mdash在乎？&rdquo 湯姆能聽到巴黎那頭傳出約翰尼輕松的笑聲。
&ldquo好吧，至少她打過電話，&rdquo法蘭克的臉變得蒼白，&ldquo好啦，好啦，我懂了。
&rdquo他不耐煩地說。
從湯姆站的地方聽得見瑟羅的聲音，他拿起小聽筒。
&ldquo&hellip&hellip等你來這邊。
那邊有什麼控制你？&mdash&mdash你還在嗎，法蘭克？&rdquo &ldquo我為什麼要去巴黎？&rdquo法蘭克問。
&ldquo因為你母親希望你回家，我們希望你&mdash&mdash安全。
&rdquo &ldquo我很安全。
&rdquo &ldquo是&mdash&mdash湯姆·雷普利勸你留在那裡？&rdquo &ldquo沒人勸我。
&rdquo法蘭克把每個字講得清清楚楚。
&ldquo我想跟雷普利先生說兩句，如果他在的話。
&rdquo 法蘭克冷冷地把話筒遞給湯姆。
&ldquo這個混&mdash&mdash&rdquo他沒有說下去。
湯姆印象中的那個法蘭克突然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美國男孩，正怒氣沖沖。
&ldquo我是湯姆·雷普利。
&rdquo湯姆說。
他看着法蘭克走進過道，也許想找衛生間
他的眼皮還有些耷拉。
&ldquo早安，先生。
&rdquo &ldquo很高興認識你，&rdquo艾瑞克說，&ldquo感覺好點了嗎？&rdquo &ldquo好多了，謝謝，&rdquo法蘭克盯着床尾，被單沒有罩住的地方露出了馬鬃，這讓他很好奇，&ldquo湯姆告訴我&mdash&mdash是你家。
謝謝。
&rdquo 湯姆走進艾瑞克的房間，從法蘭克的棕色行李箱裡抽出睡衣，又回到客廳，扔給法蘭克。
&ldquo你可以下來走走，&rdquo湯姆說，&ldquo你的行李在這兒，東西都沒丢&mdash&mdash我很想帶他出去散個步，呼吸點新鮮空氣，但還是待在家裡為妙，&rdquo湯姆對艾瑞克說，&ldquo下一步是打電話給那些銀行，ADCA銀行或者迪森托。
迪森托要大一點，對不？&rdquo &ldquo銀行？&rdquo法蘭克正在被單下穿睡褲，&ldquo是贖金？&rdquo他的聲音仍然很疲倦，聽起來似乎不太關心。
&ldquo你的錢，&rdquo湯姆說，&ldquo你覺得你值多少？猜猜看。
&rdquo湯姆想和法蘭克聊聊天，讓他保持清醒。
湯姆翻開錢包找裡面的三張收據，上頭有銀行的電話。
&ldquo贖金&mdash&mdash誰拿了？&rdquo法蘭克問。
&ldquo在我這兒。
之後要還給你家。
詳情待會兒再告訴你。
&rdquo &ldquo我知道他們約了時間，&rdquo法蘭克一邊說一邊穿上睡衣，&ldquo有個人用英語講電話，然後他們都出去了&mdash&mdash有一次&mdash&mdash隻留了一個人。
&rdquo法蘭克講得慢條斯理，但語氣很肯定。
艾瑞克伸手在咖啡桌上的銀碗裡拿了一根黑色的香煙。
&ldquo你知道的&mdash&mdash&rdquo法蘭克的眼神又變得迷離，&ldquo我一直在廚房裡&mdash&mdash但我想那是對的。
&rdquo 湯姆又給法蘭克倒了杯咖啡。
&ldquo喝吧。
&rdquo 艾瑞克在打電話，說要找銀行經理。
湯姆聽他報了自己的地址，告訴對方是關于昨天雷普利先生取錢一事。
艾瑞克還提到另外兩家銀行的名字。
湯姆松了口氣。
艾瑞克處理得很好。
&ldquo信差中午前趕過來，&rdquo艾瑞克對湯姆說，&ldquo他們有瑞士銀行的賬号，可以把錢彙過去。
&rdquo &ldquo幹得好。
謝謝你，艾瑞克。
&rdquo湯姆看着法蘭克爬下床。
法蘭克瞧了一眼地闆上打開的皮箱，箱子裡裝了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ldquo是這個？&rdquo &ldquo對。
&rdquo湯姆拿了幾件衣服，準備去浴室裡換。
他一回頭，就看到法蘭克在箱子旁逡巡，像是見到一條毒蛇。
站在花灑下，湯姆突然想到他答應過中午給瑟羅打電話，法蘭克說不定也想和哥哥通話。
回到客廳後，湯姆告訴法蘭克自己要給巴黎那邊打電話，他昨晚給瑟羅打過一次，說法蘭克安然無恙。
法蘭克似乎對巴黎沒什麼興趣。
&ldquo你不想跟約翰尼說話嗎？&rdquo &ldquo約翰尼&mdash&mdash好吧。
&rdquo法蘭克光着腳走來走去，湯姆覺得這樣對他有好處。
他撥通露特西亞酒店的号碼，對電話那頭的瑟羅說：&ldquo那孩子在這兒，你想跟他通話嗎？&rdquo 法蘭克皺着眉，搖着頭。
湯姆把話筒塞給他。
&ldquo證明給他看，&rdquo湯姆面露微笑，低聲說，&ldquo但别提艾瑞克的名字。
&rdquo &ldquo喂？&hellip&hellip嗯，我很好&hellip&hellip當然，在柏林&hellip&hellip和湯姆，&rdquo法蘭克說，&ldquo湯姆昨晚救的我&hellip&hellip我不知道，真的&hellip&hellip沒錯，在這兒。
&rdquo 艾瑞克指着小聽筒叫湯姆聽，但是湯姆沒有拿。
&ldquo肯定不會的，&rdquo法蘭克說，&ldquo湯姆為啥想要那些東西，那很&mdash&mdash&rdquo法蘭克聽了很久，&ldquo你怎麼叫我在電話上談這些事兒？&rdquo法蘭克氣憤地說，&ldquo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hellip&hellip行，好吧。
&rdquo法蘭克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
&ldquo喂，約翰尼&hellip&hellip當然，我沒事，我才說了&hellip&hellip噢，我不知道，我剛起床。
不過别擔心。
我一根骨頭也沒斷！&rdquo現在輪到約翰尼長篇大論了，法蘭克有些局促不安。
&ldquo行，行，但是&mdash&mdash這是什麼意思？&rdquo男孩皺着眉頭，&ldquo不着急！&rdquo他嘲諷地說，&ldquo你究竟什麼意思&mdash&mdash你是說她不來，也不&mdash&mdash在乎？&rdquo 湯姆能聽到巴黎那頭傳出約翰尼輕松的笑聲。
&ldquo好吧，至少她打過電話，&rdquo法蘭克的臉變得蒼白，&ldquo好啦，好啦，我懂了。
&rdquo他不耐煩地說。
從湯姆站的地方聽得見瑟羅的聲音，他拿起小聽筒。
&ldquo&hellip&hellip等你來這邊。
那邊有什麼控制你？&mdash&mdash你還在嗎，法蘭克？&rdquo &ldquo我為什麼要去巴黎？&rdquo法蘭克問。
&ldquo因為你母親希望你回家，我們希望你&mdash&mdash安全。
&rdquo &ldquo我很安全。
&rdquo &ldquo是&mdash&mdash湯姆·雷普利勸你留在那裡？&rdquo &ldquo沒人勸我。
&rdquo法蘭克把每個字講得清清楚楚。
&ldquo我想跟雷普利先生說兩句，如果他在的話。
&rdquo 法蘭克冷冷地把話筒遞給湯姆。
&ldquo這個混&mdash&mdash&rdquo他沒有說下去。
湯姆印象中的那個法蘭克突然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美國男孩，正怒氣沖沖。
&ldquo我是湯姆·雷普利。
&rdquo湯姆說。
他看着法蘭克走進過道，也許想找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