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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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說他會等在外面的人行道上,等湯姆出來,再帶他去停車的地方。

     取錢的過程和第一家銀行差不多:櫃員、經理、檢查湯姆的護照,然後是錢和收據,金額跟ADCA銀行一樣。

    這次錢放在一個大信封裡,對方也問湯姆要不要點個數,湯姆說不用。

    需要銀行保安陪他出門嗎? &ldquo不用了,謝謝。

    &rdquo湯姆說。

     &ldquo要不要我把信封密封起來?&mdash&mdash出于安全考慮。

    &rdquo 湯姆掃了一眼大信封,看到裡面一沓沓用紙帶束在中央的馬克紙币,跟他之前取的現鈔一樣。

    湯姆把信封遞過去,經理從桌上一個小玩意裡抽出一截褐色的寬膠帶,把信封封好。

     艾瑞克站在人行道上,似乎他等的朋友會從左邊或右邊過來,但就是不會從銀行大門裡出來。

    艾瑞克朝右邊指了指,彼得的車和另外一輛車并排停放。

    艾瑞克和湯姆上了車,湯姆仍然坐後座,把信封裝進箱子。

     湯姆在第三家銀行取了六十萬馬克,拿着一個綠色信封走出銀行,又看到艾瑞克站在人行道上。

    彼得把車停在右側的街角。

     砰!車門關上的聲音悅耳動聽。

    湯姆身子往後一倒,把綠色信封放在大腿上。

    彼得又拐了一個彎,車子朝艾瑞克的公寓方向駛去。

    彼得和艾瑞克說着玩笑話,湯姆卻聽不太仔細,大概講的是銀行搶劫的事。

    兩人哈哈大笑。

    湯姆把最後一個信封塞進手提箱。

     到了公寓,好心情依然繼續,彼得和艾瑞克沖着箱子咯咯笑。

    彼得堅持說該由他來提箱子,因為他是司機。

    彼得把皮箱靠在餐具櫃旁的牆邊,正對公寓大門。

     &ldquo不,不,放到原來的壁櫥裡!&rdquo艾瑞克說,&ldquo混在其他幾個樣子差不多的箱子中間。

    &rdquo 彼得遵命照辦。

     十一點四十五分,湯姆正準備給瑟羅打個電話,艾瑞克開始播放西班牙女高音維多利亞·德·洛斯·安赫萊斯的唱片,說他心情好的時候最愛聽。

    話雖如此,湯姆卻感覺在他的笑容背後,隐隐透着緊張。

     &ldquo也許我今晚能見到法蘭克,&rdquo艾瑞克對湯姆說,&ldquo希望如此!他可以住這兒,睡我的床。

    我去睡地闆。

    法蘭克是我的貴客!&rdquo 湯姆隻好笑了笑。

    &ldquo我給瑟羅打電話的時候,麻煩你把音樂開小聲一點。

    &rdquo &ldquo沒問題!&rdquo艾瑞克調低音量。

     彼得端着一盤冰啤酒走進來,湯姆拿了一杯,放在電話機旁,開始撥号碼。

     瑟羅的電話占線,湯姆告訴酒店接線員他可以等等。

    沒等多久,瑟羅接起電話。

     &ldquo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rdquo湯姆努力保持鎮定。

     &ldquo你拿到錢了?&rdquo瑟羅問。

     &ldquo嗯,你拿到地址了?&rdquo &ldquo嗯,拿到了。

    他們說在柏林北邊,我拼給你聽,L,u上加兩點,b,a,r,s。

    抄好了嗎?街名叫&mdash&mdash&rdquo 湯姆一邊寫,一邊示意艾瑞克拿起電話機背後的小聽筒,艾瑞克很快照做了。

     瑟羅念了一個街名,然後拼出來:Zabel-Krüger-Damm,他說和一條叫老盧巴斯的街交彙。

    &ldquo前一條是東西走向,老盧巴斯街和這條街交彙後,往北延伸。

    你沿着老盧巴斯街繼續朝北走,會走到一條小泥巴路,那條路沒有名字。

    再走大約一百米,會看到路的左側有一個木棚子。

    你都記下來了吧?&rdquo &ldquo嗯,謝謝。

    &rdquo湯姆記好了路線,艾瑞克沖他點個頭,叫他放心,那些街道沒有湯姆想象中那麼難找。

     瑟羅繼續說:&ldquo你要把&mdash&mdash把所有的錢裝進一個盒子或袋子裡,淩晨四點時送到那裡。

    也就是今晚,明白嗎?&rdquo &ldquo嗯。

    &rdquo湯姆說。

     &ldquo把錢放在木棚背後,然後離開。

    隻能一個人,他們說的。

    &rdquo &ldquo那孩子呢?&rdquo &ldquo他們一拿到錢就會給我打電話。

    你能過了四點打個電話來,告訴我情況一切順利嗎?&rdquo &ldquo當然可以。

    &rdquo &ldquo祝你好運,湯姆。

    &rdquo 湯姆放下電話。

     &ldquo盧巴斯!&rdquo艾瑞克放下手中的小聽筒,轉身對彼得說,&ldquo去盧巴斯,彼得,淩晨四點!那是個老農場區,湯姆,在北邊。

    挨着圍牆。

    沒多少人住在那兒。

    圍牆在盧巴斯北邊。

    你有地圖嗎,彼得?&rdquo &ldquo有,我到過那兒一兩次&mdash&mdash開車去的,&rdquo彼得用德語說,&ldquo我可以送湯姆去。

    到那兒必須得開車。

    &rdquo 湯姆很感激。

    他相信彼得的車技和膽量,再說彼得的車上還有一把槍。

     彼得和艾瑞克準備了簡單的午餐,開了一瓶葡萄酒。

     &ldquo我今天下午在十字山有個約會,&rdquo艾瑞克對湯姆說,&ldquo跟我一塊去吧。

    就像法國人愛說的&mdash&mdash換換心情。

    就去一小時,說不定更短。

    我今晚還要和馬克斯見面。

    你也去吧!&rdquo &ldquo馬克斯?&rdquo湯姆問。

     &ldquo馬克斯和羅洛,都是我的朋友。

    &rdquo艾瑞克邊說邊吃。

     彼得的臉色有些蒼白,沖着湯姆微笑。

    他微微揚起眉毛,看起來很鎮定,胸有成竹。

     湯姆沒什麼食欲,也聽不太進去艾瑞克和彼得插科打诨,他們在聊柏林開展的&ldquo反狗屎運動&rdquo。

    柏林效仿紐約,要求狗主人遛狗時帶着小勺子和紙袋子。

    柏林的衛生部門還打算蓋狗廁所,尺寸大得能容下德國牧羊犬。

    彼得說這樣一來狗可能分不清室内室外,會在主人的家裡亂拉屎。

     *** (1) boobs還指女人的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