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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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首五伯而五伯為三王罪人經所見者罪焉耳故齊桓稱人與衆分之殺其罪也晉侯則甚矣正谲之辨較之甚明而其他列國名卿大夫苟為聖人所稱許經勿及焉管子之才子産之賢讵無一事可記述與且命卿其任政固久也平仲與聖人交伯玉為聖人所夙好舅犯以仁親見稱又伯功也柳下季秉直受黜為後世惜凡若而人寜難假義例相及而是書冺冺焉必其人無與于閱實之數者也乃吾則又有進者甲庵所據者程邵語耳然而程氏作傳兩列功罪即程氏之先杜預五例亦以第五為懲勸即範甯注谷梁猶曰臧否不同褒貶殊緻而甲庵盡反之吾讀孟子矣孟子有以春秋為比例者晉乘楚檮杌是也夫晉乘不可考矣檮杌惡獸也故前古以目不才而楚史是名則必其書本饬惡者故或曰乘者治也治罪之書也春秋固一例也有以春秋為比義者抑洪水與戮飛廉驅猛獸是也洪水之割固無不惡其洚洞者也幾見虎豹犀象驅而遠之為褒賞者乎春秋猶是也夫古稱疾惡者莫如孟子其稱善讀春秋者亦莫如孟子乃以孔子之懲惡而見之于經以孟子之疾惡而見之于讀春秋以甲庵之為善去惡而見之于學孟子與作春秋之注此其自得為何如也乎況其句解而字釋者非依倚者也 文犀櫃院本序 往從吳人話文犀櫃事且雲有院本甚善踰年至廣陵得其本讀之始知為吾鄉張陸舟先生作也先生好遠遊朝帆暮車然所習至者則尤在秣陵廣陵吳阊之間所至坊曲争相迎藉先生為懽其于娼樂屢矣暇時為詩歌且襍為填詞小令諸體又為傳奇院本雜劇散弄合不下數十本文犀櫃其一也或曰先生滑稽依隐以玩世其為文放浪嘲谑不可為法而予曰不然稷下士為雕龍炙毂之談而東方先生不嘗騁諧文作據地歌乎夫不得乎世而至以文詞玩世則必為世所不敢道者而世于是乎略其寓言而師其正旨然則先生之為世法久矣不然當先生出門時披缁負笠與鄉裡故人拱手告别其中懷隐深浩然長往之槩亦可哀矣然猶流連狹斜娛意歌曲倘亦有不安于心者在耶文犀櫃實事也先生文雖奇然先生豈櫃中人哉 送李懷岵西征序 李子不得志于時思西走襄武北抵雍岐關隴之間道遠苦舂糧也計無可如何於是托為星辰家以自前惜哉李子之為星辰家也雖然李子固無事為星辰家者李子先世居台端門十乘車其去李子才二世耳李子固不宜貧假此事即不得已既已貧必欲假此則亦非專家者流也玑璿眇芒偶托而為之必不精乃每發辄中談者成市皆相顧眙愕去譬就質之射疏而見藏之發覆也昔者李生虛中以日辰支幹斟酌休咎此即今代星辰家所自昉者故昌黎韓子亦口藉藉道虛中不衰李子曷嘗攻虛中術乎以彼其才偶有托且窮神達渺以臻至極浸假他日者使得遭逢良時其經紀大事豈有量哉吾知李子将不終以星辰行也雖然李子自言曰吾非欲為是者吾欲以四端求天下士而不得也必求文章如馬揚學問如荀孟者即不然則亦抱荊聶之肝膽具原嘗之意氣者又曰文章期實不期虛靡學問期真不期該博吾初謂李子星辰家也托日辰支幹以相士其相士為宿舂計耳不期其複得求士即既求士亦日辰支幹求士耳不期其複得以文章學問肝膽意氣求士然則李子之所必托者馬揚荀孟原嘗荊聶而其所不必不托者星辰也雖然李子貧李子終不能不為宿舂計矣己亥冬朅來蕭山至庚子之春而又有行也屬予為序以送之吾悲李子之為星辰家而告其将不終以星辰行也乃李子則遂以星辰家行 贈周先生九十壽序【秋駕尊人也】 予二十年來頗以詩文見天下天下之以生日屬予為詩文衆矣顧獨自四十逮七十往往而是八十即僅矣至若九十則有十年罕一遘者向曾為海昌沈徵君王父作九十詩【見七律卷】去年客商城有少時所受知兩浙開府中丞熊公年已登九十思為詩頌之?以事去迄于今始有以周先生九十屬為文者然則九十之不易也先生生望族其嗣子皆能以祿養曩時次君迎先生養和州值先生年八十闆輿就道親朋祖賀觀者啧啧今次君不幸而長君宦嶺表不能從季君文學則久棄舉子業曆随諸兄為記室先生囑之去嶺表心安故遙承色笑留諸婦事滫瀡而先生九十矍铄臨贶趨跄未嘗手杖其不令諸子在側以是也而先生之壽則從此可識矣今人相诩者動曰百歲夫百歲可限乎鄉使造化者予人以有限微獨不百歲也即果百歲人之當之亦且指诎心計向前期而多所绻戀眵眵盻盻惟日不足何則有限故也亦惟不可為限斯揚烏姬晉皆得心安于一日故德以無所概而德成年以無所量而年裕先生之年豈猶歲月所得量乎不然先生已九十其視百歲直十年耳惟其非是故從此以往遙乎未有盡也予之所以頌先生者如此然則予之頌百歲亦豈有異焉 峽流詞序 經解曰溫柔敦厚詩教也夫詩尚溫柔而況共餘乎文賦曰詩緣情而绮靡夫詩尚绮靡而況其餘乎然則詩餘者溫柔绮靡之餘焉者也其言巵匜其音曼俞馳情于華滋艧飾而寄旨于閨帏窈窱之間似組紃纂缋壯夫不為而自昔才人如龍标辋川青蓮香山輩猶且争倡新聲互為标的則以詩餘者其流為曲而其源直本于國風離騷故離騷名辭詩餘亦名辭自非沿波讨源滌流郤會道天淵而濯下泉孰能使涓涓細流一歸浩蕩故稸水高唐漸觀百裡流使然也王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