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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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伊先生,警方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内由專業人員重演一遍案發經過。

    我馬上就可以打電話給警署屍檢所最優秀的技術人員莫爾斯。

    他可以帶來模拟案發經過的所有設備。

    到時候警方就會知道您當時到底有沒有開過槍。

    &rdquo 蓋伊沒有說話。

    更奇怪的是,他更加諷刺地笑了。

     但麥格雷走向電話機時,他攔住他。

     &ldquo這沒用。

    &rdquo &ldquo您認罪了?&rdquo &ldquo我知道開槍後火藥殘留會在手指上存在至少五天。

    &rdquo &ldquo您真是博學。

    &rdquo &ldquo我星期四碰巧去過漢斯街的一家地下武器商店。

    &rdquo &ldquo帶着您的手槍?&rdquo &ldquo不是。

    我還有另一把手槍,和樓上的那把一模一樣。

    我和這家商店所有的熟客一樣,在商店裡存放着一把手槍。

    &rdquo 麥格雷有些憤怒地問: &ldquo您為什麼要去武器商店練槍法?&rdquo &ldquo因為我加入了一個地下槍手組織。

    這個組織每年都會組織射擊比賽。

    這個組織所有十歲以上的男性都有火器。

    &rdquo 麥格雷慢慢地擡起頭。

     &ldquo如果在納烏赫太太和阿爾維多手上都沒有發現火藥殘留呢?&rdquo &ldquo阿爾維多從零下十二度的室外走進室内,我們可以推測他當時戴着手套,而且是很厚的手套。

    您不覺得嗎?&rdquo 麥格雷覺得有些受辱。

     &ldquo很抱歉幫您做這樣的推理。

    納烏赫太太馬上要走,我猜她當時已經穿好大衣,戴好手套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是您的辯護詞?&rdquo &ldquo我覺得除非是在法庭上,否則我沒有必要辯護。

    &rdquo &ldquo我請您明天早上十點到巴黎總警署做正式口供。

    大法官随後可能會問您一些問題。

    &rdquo &ldquo那從現在到明天十點呢?&rdquo &ldquo我希望您可以留在這裡。

    我的同事會繼續在這裡看着您。

    &rdquo &ldquo我忍耐力很強,麥格雷先生。

    &rdquo &ldquo我也是,蓋伊先生。

    &rdquo 也許是室内溫度較高的緣故,麥格雷警長從蓋伊的房間出來後覺得臉色潮紅。

    他路過走廊向正在看報紙的特倫斯做了一個友好的手勢。

    接着他敲響樓下辦公室的門。

     &ldquo麥格雷先生,請進。

    &rdquo 屋裡的兩名男子都起身走過來。

    年長的那位走在前面,先伸出自己幹癟但有力的手。

     &ldquo真希望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您,麥格雷先生。

    &rdquo &ldquo希望您能接受我沉痛的哀悼。

    我來這裡是想告訴您,巴黎警方已經出動最精良的力量,正全力以赴地尋找真兇,還您一個真相。

    &rdquo &ldquo您現在有什麼線索了嗎?&rdquo &ldquo我還不敢說有什麼線索,但我已經知道案發時現場有什麼人了。

    &rdquo &ldquo您覺得是菲利斯開槍打傷那個女人的嗎?&rdquo &ldquo這一點似乎沒有疑義。

    他當時要麼是有意開槍,要麼是情急之下亂了陣腳&hellip&hellip&rdquo 父子兩人驚奇地看着對方。

     &ldquo您覺得是這個讓他受盡折磨的女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現在還沒有認定誰是真兇&hellip&hellip二位先生,晚安&hellip&hellip&rdquo 特倫斯有點猶豫地問: &ldquo我繼續留在這裡?&rdquo &ldquo繼續監視蓋伊,不能讓他自由活動。

    我希望你搬去一層,注意他和别人的電話往來。

    我現在還不知道誰會來接你的班。

    &rdquo 出租車司機惱羞成怒地大喊: &ldquo我還以為您隻是進去幾分鐘呢!&rdquo &ldquo盧浮宮酒店。

    &rdquo &ldquo我早知道您要去那裡,就不等您了。

    我十一點換班,沒有時間了。

    &rdquo 夜幕慢慢降臨。

    車裡非常暖和。

    司機剛剛在蒙索利公園外面等候時,應該不下十次地重啟過發動機吧? 麥格雷獨自穿過人行道,看着路上行人被拉長的孱弱身影,似乎并不滿意今天的收獲。

     盧卡斯正在酒吧标志性的長椅上躺着。

    他半睡半醒間,突然發現麥格雷警長就在眼前。

    他馬上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問道: &ldquo老闆,怎麼樣?&rdquo &ldquo行&hellip&hellip不行&hellip&hellip阿爾維多來過了嗎?&rdquo &ldquo還沒有&hellip&hellip那兩位女士也沒有出來過&hellip&hellip隻有那位朋友下來在大廳那邊買過雜志和報紙&hellip&hellip&rdquo 麥格雷猶豫了一下,嘟囔道: &ldquo你渴了嗎?&rdquo &ldquo我一刻鐘前剛喝了一杯啤酒&hellip&hellip&rdquo 麥格雷一個人向酒吧走去。

    他進門之後,在更衣室脫下大衣、圍巾和帽子。

    酒吧裡沒有一個客人,酒保在收音機旁聽足球比賽&hellip&hellip 他最後沒要啤酒。

     &ldquo一杯威士忌&hellip&hellip&rdquo 他确實需要一杯酒提提神再開始工作。

    應該從何處着手呢?還是像往常一樣,從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嗎? 他在出租車裡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起案件中有四個知情人,或者說四個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人。

    這四個人他都已經詢問過兩遍。

    每個人都至少在一個地方說謊了。

     誰是這四個人中最容易被攻克的呢?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到了内莉。

    這個女人的天真似乎并不完全是裝出來的。

    但正因為此,她很有可能會無所顧忌地亂說一通。

     阿爾維多總的來說人還不錯。

    他對麗娜的愛似乎是真的。

    這份真誠的愛可以讓他對任何可能傷害到這個女人的事情都守口如瓶。

     蓋伊是個很難預料的人。

    他一直在玩把戲。

     還有麗娜。

    他還沒對這個女人形成确定的印象。

    他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