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回 王玉貞嚼血哺親兒 濟和尚裝腔戲比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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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故意從身邊掏出幾錢銀子,對玉貞道:“嫂嫂,我家爺爺過世,帶累你嫂嫂辛苦,這裡有點茶敬,你嫂嫂笑納些。

    我們既然到家,用不着外人了,你嫂嫂請便罷。

    ”玉貞一聽,直吓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忍了許久,這才說道:“本家老爺,如今葉少文有親生血肉在此,怎麼叫做外人?”葉大魁還未開口,葉力、葉壯便卷袖向前,一把揪住玉貞拖到門外,向空處推了一跤,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娼婦!血肉呢,那裡八九十歲的人還會生子嗎?”可憐王玉貞被這一跌,已經昏過去了,天福滾在旁邊,呱兒呱兒的哭。

    葉大魁就此披麻執杖,将葉少文收括起來,葉力、葉勇照應外事,葉名便将一應帳目向兩個帳房管事的讨了過來,可算葉少文百萬家當,都到了這四人手中。

    還有旁的本家,專候事件辦妥,來分五千銀子一個。

    所以到了王玉貞醒來,抱了天福進來講論,半個幫他說話的沒有,反說道:“八十八歲養兒子,從來沒這個笑話。

    你嫂嫂有這樣一個有模有樣的兒子,不愁沒人要,不如趁早托消别人罷,姓葉的沒這樣福氣!”可憐這一席話,把個葉王氏隻說得哭走無門,那時看着天福要睡,想送他進房睡覺,然後再出來同他們叙理。

    不料才發腳往内廳裡走,葉勇便迎面攔着道:“閑人出去!這是什麼地方,還許娼婦雜種亂跑亂走的嗎?”此時王玉貞真就沒法,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葉家沒一個幫他說話,娘家又沒有一個出頭,委實孤掌難鳴。

    此時入殓過後,外人已經打散,葉力就勢也将他拖到門外,把門一關,四個人在裡面就同強盜一般,翻箱倒籠,所有金銀珠寶田地契據,統統搜出藏好,候着喪事辦畢瓜分。

     但那王玉貞推到門外,他便抱住天福坐在門台上用頭撞門,有一鄰居見了真覺不忍,就把他招呼家去,過了一夜。

    可憐王玉貞這一夜那裡還能睡覺!次日一早,便抱了天福,辭别鄰居,走到玉山縣衙前,找了一個代書,原原本本寫了一個狀同,跪門喊冤。

    這時還是舊任玉山縣王知縣,一見狀詞,沖沖大怒,當時就出了一個差票,去提葉力、葉勇、葉名、葉大魁。

    四人計議道:“我們落得拿他的錢交結人的,還怕公事緩不下來嗎廣當下來了兩個差人,每個差人就給了一百銀子,托他公事從緩。

    差人見了那白霍霍的銀子,好不歡喜,拍着心口道:“有我有我!俗雲‘三分老爺,七分衙役’,諸位放心是了。

    ”可憐王玉貞住在鄰居人家,天天到衙前催案,那裡有個信息!偏偏這王玉貞運氣真壞,一個好好的清官,在此三四年也不曾調動,到得他告狀,又換官了,王知縣升了黃州刺史,玉山就委這個混帳趙大京到來。

    葉大魁曉得來的是一個贓官,好生歡喜,就捆了二千銀子走了一個門路,怎長怎短向趙知縣一說。

    恰巧葉王氏催呈已到,趙知縣批了個“假子亂宗,不準妄控”。

    王玉貞此時滿肚含冤,再沒地方控告了,就此不得已,跑回家中準備一死,就向葉大魁等拼命。

     葉名暗計道:這樣辦理究竟不妥,俗雲:斬草不除根,來春又發青。

    當下又同葉力、葉勇、葉大魁商議了一個主意。

    這日卻然不驅逐他走,便将一衆仆人那個買那樣的支派出外,忽然将門一關,葉力、葉勇上前,一個搭頭,一個搭腳,就把王玉貞平擡似的,連天福一直擡到後園假山石背後一間馬房裡面,将門反鎖,跟後又把園門一鎖,預備将他母子白白餓死,以免後災。

    王玉貞自到馬房以後,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第一日不過自家受餓,到了第二日、第三日,那孩子沒有奶奶吃,直即哭不絕聲。

    王玉貞更覺酸心,要想自己先死,又舍不得将天福丢下不知怎樣;看了天福餓得這樣,委實不如早死。

    忽生一計,就把自家指頭嚼破,送在天福嘴裡讓他吮血。

    總之,葉王氏馬房裡這番苦楚,真是說之不盡。

     葉大魁等到了第三日,但聽小娃微有哭聲,不見大人聲息,心中歡喜不過,請了幾個和尚,預備做兩日佛事,就代葉老送柩,便好瓜分家産。

    不料獨獨遇着濟公和尚走來,先将原修做個樣子把他們看了一看,然後便漸漸到了本題。

    兼之一進門那打嘴落牙齒的就是葉名,兩下對打的就是葉力、葉勇,總算試過他的湯頭,心裡有這樣一塊毛病,又見他真不真假不假的說來,自然毛骨悚然。

    還算葉名見亮,究竟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