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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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

    并自請分見兩宮皇太後,于召對時,辭氣之間,互相抑揚,意在構釁。

    此又肅順之罪狀也;一切罪狀,均經母後皇太後聖母皇太後面谕,議政王軍機大臣逐條開列,傳知會議王大臣等知悉。

    茲據該王大臣等按律拟罪,将載垣等淩遲處死;當即召見議政王奕訢,軍機大臣戶部左侍郎文祥,右侍郎寶鋆,鴻胪寺少卿曹毓英,惠親王綿愉,惇親王奕誴,醇郡王奕譞,鐘郡王奕詥,孚郡王奕譓,睿親王仁壽,大學士賈桢、周祖培,刑部尚書綿森,面谕以載垣等罪,不無有一線可原。

    茲據該大臣等佥稱載垣、端華、肅順,跋扈不臣,均屬罪大惡極,國法無可寬宥,并無異辭。

    朕念載垣等均屬宗支,以身罹重罪,應悉棄市,能無淚下!  惟載垣等前後一切專權跋扈情形,謀危社稷,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獨欺淩朕躬為有罪也。

    在載垣未嘗不自恃為顧命大臣,縱使作惡多端,定邀寬典;豈知襄贊政務,皇考實無此谕,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托之重? 亦何以饬法紀而示萬世?即照該王大臣等所拟,均即淩遲處死,實屬怙罪相當;惟國家本有議親議貴之條,尚可量從未減,姑于萬無可寬貸之中,免其肆市,載垣、端華均着加恩賜令自盡。

    即派肅親王華封,刑部尚書綿森,迅即前往宗人府空室,傳旨令其自盡。

    此為國體起見,并非朕之私于載垣、端華也。

     至肅順之悖逆狂謬,較載垣等尤甚,亟應淩遲處死,以伸國法而快人心。

    惟朕心究有所不忍,着加恩改為斬立決;即派睿親王仁壽,刑部右侍郎載齡,前往監視行刑,以為大逆不道者戒。

     至景壽身為國戚,緘默不言;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于載垣等竊奪政柄,不能力争,均屬事恩溺職。

    穆蔭在軍機大臣上行走已久,班次在前,情節尤重;該王大臣等拟請将景壽、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革職,發往新疆效力,均屬罪有應得。

    惟以載垣等兇焰嚣張,受彼箝制,實有難與争衡之勢;其不能振作,尚有可原。

    禦前大臣景壽,着即革職,仍留公爵并額驸品級,免其嚴遣。

    兵部尚書穆蔭,即革職,改為發往軍台效力贖罪。

    吏部左侍郎匡源、署禮部右侍郎杜翰、太仆寺少卿焦佑瀛,均着即行革職,加恩免其發遣。

    欽此。

     煌煌一篇上谕,全是懿貴妃的主意。

    這時載淳做了皇帝,懿貴妃也升做了太後。

     孝貞後住東面,宮裡人稱為東太後;懿貴妃住在西面,宮裡人稱為西太後。

     當時肅順在宗人府裡接了聖旨,便十分憤怒,大聲對載垣、端華兩人說道:“你們當初不聽我的話,把事體弄糟到這個樣子!”原來鹹豐帝臨危的時候,肅順便勸怡親王先把國玺偷了出來,再行調動兵隊,看住兩位太後和幼主,不放他們進京去;一面下谕,革去恭王、榮祿一班人的職,奪去他們的兵權,然後回京行事。

     那時怡親王膽小,不敢下手,那傳國玉玺又落在西太後手裡,大勢已經去了。

    又放兩宮先回京去,和恭王、榮祿從容部署,自己又守着笨重的梓宮,直比太後遲三日才到密雲,坐失絕好機會,生生地敗在怡親王一人手上。

    當時肅順口口聲聲怨恨怡親王,怡親王也無話可說,隻得聽憑華封、綿森兩人把他押到宗人府空屋子裡去自盡。

     且說肅順由睿親王仁壽、刑部右侍郎載齡押着出宗人府來,直押到西市去行刑。

     那沿路看熱鬧的人,人山人海,見肅順身肥面白,因在國喪期内,穿着白袍布靴,反綁着坐在牛車上。

    那犯人過騾馬市大街的時候,道旁的小孩都歡呼着道:“肅順這奸賊,你倒也有今天這一日嗎?”還有許多讀書人聽說肅順殺頭了,便大家呼朋引類地坐着車子,帶着酒菜,到西市去看熱鬧,一面歡呼暢飲,一面抓些泥土向肅順臉上擲去。

    一霎時肅順一張白白胖胖的臉堆滿了泥土。

    劊子手舉刀吃嚓一聲,把肅順的腦袋砍下來。

    便見人叢裡走出一個少年來,撲地在睿親王馬前跪倒,滿臉淌着眼淚。

    睿親王問是什麼人,那少年自認說是已故大學士柏葰的兒子,他願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