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六十四

關燈
多與之俱。

    」又遣人徇于城上曰:「軍士非素遣從副使而敢擅往者,族之!」士卒皆惶惑不敢出。

    敵人果疑彥溫,斬之城下,由是衆心益固。

    及王師範力屈,〔謂屢為汴兵所敗也。

    〕從周以禍福谕之,鄩曰:「受王公命守此城,一旦見王公失勢,不俟其命而降,非所以事上也。

    」及師範使者至,〔王師範所遣語鄩使降者也。

    〕丁醜,始出降。

    〔考異曰:梁實錄:「四年,正月,辛醜,劉鄩自兖州來降。

    」舊紀:「十一月,鄩以兖州降。

    」實錄:「十一月,鄩降。

    」薛居正五代史梁紀:「十一月丁酉,鄩降。

    」鄩傳曰:「天複三年十一月,師範告降,且先差鄩領兵入兖州,請釋其罪,亦以告鄩;鄩即出城聽命。

    」新紀:「十月丁醜,劉鄩以兖州叛附于朱全忠。

    」按青、兖相距不遠,師範之降,亦以告鄩,豈有自戊午至丁酉四十日師範使者始至兖州邪!十月丁醜,日差近;今從新紀。

    〕 從周為具赍裝,送鄩詣大梁。

    鄩曰:「降将未受梁王寬釋之命,安敢乘馬衣裘乎!」〔為,于僞翻。

    衣,于既翻。

    〕乃素服乘驢至大梁。

    〔素服,囚服也。

    渠帥俘虜,載以驢。

    〕全忠賜之冠帶,辭;請囚服入見,不許。

    全忠慰勞,飲之酒,辭以量小。

    〔勞,力到翻。

    飲,于禁翻。

    量,音亮。

    飲酒之多少各有量。

    〕全忠曰:「取兖州,量何大邪!」以為元從都押牙。

    〔從,才用翻。

    〕是時四鎮将吏皆功臣、舊人,〔朱全忠迎車駕于鳳翔,諸将皆賜迎銮果毅功臣。

    舊人,與全忠出入于行間最久者。

    〕鄩一旦以降将居其上,諸将具軍禮拜于廷,鄩坐受自如,全忠益奇之;〔劉鄩自降将擢為四鎮牙前右職,而居之若固有之,自知其才之足以當之也,全忠以此益奇之。

    〕未幾,表為保大留後。

    〔幾,居豈翻。

    保大軍鄜州,以捍李茂貞。

    〕 葛從周久病,全忠以康懷英為泰甯節度使代之。

    〔「懷英」,當作「懷貞」。

    〕 42宿〔【章:十二行本「宿」上有「辛巳」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

    】〕衛都指揮使朱友倫與客擊球于左軍,墜馬而卒。

    〔考異曰:編遺錄:「丁亥,趙廷隐自長安馳來告,今月十四日,朱友倫墜馬而卒。

    」十四日,則庚辰也。

    後唐紀年錄、薛居正五代史、昭宗實錄皆雲辛巳,今從之。

    〕全忠悲怒,疑崔胤故為之,〔有為為之謂之故。

    〕凡與同戲者十餘人盡殺之,遣其兄子友諒代典宿衛。

     43山南東道節度使趙匡凝遣兵襲荊南,朗人棄城走,〔朗人,雷彥威之兵。

    成汭既死,荊南無帥,朗人遂守之。

    〕匡凝表其弟匡明為荊南留後。

    時天子微弱,諸道貢賦多不上供,惟匡明兄弟委輸不絕。

    〔唐二稅,有上供以輸京師。

    供,居用翻。

    輸,舂遇翻。

    〕 45鳳翔、頒州屢出兵近京畿,〔鳳翔,李茂貞;邠,李繼徽。

    近,其靳翻。

    〕朱全忠疑其複有劫遷之謀,〔複,扶又翻。

    〕十一月,發騎兵屯河中。

     46十一月,乙亥,田頵帥死士數百出戰,〔帥,讀曰率。

    〕台蒙陽退以示弱。

    頵兵谕濠而鬬,蒙急擊之;頵不勝,還走城,〔走,音奏。

    〕橋陷墜馬,斬之。

    其衆猶戰,以頵首示之,乃潰,蒙遂克宣州。

    〔景福元年,田頵鎮宣州,至是而亡。

    〕 初,行密與頵同闾裡,少相善,約為兄弟,〔少,詩照翻。

    〕及頵首至廣陵,行密視之泣下;赦其母殷氏,行密與諸子皆以子孫禮事之。

    〔行密以通家諸子禮事殷氏,其子以諸孫禮事之。

    史言行密雖以法裁部曲,而有恩于故舊。

    〕 行密以李神福為甯國節度使;〔欲以代田頵。

    〕神福以杜洪未平,固讓不拜。

    宣州長史〔【章:十二行本「史」下有「合肥」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退齋校同。

    】〕駱知祥善治金谷,〔治,直之翻。

    〕觀察牙推沈文昌為文精敏,嘗為頵草檄罵行密,〔嘗為,于僞翻。

    〕行密以知祥為淮南支計官,〔支計官,蓋唐世節度支度判官之屬,唐末藩鎮變其名稱耳。

    〕文昌為節度牙推。

    〔唐制,節度觀牙推在巡官之下,幕府右職也。

    〕文昌,湖州人也。

     初,頵每戰不勝,辄欲殺錢傳瓘,其母及宣州都虞候郭師從常保護之。

    師從,合肥人,頵之婦弟也。

    頵敗,傳瓘歸杭州,〔錢傳瓘質于田頵見上卷上年。

    〕錢镠以師從為鎮東都虞候。

     47辛巳,以禮部尚書獨孤損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

    損,及之從曾孫也。

    〔獨孫及見二百二十三卷代宗永泰元年。

    從,才用翻。

    〕中書侍郎兼戶部尚書、同平章事裴贽罷為左仆射。

     48左仆射緻仕張浚居長水,王師範之舉兵,浚豫其謀。

    〔事見上卷上年。

    〕朱全忠将謀篡奪,恐浚扇動藩鎮,諷張全義使圖之。

    丙申,全義遣牙将楊麟将兵詐為劫盜,圍其墅而殺之。

    〔張浚之死,夷考本末,過于白馬朝士遠矣。

    墅,承與翻。

    〕永甯縣吏葉彥素為浚所厚,知麟将至,密告浚子格曰:「相公禍不可免,郎君宜自為謀。

    」浚謂格曰:「汝留則俱死,去則遺種。

    」〔種,章勇翻。

    〕格哭拜而去,葉彥帥義士三十人送之渡漢而還,〔帥,讀曰率。

    還,從宣翻,又如字。

    〕格遂自荊南入蜀。

    〔張格入蜀,而亡王氏者格也。

    〕 49盧龍節度使劉仁恭習知契丹情僞,常選将練兵,乘秋深入,踰摘星嶺擊之,契丹畏之。

    每霜降,仁恭辄遣人焚塞下野草,契丹馬多饑死,常以良馬賂仁恭買牧地。

    〔北荒寒早,至秋,草先枯死。

    近塞差暖,霜降草猶未盡衰,故契丹南并塞放牧;焚其野草,則馬無所食而饑死。

    契,欺訖翻。

    〕契丹王〔【章:十二行本「王」下有「邪律」二字;乙十一行本。

    】〕阿保機遣其妻兄阿〔【章:十二行本「阿」上有「述律」二字;乙十一行本同;退齋校同;孔本「述律」二字在「阿」字下。

    】〕揼将萬騎寇渝關,〔契丹阿保機始此。

    宋白曰:平州東北至榆關守捉一百九十裡。

    渝,漢書音義音喻,今讀如榆。

    〕仁恭遣其子守光戍平州,守光僞與之和,設幄犒飨于城外,〔犒,苦到翻。

    〕酒酣,伏兵執之以入。

    虜衆大哭,契丹以重賂請于仁恭,然後歸之。

    〔考異曰:薛居正五代史及莊宗列傳皆雲:「光啟中,守光禽舍利王子,其王欽德以重賂贖之。

    」按是時仁恭猶未得幽州也。

    今從薛史蕭翰傳及王皞唐餘錄。

    〕 50初,崔胤假朱全忠兵力以誅宦官,〔事始二百六十二卷天複元年,終上卷三年。

    〕全忠既破李茂貞,并吞關中,威震天下,遂有篡奪之志。

    胤懼,與全忠外雖親,私心漸異,乃謂全忠曰:「長安密迩茂貞,不可不為守禦之備。

    六軍十二衛,但有空名,請召募以實之,使公無西顧之憂。

    」全忠知其意,曲從之,陰使麾下壯士應募以察其變。

    胤不之知,與鄭元規等繕治兵仗,日夜不息。

    及朱友論死,〔募兵見上五月;朱友倫死見上十月。

    治,直之翻。

    〕全忠益疑胤,且欲遷天子都洛,恐胤立異。

    〔恐其立異論以沮遷洛之計。

    〕 天佑元年〔(甲子、九○四)是年四月,方改元。

    〕 1春,正月,全忠密表司徒兼侍中、判六軍十二衛事、充鹽鐵轉運使、判度支崔胤專權亂國,離間君臣,〔間,古苋翻。

    〕并其黨刑部尚書兼京兆尹.六軍諸衛副使鄭元規、威遠軍使陳班等,皆請誅之。

    乙巳,诏責授胤太子少傅、分司,貶元規循州司戶,班湊州司戶。

    〔時無湊州,「湊」當作「溱」。

    〕丙午,下诏罪狀胤等;以裴樞判左三軍事、充監鐵轉運使,獨孤損判右三軍事、兼判度支;胤所募兵并縱遣之。

    以兵部尚書崔遠為中書侍郎,翰林學士、左拾遺柳璨為右谏議大夫,并同平章事。

    〔考異曰:舊傳:「崔胤得罪前一日,召璨入内殿草制敕。

    胤死之日,既夕,璨自内出,前驅傳呼『相公來』;人未見制敕,莫測所以。

    」新傳曰:「崔胤死,昭宗密許璨相,外無知者。

    日暮,自禁中出,傳呼宰相,人大驚。

    」按胤未死,璨已除平章事;新、舊傳雲胤死後,誤也。

    〕璨,公綽之從孫也。

    〔自元和以來,柳氏以清正文雅,世濟其美,至柳璨而隤其家聲,所謂「九世卿族一舉而滅之」,柳玭之家訓為空言矣。

    從,才用翻。

    〕戊申,朱全忠密令宿衛都指揮使朱友諒以兵圍崔胤第,殺胤及鄭元規、陳班并胤所親厚者數人。

    〔崔胤有誤國之罪,無負國之心。

    考異曰:舊傳:「全忠攻鳳翔,胤寓居華州,為全忠畫圖王之策。

    」又曰:「天子還宮,全忠東歸,胤以事權在己,慮全忠急于篡代,乃與鄭元規謀招緻兵甲,以扞茂貞為辭。

    全忠知其意,從之,令汴州軍人入關應募者數百人。

    及友倫死,全忠怒,遣其子宿衛軍使友諒誅胤,而應募者突然而出。

    」唐太祖紀年錄曰:「及事權既大,知朱溫懷篡奪之志,慮一朝禍發,與國俱亡,因圖自安之計,與朱溫外貌相厚,私心漸異;與元規密為計劃,倍招兵數,繕治铠甲,朝夕不止。

    朱溫察之,乃陰令部下骁果數千,绐為散卒,于京師應募。

    胤每日教閱弓弩,梁卒僞示怯懦,或倒弓背矢,有若不能,胤莫之識。

    俄而朱友論打球墜死,溫愈不悅。

    又聞胤欲挾天子出幸荊襄,溫乃抗言:『胤将交亂天下,傾覆朝廷,宜急誅之,無令事發。

    』天子将罷胤知政事,貶太子賓客,鄭元規循州司戶。

    事未行,溫子友諒引兵攻胤,诘旦,擒之,又攻鄭元規于京府,擒之,崔、鄭俱獻首岐下。

    」實錄:「胤重世宰相,而志滅唐祚。

    」按崔胤陰狡險躁,其罪固多;然本召全忠,欲假其兵力以除宦官耳。

    宦官既誅,全忠兵勢益強,遂有篡奪之心。

    胤複欲以谲詐并圖全忠,故全忠覺而殺之。

    若雲唐室因胤而亡則可矣;舊傳雲「胤為全忠畫圖王之策」,實錄雲「胤志滅唐祚」,死未必然也。

    胤仕唐已為上相,滅唐立梁,于己何益!假令胤實有此志,則惟患全忠篡代之不速,何故複謀拒之!此所謂天下之惡皆歸焉者也。

    紀年錄序朱、崔之情,近得其實,今從之;然紀年錄雲傳首岐下,誤也。

    又,全忠之去長安也,留步騎萬人,何患無兵,何必更令汴卒應募!若在訓練之際突出擒胤,猶須此卒,胤既貶官家居,一夫可制,安用此計邪!蓋全忠以胤募兵既多,或能圖己,故使汴卒應募,察其動靜以壞其謀,非藉此兵以誅亂也。

    人始不知,及誅胤之際皆突出,人方知是汴卒耳。

    〕 2初,上在華州,〔幹甯三、四年,上在華州,事見二百六十卷、二百六十一卷。

    〕朱全忠屢表請上遷都洛陽,〔發此機者,則崔胤之罪也。

    〕上雖不許,全忠常令東都留守佑國軍節度使張全義繕修宮室。

     全忠之克邠州也,質靜難軍節度使楊崇本妻子于河中。

    〔事見二百六十二卷天複元年。

    質,音緻。

    難,乃旦翻。

    〕崇本妻美,全忠私焉,既而歸之。

    崇本怒,使謂李茂貞曰:「唐室将滅,父何忍坐視之乎!」〔李茂貞養崇本為子,更姓名曰李繼徽,故呼之為父。

    〕遂相與連兵侵逼京畿,複姓名為李繼徽。

    〔楊崇本複本姓名,見二百六十二卷天複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