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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毫無疑問,玻璃公司的老闆嘎爾的确是一隻讓我倍感親切的河童。

    我和嘎爾常常一起去他參加的俱樂部,度過一個又一個歡樂的夜晚。

    其中一個原因是在這個俱樂部裡比在托喀參加的超人俱樂部要更為輕松自在。

    而且嘎爾的話雖然不如哲學家馬咯的話那麼深奧,卻讓我窺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更為廣闊的世界。

    嘎爾總是一邊用純金的羹匙攪拌咖啡,一邊愉快的地談天論地。

     有一個晚上霧下的很大,隔着一個插滿冬薔薇的花瓶,我坐在對面聽嘎爾漫談。

    我記得那是一個分離派風格的房間,整個房間包括桌椅都是白色鑲細金邊的。

    嘎爾比平時還要志得意滿,笑容滿面地談着執政黨——Quorax黨内閣。

    “喀拉克斯”隻是個沒有實際意義的感歎詞,隻能翻譯成“哎呀”。

    總而言之,這是聲稱着永遠優先為“全體河童謀福利”的政黨。

     說真的,我這時才了解到河童國也不是一個單獨的國家。

    根據嘎爾所說,河童把水獺當成假想敵。

    而且水獺的軍事裝備并比河童差。

    我對河童和水獺之間的戰争頗有好奇心。

    (因為河童的勁敵是水獺是個全新發現,不僅《河童考略》裡沒提過,就連《山島民譚集》的作者柳田國男也不知道呢。

    ) 然後侍者沉着地又補了一句:“不過已經撲滅了。

    ” 此時,俱樂部的侍者正好走了進來。

    他對嘎爾鞠躬示意,像是朗誦一樣的說:“您府邸的隔壁着火了。

    ” 嘎爾看到我默不出聲,可能是意識到我心懷同情,趾高氣揚提起大肚皮說:“嗐,《卟—弗日報》的記者們也不全都支持工人。

    我們河童至少優先支持我們自己,其他都靠邊站呢……更麻煩的是,還有操縱我嘎爾的呢。

    你覺得那是誰?那便是我的妻子——美麗迷人的嘎爾夫人。

    ”嘎爾開懷大笑。

     嘎爾目看着侍者的背影走遠,神情半哭不笑的。

    我看着他的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我已經深深憎恨上這個玻璃公司老闆了。

    可是現在的嘎爾并不是以大資本家的身份,而隻是以一個普通河童的身份站在我身旁。

    我從花瓶裡取出冬薔薇遞給嘎爾。

     嘎爾驚慌的站起來,我也跟着站起來了。

     嘎爾依舊微笑地擺弄着純金羹匙。

    我看着嘎爾的樣子,與其說是憎恨他,不如說是同情《卟—弗日報》的記者們。

     “那次戰争爆發前,兩國當然誰也不敢放松警惕,虎視眈眈地觀察彼此,它們互相都有畏懼。

    後來,住在一隻居住在河童國的水獺去拜訪一對河童夫婦。

    夫妻中的雄河童丈夫不思進取,雌河童原計劃殺了丈夫。

    她丈夫還購買了壽險,搞不好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她謀殺親夫的原因呢。

    ” “那不如說你很幸福吧。

    ” “這麼說來,喀拉克斯内閣是由嘎爾夫人所操縱的喽?” “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

    ……七年前的戰争确實是因為某隻雌河童才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