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穆宗莊皇帝寶訓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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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高出千古若殿門等額遺诏未載關系頗緩今使于 先帝山陵甫畢之後一旦舉而盡更之竊恐 皇上純孝之心有所未忍臣等以為宜遵舊名為當又言臣等謹按周禮言圜丘方丘之制甚詳列載燎壇瘗坎禮樂象舞之數亦各有别則知天地分祭之說在成周已然矣秦漢之初去古未遠皆主分祭自是而後則分合靡常而議論不一然大抵主分祀者十之六七主合祀者十之二三程頤朱熹号稱大儒一則曰冬至祭天夏至祭地此何待蔔一則曰天下有二大事一是天地不當合祭則分合之當否概可見矣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之初一時廷臣斟酌考訂建 圜丘于鐘山之陽以冬至祀天建 方丘于鐘山之陰以夏至祀地蓋亦仿周禮而為之至洪武十年偶感陰雨始改合祀我 世祖皇帝應運中興乃集廷議更定四郊如洪武初年之制當時諸臣亦多辨論 先帝折衷斷自 聖心銳然舉行然非 先帝作而為之實遵 聖祖初制也恭遇 皇上嗣登大寶遵奉遺诏凡一應郊社等禮下之廷議令參稽舊典斟酌改正中間如大享之禮祈谷之祭與天帝社稷之祭原不系 祖宗舊典及與古禮不協者俱已厘正惟此四郊二祀原為 聖祖成制臣等如舊請行荷 聖明允俞北郊之禮又以脩舉若複輕議更改臣等未見其可竊以為當如初議 上曰殿門等名出自 皇考欽定 郊壇分祀亦 皇考複議 皇祖初制俱如舊遵行不必更改 ○隆慶四年九月甲午诏複京營舊制自京營改六提督法令不一人人持意見擇便利旬月不決兵科都給事中溫純言京營之斃其失在不擇将而添将不增軍而增官不講訓練而講營制 陛下柰何以一輔臣故而用三大将以一勳臣故而用三侯伯又以三侯伯故而用三文臣假令北六人盡才且賢惟一心猶懼有十羊九牧之患況一分兵馬輙起異同不惟文武不相能即文臣中亦自相矛盾矣千把總受參遊令倐焉而副将之令至又倐焉而文提督之令至又倐焉而武提督之令至多指亂視多言亂聽居常猶忌之以之臨敵蔑不敗矣各衛所官軍雜置三營中即有公移則以一官往來六提督之門其費可知也且三營各二副将将各領兵五枝不可謂分乎分矣得其人則合之為三大營分之為六副将又合之為一總督一協理蓋俱用 先帝之制而諸副将之分屬統領者又适當輔臣分制之議夫誰曰不可故臣等以為文武大統帥則莫如複 先帝制便其諸副将參遊等官仍從近議分統 上是之乃罷六提督更推總督協理大臣如故 ○十二月壬寅禮科右給事中戢汝止言宗室之請名封選婚宜改屬巡按禦史代為具奏則可免王府需索之斃而婚禮不至愆期 上謂 祖制不可更報罷 聽納 ○隆慶元年四月庚寅命建翔鳳樓于宮中都給事中馮成能等言 皇上初禦宇内 山陵甫畢正宜脩舉政事以新天下之觀瞻今他務未遑而亟于翔鳳之作流聞四方以為工作複起诏令之□信舉動之不當從此始矣今四方多虞公私耗竭一毀一建工費不赀昔文帝作露台惜百金之費而止翔鳳之費不止百金而 陛下之仁優于文帝臣竊謂 聖心必有不安于是舉者惟 陛下重明诏恤民窮亟賜停止 上嘉納其言遂罷之命以紫極殿等材收貯别用 ○七月丙辰 上谕内閣曰朕即位以來賴卿等輔弼乃科道官不谙事體屢肆欺言卿等宜有以處之于是工科都給事中馮成能上<锍-釒>極言 聖明之世不當以言為諱宜發德音明示天下使曉然知前日之谕乃一時有為之言而非 皇上本意庶忠言日聞無壅蔽之患 上報曰聽谏朕之素心若所言當理無不嘉納昨谕乃謂妄言失實者此後爾等進言各宜審擇以稱朕意 ○八月戊申 上谕内閣欲親詣 天壽山行秋祭禮大學士徐階等上<锍-釒>言 皇上重 祖宗弓劍之藏切歲時霜露之感欲躬脩 陵祭此乃 聖孝所發視他遊幸不同但 天子之孝以保安 社稷為大故 累朝舊制發引之送止于午門而祭祀之禮惟 太廟親奉其 山陵皆止遣官即在常時尚未輕出凡以重 社稷也乃今東西二虜旦夕窺伺薊遼宣大警報屢聞此何時耶 皇上顧欲冒危而往萬一至彼稍有震驚于時悔之亦複何及此不獨臣等及諸臣民不願 皇上有此舉動竊惟 祖宗在天之靈愛護 聖躬記念 社稷尤不樂 皇上有此行也乞深留 聖恩特賜停止 上初不允令如前旨傳行于是階等三上<锍-釒>極言 天壽山之後即黃花鎮黃花鎮之外即虜地今虜既結聚萬一猝入何以禦之适據邊将報稱東虜土蠻等欲犯喜峰口西虜把都兒等欲犯古北口此系豈輕小者□ 皇上熟計之毋以萬乘之重輕試于危險 上悟乃止命以事甯之日奏行 ○九月丙辰兵科都給事中歐陽一敬等巡視京營給事中孫枝禦史韓君恩等各上<锍-釒>言内臣不當坐營且團營裁革已久亦無可坐乞追寝前命 上以示輔臣徐階等言 太祖時原無團營團營之設起于景泰年間至嘉靖二十九年已經 先帝裁革特以大明會典脩于正德中未及明載今内臣委無團營可坐事體有礙施行言官所言無非仰望 皇上遠遵 太祖之初制近守 先帝之定制以應俯從 上不悅因诘階等何故不奉诏令且以意對階等對言 皇上有旨臣等豈敢不遵但團營先于嘉靖二十九年 先帝因虜賊入犯懲戎務之廢弛考 太祖之初制将團營裁革内臣取回數年以來事權稍得歸一操練漸覺有效良法羙意誠萬世所當遵行者也今命内臣坐營若據見在之制則已無營可坐若必欲用内臣則湏将 先帝定制盡行更變不惟臣等不敢竊惟 聖心亦有所未安者且團營始于景泰革于 先帝臣等下情實願 皇上惟以 先帝為法是以昨蒙發下科道之<锍-釒>輙有陳奏無他意也 上納其言遂命罷之 ○十二月乙酉尚衣監太監高相等奏以物料不充乞如嘉靖十七年例增額召買工部執議今诏書方務節省而相等首開糜費之端不宜聽許得旨如部議 ○壬寅滄州鹽山縣丞王邦直應诏陳十事一減賦役以招流移二實倉廪以備□荒三戒有司以去奢僣四清驿遞以革冒濫五禁勢豪以除暴橫六正仕途以塞奔兢七重功績以明考課八慎作餋以剔繁冗九嚴簡練以脩武備十振紀綱以勵風俗 上曰此奏多切時斃該部看議以聞勿以官卑廢言 ○隆慶二年正月戊午孟春時享 太廟先是 上已命成國公朱希忠代行禮官請 上親祭不允于是大學士徐階等<锍-釒>言祭祀者國家之大禮春祭者四時之首禋在 皇上必躬奉祼将而後為孝為敬在 祖宗列聖亦必得 皇上之躬親對越而後來格來歆故孔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自非有甚不得已之事未有可以遣官代行者易曰<艹衣十>亨王假有廟言<艹衣十>聚精神總攝衆志之道莫大乎宗廟也仰惟 皇上當萬國來王之初朝觐官吏會試舉人四夷朝使鹹集阙下正宜緻謹 廟享以<艹衣十>合天下之心而乃無故遣代恐非所謂<艹衣十>之道也且自宮至廟其路不遠奠獻有數其禮不繁 皇上躬一奉行勞亦不甚夫以宗廟大禮雖勞且不當避況非甚勞者乎臣等謹披瀝上請惟 聖明鑒允仍親詣 太廟行禮 上乃從之 ○四月壬午先是 上令内承運庫太監崔敏以戶部銀六萬兩買金一萬兩進用戶部尚書馬森等言 皇上知太倉之積不足以供邊饷故出内庫銀買金甚盛心也苐黃金産自雲南所出有限歲額不過二千尚多逋者至于□人尤難責辦 先帝時曾買金二千日積月累僅能足數不能足色尋诏停止以此金暫貯太倉今欲于數日之内即滿一萬之數臣等知其不能請先進見貯太倉者督雲南布政司亟進年例以供 上用又 祖宗時禦紮皆司禮監傳之閣臣轉示各部院無司禮監徑傳者更望 陛下率由舊章以示崇重命令之意得旨銀兩且不必發取見在金進用 ○丙申诏脩理禁門城樓及<锍-釒>浚禦河工科給事劉繼文言今财力诎乏邊務方殷不宜興不急之務以滋勞擾工部亦以為言 上乃命工部會同内官監酌量緩急次第脩理 ○隆慶四年三月甲申尚衣監崔敏傳旨令南京加造叚疋數至十餘萬工科都給事中龍光執奏今江南各處大水道殣相望即歲辦猶恐不前若複重以額外加擾民何以堪于是工部覆言加徵不如趣正供之為易新派不如責舊逋之為速宜命所司亟查原造之數立限催徵庶公用不乏民困亦纾 上然之乃诏于加派數中惟供禦用者别造三分之一其他悉以準歲造之額 ○六月丙寅命工部建光泰殿祥瑞閣于長信門南工科給事中龍光上<锍-釒>谏不納工部尚書朱衡等複言帝道宜靜不宜動今隆道英明等閣工役甫竣 皇上正宜凝神淵默導迎和氣若再興大役非惟禁地不安亦恐财力有限臣等蒭荛之見不敢不盡其愚 上遽命止之 節儉 ○隆慶元年四月丙午禮部覆戶科左給事中何起鳴言往時西畨進獅光祿寺日飼一羊損上供之費以□□用又南京進鮮馬快船承天府增進香米等物擾害地方俱當诏罷太常寺歲用牲三千有餘例以行戶上納價未及領而上納之費已數倍當令科道官會同該寺給散牲價及稽察奸斃得旨進鮮船騷擾及太常寺一切宿斃如議禁革承天府香米等物及外夷珍禽異獸即行停止不許進獻 ○五月庚午诏罷寶坻縣等處采取魚鮮自今薦新上供但令光祿寺備辦毋得奏遣内臣著為令 ○七月丙寅光祿寺少卿李鍵條陳議處供應十事一傳帖用印信以防奸欺一申明宴享規制一服制未及大祥乞罷張飲設樂一寶坻縣魚鮮每年止辦一次薦新一清理器皿一查革冒支工食一畜飼獅羊糜費無益宜停止一革回内差常數之外隸籍本寺者一夷人朝貢事畢趣令出境一庫銀見存不及二十萬乞加意撙節下禮部覆議皆如其言得旨獅子除已貢者今後勿令再進壽羊除隆慶元年以前盡數發出餘悉依拟 ○十二月戊戌 上谕戶部查内庫太倉糧銀出入數尚書馬森奏太倉見存銀一百三十五萬四千六百五十二兩歲支官軍俸糧之需該銀一百三十五萬有奇邊饷二百三十六萬有奇補發年例一百八十二萬有奇通計所出湏得銀五百五十三萬有奇以今數抵筭僅足三月京倉見存糧六百七十八萬三千一百五十一石歲支官軍月糧二百六十二萬一千五百餘石遇閏又加二十二萬餘石以今歲筭抵僅足二年有餘時勢至此萬一有不虞災變供費浩煩計将安出臣愚以為生财未若節财多取不如儉用恭惟 皇上登極首诏銳情節省止土木之工罷珍寶之市捐無益之費捐不急之官其一念節儉天下固已喁喁然歌詠盛德茲複稽帑藏出入大數憂深慮遠之心更出尋常萬萬臣切以為 皇上興念及此國家之福也然書有之曰慎乃儉德惟懷永圖夫儉美德也慎之誠是也而必曰惟懷永圖蓋懼夫儉德之不終也伏願上計國儲之匮乏下恤民生之艱難視銀數之少若此則百金之費必思所以惜之視糧數之少若此則九年之蓄必思何以緻之持守此心終始不變由朝廷以及百官由百官以及萬民共成恭儉之化漸緻殷富之盛則一切權宜摉括可以勿行而 皇上憂國愛民之心亦當少慰<锍-釒>入 上手诏曰帑藏之積何乃缺乏至此朕于一切用度十分省減正供之外未嘗妄費分毫爾等尚當悉心措處以濟國用 ○隆慶二年三月丙寅禦用監奏合用金箔漆朱等料□減定數目請行工部辦送本監工部以漆朱等料皆□例所未有宜以嘉靖初年為則其金箔等如數處辦自今各監局物料仍如節年事例不得加增 上從部議 <宀十見>仁 隆慶元年八月辛卯南京刑工二部以徒犯錢金等援登極恩诏乞赦各持論不合移刑部議刑部侍郎樊深等議言臣謹按大明令凡徒犯以主配所者例不許放還祗因市闆訛謬流傳不一故工部執以為可許刑部執以為不可許以法言之則刑部當是無可疑者第徒流著役之人雖律令俱稱不宥然以臣所聞大明律内一款又有赦書臨時定罪名特免之文則是國家立法之意凡遇霈恩若止是傳旨肆赦不别定罪名者則當拘常赦不原之律其餘自當别論今 皇上登極覃恩既不止于傳旨肆赦而臨時所定又各條有罪名豈可以常赦所限而拘之乎且诏書所雲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者罪無大小鹹赦除之徒流著配之人獨非已結正者乎臣惟國家赦宥有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