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澀的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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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佩服地說。

     我們到附近的小商店街買了牛肉、雞蛋、蔬菜和豆腐,到酒鋪買了一滴較像樣的白葡萄酒。

    我堅持要自己付錢,結果全都由她付了。

     “被人知道我讓外鎊出錢買菜的話,我會成為親戚朋友的笑柄的。

    ”玲子說。

     “而且我是個小盎婆哪。

    所以放心好了。

    怎麼說也不會身無分文的跑出來。

    ” 回到家裡,玲子洗米燒飯,我拉長橡皮管,在套廊上準備吃火鍋。

    準備完畢時,玲子從吉他箱子拿出自己的吉他,坐在微暗的套廊上,調好音後,慢慢彈起 巴哈的賦格由來。

    細膩的部分故意慢慢彈、或快快彈、或粗野地彈、或傷感地彈,對于各種聲音憐愛地傾聽。

    彈看吉他的玲子,若起來就像在注視自己心愛的裙子的 十七、八歲少女一般,雙眼發亮、唇色緊撮,偶爾露出笑影。

    彈完後,她靠在柱子上望天想心事。

     “我可以跟你說話嗎?”我問。

     “好哇。

    我隻是覺得肚子好餓罷了。

    ”玲子說。

     “你不去見見你先生和女兒麼?他們住在東京吧。

    ” “在橫濱。

    但我不去。

    上次不是說了嗎?他們不和我發生聯系的好。

    他們擁有他們的新生活。

    如果見到我會恨痛苦。

    最好不見。

    ” 她把抽完了的七星煙盒揉成一團扔掉,從皮包拿出一包新的。

    撕開後叨了一支,但沒點火。

     “我是個已經過去的人。

    在你眼前這個隻不過是過去的我的殘存記憶而已。

    在我裡頭最重要的東西早已死去。

    我隻是随從那個記憶行動而已。

    ” “但我非常欣賞現在的你。

    不管你是殘存記憶或什麼。

    也許那個根本不重要。

    你肯穿直子的衣服。

    我很高興。

    ” 玲子笑一笑,用打火機點火。

    “你的年紀不大,很懂得如何讨女人喜歡哪。

    ” 我有點臉紅。

    “我隻是坦白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話而已。

    ” “我知道。

    ”玲子笑看說。

    不久飯煮好了,我在鍋裡抹油,開始準備下鍋。

     “這不是夢吧?”玲于抽着鼻聞味道。

     “根據我的經驗。

    這是百分百現實的火鍋。

    ”我說。

    我們沒有再談什麼,隻是默默地吃火鍋、喝啤酒、然後吃飯。

    “海雕”聞到香味跑來,我把肉分給他。

    吃飽以後,我們靠在套廊的柱子上看月亮。

     “這樣子心滿意足了吧!”我問。

     “沒得挑剔了。

    ”玲子仿佛很辛苦似地說。

    “我第一次吃那麼多。

    ” “待會打算怎樣?” “休息一下,我想去澡堂。

    頭發亂七八糟的,我想洗一洗。

    ” “好的。

    澡堂就在附近。

    ”我說。

     “對了,渡邊,若是方便,請告訴我,你和那位阿綠小姐已經睡過了嗎?”玲子 “你是說有沒有做愛?沒有。

    在許多事情沒弄清楚以前,我們決定不做。

    ” “現在不是都弄清楚了嗎:” 我搖搖頭表示不懂。

    “你的意思是直子死了,一切塵埃落定?” “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在直子死去之前就作出決定,不會跟阿綠分開了麼?這件事跟直子是活是死都無關,對不?你揀選阿綠。

    直于揀選了死。

    你已經是大人了,必須對自己所選擇的負起責任。

    否則不是一塌糊塗嗎?” “但我忘不了她。

    ”我說。

    “我對直子說過,我會永遠等她。

    可是我沒有。

    結果來說,我還是放開她了。

    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我本身的問題。

    也許 我縱然半路不放開她,結果還是一樣,直于畢竟還是揀選死亡。

    但我覺得我就是不能原諒自己。

    雖然你認馬那是一種自然的心靈活動,無可奈何,然而我和直子的關 系并不如此單純。

    想起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在生死的交界線上互相結合在一起的。

    ” “若是件對直子有某種哀痛的感覺的話,你就帶看那種哀痛度過往後的人生好了。

    若是從中能夠學到什麼,你就學吧。

    不過,那是另一回事,你應該和阿綠 共創幸福。

    你的哀痛和阿綠是扯不上關系的。

    若是你再傷害它的話,将會做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雖然痛苦,你還是要堅強起來,你要長大成熟。

    我是為了向你說這句 話,特意離開阿美宿舍,長途跋涉地搭那種棺材以的火車老遠跑來這裡的。

    ” “我很了解你所說的。

    ”我說。

    “但我還沒作好準備。

    你不覺得嗎?那個喪禮實在太寂寞了。

    人不應該那樣子死去的。

    ” 玲子伸手摸摸我的頭。

    “總有一天,我們每個人都會那樣子死去的,包括你和我。

    ” 我們沿看河邊走五分鐘到澡堂。

    洗完後帶看爽朗的心情回到家。

    然後拔掉酒瓶蓋,坐在套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