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卷 侯景分屍懲大惡 武陵争帝失成都

關燈
,皆雲主有大吉。

    紀以為受命之符,乃于承聖元年四月,即皇帝位,立于圓照為皇太子,圓正等皆為王。

    以永豐候撝為征西大将軍、益州刺史。

    徐怦苦口固谏,紀大怒,其後誣以謀反,執之至殿,謂曰:“爾罪當誅,以卿舊情,當使諸子無恙。

    ”怦對曰:“生兒悉如殿下,留之何益?”紀乃盡誅之,枭首于市。

    永豐侯撝歎曰:“王事不成矣。

    善人,國之紀也。

    今先殺之,不亡何待?”紀既僭号,未即舉兵入犯。

    時太子圖照鎮巴東,啟紀雲:“侯景未平,荊鎮已為賊破,宜急進兵。

    ”紀信之,遂留永豐侯撝及太子圓肅守成都,親率大衆,由外水東下。

    舶舻蔽川,軍容甚盛,将至巴東,知侯景已平,頗自悔,召圓照責之。

    照曰:“景賊雖除,江陵未複,陛下既稱尊号,豈可複居人下?”紀以為然,遂進兵。

     陸法和豫知蜀兵必來,築二城于硖石,兩岸運石填江,以鐵鎖斷之。

    紀不得前,乃遣其将侯睿引衆七千,攻絕鐵鎖。

    法和不能拒,遣使告急。

    時任約在獄待決,帝赦而出之,以為司馬,使助法和拒紀,謂之曰:“汝罪不容誅,我不殺汝者,本為今日。

    ”因撒禁兵配之,又使将軍劉芬與之俱,帝嘗與紀書雲:“地拟孫、劉,各安疆境,情深魯、衛,書信恒通。

    ”紀不答。

    至是又複與書雲: 甚苦吾弟,季月煩暑,流金铄石,聚蚊成雷,以茲玉體,辛苦行陣,乃眷西顧,我憂如何。

    自獯醜憑陵,候景叛換,吾年為一日之長,屬有平亂之功,膺此樂推,事歸當壁。

    弟還西蜀,事制一方,我不禁也;如曰不然,于此投筆。

    友于兄弟,分形共氣。

    兄肥弟瘦,無複相見之期;讓棗推梨永罷歡愉之日。

    上林靜拱,聞四鳥之哀鳴;宣室披圖,嗟萬始之長逝。

    心乎愛矣,書不盡言。

     紀亦不報。

     先是帝患蜀兵難禦,遣師求援于西魏曰:“子糾親也,請君讨之。

    ”時西魏宇文泰本有圖蜀之心,喜曰:“取蜀制梁,在茲一舉矣。

    ”乃命大将尉遲回,統領精卒二萬、騎萬匹,自散關進兵伐蜀,直攻劍閣。

    守将楊乾運聞魏師至,歎曰:“木朽不雕,世衰難住。

    國家巨寇初平,不思同心協力,保國安民,而兄弟尋戈,此自亡之道也。

    我奚以禦魏哉?”遂開關降。

    回乃長驅直前,進襲成都。

    時成都見兵不滿萬人,倉庫空竭,永豐候出戰,大敗入城。

    回遣人招之,遂與宜都王圓肅率文武詣軍門降,成都遂失。

     卻說紀在軍中,以黃金一斤為餅,餅百為箧,銀五倍之,錦彩稱定。

    每戰,懸示将士,而不以為賞。

    其将陳智祖,請散之以募勇士,弗聽,由是士卒解體。

    及聞魏寇深入,成都孤危,欲前則根本将傾,欲退恐東軍乘之,憂懑不知所為。

    乃遣其子江安候圓正詣荊州求和,請依前旨還蜀。

    帝知其将敗,不許,下圓正于獄,密敕王琳截其後,任約攻其前。

    于是前後夾攻,拔其三壘,兩岸十四城俱降。

    紀不獲退,隻得順流東下,将士稍稍逃亡,将軍樊猛追之,衆大潰,紀以數艦自保,猛圍而守之。

    帝聞紀敗,密敕猛曰:“生還不成功也。

    ”猛乃引兵直犯紀舟。

    紀在舟中,繞床而行,見猛登舟,以金一囊付之曰:“用此雇卿,送我一見七官。

    ”猛曰:“天子何由可見?殺足下,金将安之?”遂斬紀,及其幼子圓滿。

    陸法和收太子圓照送江陵,帝絕紀屬籍,賜姓饕餮,圓正聞敗,号哭不絕聲。

    及見圓照入獄,責之曰:“兄何亂人骨肉,使痛酷若此?”圓照唯雲計誤。

    帝命并絕其食,至齧臂相啖,十三日而死。

    遠近聞而悲之。

    斯時蜀患既除,境内鹹服,江陵可謂安枕。

    但未識從此以後,果得相安無事否,且俟下文再述。

     王偉不願名義,勸侯景滅梁以圖大位。

    景雖有賊智,豈能竊據,偉欲為賊之臣,卒不可得,賊中之下愚也。

    湘東猜嫌成性,幸有僧辯、霸先輔之,始得殲滅景賊。

    即位後,時懷懼心何如保全兄弟,各鎮一方,治則有磐石之安,亂則成犄角之勢耶?武陵當侯景叛亂,不知進讨,乃惑于殿柱開花,辄生妄想湘東書以講解,終不知變。

    卒至魏師入蜀,轉眼之間,失其根本,父子受誅,愚之甚者也。

    自古以來,無論家國,未有手足不和,而能興發者。

    現此可為殷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