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卷 東寇乘虛危社稷 北師返國靖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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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請死。

    裕怒曰:“卿且再申一戰,死複何晚!”昶知言必不用,乃抗表自陳曰:“臣裕北伐,衆并不同。

    惟臣獨贊其行,緻使強賊乘間,社稷将傾,臣之罪也。

    謹引咎以謝天下。

    ”封表畢,仰藥而死。

    後人有詩譏之曰: 持亂扶危仗有人,将軍何自遽亡身? 寄奴當日從君計,晉室江山化作塵。

     裕聞昶死,慮人心不安,自屯石頭,命諸将各守要處。

    其子義隆始四歲,使劉粹輔之,以鎮京口。

    裕見民臨水望賊,怪之,以問參軍張邵。

    邵曰:“若節越未反,民方奔散不暇,何能觀望?今當無複恐耳。

    ”裕然之。

    時賊信益急,裕謂諸将曰:“賊若于新亭直進,其鋒不可當,宜且回避,勝負之事,未可量也,若回泊西岸,此成擒耳。

    ”衆皆不解其故。

    及盧循兵至淮口,道覆請于新亭直趣白石,焚舟而上,分數道攻裕,則裕軍必敗。

    循欲以萬全為計,謂道覆曰:“大軍未至,孟昶望風自裁,以大勢言之,自當計日潰亂。

    今決勝負于一朝,既非必克之道,而徒傷士卒,不如按兵待之。

    ”道覆退而歎曰:“盧公多疑少決,我終為所誤,使我得為英雄驅馳,天下不足定也。

    ”裕登石’頭城望之,初見循軍引向新亭,顧左右失色。

    既而回泊蔡州,乃悅。

    劉毅經涉蠻晉,僅能自免,從着饑疲,死亡什七八,浃旬才至建康待罪。

    裕慰勉之,使知中外留事。

    丙寅,裕命沈林子、徐赤特築寨南岸,斷查浦之路,戒令堅守勿動。

    自引諸将,結營于南塘,遙為犄角之勢。

    慮循引兵登岸,進攻查浦,徐赤特見其兵少,欲擊之。

    林子曰:“此誘我耳,後必有繼,不可擊也。

    ”赤特不從,遂出戰。

    後隊大至,赤特戰死。

    林子據栅力戰,勢漸不支。

    裕命朱齡石急往救之,栅得不破。

    賊連攻三日,林子堅守不出。

    裕謂諸将曰:“賊專攻查浦,而不以兵向我者,懈吾備也。

    今夜月黑,且有妖婦助之,必來劫營,須為之防。

    ”因令營前連夜掘成深塹,上鋪木闆,把沙土蓋好,兩旁設大骨百張,伏兵四面。

    俟營中号炮一響,齊出擊之,諸将遵令而行。

     卻說盧循是夜,欲令羅氏去幼大營,正好黑夜用法,道覆曰:“劉裕狡詐,大營豈有無備?不如去劫查浦小寨,可以必勝。

    ”循曰:“吾連日專攻小寨者,正為今夜用計耳,君何疑焉?”羅氏曰:“吾有神兵相助,以千人往,便足直破其壘。

    君等在後為援,俟吾勝時,四面截擊可也。

    ”循大喜。

     等至更深,羅氏領兵前往。

    将近敵營,馬上作法起來,狂風大作,黑霧迷天,空中有百千萬人馬護從。

    那知才及寨門,忽如天崩地裂一聲,把前面人馬陷人塹裡。

    羅氏收馬不及,亦跌下去。

    營中一聲炮響,兩旁弓弩齊發,如雨點一般射來,羅氏身中數箭而死。

    伏兵四起,火把齊明,盧循領兵在後,知是中計,隻得退下還船。

    檢點前隊一千兵馬,皆被殺盡,又喪了愛妻,不勝大恸,謂道覆曰:“吾不能留此矣,且還尋陽,再圖後舉。

    汝引一支人馬,進取江陵。

    ”道覆從之,遂令範崇民以五千人斷後,大軍盡退。

     諸将見循兵退去,請裕追之。

    裕不應,大治水軍,命孫處、沈田子二将,率衆三千,自海道襲番禺。

    從皆謂海道艱遠,得至為難,且分撤見力,非目前之急。

    裕曰:“大軍十二月之交,定破妖賊,此時必先傾其巢穴,使彼走無所歸,則可以殲盡醜類,免贻後日之憂,諸君特未見及此耳。

    ”衆皆稱善。

    今且按下。

     且說徐道覆來攻江陵。

    江陵守将劉道規,裕之弟也。

    初聞賊逼京邑,遣其将檀道濟率兵三千入援。

    至尋陽,為賊将苟林所破,引師退歸。

    林遂乘勝伐江陵,兵勢甚盛。

    又其時谯縱反于蜀,桓謙自秦歸之,引蜀師來寇。

    苟林屯于江津,桓謙軍于枝江,二寇交逼,遙相呼應。

    加以江陵士庶,多桓氏義舊,并懷二心。

    道規乃會将士告之曰:“桓謙今在近畿,聞人士頗懷去就之計。

    吾東來文武足以濟事,若欲去者,本不相禁。

    ”因夜開城門,達曉不閉。

    衆感其誠,莫有叛者。

    襄陽太守魯宗之,知江陵危急,率衆來援。

    道規單騎迎入,遂以守城事委之,而自率諸将攻謙。

    或谏之曰:“今遠出攻謙,勝未可必。

    苟林近在江津,伺人動靜,若來攻城,宗之未必能固,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