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袁紹劉表列傳第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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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讨幹毒。

    圍攻五日,破之,斬毒及其衆萬餘級。

    紹遂尋山北行,進擊諸賊左髭丈八等,皆斬之,又擊劉石、青牛角、黃龍、左校、郭大賢、李大目、于氐根等,複斬數萬級,皆屠其屯壁。

    遂與黑山賊張燕及四營屠各、雁門烏桓戰于常山。

    燕精兵數萬,騎數千匹,連戰十餘日,燕兵死傷雖多,紹軍亦疲,遂各退。

    F4F0義自恃有功,驕縱不軌,紹召殺之,而并其衆。

     興平二年,拜紹右将軍。

    其冬,車駕為李C765等所追于曹陽,沮授說紹曰:「将軍累葉台輔,世濟忠義。

    今朝廷播越,宗廟殘毀,觀諸州郡,雖外托義兵,内實相圖,未有憂存社稷恤人之意。

    且今州城粗定,兵強士附,西迎大駕,即宮邺都,挾天子而令諸侯,稸士馬以讨不庭,誰能禦之?」紹将從其計。

    颍川郭圖、淳于瓊曰:「漢室陵遲,為日久矣,今欲興之,不亦難乎?且英雄并起,各據州郡,連徒聚衆,動有萬計,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

    今迎天子,動辄表聞,從之則權輕,違之則拒命,非計之善者也。

    」授曰:「今迎朝廷,于義為得,于時為宜。

    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

    夫權不失幾,功不B44A速,願其圖之。

    」帝立既非紹意,竟不能從。

     紹有三子:譚字顯思、熙字顯雍、尚字顯甫。

    譚長而惠,尚少而美。

    紹後妻劉有寵,而偏愛尚,數稱于紹,紹亦奇其姿容,欲使傳嗣。

    乃以譚繼兄後,出為青州刺史。

    沮授谏曰:「世稱萬人逐兔,一人獲之,貪者悉止,分定故也。

    且年均以賢,德均則蔔,古之制也。

    願上惟先代成敗之誡,下思逐兔分定之義。

    若其不改,禍始此矣。

    」紹曰:「吾欲令諸子各據一州,以視其能。

    」于是以中子熙為幽州刺史,處甥高F8B5為并州刺史。

     建安元年,曹操迎天子都許,乃下诏書于紹,責以地廣兵多而專自樹黨,不聞勤王之師而但擅相讨伐。

    紹上書曰: 臣聞昔有哀歎而霜隕,悲哭而崩城者。

    每讀其書,謂為信然,于今況之,乃知妄作。

    何者?臣出身為國,破家立事,至乃懷忠獲釁,抱信見疑,晝夜長吟,剖肝泣血,曾無崩城隕霜之應,故鄒衍、杞婦何能感徹。

     臣以負薪之資,拔于陪隸之中,奉職憲台,擢授戎校。

    常侍張讓等滔亂天常,侵奪朝威,賊害忠德,扇動奸黨。

    故大将軍何進忠國疾亂,義心赫怒,以臣頗有一介之節,可責以鷹犬之功,故授臣以督司,谘臣以方略。

    臣不敢畏憚強禦,避禍求福,與進合圖,事無違異。

    忠策未盡而元帥受敗,太後被質,宮室焚燒,陛下聖德幼沖,親遭厄困。

    時進既被害,師徒喪沮,臣獨将家兵百餘人,抽戈承明,辣劍翼室,虎吆群司,奮擊兇醜,曾不浃辰,罪人斯殄。

    此誠愚臣效命之一驗也。

     會董卓乘虛,所圖不軌。

    臣父兄親從,并當大位,不憚一室之禍,苟惟甯國之義,故遂解節出奔,創謀河外。

    時,卓方貪結外援,招悅英豪,故即臣勃海,申以軍号,則臣之與卓,未有纖芥之嫌。

    若使苟欲滑泥揚波,偷榮求利,則進可以享竊祿位,退無門戶之患。

    然臣愚所守,志無傾奪,故遂引會英雄,興師百萬,飲馬孟津,歃血漳河。

    會故冀州牧韓馥懷挾逆謀,欲專權勢,絕臣軍糧,不得踵系,至使猾虜肆毒,害及一門,尊卑大小,同日并戮。

    鳥獸之情,猶知号乎。

    臣所以蕩然忘哀,貌無隐戚者,誠以忠孝之節,道不兩立,顧私懷己,不能全功。

    斯亦愚臣破家徇國之二驗也。

     又黃巾十萬焚燒青、兖,黑山、張楊蹈藉冀域。

    臣乃旋師,奉辭伐畔。

    金鼓未震,狡敵知亡,故韓馥懷懼,謝咎歸土,張揚、黑山同時乞降。

    臣時辄承制,竊比窦融,以議郎曹操權領兖州牧。

    會公孫瓒師旅南馳,陸掠北境,臣即星駕席卷,與瓒交鋒。

    假天之威,每戰辄克。

    臣備公族子弟,生長京辇,頗聞俎豆,不習幹戈;加自乃祖先臣以來,世作輔弼,鹹以文德盡忠,得免罪戾。

    臣非與瓒角戎馬之勢,争戰陣之功者也。

    誠以賊臣不誅,《春秋》所貶,苟雲利國,專之不疑。

    故冒踐霜雪,不憚劬勤,實庶一捷之福,以立終身之功。

    社稷未定,臣誠恥之。

    太仆趙岐銜命來征,宣明陛下含弘之施,蠲除細故,與下更新,奉诏之日,引師南轅。

    是臣畏怖天威,不敢怠慢之三驗也。

     又臣所上将校,率皆清英宿德,令明顯達,登鋒履刃,死者過半,勤恪之功,不見書列。

    而州郡牧守,競盜聲名,懷持二端,優遊顧望,皆列士錫圭,跨州連郡,是以遠近狐疑,議論紛錯者也。

    臣聞守文之世,德高者位尊;倉卒之時,功多者賞厚。

    陛下播越非所,洛邑乏祀,海内傷心,志士憤惋。

    是以忠臣肝腦塗地,肌膚橫分而無悔心者,義之所感故也。

    今賞加無勞,以攜有德;杜黜忠功,以疑衆望。

    斯豈腹心之遠圖?将乃讒慝之邪說使之然也?臣爵為通侯,位二千石。

    殊恩厚德,臣既叨之,豈敢窺觊重禮,以希彤弓B36B矢之命哉?誠傷偏裨列校,勤不見紀,盡忠為國,翻成重愆。

    斯蒙恬所以悲号于邊獄,白起歔欷于杜郵也。

    太傅日磾位為師保,任配東征,而耗亂王命,寵任非所,凡所舉用,皆衆所捐棄。

    而容納其策,以為謀主,令臣骨肉兄弟,還為仇敵,交鋒接刃,構難滋甚。

    臣雖欲釋甲投戈,事不得已。

    誠恐陛下日月之明,有所不照,四聰之聽,有所不聞,乞下臣章,咨之群賢,使三槐九棘,議臣罪戾。

    若以臣今行權為釁,則桓、文當有誅絕之則;若以衆不讨賊為賢,則趙盾可無書弑援貶矣。

    臣雖小人,志守一介。

    若使得申明本心,不愧先帝,則伏首歐刀,褰衣就镬,臣之願也。

    惟陛下垂《屍鸠》之平,絕邪谄之論,無令愚臣結恨三泉。

     于是以紹為太尉,封邺侯。

    時曹操自為大将軍,紹恥為之下,僞表辭不受。

    操大懼,乃讓位于紹。

    二年,使将作大匠孔融持節拜紹大将軍,錫弓矢節钺,虎贲百人,兼督冀、青、幽、并四州,然後受之。

     紹每得诏書,患有不便于己,乃欲移天子自近,使說操以許下埤濕,洛陽殘破,宜徙都甄城,以就全實。

    操拒之。

    田豐說紹曰:「徙都之計,既不克從,宜早圖許,奉迎天子,動托诏令,響号海内,此算之上者。

    不爾,終為人所禽,雖悔無益也。

    」紹不從。

    四年春,擊公孫瓒,遂定幽土,事在《瓒傳》。

     紹既并四州之地,衆數十萬,而驕心轉盛,貢禦稀簡。

    主簿耿包密白紹曰;「赤德衰盡,袁為黃胤,宜順天意,以從民心。

    」紹以包白事示軍府僚屬,議者以包妖妄宜誅。

    紹知衆情不同,不得已乃殺包以弭其迹。

    于是簡精兵十萬,騎萬匹,欲出攻許,以審配、逢紀統軍事,田豐、荀谌及南陽許攸為謀主,顔良、文醜為将帥。

     沮授進說曰:「近讨公孫,師出曆年,百姓疲敝,倉庫無積,賦役方殷,此國之深憂也。

    宜先遣使獻捷天子,務農逸人。

    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路,然後進屯黎陽,漸營河南,益作舟船,繕修器械,分遣精騎,抄其邊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

    如此可坐定也。

    」郭圖、審配曰:「兵書之法,十圍五攻,敵則能戰。

    今以明公之神武,連河朔之強衆,以伐曹操,其勢譬若覆手。

    今不時取,後難圖也。

    」授曰:「蓋救敵誅暴,謂之義兵;恃衆憑強,謂之驕兵。

    義者無敵,驕者先滅。

    曹操奉迎天子,建宮許都。

    今舉師南向,于義則違。

    且廟勝之策,不在強弱,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練,非公孫瓒坐受圍者也。

    今棄萬安之術,而興無名之師,竊為公懼之。

    」圖等曰:「武王伐纣,不為不義;況兵加曹操,而雲無名!且公師徒精勇,将士思奮,而不及時早定大業,所謂'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此越之所以霸,吳之所以滅也。

    監軍之計,在于持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