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假綁架梅園窺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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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會産生強烈的反抗意識,更可能産生刻骨銘心的仇恨。

     這就是于娉婷反抗水仙宮的主要原因,她找到了比範南龍更強壯更富有男子氣概的趙羽飛。

     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了趙羽飛,但她們心境是如此的不同。

     吳仙客的愛是溫厚而不自私的,她甚至鼓勵趙羽飛去愛于娉婷,但并不能說她不專情,因為她知道趙羽飛需要測音儀。

     于娉婷的愛是強烈的,肉欲的。

     範南龍就曾經向趙羽飛明白地指出于娉婷,是個忘思負義,天性淫蕩的人。

     于娉婷不在乎身邊的兇險,她隻希望能與趙羽飛旦夕相處。

     趙羽飛卻不能因兒女之私,而放下本身的偵查工作陪兩女去遊湖。

     一連三天,趙羽飛走遍了西湖十景。

     王海華因刺客的事,吓得不敢離家,派人捎來手書,為不能如約陪趙羽飛遊山玩水而道歉。

     趙羽飛失去接近王海華的機會,也失去偵查小春、小秋的機會,他對這兩位可能身懷絕技的侍女,确是動了疑心,他絕不相信兩侍女是不懂武技的人。

     這天近午時分,他手搖折扇,青衫飄飄,斯斯文文踏上了蘇堤,打發船娘相候,飄飄然舉步走向下面的嶽飛墓,打算在這一帶碰碰運氣。

     遠遠地,他打量着墓前屏壁上的四個大字:精忠報國,不由感慨系之。

     他祖父掌握虎符,鎮守一方,南征北剿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為國奔忙功業彪炳。

     而他,卻成為江湖浪人。

    他懷疑他這樣做是不是可以站在嶽飛墓前無愧無怍? 腳下一慢,他真不想去瞻仰武聖嶽王的墓。

     後面不遠處是蘇堤第六橋跨虹橋,突然傳出一陣悅耳的嬌笑聲。

     他心中一動,轉身伫立,向嬌笑聲傳來處注目。

     兩名青衣侍女,跟在一位美麗的白衣少女身後,談笑着步上跨虹橋。

     而第五橋束浦橋與跨虹橋之間,章二公子章虎正帶着護院許彪和兩名佩刀的青衣大漢,急步而行似要趕上白衣少女。

     趙羽飛沒來由地幽幽一歎,喃喃自語道:“如果她是尤麗群,或者尤麗君仍然健在,該多好?真是造化弄人。

    ” 白衣少女是吳瑤姑娘,羅衣勝雪,冰肌玉骨,宛若仙子谪凡,不但面貌酷似尤麗群,連神韻也大同小異。

     不同的是,尤麗君似乎略為柔弱些。

     吳瑤姑娘舉步過橋,柳腰款擺,搖曳生姿,不需侍女扶持,袅袅娜娜風姿綽約,吸引了所有遊客的目光,遊客皆駐足而望,一個個似乎看呆了。

     蘇堤的堤面相當寬闊,兩旁盛栽巨大的柳樹和桃樹,遊客甚多,吳瑤成了注目的中心。

     吳瑤落落大方,并不因百十雙眼睛的注視而畏縮,與待女談笑自若而行,神态自然,像一位高貴的公主。

     趙羽飛身旁站着三位遊客.其中之一慨然道:“這是誰家的閨女?美得令人心蕩神搖,如果她站在水面上,豈不是活生生的淩波仙子?” 另一位遊客色迷迷地猛吞口水.邪邪地笑道:“真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風華絕代我見猶憐,如能一親芳澤,我甯可少活十年也情願。

    ” 右首一株柳樹下,兩個青衣大漢突從樹後轉出,一晃身就已到了口齒輕薄的遊客身旁。

     兩雙怪眼兇狠地瞪視着那遊客,虎視眈眈似要吃人,強悍之氣,十分懾人。

     遊客一驚,惶然退了兩步問:“尊駕為……為何用……用這種眼神看人?” 為首的大漢跨出一大步,右手倏動。

     啪啪兩聲,大漢出其不意給了遊客兩記陰陽耳光,幹淨利落,捷通電閃。

     遊客哎一聲尖叫,踉跄急退,幾乎摔倒。

     另兩名遊客一怔,一名遊客訝然道:“你怎麼打人?” 大漢哼了一聲,雙手叉腰,兇霸霸地道:“語出輕薄,兩耳光聊示薄懲,再敢胡說八道,大爺要打掉你們的滿口牙齒。

    ” 遊客吃了一驚,悚然後退。

     另一名大漢怪眼一翻,沉聲道:“豎起你的驢耳聽清了,那是本府第一美人,孤山梅園吳家的千金小姐,你們還敢滿嘴輕薄地胡說八道嗎?大爺倒要看看,你們是否有此狗膽。

    ” 三遊客見風轉舵,乖乖地溜之大吉。

     趙羽飛站在丈外,似笑非笑地袖手旁觀,靜觀發展。

     兩大漢轉身發現了他,先前出手打人的急急沉聲怒吼道:“你看什麼?小秀才,你笑得可惡。

    ” 趙羽飛淡淡一笑道:“閣下,你也想欺負區區在下?” 大漢兇睛怒突,大聲半吼說道:“有此意思,你不服氣是不是?” 趙羽飛道:“不是在下不服,而是章二爺不肯。

    ” 大漢一怔,舉目向橋上看去。

     趙羽飛笑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章二爺已看破你們的玄機,這種旁門左道妖術,瞞不了行家。

    ” 原來吳瑤已到了橋頂,倚欄而下,注視着兩個青袍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詞,扭頭便走。

     吳瑤與兩侍女如同中魔,兩眼發直,随在中年人身後,亦步亦趨緩緩下橋。

     跨橋頭尚有一、二十步,章虎與許護院已帶着兩名手下,大踏步趕到吳瑤身後。

     一位中年人腳下一慢,讓同伴領着吳瑤主婢先行,身形一轉,便擋住了章虎的去路。

     章成哼了一聲,虎目圓睜。

     章虎人生得雄壯,劍眉虎目,國字臉膛,威風凜凜,氣勢迫人,虎目中精光四射,把中年人那陰沉冷厲的氣勢壓了下去。

     許護院嘿嘿怪笑,虬須如立,用暴雷似的嗓音叫道:“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間,你們敢用妖術擄人,未免太膽大妄為了。

    ” 中年人陰陰一笑道:“尊駕嗓門可不小,你胡說些什麼?” 章虎直逼對方身前,冷笑道:“你們把杭州城看扁了,在下将糾正閣下的錯誤,将你送官究辦。

    ” 許護院拉開章虎道:“二爺,不要離得太近。

    ” 章虎道:“邪不勝正,區區邪術,何所懼哉?” 許護院搖頭道:“不然,邪術雖不足為害,二爺固然把持得住,但這是茅山派的妖術,以迷魂藥物相輔,便成了可怕的攝魂術,迷魂藥物不能憑滿腔正氣所能克制得了的。

    ” 不遠處攔住兩大漢,不許趨前策應的趙羽飛,被茅山派妖術幾個字所驚,眉宇間湧起重重殺機。

     上次在靈隐靜修,文公柏那些人設計将他引至鎮江。

     引他的人最初是秦美姬,用的就是茅山派妖術。

     秦美姬的妖術,學自她口中所稱的老師父。

    這位老師父,也就是趙羽飛估料中的聚英樓主汪不凡。

     聚英樓主是九尾玉狐早年的情夫姘頭,設下鎮江之謀,引他離開杭州靈隐,用意不明。

     九尾玉狐已取得水仙宮,事情湊在一起了。

     趙羽飛心念電轉,瞬即有所決定,向旁橫跨兩步,不再擋住兩名大漢。

     兩大漢不再理睬他,向橋上急走。

     擋住章虎的中年人被許彪指出所學,臉色一變,怪眼中厲光暴射,沉聲道:“閣下,破人買賣,如同殺人父母,你……” 許彪哼了一聲,打斷對方的話,厲聲道:“閉上你的臭嘴。

    你說這是什麼買賣?虧你說得出口,你那些無恥下流江湖口頭禅,唬不了我姓許的。

    把人留下,在下不為己甚。

    ” 中年人陰笑道:“你要留人?憑什麼?” 許彪也冷冷一笑道:“不憑什麼,隻因為吳姑娘是二爺的朋友。

    ” 中年人再問:“你管定了這檔子鬧事?” 許彪拍拍胸膛道:“你已經看到了。

    ” 中年人舉手一揮,冷笑一聲回頭就走。

     許彪先是一楞,然後勃然大怒,這不是有意藐視人嗎?事情尚未解決,豈能一走了之? 一聲沉叱,許彪急跨兩步,伸手便抓。

     豈知身後那些看熱鬧的人叢中,悄然飛出一顆飛蝗石,噗一聲輕響,奇準地擊中許彪的脊心重穴。

     許彪做夢也沒料到有人從身後暗算,渾身一震,人向前一栽。

     中年人恰好轉身,伸手恰好接住倒來的許彪,明明一笑道:“許爺,你一定喝了不少酒,醉倒啦,好吧,我扶你找地方歇息。

    ” 後面,章虎與兩名佩刀護院雙眼發直,呆頭呆腦茫然舉手跟了來。

     先前與趙羽飛沖突的兩大漢,适時到達挾扶住章虎,一左一右架住了。

     所有的看熱鬧遊客,皆被這種急轉直下的奇怪變故弄糊塗了。

     本來眼看要打架的,怎麼就偃旗息鼓沒戲好看了。

     所有的人,眼睜睜看着一個中年人在前領路,後面跟着吳瑤姑娘。

    兩侍女,然後是挽住許彪的中年人,兩名佩刀護院,兩大漢挾着章虎斷後,向嶽飛墓方向揚長而去,從容不迫,漸漸去遠。

     最後跟上去的,是兩個神态悠閑遊客打扮的中年人,面目陰沉,相貌相當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