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思逶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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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的一代掌門人! 此刻這長白派的掌門人,又滿飲了一杯酒,“砰”地,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接着說道: “卻不知他卻已恨上了我,從此以後,再也不和我說一句話。

    我心裡又氣,又難受,但隻要他好好的,對我怎麼樣我都無所謂。

    ” 說到這些,那毛文奇突然長歎了口氣,搶在華品奇的前面,說道: “大哥!你歇歇!讓兄弟我代大哥接下去吧。

    ” 竟沒有等到華品奇的同意,就接着他的話往下面說道: “這時候我們幾個弟兄看了就都有些生氣,但既然大哥不說,我們自然也更無話可說。

    那知道他居然在大哥練功最吃緊的時候,闖進大哥那裡,讓大哥氣血阻塞在左面“湧泉穴”上,自此……” 華品奇幹咳了一聲,強着道: “這倒不能怪他,他是無意的。

    ” 毛文奇劍眉一立,微微“哼”了一聲,似乎略有不平地說道: “大哥!您别這麼說!難道他跟大哥您這麼久,還不知道大哥您練功的時辰?那天若不是我恰好趕來,替大哥您趕緊救治,您不但腿廢了,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掠i現在還在這樣幫他說話?你i……” 他倏然頓住了話,像是知道他自己此刻對他大哥所說的話,份量已嫌太重。

     伊風卻不禁又暗暗感歎着,一面感歎着這華品奇的“善良”,另一面相形之下,他那“三弟”的冷血無情,也就更可恨了! “難怪這“天争教主”蕭無,陰狠,卑賤,他對那麼愛護他的師兄,都會如此:對别人的手段,也就可想而知了!” 伊風心裡思忖中,卻聽那毛文奇在靜默半晌後,擡起頭來,又道: “我為大哥推拿一陣之後,再去找他,他卻已不知所蹤了。

    那時我還以為他自知犯了大錯,畏罪而逃呢。

    ” 他雙眉又一立,道: “那知道,後來我才知道,事情并不單純如此。

    ” 這毛文奇想是對他那位“三弟”,極為不滿,是以此刻毫不留情地說着。

     但伊風想到這毛文奇今晨在終南山下,态,知道這毛文奇對他的“三弟”雖不滿,說下去道: “幾個月前,我們才發現先師的遺物放在極嚴密的所在,外人絕不會知道。

    何況下,除了他之外,再無别人會拿這東西。

    而險些走火入魔,我們大家都為大哥驚慌時,山了。

    ” 這位“三弟”的行為,實在是令人齒冷将自己誤為他“三弟”時,說話時候的神卻仍有着手足之情,不禁暗中一歎,聽他,少了極重要的一件。

    先師的遺物,本是長白山這些年來,也絕無外來客。

    推究之且我再一琢磨,想必是他故意将大哥弄得他卻悄悄将先師的那件遺物偷了去,逃下!伊風心中,此刻也不禁滿懷對此人的憤辰勺 毛文奇喘了口氣,又道: “我兄弟這才一齊下山,想找他要回這件遺物:但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下山之後,便無音訊,又叫我們到那裡找他去?” 說到這裡,飛虹劍客們都不禁為之歎息! 那華品奇面上的神色,更加黯然!在這一瞬間,他仿佛又變得蒼老了許多。

    引吼其耳目 伊風卻在暗自感歎着: “想不到武林中無人能知的那“天争教主”蕭無的身世,此刻卻被我知道了。

    唉薛若壁呀,薛若壁!你怎會跟了這種人?” 他不禁自憐地微笑一下,目光在華品奇悲怆的面上一掠,朗聲道: “天下雖大,令師弟的去向,本如海底之針,無處可尋:但晚輩卻因機緣湊巧,他的去向,晚輩卻略知一二呢。

    ” 此話一出,飛虹劍客們不禁都為之愕然而大吃一驚!華品奇更是驚奇地幾乎一把拉着伊風的衣襟,急切地問道: “此話當真?” 伊風一笑,遂将終南山上所發生的那件奇事,和自己心裡的推究,說了出來。

    因為這件事是這麼離奇和詭異,他需要說很久,才能将它說得能使别人明了。

    等他說完了,卻已夜深了。

     這時,酒樓早已該就打烊,但連掌櫃的帶跑堂的,可都早就看出來這批大爺們不大好惹,背後都背着劍,而且神色之間,像是心裡都存着幾分火氣。

    是以酒樓雖已打烊,可卻不敢去趕人家走。

     可是,太晚了也不行,跑堂的到後來,隻得陪着小心,笑着對他們道: “爺們請包涵,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了,爺們要是還想喝酒……” 飛虹七劍可不是不講理的人,不等他說完,就結算了酒賬,走了出去。

    此時果已夜深,料峭的舂寒,像水一樣地浸人。

     華品奇讓他的師弟牽着馬,自己卻和伊風并肩而行。

     他此刻對伊風的話,雖然仍有些懷疑,但卻大部已經相信了。

     隻是,此刻他“三弟”的行蹤,雖已有下落,想不到的,卻是他的“三弟”此時已成了名震武林的人物,而且還是江湖中最大一個幫會的“教主”。

     何況,他雖已得到他“三弟”的下落,但他“三弟”此刻究竟在那裡?卻仍然無人知道。

    因為“天争教主”的行蹤,在武林中本是個謎。

     于是他們就商量着,由伊風故意在這一帶,以“天争教主”的身份現身,使得這消息在武林中傳出,那麼,真的“天争教主”就極可能筱引來了。

     這在他們雙方,都極為有利,伊風自然也極為贊同。

     開封府,位于黃河南岸,不但乃豫中名城,且是中原一大占都。

     伊風進了開封,飛虹七劍卻在城外的一家客棧裡等着。

     這開封府人物風華,市面果然極其繁盛。

    伊風施然而行,目光卻在像獵犬般地搜尋着,希望能找回到幾個天争教衆。

     他一派從容潇灑的樣子,逛了半晌,但是天争教下除了金衫香主的衣衫較為好認外,别的教衆身上,自然不會挂着“天争教”的招牌。

     隻是金衫香主,在“天争教”中本就不多。

    他專門到開封來,就因為他們暗自忖度,這開封城裡,極可能有着金衫香主…因為,“天争教”中,除了金衫香主外,便很少有人看到過教主的真面目。

     伊風逛了許久,仍沒有看到金衫香主的影子,正自有些着急:他心念轉處,不禁猛地一動,他微撫上額,暗笑自己! “我怎的變得這麼笨!山不會來找我,我難道也不會去找山嗎!” 于是他微微一笑,走進了一家很熱鬧的茶館。

     這因為他久走江湖,知道這茶館之中,九流三教,人品最是複雜,正适合自己此刻所用。

     他一走進茶館,目光四掃,就看到座中大都直眉愣眼的漢子,暗中滿意地一笑,筆直地走到一張坐着四個彪形大漢的桌子旁,一言不發地,朝桌旁那張長闆凳上的空處坐了下去。

     那四個彪形大漢本在談着話,這樣一來,可都愕住了,但望了伊風一眼,隻見他衣履之間,氣派不凡,心裡雖奇怪,仍沒有發作。

     那知伊風突地一拍桌子,将桌上茶杯都震得飛了起來。

    這四個漢子卻都不禁勃然色變,一個滿頭癞痢的漢子,站了起來,瞪着一雙滿布紅絲的金魚眼,指着伊風,破口罵道: “朋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是怎麼着?也不打聽打聽俺白斑虎是幹什麼的?你要是活的不耐煩了,就到别的地方去死,不要跑到這裡來死!” 愕裡愕氣的,正是純粹的河南話。

     伊風故意冷笑一聲,倏地從桌上抄起一個茶壺來,嗖地朝這“白斑虎”頭上掄了過去。

     以他的身手,要掄中“白斑虎”那顆長滿了癞痢的腦袋,還不容易?隻是他卻故意将這茶壺掄得遠遠的,一面大罵道: “你們這批天争教的狗腿子,看到大爺來,還不快給我跪下!” 他這一罵,還真罵對了。

    原來天争教在這開封地面上的勢力頗大,這些泡茶館的閑漢,倒有一半是屬天争教的開封分舵之下。

     因是茶館裡登時大亂,嗖地站起了一大半人來,有的往外面跑,有的就大聲喝罵着,白斑虎卻劈面一拳,朝伊風面門打去。

     伊風冷笑一聲,手腕倏然穿出,隻用了三成方,刁住這粗漢的手腕,反手一擰,那“白斑虎”立刻像隻被宰的豬一樣地叫了起來。

     伊風略展身手,打得這批粗漢叫苦連天!茶館的桌子,椅子,都飛到路上:路上的磚頭,石塊,卻飛到茶館裡了。

     伊風此舉,當然是想将那開封城裡的金衫香主引來,以期擾亂天争教的耳目。

    另一方面,卻是他對天争教積怨已深,想藉此出出氣。

     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内力的修為,出手不過隻使了兩,三成力道。

     不過,這用來對付這批粗漢,卻已足夠了。

     但打了半天,金衫香主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伊風不禁在心裡暗罵:“這批小子的架子倒不小!” 但心裡可又有些着急,這樣打下去,總不是事。

     那知心念力動間,忽然聽到一聲暴喝: “都給我站着!” 伊風一喜:那話兒來了。

     目光轉處,隻見茶館裡動着手的漢子,果然聽話,一個個全都住手。

     再朝發話之處一望,卻不禁大失所望。

     原來來的隻是一個穿藍衣的,和一個穿紫衣的漢子。

    伊風知道,這個穿紫衣的漢子,大約就是天争教的“紫衣香主”,而“紫衣香主”在天争教中的地位雖不低,卻不見得見過教主的面目。

     果然,這紫衣香主大剌剌地走到伊風身前,冷冷說道: “朋友是那條道上的?身手還不弱,但憑着份身手,就想在開封地面上撒野,朋友!你的招子也就太不亮啦!” 伊風心中一動,忽然竄地一個箭步,左手一領這紫衣香主的眼神,右腿一勾,一個“掃堂腿”,朝他下三路掃了過去。

     這紫衣人在河南省内也有着不小的“萬兒”,武功也還不弱,怎會将“掃堂腿”這種莊稼把式放在眼裡?冷笑一聲,右拳出拳如風,擊向伊風胸膛,左掌卻嗖地往伊風那條掃來的腿上,切了下去。

     伊風口裡驚喚一聲,踢出去的這一腿,生像是已經出了全力,收不回來了似的,極力向後縮。

    那紫衣人口璃冷笑,手掌一翻,隻見伊風腳下一個跄跟,“噗”地竟跌在地上。

     剛從地上爬起來,起先被伊風揍得暈頭轉向的天争教徒,此刻不禁都喝起采來。

     那紫衣人冷笑一聲,叱道:“朋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大爺爬在那兒吧!你要逞能,也得撿撿地方呀!”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側目又喝道: “弟兄們!士遲不把這怯貨困起來,送回總舵去,讓将舵主發落!” 伊風做出一忖垂首喪氣的樣子,心裡卻在暗暗高興,暗忖自己一跤,總算跌得不錯,總算能見着這開封府裡的金衣香主了。

     但等到那些天争教徒口裡罵着粗話,七手八腳來困他的時候,他在心裡又不禁暗罵,恨不得一拳一腳,再将這批粗漢,打個痛快。

     那紫衣香主兩眼上翻,背負着手,領頭前走,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的罹令人難以忍受! 兩個直眉愣眼的漢子,将伊風五花大綁了起來,拖拖拉拉地,将他拽到街口,弄了輛大車,将他“砰”地抛了上去。

     伊風心裡忍住氣,卻見那趾高氣揚的紫衣香主也坐上了車,馬車就辚辚前行。

     那紫衣香主橫着眼睛望着他,冷道: “朋友!你姓什麼!叫什麼二疋受誰的主使到這裡來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