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高手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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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風生,峨嵋山上,原盛産猿猴,竟被董一清利用,害人作惡。

     猿猴性猛好鬥,視死如歸,這一觸發他們的野性,便直無法收場,四周圍,大大小小,如蜂起雲湧,大海浪濤,直向群俠逼至。

    先是一陣石子,如暴雨一般,沒頭沒腦地向群俠亂襲,繼則石灰彌天,嗆人傷目,聲勢赫然。

    惠元再也忍不住,反手一按啞簧,抽出崆峒靈虎,這孩子,急怒攻心。

    靈活虎劍立即朝那猿猴多的樹上,狠狠砍去。

     “克嚓”一響,兩株老松柏樹,竟被靈虎劍一揮就斷。

    雖然猿猴矯捷,但大樹一倒之力,奚啻千鈞?猴子竟被壓斃不少。

    群猴一陣哀嘯,前仆後繼,漫山而來,這類深山猿猴,縱跳如飛,身輕如燕,而且力道奇大,中間并經人施以特殊訓練,隻一發動,不達目的,絕不休止。

    江漢神駝攜衆人縱落樹林之後,一雙銳目,朝四周不住打量,元兒動手傷猴,他既不加阻止,群猴鼓噪而進,此老一時也無退敵之策,但見頂上及左右前後,紛紛撲來。

    使人最感驚奇的,這東西,從口中噴出一股白氣,宛如淡煙一般,因為數目成千成萬,猿猴呼吸之氣,似産一種山風,但卻有色無味。

    瓊娘因曾患有恙蟲病,思之猶有餘悸在心,不覺一皺柳眉,細語麟兒道:“這些山間靈物,呼氣成風,是否口中含有奇毒?能否辨别?” 麟兒笑道:“峨嵋山高天寒,呼吸成霧,人也如此,倒不足怪,任何毒物,據我想多少總帶着一點味兒,猿猴毒在瓜上,呼吸之氣,倒不必提防!”一聲呼嘯之下,如決千仞之溪,群猴從樹上紛向衆人躍攻。

     這東西,最喜美色,瓊娘固有玉佩護體,碧光龍影,把身子罩住,雲姬和蘅春,立成了它們攻取之物,千百公猿,發出一種奇異叫聲,分朝兩人,蓄勢以待。

    蘅春氣道:“猴子也會擇人而欺,你說多氣!”枝頭一響,一隻身高四尺,闊嘴長牙的花面金毛猿,飛躍而下,因為來勢太疾,勢同閃電,往蘅春頭上一掠而過,縱足利爪,抓着春兒頭上一绺毛發,這種意想不到的事,把蘅春吓得花容失色,頭皮一陣劇痛,毛發竟被抓脫許多。

     吱吱異嘯,不絕于耳,金毛猿如一條水箭,疾躍而來,蘅春一聲清嘯,紫光一道,矯矢盛空。

    一時間,斷肢腿飛,血雨四濺,金毛猿業已傷了不少。

    雲姬因為身着紅裝,分外礙眼,也被毛猿纏住,不由把丹眉一揚,扭動嬌軀,紅光打閃,羅帕輕揚,迷魂帕發出一陣幽香,雖然将毛猿打落不少,但有無數惡猿,竟了無所懼,把她群群包圍,不盡糾擾。

     林内群俠,均遭惡猿攻擊,壞隻壞猿猴太多,驅之不去,誅之不盡,地上猿屍累累,這些猴子,就把死猴當兵器,不斷攻來。

    場中隻有麟兒瓊娘和江漢神駝,三人猶未動手,惠元早已殺得不耐,隻中埋怨道:“麟哥哥,這批猴子,大約是漕宇廟董一清和姓虞的兩個,自行訓練之物,你背上神劍,巧嵌各式珠寶,可遠魑魅,為何還不把它使出,幾位姊姊,隻要偶爾疏神,一個不敵,猿猴之性,既淫且毒,那麻煩可就大啦!” 瓊娘不由粉臉通紅,低語麟兒道:“元弟弟說話不差,不過這麼大聲喊嚷,使人羞愧難禁,雲姊手無兵刃,業已智窮,趕緊助她一臂!”不料話音未落,一隻花面大猿,競從雲姬身後,猛撲而上,緊緊把她柳腰抱持。

    雲姬驚叫一聲,反手骈指,直往身後戮去。

     群猿蜂湧而上,撲上前,抱腰持腿,撕衣解褲,無所不盡其極。

    眼看事态危急,而且裂帛之音時起,麟兒勃然震怒,軒轅劍脫鞘而出,半空裡出現十彩流光,紫光如電,光華如山,出手便見毛頭亂滾,血雨紛飛。

    猿性通靈,竟從雲姬身後一閃,把人作為擋箭牌,口中吱吱亂叫,那情形,竟在威脅麟兒,如不納劍還鞘,雲姬也無活命。

    果然投鼠忌器,麟兒不由當場呆住。

    瓊娘忙往旁邊一閃,玉臂輕擡,烏光一道,随手而出,抱持雲姬的猿猴,竟應手而倒,瓊娘所發,正是魔家異物天狼釘! 無奈猿性合群,殺戮越多,撲擊越盛,空中白氣,其形如霧。

    越結越濃,群俠倒也漫不為意,随身兵刃,盡皆出手,麟兒惠元瓊娘蘅春,四把利劍,結成一道綿密光網,猴子隻一撞着,立便斷肢裂首,絕無生還。

    人獸相纏,總在一時之上,鮮紅滿地,猴屍如山,無如峨嵋猿猴實在太多,誅不勝誅,殺不勝殺! 忽聞一陣竹哨“唏唏”而來,那聲音,時高時低,忽遠忽近,他細聽去,與猴子銳嘯極為相似。

    群猴聞聲,立覺嗒然若喪,仰望松枝,若聽命而動,一隻身逾五尺的鐵背蒼猿,龇牙咧嘴,怪吼一陣,群猿也立即呼喊相和,一時“嗤嗤”之聲震耳,黃光電閃,枝葉動搖,一陣猴風,齊往枝頭躍去。

     那竹哨,響了一陣,待群猿去盡,立即寂然,空中卻傳來一陣龍吟鳳鳴之聲,麟兒把劍眉一掀,朗笑道:“原是崆峒陸師叔,暗中相助,我們彼此趕快會合,同入伏龍寺,和敵人一較長短!” 枝頭無風自響,藍影一閃,立落下一位形似落魄,青須中年的文士來。

    麟兒忙手攜惠元迎接道:“元弟,這是陸師叔,趕快拜見!”惠元正待下跪,陸思南早已神色黯然地一把将惠元扶住,忙道:“思南以待罪之身,羞見師門同道和門人,賢契前途似錦,能在掌門之前,稍事緩頰,則受惠多矣!”不待元兒答語,立又勉強一笑道:“韓老前輩和許多武林道友,都瀕止峨嵋,思南倒得拜見!”正拟向江漢神駝施禮,不料韓若甫早已攜着青蓮師太等四人,由韓老代為招呼道:“陸老,老朽原知道你進入此山,不過敵人未曾亮相,老朽也不願成群結夥,贻人口舌,已過之事,錯不在你,不必難過,說不定伏龍寺之會,事情可一了百了,而今我也不欲多事閑言,先把諸位道友引見再說!”于是彼此互道仰慕,相見頗歡。

     瓊娘見來人是父親恩師,想到一家慘死,早巳聲淚俱下,蓮步輕移,伏地拜倒,嗚咽道:“先父承師祖化雨恩深,京陵傳藝,無日敢忘,不料生不逢機,遭仇家殺害,禍及先慈,晚輩承師命複仇,更得鱗元兩弟竭立相助,金牛絕谷,元兇授首,今日得谒慈顔,欣慰奚似!” 陸思南一雙星目,早已滿蘊淚光,一手把瓊娘挽起,苦笑道:“已過之事,言之隻有使我汗顔。

    姑娘已得武學神髓,更有青雲和紫陽道友為你把持一切,福緣還多矣。

    秉善心而往,自是無往不利!” 青蓮師太恐瓊娘再說,牽動人家愁懷,忙笑勸幾句,立即扭轉話題,神駝自然會意,含笑道:“伏龍寺就在前面,我們一同入内。

    惠元初次見着師叔,情形甚是依戀,陸思南也特别愛他,問及武功,更知這位師侄,幾乎無所不能,自然更多勉勵贊賞。

     元兒天真淘氣,吵着師叔要學那馴猴之技,思南笑道:“數十年來,我浪迹江湖,偶在華山得百禽道人遺篇,僅有馴猴一段,我不過練就五分功力,你如要學,我把這書給你如何?”立探手懷中,取出一本破爛不堪的書,慨然而與。

    元兒含笑接過,自然謝了又謝。

    老少十人,沿着那青石山道,婉蜒而上,夾道兩旁,遍植古柏,合以糾松,加以飛雲,青障疊翠,令人心曠神怡。

    伏龍寺就在峨嵋半山之上,因山勢回環,林木深幽,不到寺前,幾看不出這名山古刹。

     寺門外,便是一處廣場,大雄寶殿屋宇巍峨,從廣場直抵寺門,須經過百步石級,寺顯得建築宏偉,氣勢不凡。

    群俠已抵廣場之内。

     寺中僧侶,各司其事,不但無人迎接,更直無人理睬。

    惠元勃然大怒,沉聲喝道:“武林同道,特來踐約,伏龍寺有人沒人?”大雄殿内,緩緩走出一位病容滿面的和尚,身後跟着兩位又髒又瘦的沙彌,三人都是雙掌合什,行動遲緩,下完石級,起碼費了半時以上。

    元兒早已不耐,正待喝問,陸思南立施眼色把他止往,靜等眼前事态發展。

    病和尚兩掌合什,面朝江漢神駝,打了一個問訊。

    駝子臉色一變,也立即抱拳回禮。

     場中立覺“習習”風生,枝葉飄搖,病和尚雙目一睜,兩道形如閃電的冷芒,往前一掠,但身子似受重力一推,蹬蹬後退,步履所及,碎石有聲,雙足下陷數寸。

    江漢神駝微微一笑,解除抱拳之式,對方才穩定腳跟。

    病和尚臉色驟變,沉聲喝道:“狂徒,鬥敢逞兇,伏龍寺隻怕你能進不能出了!”語罷,雙掌一合,身後那兩位矮瘦沙彌,也急踏一步,分立和尚兩旁,三條人影一晃,六雙鐵掌,翻飛出手,神駝一聲異嘯,挫身揮掌,掌拒病和尚,足攻瘦沙彌,但見十步風生,人影飛動。

    病和尚和那位沙彌,隻覺來人掌風勁疾,稍涉餘波,立感支持不住,眼看就要不敵。

    大雄寶殿上,突然鐘聲齊鳴。

     三僧立收招疾退,病和尚手指神駝喝道:“掌門升座,饒你不死,敢入寺門,貧僧當送你向陰司報到!”說完,陰森森地一笑,立攜兩位沙彌,躍上石級而去。

    惠元見伏龍寺的僧衆,蠻不講理,不由怒道:“老前輩,我們何不擅闖,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青蓮師太因為自己也是佛門弟子,伏龍寺為佛家勝地,故行動力主謹慎,不由笑勸道:“賢侄稍安毋躁,覺明大師,為一家掌教,應有分寸,不至亂來。

    如果行動有悖情理,俟以禮相見後,看情形再作決定,以免其曲在我。

    ” 話未說完,早從石級之上,飛下一個小沙彌,一身白袍,容顔韶秀,動作奇敏。

    元兒正站在前面,也許來人有意相試,竟毫不避讓地迎面撞來,惠元既不退讓,也不還手,僅把護身真氣陡然拼發,那年輕小沙彌,心靈上立有警兆,趕緊中途撤招,朗笑一聲,身子朝左一側,疾如飛燕,避開很遠,仍若無其事的往前走來。

    惠元喜歡人家聰明伶俐,倒也不再為難,小和尚朝着惠元雙掌合什,打了一個問訊道:“請問小檀越,你們一行十人,究以何人為首?小僧奉掌門之命!有事前來轉告!” 元兒引他見過江漢神駝。

    小沙彌合什施了一禮,含笑說道:“奉掌門之命,請來人入殿相見!”小鬼人小鬼大,竟不候神駝答話,裝着忙不開來的樣子,立自先行返殿。

    神駝和師太等人,略事計議後,遂決定面見覺明,好壞立即了斷。

    遂以神駝和師太為首,天山神丐、陸思南和蒼鷹老人,緊随身後,少女當中,磷兒惠元掠後,群俠一挫腰,百級石梯,一飛而上。

     大雄寶殿内,佛相滿座,金碧輝煌。

    殿當中,已陳列着兩排紫檀木椅,伏龍寺有職司的衆僧,都整裝而出,而且都帶着刀劍杖鏟,如臨大敵,右邊一排,除上首三排和挨着覺性和尚的兩椅空着外,其餘也已座滿。

    群俠入殿,除覺虛僧起立以外,其餘僧衆,臉上也看不出有任何表情,那種盛氣淩人之狀,使人幾有一種窒息之感。

    青蓮師太,因為自已是佛門子弟,見着佛象,隻好朝當中一拜,其他衆俠,則也昂然而入。

     覺虛拿眼望了望麟兒,又向神駝合什為禮,含笑問道:“數十年來,韓大俠不問武林是非,卻插手此事,頗使人解,貧僧倒願聞其詳。

    ” 神駝韓若甫,也是江湖最難惹的人物,帶着挖苦冷笑道:“大和尚,是否我們一見面,即得窮根究底?如果貴寺規矩特殊,韓某也為首屈就!”覺虛僧面容微變,正待答言,佛像神翕之後,突閃出兩位中年道長。

    那身材較高,一臉陰沉,方冠青袍,背負長劍。

    後面的一位,見着陸思南,立即獰笑一聲,當着滿殿的人,略無顧忌,竟大聲喝道:“陸思南,你來的正好,身旁的鐵燕金鈎,勸你多作準備吧!否則時間已來不及了!” 惠元悶着一肚子氣,正待發洩,聞言正中下懷,于是也報以一聲冷笑道:“姓虞的,你且不忙,要比劃,對付你還不需那鐵燕金鈎!如果你能在我手下過六十招,我們不但服敗,而且殺剮聽便如何!”伏龍僧衆之傲,已夠人容忍,但惠元所及,也狂得無以複加,大殿之中,峨嵋衆僧立起了一陣騷動,數百雙目光,齊集向惠元臉上掃來。

    蓦聞清罄紅魚之聲,似來自後殿。

    不須臾,從佛像之後,立轉出六名一字橫排,年輕秀美的小沙彌,正中兩位,各捧着一具紫玉香爐,白煙袅袅,清香四溢,餘則捧着一把鈎形利劍,一根烏黑鐵杖,左右兩名,一執清罄,一執紅魚,氣勢之盛,無與倫比。

     手執清罄的小沙彌,将那紅漆小柄,往罄上輕輕一敲,峨嵋僧道,聞着罄聲,紛紛從座上肅然起立。

    覺明大師,蓮冠白袍,方面大耳,身上披着一汗褐色黃邊的袈裟,雙掌合什,精眸微阖,緩步而出。

    走到大殿當中,那些擊鐘擊鼓的和尚,立擊動鐘鼓,于是佛号震耳,鐘鼓齊鳴。

    覺明朝過佛像後,雙目微睜,目光卻落在麟兒和惠元的身上,最後雖把江漢神駝看了一眼,但臉上情形,卻顯得非常輕蔑! 神駝也傲,高居左座。

    覺明升殿,他連正眼也不瞧。

    掌門落座後,鐘鼓寂然,殿堂鴉鵲無聲。

    覺性開言道:“啟禀掌門,漕宇廟毀廟傷人,偷劍奪寶,複使用武林最毒之物陰山天娛,螫傷師兄,并和本門訂有百日之約的昆侖弟子季嘉麟,已來此踐約,待請掌門定奪!” 覺明雙目微動,但眼睛卻依然垂合,徐道:“司馬子陽可曾來此?昆侖派的長輩,都未曾來,領頭的卻怎是江漢神駝韓若甫!韓若甫!他并不屬昆侖!憑什麼攜領人衆,擅入本寺?” 覺明正待借題發揮,當場就硬派韓若甫一個不是,不料寺字猶在口邊拖着,鱗兒早從座上緩緩而起,縱聲一笑道:“大師,武林末學季嘉麟,由長輩率領,特來踐約,自入寶山,貴派門下,即多加阻攔。

    入寺之後,又複不理不睬,而今雙方對面,掌門人既不問明原委,卻把話題轉向他處,晚輩來此,在于找回同伴,大師如不以狂妄見斥,就請把廬山派畢瑤師姊放出如何?” 覺明大師立把臉色一沉,冷笑道:“好狂妄的後生!幫有幫規,國有國法,你面當本師,竟也如此随便,則本門所調查的一切,自然一點不假,貧僧問你,所擒的女子,既屬廬山派,和你昆侖風馬牛不相及,你口口聲聲,問本師要人,是何道理?” 這一說,把陳惠元氣得七竅生煙,他隻一發怒,天塌下來,可也不管!先是從鼻中微哼兩聲,蓦地劍眉一揚,雙眸冷芒如電,俊臉上竟是白中泛紅,秀美中顯出三分稚氣,半喝半嚷道:“大和尚,算你有理!廬山和昆侖,确是兩派,昆侖弟子不能問你要人,可是麟哥哥把冷面觀音戰敗,憑什麼漕宇廟的董一清,暗用百蠹毒刺,随便害人?青城的事,又何必要你峨嵋派,狗抓耗子,來管閑事?” 這幾句,把峨嵋派豈罵得狗血淋頭,峨嵋僧道,已沉不住氣,群議紛紛,大殿之上,隻聞嘈雜一片。

    江漢神駝,微微冷笑,暗中隻管搖頭。

    但為覺明瞥見,不覺勃然大怒,手按紫擅圍椅扶手,輕輕一抓,那麼堅硬的木頭,竟應手碎為粉屑,峨媚徒衆,隻驚得目瞪口呆,這種龍爪功力,比大力鷹爪掌,還厲害十分。

     坐在大殿的人,隻有那飛雲子虞靜文,和鐵杖仙童董一清,兩人的雙目,始終在群俠面上打轉,麟兒在無意之間,打了一個哈欠,兩人似乎發現了什麼秘密,立時面有得色,正值覺明震怒,碎椅發威,飛雲子虞靜文,竟不避嫌疑,走到覺明身前,咬耳低語,覺明含笑點頭,也立将目光,朝群俠顔面掃去,口中還故作冷語道:“屍居餘氣,也敢來本寺逞威!” 群俠不由一怔,猜不透飛雲子耳語何事,覺明僧屍居餘氣意何所指?麟兒惠元可不知道殺身之禍就在目前!—— kobbo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