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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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到牆角向黑衣秀士梁不溫,道: “你還想逃得了嗎?” 梁不溫右臂被廢,如今肩呷之處又挨了一傷,顯得有點驚慌的樣子。

     段形淺淺一笑,道:“你怕了是不是?” 梁不溫挺起胸膛,道:“你若落在我如此場面也應該會害怕的!” 段裕哈哈笑,道:“那倒不一定!” 語言才落,突見他将右掌伸了出來,冷冷道:“我這一掌劈下去,你必定有死無生對不對?” 梁不溫道:“那還用說,我此刻連還手之力也使不出來……” 他發覺段裕的右掌仍高舉在半空中,慌忙又道:“段兄!咱們并無深仇大恨,你真的饒不過我嗎?” 段裕道:“你想活命是不是?” 梁不溫迅速道:“蝼蟻尚且貴生,我哪肯死得不明不白……” 段裕道:“那麼談金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否則他不會舍下你一走了之!” 梁不溫道:“他是因為中了你的離間之計,恨我入骨,才舍我而逃。

    ”段裕笑道:“你錯了!談金根本就知道我不會什麼閉穴之法……” 梁不溫吃驚道:“那……那他為什麼要我證明?” 段裕道:“這就是他比你聰明的地方……你想,他若不藉機将今晚你們失敗之罪推給你,他如何向海龍會交代?” 梁不溫怒形于色,道:“哼!姓談的果然陰險得很……我如果有機會生還回去,倒要看他如何向老神君解釋明白!” 段裕微笑道:“那也倒不擔心這些……” 梁不溫訝道:“為什麼?” 段裕道:“道理相當簡單:第一,他連随身兵器都不要,回去可證明他是力戰而逃,換言之,他可向老神君說明已盡了最大的力量……而且老神君也一定相信他的話!” 梁不溫不解地道:“談金的鋼刀确是落在你的手中,但如果這是他有意做的,老神君會相信地嗎?” 段裕道:“我說過,你們的會主老神君必然會相信他的話,試想,武林人物最重視的是他的兵器,談金連兵器都不要,足見他所遭到的生命危險,比什麼都大,對不?” 梁不溫深知這個事實,兵器等于武人的第二生命。

     那麼,談金棄械而逃,老神君肯定會相信他是迫于無奈的。

     他這回才深深體會出談金的老奸巨滑,原來他明知打不過段裕,早有舍下同伴逃走的念頭。

     這念頭也真狠,不但使梁不溫成為替罪的羔羊,替他擋住段裕,甚至将來有機會再見面,他也可以振振有辭地在老神君面前指責梁不溫。

     梁不溫忿很難乎,段裕又道:“此外,談金是在你們放出緊急火焰之後才逃走的,你能說他臨陣退卻嗎?” 确是說不過談金,梁不溫想起剛才那道紅色火焰,那是海龍會遭遇強敵,準備撤退的信号。

     梁不溫道:“那麼,你的幫手真的已出現在這附近?” 段裕道:“我一個人獨來獨往,哪有什麼幫手?” 這就奇了,那麼那道火焰因何而發?梁不溫道:“你沒騙我?” 段裕道:“我一個人在此沒錯,那些突如其來的人,必定是你們海龍會的對頭,你何不想想是些什麼人?”黑衣秀士梁不溫認真地想了想,道:“本會對頭不少,我一時也想不出來!” 段裕道:“你這人真正愚蠢之至!那些人一定是五船幫的人!” 梁不溫吓了一跳,道:“什麼?是五船幫的人?” 段裕道:“當然!這附近臨海一帶,隻有你們和五船幫活動,昨天五船幫的人才被我趕出姚家集,今晚你們就聚衆而來,不很明顯是想趁機來此搶這地盤嗎?” 梁不溫不能不承認段裕确是比他聰明,也不能不佩服他一下子就推斷出那麼多事情來的能耐。

     隻聽段裕又笑道:“所以談金在這個時候舍下你,根本就不必擔心你有機會在老神君面前反咬他一口了……” 梁不溫再笨也聽得懂段裕言下之意,聞言駭然瞠目,期期說道:“你是說我今晚有死無生?” 段裕道:“不錯!談金早知道舍下你之後,你即使逃得出我的手下,也難逃五船幫的追殺!” 這席話可絕不是恐吓之言,五船幫卷土重來,其勢力必大,何況段裕身手也自不弱。

     梁不溫一念及此,突然湧起絕望的感受。

     他幾乎想出聲求段裕饒他,想廠一想,道:“那麼,你會不會放過我?”段裕道:“那要看清形如何……” 梁不溫一聽段裕的口氣,大有轉圓可能,心裡一喜,忙接口道:“看……看什麼樣的情形?” 段裕微笑道:“比方說,此刻我就不想殺你!” 梁不溫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什麼?你不殺我了?” 段裕道:“嗯…你恨不得跪地稱謝是不是?” 梁不溫何止僅想跪地稱謝,段裕此時要他喊三聲“爹爹”他都會答應。

    段裕瞅住他那欣喜的神色道:“人的觀點畢竟因人而異,假使是我,就不會因此表露出卑下的神色來……” 梁不溫道:“我有機會活命,哪有不高興之理?” 段裕道:“那是因為你這個人一向貪生怕死之故,所以不擇手段想苟活……就像某種人,為了吃一口飯,不惜搖尾乞憐,卑屈行賤一樣……” 他頓了一下,又遇:“你相信世間有人甯死不屈,更有人甯可餓死也不吃嗟來之食嗎?” 梁不溫不敢妄發言論,段裕遂又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梁不溫搖首表示不知,段裕接着道:“是因為你不配死在我的手下……”梁不溫聽出段裕口氣變得冷淡,忙道:“是……是……我不配……你殺了我等于沾污了你那雙手……” 段裕突然縱聲大笑,道:“你知道便好……我這人的對手絕對要與我實力相當,甚至比我更厲害的,我才想招惹他,你懂吧?” 梁不溫心想:“那最好,有一天必定有人代我出這口氣。

    ” 但他口中卻道:“懂,懂……那是因為你藝高膽大!” 段裕道:“你懂!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梁不溫忽略了散發在段裕臉上的那股傲氣,所以才會胡亂出言拍馬尼。

    其實段裕生性目無餘子,在他的胸臆之中,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沒有人比他更聰明更高強的人。

     這種自大自傲的心性,段裕自己也未體會得到,否則他的舉止言談,也不會那麼狂傲。

     段裕突然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倒了~顆藥丸遞給梁不溫,道:“這是一棵傷藥,你吃下去!” 梁不溫接在手中,猶豫一下,才仰着脖子吞了下去,段裕笑笑道:“你這人疑心太重,許是傷天害理的事做得太多,一定不得好死……” 梁不溫以為段裕改變心意要殺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道:“段爺饒命……” 段裕皺着眉頭,道:“我說過不殺你就不會殺你,你不必求饒……” 梁不溫惶恐萬分地道:“不!段爺,求你饒命……” 段裕瞪了地跪在地上的姿勢,道:“我不拉你,你就不敢起來是不?”梁不溫迅速點頭,段裕果然徐步走向他,在離梁不溫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道:“梁不溫你不必裝蒜了,我不會上前拉你起來的!” 梁不溫霍地坐在地上,左手折扇一指,咯吱一聲,打出數支扇中金針。

    段裕長袍一拂,冷哼一聲,欺近了梁不溫,道:“你這人也太笨,我既已有備,你的金針怎傷得了我?” 梁不溫料不到在那麼短的距離之下,居然還是傷不了段裕,眼中不禁暴出駭然的神色。

     段裕叱道:“起來!” 梁不溫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段裕又道:“你可以離開了…” 梁不溫兩眼盯住段裕,腳不覺往牆角移動。

     段裕冷冷又道:“你的傷勢雖已好得多,不過,你還是不要從大門逃走,否則終究會陷在五船幫的包圍之中……” 梁不溫停住腳道:“那麼我該向哪一個方向逃?” 段裕指指背後的小花園,道:“從這花園越過去,投東而行,就可安全了!” 梁不溫稱謝不已,果然舉步往那小花園走了過去。

     他才走i十數步,突然覺得有所不安,忙止住去勢,回望背後的段裕。

    背後空蕩蕩的,隻不知何時,段裕已失去了蹤迹。

     梁不溫心下凜然,倏覺黑暗的四周,有陣陣殺氣湧一廠過來。

     此刻梁不溫才深深體會到段裕的狡黠陰狠,敢情段裕整了他半天,還是沒有饒過他的意思。

     唯一不同的是,他将殺死梁不溫的事交給别人去做而已。

     梁不溫緩緩後退,因為他隐隐覺得在花叢中,好像有人潛伏在那裡等着向他施襲。

     可是他雖然退了三步之多,從前面花叢中所射發而來的殺氣,卻越來越重,壓制得他心弦微微戰凜。

     他壯了壯膽,道:“前面什麼人攔路!何不現身一見!” 前面靜悄悄的,花木在夜風搖送之下,宛如萬千鬼影在張牙舞爪,看來恐怖之至。

     梁不溫打了一個寒噤,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清脆已極。

     他鬥然旋身戒備,隻見離他一大多遠的地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