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二十九王莽中始建國元年(己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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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

    曆時八百餘年,氣數恩德已盡,被降為平民,但仍終其天年。

    秦譏笑夏商周三代君王,自稱“皇帝”,卻讓子弟當平民。

    這個政權内沒有骨肉至親輔佐,外沒有藩屬封國護衛,一旦陳勝、吳廣揭竿而起,劉邦、項羽随之而進,也就覆亡了。

    所以說,周王朝的統治能夠超過期限,秦王朝則短到沒有達到期限,是國家形勢造成了這樣的結局。

     漢興之初,懲戒亡秦孤立之敗,于是尊王子弟,大啟九國。

    自雁門以東盡遼陽,為燕、代;常山以南,太行左轉,渡河、濟,漸于海,為齊、趙;、泗以往,奄有龜、蒙,為梁、楚;東帶江、湖,薄會稽,為荊、吳;北界淮瀕,略廬、衡,為淮南;波漢之陽,亘九嶷,為長沙。

    諸侯比境,周匝三垂,外接胡、越。

    天子自有三河、東郡、颍川、南陽,自江陵以西至巴、蜀,北自雲中至隴西,與京師、内史,凡十五郡;公主、列侯頗邑其中。

    而藩國大者誇州兼郡,連城數十,宮室、百官同制京師,可謂矯枉過其正矣。

    雖然,高祖創業,日不暇給,孝惠享國又淺,高後女主攝位,而海内晏如,亡狂狡之憂,卒折諸呂之難,成太宗之業者,亦賴之于諸侯也。

     漢朝建立的初期,警覺到秦王朝覆亡的原因,是皇族的孤立,所以大封皇族子弟為王,建立九個封國。

    從雁門郡以東到遼陽,是燕國、代國。

    常山以南,太行山以東,渡過黃河、濟水,直到大海,是齊國、趙國。

    水、泗水以南,龜山、蒙山一帶,是梁國、楚國。

    東邊圍繞長江、太湖,接近會稽郡,是荊國、吳國。

    北邊與淮河附近接界,廬山、衡山一帶,是淮南國。

    漢水之北,順着漢水而下,九嶷山一帶,是長沙國。

    各封國邊界相接,環繞着東方、北方、南方三面邊疆,外與匈奴、南越國接壤。

    皇帝直接控制的地區,有三河、東郡、颍川、南陽,從江陵以西到巴郡、蜀郡,北起雲中到隴西,加上京師、内史,共十五個郡。

    公主和列侯的食邑,大都分布在十五郡之内。

    而大的封國面積跨州,有幾個郡那麼大,數十個城鎮相連,宮殿、百官制度與京師相同。

    對秦朝來說,可稱是矯枉過正了。

    盡避如此,高祖創立大業,事務繁多,沒有空閑,惠帝在位時間又短,高後以女主身份代理皇位,臨朝執政,而全國卻一派崐升平,沒有叛亂的憂患。

    後來終于摧毀呂姓家族的篡權陰謀,完成文帝的功業,也依賴于這些封國。

     然諸侯原本以大末,流監以緻溢,小者一婬一荒越法,大者睽孤橫逆以害身喪國,故文帝分齊、趙,景帝削吳、楚,武帝下推恩之令而藩國自析。

    自此以來,齊分為七,趙分為六,梁分為五,淮南分為三。

    皇子始立者,大國不過十餘城。

    長沙、燕、代雖有舊名,皆亡南北邊矣。

    景遭七國之難,抑損諸侯,減黜其官。

    武有衡山、淮南之謀,作左官之律,設附益之法;諸侯惟得衣食稅租,不與政事。

    至于哀、平之際,皆繼體苗裔,親屬疏遠,生于帷牆之中,不為士民所尊,勢與富室亡異。

    而本朝短祚,國統三絕。

    是故王莽知漢中外殚微,本末俱弱,無所忌憚,生其一奸一心,因母後之權,假伊、周之稱,颛作威福廟堂之上,不降階序而運天下。

    詐謀既成,遂據南面之尊,分遣五威之吏,馳傳天下,班行符命;漢諸侯王厥角稽首,奉上玺,惟恐在後,或乃稱美頌德以求容媚,豈不哀哉! 然而,封國國君本是皇族的末流,末流太濫,就會滿溢出來,造成災害。

    小者荒一婬一觸犯法律,大者謀反叛逆,結果自己斷送一性一命,封國也被撤除。

    所以文帝分割齊國、趙國,景帝削減吳國、楚國,武帝頒布推恩令,使封國自己分解。

    從此以後,齊國剖分成七國,趙國剖分成六國,梁國剖分成五國,淮南國剖分成三國。

    皇子封親王之時,大的封國不過十多個城鎮。

    長沙國、燕國、代國,雖然仍是舊名,都不再緊鄰南北邊疆了。

    景帝遭遇七國之亂,更貶抑諸侯王地位,減少封國官員編制。

    武帝時衡山王劉賜、淮南王劉安圖謀不軌,于是頒布左官律,制定附益法。

    封國國君隻能得到供穿衣吃飯的租稅,不參與政事。

    到了哀帝、平帝時代,封國國君都是後代苗裔,跟皇帝的血緣和親情疏遠。

    生長在封閉的王宮之中,不為人民所尊敬,勢力與當地富翁沒有什麼不同。

    而本朝君王在位的時間短促,又一連三代沒有後嗣。

    因此王莽知道漢家宮廷内外衰微,根本和末梢都同樣脆弱,他無所顧慮懼怕,萌生了邪惡之心。

    依靠太皇太後的權勢,假托伊尹、周公的美名,在朝廷上作威作福,用不着走下台階就把漢朝政權全部奪取。

    詐謀完成之後,王莽正式稱帝,分别派遣五威将之類的官員,駕着傳車急行全國,頒行符命。

    漢朝封國國君叩頭至地,雙手呈上印信,隻怕落後。

    有些人更歌功頌德,奉承獻媚,以取得王莽的歡心,豈不令人哀痛! [3]國師公劉秀言:“周有泉府之官,收不售,與欲得,即《易》所謂‘理财正辭,禁民為非’,者也。

    ”莽乃下诏曰:“《周禮》有賒貸,《樂語》有五均,傳記各有焉。

    今開賒貸、張五均、設諸者,所以齊衆庶,抑并兼也。

    ”遂于長安及洛陽、邯鄲、臨、宛、成都立五均司市、錢府官。

    司市常以四時仲月定物上中下之賈,各為其市平。

    民賣五谷、布帛、絲綿之物不售者,均官考檢厥實,用其本賈取之;物貴過平一錢,則以平賈賣與民;賤減平者,聽民自相與市。

    又民有乏絕欲賒貸者,錢府予之;每月百錢收息三錢。

     [3]國師公劉秀奏稱:“周王朝有泉府之官,收購民間賣不出去的産品,供一應民間缺乏的貨物,也就是《易經》說:‘治理财富,端正言行,禁止人民為非作歹。

    ’”于是王莽下诏說:“《周禮》上有由官府辦理賒貸的記載,《樂語》上有五均的設立,史書上有關于諸的記載。

    現在,開展賒貸、設立五均、諸,目的在于使民衆均平,遏止富豪侵吞兼并。

    ”于是在長安以及洛陽、邯鄲、臨、宛、成都設立五均司市、錢府官。

    司市于每季的第二個月,對貨物定出上、中、下三等價錢,保持市價的穩定。

    民間賣不出去的五谷、麻布、絲綢、棉絮等,均官經過調查,認為确實之後,依照成本收購。

    一旦物價上漲,超過平價一錢,均官将所藏貨物以平價賣給百姓。

    如物價比平價低,則聽憑百姓自一由交易。

    另外百姓如果無錢需要賒貸,則錢府可以借給,每月一百錢收利息三錢。

     又以《周官》稅民,凡田不耕為不殖,出三夫之稅;城郭中宅不樹藝者為不一毛一,出三夫之布;民浮遊無事,出夫布一匹;其不能出布者冗作,縣官衣食之。

    諸取金、銀、連、錫、鳥、獸、魚、鼈于山林、水澤及畜牧者,嫔婦桑蠶、織、紡績、補縫,工匠、醫、巫、蔔、祝及他方技,商販、賈人,皆各自占所為于其所之,縣官除其本,計其利十分之,而以其一為貢;敢不自占、自占不以實者,盡沒入所采取而作縣官一歲。

     同時,新朝朝廷依照古書《周禮》,規定:凡有田不耕種,稱為不殖,要崐罰交三個人的賦稅,城市中房宅不種樹的稱為不一毛一,罰交三個人的布匹;平民遊手好閑,無所事事,處罰布匹一匹。

    繳納不出布匹的,則應為官府做工,由官府給他衣食。

    凡是在山林水澤開采金礦、銀礦、鉛礦、錫礦的工人,捕捉鳥獸的獵人,撈取魚鼈的漁夫,以及從事畜牧業的牧民,種桑養蠶、織布紡線、縫紉的婦女,工匠、醫生、巫師、算卦的人,祭司及有其他技能的人等和小販、商人,全都要在所前往的地方自己申報經營所得,由地方官府除去其成本,在純利中征收十分之一作為貢稅。

    膽敢不自行申報,或申報不實的,把經營所得沒收,并處罰為官府服役一年。

     羲和魯匡複奏請榷酒酤,莽從之。

    又禁民不得挾一弩一、铠,犯者徙西海。

     羲和魯匡又奏請酒類由官府專一賣,王莽批準。

    又下令禁止民間挾帶一弩一弓和铠甲,違犯者流放到西海郡。

     [4]初,莽既班四條于匈奴,後護烏桓使者告烏桓民,毋得複與匈奴皮布稅。

    匈奴遣使者責稅,收烏桓酋豪,縛,倒懸之。

    酋豪兄弟怒,共殺匈奴使。

    單于聞之,發左賢王兵入烏桓,攻擊之,頗殺人民,驅婦女弱小旦千人去,置左地,告烏桓曰:“持馬畜皮布來贖之!”烏桓持财畜往贖,匈奴受,留不遣。

     [4]最初,王莽給匈奴頒布了關于處理降人的四項條例。

    後來,護烏桓使者通告烏桓民衆,不要再向匈奴進貢獸皮布匹。

    匈奴派人催促烏桓進貢,并逮捕烏桓部落酋長,捆一綁起來,倒着懸挂。

    酋長的兄弟勃然大怒,共同擊殺匈奴使者。

    匈奴單于聽說了這件事,征發左賢王的屬兵進入烏桓,展開攻擊,殺戮許多百姓,擄掠婦女兒童近千人而去,安置到東部地區,告訴烏桓:“拿牛馬、獸皮和布匹來贖!”烏桓人帶着财物牲畜去贖俘虜,匈奴收下,但卻不遣返俘虜。

     及五威将王駿等六人至匈奴,重遺單于金帛,谕曉以受命代漢狀,因易單于故印。

    故印文曰“匈奴單于玺”;莽更曰“新匈奴單于章”。

    将率既至,授單于印绂,诏令上故印绶。

    單于再拜受诏。

    譯前,欲解取筆印绂,單于舉掖授之。

    左姑夕侯蘇從旁謂單于曰:“未見新印文,宜且勿與。

    ”單于止,不肯與。

    請使者坐穹廬,單于欲前為壽。

    五威将曰:“故印绂當以時上。

    ”單于曰:“諾。

    ”複舉掖授譯,蘇複曰:“未見印文,且勿與。

    ”單于曰:“印文何由變更!”遂解故印绂奉上将帥;受著新绂,不解視印。

    飲食至夜,乃罷。

    右帥陳饒謂諸将帥曰:“向者姑夕侯疑印文,幾令單于不與人。

    如令視印,見其變改,必求故印,此非辭說所能距也。

    既得而複失之,辱命莫大焉!不如椎破故印以絕禍根。

    ”将帥猶與,莫有應者。

    饒,燕士,果悍,即引斧椎壞之。

    明日,單于果遣右骨都侯當白将帥曰:“漢單于印言‘玺’不言‘章’,又元‘漢’字;諸王已下乃有‘漢’,言‘章’。

    今去‘玺’加‘新’,與臣下無别。

    願得故印。

    将帥示以故印,謂曰:“新室順天制作,故印随将帥所自為破壞。

    單于宜承天命,奉新室之制!”當還白,單于知已無可奈何,又多得賂遺,即遣弟右賢王輿奉馬牛随将帥入謝,因上書求故印。

    将帥還左犁污王鹹所居地,見烏桓民多,以問鹹;鹹具言狀。

    将帥曰:“前封四條,不得受烏桓降者。

    亟還之!”鹹曰:“請密與單于相聞,得語,歸之。

    ”單于使鹹報曰:“當從塞内還之邪,從塞外還之邪?”将帥不敢颛決,以聞。

    诏報:“從塞外還之。

    ”莽悉封五威将為子,帥為男;獨陳饒以破玺之功,封威德子。

     及至五威将王駿等六人抵達匈奴,緻送單于黃金、絲綢等厚重禮物,說明新朝接受天命取代漢朝的情況,并更換單于印信。

    原來的印文是“匈奴單于玺”,王莽更改後的印文是“新匈奴單于章”。

    已經到達的五威将到達後,授給單于新印信,宣讀诏書要求交回漢朝舊印信。

    單于再拜,接受诏書。

    翻譯官上前,打算從單于身上解取舊印信,單于擡起手臂交印。

    左姑夕侯蘇從旁對單于說:“沒有看到新印的印文,應該暫且不交舊印。

    ”單于放下手臂,不準翻譯官解绶帶。

    單于請使節坐在穹廬裡,要上前敬酒祝壽。

    五威将說:“舊印信應當按時交上。

    ”單于說:“好”。

    再擡起手臂,讓翻譯官解一帶。

    左姑夕侯蘇再提醒說:“我們漢有看見印文,暫且不要給他們。

    ”單于說:“印文怎麼會變!”于是解下舊印信呈交五威将,而接收新印信,沒有立刻打開新印查看審視。

    酒宴至夜方散。

    五威右帥陳饒對大家說:“剛才姑夕侯懷疑印文,幾乎使單于不予交出。

    如果他們查看新印,發現印文變改,必然要索求舊印,這不是用說辭所能阻擋的。

    假使舊印已經到手而又失去,是對我們的使命最大的侮辱。

    不如擊破舊印,以斷絕禍根。

    ”五威将帥們猶豫不決,沒有響應的。

    陳饒是燕崐地壯士,果斷而勇悍,當即拿起斧錐把舊印擊壞。

    第二天,單于果然派遣右骨都侯當對五威将帥說:“漢朝發給我們的印信稱‘玺’,不稱‘章’,而且沒有‘漢’字,王以下的印才有‘漢’字,稱‘章’。

    而今,不但把‘玺’改成‘章’,而且又加上‘新’字,使單于與臣屬之間沒有分别。

    希望得到舊印。

    ”五威将帥把已損壞了的舊印拿給他看,解釋說:“新朝順應天命,制定新的印信。

    所以舊印由我們自行擊毀。

    單于應該接受上天旨意,奉行新朝制度!”當回去報告單于,單于知道事已無可奈何,而且又得到很多新朝的賞賜,便派他的弟弟右賢王輿帶着進貢的馬牛,随五威将帥前往新朝緻謝,并上書新朝,要求重用舊印。

    五威将帥回國途中,經過左犁污王鹹居住的地區,看到很多烏桓人,詢問鹹,鹹詳細報告了事件的經過。

    五威将帥說:“從前,中國對匈奴有四項約束,不可以接受逃亡投降的烏桓人,速送他們回去!”鹹說:“請允許我秘密報知單于,得到單于指示,就讓他們回去。

    ”單于教鹹詢問:“應當從塞内遣回他們呢?還是從塞外遣回他們呢?五威将帥不敢決定,報告朝廷。

    王莽下诏答複:“從塞外遣返。

    ”王莽把出使匈奴的五威将等,一律封為子爵,五威帥一律封為男爵。

    隻有五威右帥陳饒因為有毀壞匈奴舊印的功勞,賜封威德子。

     單于始用夏侯藩求地,有拒漢語,後以求稅烏桓不得,因寇掠其人民,釁由是生,重以印文改易,故怨恨;乃遣右大且渠蒲呼盧訾等十餘人将兵衆萬騎,以護送烏桓為名,勒兵朔方塞下,朔方太守以聞。

    莽以廣新公甄豐為右伯,當出西域。

    車師後王須置離聞之,憚于供給煩費,謀亡入匈奴;都護但欽召置離,斬之。

    置離兄輔國侯狐蘭支将置離衆二千餘人,亡降匈奴;單于受之,遣兵與狐蘭支共入寇,擊車師,殺後城長,傷都護司馬,及狐蘭兵複還入匈奴。

     匈奴單于栾提知,當初曾因夏侯藩要求割地而說過拒絕漢朝的話,後來因為向烏桓索取北品而沒有得到,攻擊劫掠烏桓百姓,中國和匈奴從此産生裂痕。

    加以印文改換,所以對中國怨恨。

    于是派右大且渠蒲呼盧訾等十餘人,率領一萬多騎兵,以護送烏桓俘虜回國的名義,屯軍于朔方郡邊塞之外。

    朔方太守奏報朝廷。

    王莽任命廣新公甄豐作右伯,準備取道西域出兵。

    車師後王國國王須置離聽到這個信息,對于送往迎來的龐大開支感到害怕,謀劃逃入匈奴。

    西域都護但欽召來須置離,将他斬殺。

    須置離的哥哥輔國侯狐蘭支,率領須置離部衆二千餘人,逃入匈奴歸降。

    匈奴單于受降,派兵與狐蘭支聯合攻擊車師,斬殺車師後王國後城長,擊傷西域都護司馬,然後連同狐蘭支的部隊又返回匈奴。

     時戊己校尉刁護病,史陳良、終帶、司馬丞韓玄、右曲候任商相與謀曰:“西域諸國頗背叛,匈奴大侵,要死,可殺校尉,帥人衆降匈奴。

    ”遂殺護及其子男、昆弟,盡脅略戊己校尉吏士男一女二千餘人入匈奴。

    單于号良、帶曰烏贲都尉。

     當時,戊已校尉刁護有病,史陳良、終帶、司馬丞韓玄、右曲候任商共同商議說:“西域各國多有背叛,匈奴大舉侵襲,我們面臨死亡的危險。

    可以殺掉校尉,率領衆人投降匈奴。

    ”于是,殺死刁護跟他的兒子、兄弟,裹脅戊己校尉全部文武官員,及眷屬男一女,約二千餘人,投奔匈奴。

    匈奴單于任命陳良、終帶同為烏贲都尉。

     [5]冬,十一月,立國将軍孫建奏;“九月,辛巳,陳良、終帶自稱廢漢大将軍,亡入匈奴。

    又今月癸酉,不知何一男子遮臣建車前,自稱‘漢氏劉子輿,成帝下妻子也。

    劉氏當複,趣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