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後《資治通鑒》白話版·唐紀二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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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紀二後唐莊宗同光二年(甲申,公元924年) [1]春,正月,甲辰,幽州奏契丹入寇,至瓦橋。

    以天平軍節度使李嗣源為北面行營都招讨使,陝州留後霍彥威副之,宣徽使李紹宏為監軍,将兵救幽州。

     [1]春季,正月,甲辰(初五),幽州上奏說契丹人入侵,到了瓦橋。

    後唐帝任命天平軍節度使李嗣源為北面行營都招讨使,陝州留後霍彥威為副招讨使,宣徽使李紹宏為監軍,讓他們率軍援救幽州。

     [2]孔謙複言于郭崇韬曰:“首座相公萬機事繁,居第且遠,租庸簿書多留滞,宜更圖之。

    ”豆盧革嘗以手書假省庫錢數十萬,謙以手書示崇韬,崇韬微以諷革。

    革懼,奏請崇韬專判租庸,崇韬固辭。

    上曰:“然則誰可者?”崇韬曰:“孔謙雖久典金谷,若遽委大任,恐不葉物望,請複用張憲。

    ”帝即命召之,謙彌失望。

     [2]孔謙又對郭崇韬說:“首座相公豆盧革日理萬機,事務繁忙,而且居住的地方離朝廷很遠,租庸簿冊等積壓很多,應當另外選擇人來充當租庸使。

    ”當時,豆盧革親手寫借條向省庫借錢數十萬,孔謙拿豆盧革親手寫的借條給郭崇韬看,郭崇韬稍微批評了一下豆盧革。

    豆盧革感到害怕,上奏請求郭崇韬專管租庸事務,郭崇韬堅決辭讓。

    後唐帝問說:“那麼誰可以呢?”郭崇韬回答說:“孔謙雖然管理金谷事務時間較長,但如果急急忙忙委此大任,恐怕不孚衆望,請再度起用張憲。

    ”後唐帝立即下令召見張憲。

    孔謙更加失望。

     [3]岐王聞帝入洛,内不自安,遣其子行軍司馬彰義節度使兼侍中繼入貢,始上表稱臣。

    帝以其前朝耆舊,與太祖比肩,特加優禮,每賜诏但稱岐王而不名。

    庚戌,加繼中書令,遣還。

     [3]岐王聽說後唐帝進入洛陽,内心感到不安,于是派遣他的兒子行軍司馬彰義節度使兼侍中李繼向後唐帝進貢,開始上表稱臣。

    後唐帝認為他是前朝舊老,和太祖是同輩人,于是特加厚禮,每次下诏書時隻稱岐王而不稱其名。

    庚戌(十一日),加封李繼為中書令,并把他送回去。

     [4]敕:“内官不應居外,應前朝内官及諸道監軍并私家先所畜者,不以貴賤,并遣詣阙。

    ”時在上左右者已五百人,至是殆及千人,皆給贍優厚,委之事任,以為腹心。

    内諸司使,自天以來以士人代之,至是複用宦者,浸幹政事。

    既而複置諸道監軍,節度使出征或留阙下,軍府之政皆監軍決之,陵忽主帥,怙勢争權,由是藩鎮皆憤怒。

     [4]後唐帝下敕:“宦官不應在外面居留,前朝宦官以及各道監軍和私人家裡所養的人,不論貴賤,一律遣送回朝廷。

    ”當時在後唐帝左右已有五百人,到這個時候幾乎多達千人。

    後唐帝都賜給他們優厚的待遇,委派他們擔任一定的職務,把他們當作心腹。

    自天以來朝内都用一般官吏代替宦官擔任宮内各司使,此時又起用宦官,宦官逐漸幹預政事。

    不久又設置各道監軍,節度使出去打仗或留在朝廷時,軍府的政事都由監軍來裁決,他們淩駕在主帥之上,仗勢争權奪利,因此各藩鎮對他們都十分憤恨。

     [5]契丹出塞。

    召李嗣源旋師,命泰甯節度使李紹欽、澤州刺史董璋戍瓦橋。

     [5]契丹軍開出邊境。

    後唐帝命令李嗣源率兵回師,命令泰甯節度使李紹欽、澤州刺史董璋駐守在瓦橋。

     [6]李繼見唐甲兵之盛,歸,語岐王,岐王益懼,癸醜,表請正藩臣之禮;優诏不許。

     [6]李繼見後唐軍十分強大,回來告訴岐王,岐王更加感到害怕。

    癸醜(十四日),岐王上表請求以藩臣的禮來對待自己,後唐帝下诏沒有答應。

     [7]孔謙惡張憲之來,言于豆盧革曰:“錢谷細事,一健吏可辦耳。

    魏都根本之地,顧不重乎!興唐尹王正言一操一守有餘,智力不足,必不得已,使之居朝廷,衆人輔之,猶愈于專委方面也。

    ”革為之言于崇韬,崇韬乃奏留張憲于東京。

    甲寅,以正言為租庸使。

    正言昏懦,謙利其易制故也。

     [7]孔謙不滿張憲的到來,于是對豆盧革說:“錢谷這些小事,一個一精一幹的官吏即可以辦理。

    魏都是個很重要的地方,怎麼能反過來不重視呢?興唐尹王正言品行有餘,才能不足,不得已的話,可以讓他身居朝廷,大家來輔佐他,還是勝過專門委任他擔一方的軍政事務。

    ”豆盧革為孔謙在郭崇韬面前推薦王正言,于是郭崇韬上奏請求把張憲留在東京。

    甲寅(十五日),任命王正言為租庸使。

    王正言糊塗軟弱,孔謙是貪圖他容易被控制,才提名他出任租庸使的。

     [8]李存審奏契丹去,複得新州。

     [8]李存審奏告後唐帝契丹人已經離去,重新得到新州。

     [9]戊午,敕鹽鐵、度支、戶部三司并隸租庸使。

     [9]戊午(十九日),後唐帝下敕:鹽鐵、度支、戶部三司一并隸屬于租庸使管轄。

     [10]上遣皇弟存渥、皇子繼岌迎太後、太妃于晉陽,太妃曰:“陵廟在此,若相與俱行,歲時何人奉祀!”遂留不來。

    太後至,庚申,上出迎于河陽,辛酉,從太後入洛陽。

     [10]後唐帝派遣他的弟弟李存渥、他的兒子李繼岌到晉陽迎接太後、太妃,太妃說:“祖宗陵廟在這裡,如果我們都一起去,每個祭祀的時候誰來這裡奉祀祖宗。

    ”于是她留了下來。

    太後即将到時,庚申(二十一日),後唐帝到河陽去迎接;辛酉(二十二日),後唐帝随從太後一起進入洛陽。

     [11]二月,已巳朔,上祀南郊,大赦。

    孔謙欲聚斂以求媚,凡赦文所蠲者,謙複征之。

    自是每有诏令,人皆不信,百姓愁怨。

     [11]二月,已巳朔(初一),後唐帝到南郊去祭天,同時對全國罪犯實行大赦。

    孔謙打算搜刮民财來讨好後唐帝,凡赦文中免除征收的人,孔謙仍然要向他們征收。

    從此以後,每次後唐帝下發诏令,人們都不相信,百姓們憂愁怨恨。

     郭崇韬初至汴、洛,頗受藩鎮饋遺,所親或谏之,崇韬曰:“吾位兼将相,祿賜巨萬,豈藉外材!但以僞梁之季,賄賂成風,今河南藩鎮,皆梁之舊臣,主上之仇雠也,若拒,其意能無懼乎!吾特為國家藏私室耳。

    ”及将祀南郊,崇韬首獻勞軍錢十萬缗。

    先是,宦官勸帝分天下财賦為内外府,州縣上供者入外府,充經費,方鎮貢獻者入内府,充宴遊及給賜左右。

    于是外府常虛竭無餘而内府山積。

    及有司辦郊祀,乏勞軍錢,崇韬言于上曰:“臣已傾家所有以助大禮,願陛下亦出内府之财以助有司。

    ”上默然久之,曰:“吾晉陽自有儲積,可令租庸辇取以相助。

    ”于是取李繼韬私第金帛數十萬以益之,軍士皆不滿望,始怨恨,有離心矣。

     郭崇韬剛到汴梁、洛陽時,接受了很多藩鎮給他的饋贈,他的親信中有人規勸他,郭崇韬說:“我的職位兼将相,俸祿無數,怎麼要搜刮外财呢?隻是因為梁朝末期,賄賂成風,現在黃河以南的藩鎮官吏都是原來梁朝的舊臣,都是皇帝的仇人,如果拒絕他們,他們心裡能不害怕嗎?我是為國家先收藏在我的家裡。

    ”等到後唐帝快要到南郊祭天時,郭崇韬帶頭貢獻慰勞軍隊的錢十萬缗。

    在此之前,宦官們曾勸說後唐帝把國家的财賦分為内外二府,州縣稅收上交的入外府,充當國家經費用;方鎮貢獻的入内府,供皇帝宴席、遊玩以及賞賜左右大臣用。

    這樣,外府的費用經常短缺無餘,而内府的财賦則堆積如山。

    等到有關部門去籌辦郊祀時,缺乏慰勞軍隊的費用,郭崇韬對後唐帝說:“我已經把所有的家産拿出來資助郊祀大禮,希望陛下也拿出内府一些錢财來幫助有關部門。

    ”後唐帝沉默了好大一會兒說:“我在晉陽自有積蓄,可以讓租庸使用車拉點來資助。

    ”于是在李繼韬的住地取了數十萬金帛來幫助主管部門。

    軍隊士卒們對此很不滿意。

    開始怨恨,并産生了叛離的想法。

     [12]河中節度使李繼麟請榷安邑、解縣鹽,每季輸省課。

    已卯,以繼麟充制置兩池榷鹽使。

     [12]河中節度使李繼麟請求專一賣安邑、解縣的鹽,每季給朝廷送一次鹽賦。

    已卯(十一日),任命李繼麟為制置兩池榷鹽使。

     [13]辛巳,進岐王爵為秦王,仍不名、不拜。

     [13]辛巳(十三日),進封岐王李茂為秦王,并且允許他朝見時不稱名,不下拜。

     [14]郭崇韬知李紹宏怏怏,乃置内句使,掌句三司财賦,以紹宏為之,冀弭其意。

    而紹宏終不悅,徒使州縣增移報之煩 [14]郭崇韬知道李紹宏心中不快,于是設置内句使,掌管考核三司财賦,讓李紹宏任内句使,希望消除他的不滿,但李紹宏始終不高興,結果,隻是使州縣裡增加了移報手續的麻煩。

     崇韬位兼将相,複領節旄,以天下為已任,權俟人主,旦夕車馬填門。

    一性一剛急,遇事辄發,嬖幸僥求,多所摧抑,宦官疾之,朝夕短之于上;崇韬扼腕,欲制之不能。

    豆盧革、韋說嘗問之曰:“汾陽王本太原人徙華陰,公世家雁門,豈其枝派邪?”崇韬因曰:“遭亂,亡失譜諜,嘗聞先人言,上距汾陽四世耳。

    ”革曰:“然則固從祖也。

    ”崇韬由是以膏梁自處,多甄别流品,引拔浮華,鄙棄勳舊。

    有求官者,崇韬曰:“深知公功能,然門地寒素,不敢相用,恐為名流所嗤。

    ”由是嬖幸疾之于内,勳舊怨之于外。

    崇韬屢請以樞密使讓李紹宏,上不許;又請分樞密院事歸内諸司以輕其權,而宦官謗之不已。

    崇韬郁郁不得志,與所親謀赴本鎮以避之,其人曰:“不可。

    蛟龍失水,蝼蟻足以制之。

    ” 郭崇韬位兼将相,又兼任地方節度使,他以天下為已任,其權力和皇帝相近,每天早晚門前的車馬都是滿滿的。

    他的一性一情剛愎而急躁,遇事易發脾氣,後唐帝一寵一愛一的人想求他辦事,多數遭到失敗。

    宦官們很憎恨他,每天在後唐帝那裡說他的短處。

    郭崇韬感到很憤怒,想制一服他們但又不能。

    豆盧革、韋說曾經問他說:“汾陽王郭子儀本是太原人,後遷到華陰,您世世代代在雁門,難道是他的枝派嗎?”郭崇韬因此回答說:“因遭動亂,譜諜丢失,曾經聽先人說,上距汾陽王隻有四世。

    ”豆盧革說:“既然如此,那麼本是同一祖宗了。

    ”從此,郭崇韬以出生高門而悠然自處,同時也重視辨别人的門第,推薦選拔一些華而不實的人,鄙視一些過去有功勞的故舊,有人向郭崇韬請求封官,郭崇韬說:“我很了解你的功績和才能,但因出身寒門,不敢起用,害怕名流們譏笑。

    ”因此,宮廷内皇帝一寵一幸的人忌恨他,朝廷外過去的功臣們怨恨他。

    郭崇韬曾多次請求把樞密使讓給李紹宏,後唐帝始終沒有答應。

    他又請求把一部分樞密院的事情分給宦官掌握的内諸司,以此來減輕他的一些權力,但宦官們卻沒完沒了地指責他的過失。

    郭崇韬感到愁悶不得志,于是和他的親信們商量準備到本鎮去回避。

    有人說:“不可以。

    蛟龍離開了水,蝼蟻都可以制一服它。

    ” 先是,上欲以劉夫人為皇後,而有正妃韓夫人在,太後素惡劉夫人,崇韬亦屢谏,上以是不果。

    于是所親說崇韬曰:“公若請立劉夫人為皇後,上必喜。

    内有皇後之助,則伶宦輩不能為患矣。

    ”崇韬從之,與宰相帥百官共奏劉夫人宜正位中宮。

    癸未,立魏國夫人劉氏為皇後。

    皇後生于寒微,既貴,專務蓄财,其在魏州,薪蘇果茹皆販之。

    及為後,四方貢獻皆分為二,一上天子,一上中宮。

    以是寶貨山積,惟用寫佛經,施尼師而已。

     在此以前,後唐帝打算把劉夫人立為皇後,因有正妃韓夫人在,皇太後平素又恨劉夫人,郭崇韬也曾多次勸說,因此後唐帝沒有把劉夫人立為皇後。

    于是,親信們勸郭崇韬說:“您如果請求立劉夫人為皇後,皇帝一定很高興。

    這樣,内有皇後的幫助,那些伶宦們就不會成為您的憂患了。

    ”郭崇韬聽從了這些人的意見。

    于是和宰相帶領百官一起上奏,請求立劉夫人為中宮皇後。

    癸未(十五日),後唐帝立魏國夫人劉氏為皇後。

    皇後出身很貧寒,等到她顯貴以後,專力集蓄财物,她在魏州時,那些柴草果菜都進行販賣。

    等到立為皇後以後,四方送給朝廷的貢品都分為二份,一份送給皇帝,一份送給中宮。

    因此财寶堆積如山,隻用來抄寫佛經或饋贈尼師而已。

     是時皇太後诰,皇後教,與制敕交行于藩鎮,奉之如一。

     這時,皇太後發的诰令,皇後發的教令,和皇帝發的制敕在藩鎮中相互交行,藩鎮的官吏們奉之如一。

     [15]诏蔡州刺史朱浚索水,通漕運。

     [15]後唐帝下诏,命令蔡州刺史朱疏浚索水,使索水成為水上運輸道路。

     [16]三月,已亥朔,蜀主宴近臣于怡神亭,酒酣,君臣及宮人皆脫冠露髻,喧嘩自恣。

    知制诰京兆李龜祯谏曰:“君臣沈湎,不憂國政,臣恐啟北敵之謀。

    ”不聽。

     [16]三月,已亥朔(初一),前蜀主在怡神亭宴請親近的大臣們,喝酒喝得正高興時,君主、大臣以及宮人都脫掉了帽子,露出發結,喧嘩吵鬧,為所欲為。

    知制诰京兆人李龜祯勸前蜀主說:“君主大臣沉湎于酒,對國家的政事不憂愁,我擔心這會促使北面敵人算計我們。

    ”前蜀主不聽他的規勸。

     [17]乙巳,鎮州言契丹将犯塞,诏橫海節度使李紹斌、北京左廂馬軍指揮使李從珂帥騎兵分道備之;天平節度使李嗣源屯刑州。

    紹斌本姓趙,名行實,幽州人也。

     [17]乙巳(初七),鎮州報告說契丹人将要侵犯邊境。

    後唐帝诏令橫海節度使李紹斌、北京左廂馬軍指揮使李從珂率領騎兵分路防備。

    命令天平節度使李嗣源駐守在刑州。

    李紹斌本姓趙,名行實,幽州人。

     [18]丙午,加高季興兼尚書令,進封南平王。

     [18]丙午(初八),加封高季興兼任尚書令,進封南平王。

     [19]李存審自以身為諸将之首,不得預克汴之功,感憤,疾益甚,屢表求入觐,郭崇韬抑而不許。

    存審疾亟,表乞生睹龍顔,乃許之。

    初,帝嘗與右武衛上将軍李存賢手博,存賢不盡其技,帝曰:“汝能勝我,當授藩鎮。

    ”存賢乃奉诏,僅仆帝而止。

    乃許存審入觐,帝以存賢為盧龍行軍司馬,旬日除節度使,曰:“手博之約,吾不食言矣。

    ” [19]李存審自認身為諸将之首,沒有得到參與攻克汴梁之功,感到激憤,病情加重,曾多次上表請求朝見皇帝,郭崇韬扣壓住不許他入朝。

    李存審的病情更加厲害,上表請求在活着的時候能見到後唐帝,因此才答應了他的請求。

    當初,後唐帝曾和右武衛上将軍李存賢空手搏擊,李存賢沒有使出全部技能,後唐帝說:“你如能勝我,當授予你以節度使之職。

    ”于是李存賢按照他說的,但僅把他擊得向前傾跌就住了手。

    等到允許李存審入見時,後唐帝任命李存賢為盧龍行軍司馬,過了十幾天任命他為節度使,說:“手搏之約,我不能說話不算數。

    ” [20]庚戌,幽州奏契丹寇新城。

     [20]庚戌(十二日),幽州上奏說契丹人侵犯新城。

     [21]勳臣畏伶官之讒,皆不自安。

    蕃漢内外馬步副總管李嗣源求解兵一柄一;帝不許。

     [21]有功之臣都害怕伶宦毀謗,内心都感到不安。

    蕃漢内外馬步副總管李嗣源請求解除兵權,後唐帝沒有答應他。

     [22]自唐末喪亂,缙紳之家或以告赤于族姻,遂亂昭穆,至有舅、叔拜甥、侄者,選人僞濫者衆。

    郭崇韬欲革其弊,請令铨司一精一加考核。

    時南郊行一事官千二百人,注官者才數十人,塗毀告身者十之九。

    選人或号哭道路,或餒死逆旅。

     [22]自從唐末衰亂以來,士大夫家有人将作官憑證在同族親戚中出賣,于是亂了禮教,甚至有舅舅拜見外甥的、叔叔拜見侄兒的。

    在候選、候補的人員中,弄虛作假的人很多。

    郭崇韬想革除這種弊病,請求讓吏部嚴加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