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二十四 孝成皇帝中永始四年(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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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何不白也!”莽曰:“未知将軍意,故未敢言!”根曰:“趣白東宮!”莽求見太後,具言長驕佚,欲代曲陽侯;私與長定貴人姊通,受取其衣物。

    太後亦怒曰:“兒至如此!往,白之帝!”莽白上;上以太後故,免長官,勿治罪,遣就國。

     這時曲陽侯王根為輔政大臣,久病在一床一,多次請求辭職。

    淳于長以外戚的身份,又位居九卿,按順序應當代替王根而掌權一柄一。

    侍中、騎都尉、光祿大夫王莽對淳于長的得一寵一心懷妒忌,就暗中打聽他的那些壞事。

    王莽在伺候曲陽侯王根的病時,趁機說:“淳于長見将軍久病,感到高興,自以為應當代替将軍輔政,甚至已對士大夫及貴族子弟談論到任官設署等事。

    ”接着一一說出淳于長的罪過。

    王根大怒說:“如果有這等事,為什麼不告訴我!”王莽說:“不知将軍心裡的想法,因此沒敢說。

    ”王根說:“快去禀告太後!”王莽求見太後,詳細講述了淳于長驕奢一婬一佚,想代替曲陽侯,以及與廢後許氏的姐姐私通,收取許氏的衣物等賄賂。

    太後也發怒說:“這孩子放肆到這種地步!快去奏告皇上!”王莽又報告了成帝,成帝因為淳于長是太後的親屬的緣故,雖免去了他的官職,但不治其罪,把他遣送回封國。

     初,紅陽侯立不得輔政,疑為長毀谮,常怨毒長;上知之。

    及長當就國,立嗣子融從長請車騎,長以珍寶因融重遺立。

    立因上封事,為長求留曰:“陛下既托文以皇太後故,誠不可吏有他計。

    ”于是天子疑焉,下有司按驗。

    吏捕融,立令融自一殺以滅口。

    上愈疑其有大一奸一,遂逮長系洛陽诏獄,窮治。

    長具服戲侮長定宮,謀立左皇後,罪至大逆,死獄中。

    妻子當坐者徙合浦;母若歸故郡。

    上使廷尉孔光持節賜廢後藥,自一殺。

    丞相方進複劾奏“紅陽侯立,狡猾不道,請下獄。

    ”上曰:“紅陽侯,朕之舅,不忍緻法;遣就國。

    ”于是方進複奏立一黨一友後将軍朱博、钜鹿太守孫闳,皆免官,與故光祿大夫陳鹹皆歸故郡。

    鹹自知廢锢,以憂死。

     最初,紅陽侯王立不能得到輔政不臣的位置,懷疑是淳于長诽謗誣陷的結果,時常怨恨他。

    這種情況,皇上也清楚。

    等到淳于長将回封國,王立的嫡長子王融,請求淳于長把車輛馬匹送給他,淳于長讓王融捎回贈送給王立的珍寶重禮。

    王立因此上密封奏書,請求成帝把淳于長留在京師。

    他說:“陛下既然在诏書中說因皇太後的緣故不加罪淳于長,就實在不應該再有其他懲罰。

    ”于是引起成帝懷疑,就把此事交付有關官署去追查驗證。

    主管官吏逮捕了王融,王立令王融自一殺以滅口。

    成帝愈發懷疑這其中有大的一奸一謀,就逮捕了淳于長,關押在洛陽诏獄,對他嚴厲追究,淳于長全部供出戲一弄侮辱廢後許氏、承諾立她為左皇後等事,罪名達到“大逆”,就在獄中處死。

    妻兒們依法當牽連的,被放逐到合浦。

    母親王若遣送回原郡。

    成帝派廷尉孔光持節,賜給廢後許氏毒一藥,許氏自一殺。

    丞相翟方進又彈劾說:“紅陽侯王立,狡猾不遵正道,請求将他逮捕,關進監獄。

    ”成帝說:“紅陽侯是聯的舅父,我不忍心讓他受法律制裁,遣送回他的封國。

    ”于是翟方進又上奏彈劾王立的一黨一羽和密友後将軍朱博、钜鹿太守孫闳,他們都被免去官職,和以前的光祿大夫陳鹹一起回歸原郡。

    陳鹹自知從此被廢黜禁锢,憂憤而死。

     方進智能有餘,兼通文法吏事,以儒雅緣飾,号為通明相,天子器重之;又善求人主微指,奏事無不當意。

    方淳于長用事,方進獨與長交,稱薦之;及長坐大逆誅,上以方進大臣,為之隐諱,方進内慚,上疏乞骸鼻。

    上報曰:“定陵侯長已伏其辜,君雖交通,傳不雲乎:‘朝過夕改,君子與之,’君何疑焉!其專心壹意,毋怠醫藥,以自持。

    ”方進起視事,複條奏長所厚善京兆尹孫寶、右扶風蕭育、刺史二千石以上,免二十餘人。

    函谷都尉、建平侯杜業,素與方進不平,方進奏“業受紅陽侯書聽請,不敬,”免,就國。

     翟方進的智謀才能綽綽有餘,又兼一精一通法令條文和行政事務,善用儒學經典裝飾自己的舉止談吐,使其高雅不俗,被人稱為通達明理的丞相,受到天子的器重。

    他又善于揣摩皇上的心思,所奏之事,沒有不合皇上心意的。

    當淳于崐長受重用時,翟方進隻與淳于長結交,在成帝面前稱贊和推薦他。

    等到淳于長犯大逆罪被處死,成帝因為翟方進是朝廷重臣,為他隐瞞掩飾。

    翟方進内心慚愧,上疏請求退休,成帝回報說:“定陵侯淳于長已伏罪,你雖與他交往,古書不是說:‘早上的過失,晚上改正了,君子都贊許。

    ’你還疑慮什麼呢!請專心一意休養,不要耽誤了醫藥,自己保重。

    ”于是翟方進起來辦公,再次上奏,分列條目彈劾與淳于長親近友善的京兆尹孫寶、右扶風蕭育等人,因他指控而被罷免的刺史、二千石以上高級官員有二十餘人。

    函谷都尉、建平侯杜業,一向與翟方進不合,翟方進上奏說:“杜業接受紅陽侯書信囑托,犯了不敬罪。

    ”杜業因而被罷免,遣回封國。

     上以王莽首發大一奸一,稱其忠直;王根因薦莽自代。

    丙寅,以莽為大司馬,時年三十八。

    莽既拔一出同列,繼四父而輔政,欲令名譽過前人,逐克己不倦。

    聘諸賢良以為掾、史,賞賜、邑錢悉以享士,愈為儉約。

    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問疾,莽妻迎之,衣不曳地,布蔽膝,見之者以為僮使,問知其夫人。

    其飾名如此。

     成帝因為王莽首先揭發重大一奸一惡,稱贊他忠心正直。

    王根因而保薦王莽代替自己。

    丙寅(二十六日),任命王莽為大司馬,時年三十八歲。

    王莽既然超出同列受到提拔,繼四位伯父叔父,成為輔政大臣,就想讓自己的名譽超越前人,于是克制自己的欲一望,修養不倦。

    聘請各位賢良做掾、史等屬官,将皇帝的賞賜和封國的收入全部用來供養名士。

    他越發儉樸節約,母親患病,公卿列侯都派夫人去探問,王莽的妻子出來迎客,衣裙的長度不拖地,穿着布圍裙,看見她的人,還以為是奴婢,詢問之下,才知是王莽夫人。

    他就是這樣矯飾做作,以博取名聲。

     [11]丞相方進、大司空武奏言:“《春秋》之義,用貴治賤,不以卑臨尊。

    刺史位下大夫而臨二千石,輕重不相準。

    臣請罷刺史,更置州牧以應古制!”十二月,罷刺史,更置州牧,秩二千石。

     [11]丞相翟方進、大司空何武奏稱:“《春秋》所昭示的大義,是用尊貴者治理卑賤者,而不是讓卑賤者控制尊貴者。

    刺史的職位是相當于下大夫的小辟,卻能夠督察二千石官,輕重的标準不合。

    我們請求撤銷刺史,另行設置州牧,以合古制。

    ”十二月,下诏撤銷刺史,改設州牧,官秩二千石。

     [12]犍為郡于水濱得古磬十六枚,議者以為善祥。

    劉向因是說上:“宜興辟雍,設庠序,陳禮樂,隆雅頌之一聲,盛揖讓之容,以風化天下。

    如此而不治者,未之有也。

    或曰:不能具禮。

    禮以養人為本,如有過差,是過而養人也。

    刑罰之過或至死傷,今之刑非臯陶之法也,而有司請定法,削則削,筆則筆,救時務也。

    至于禮樂,則曰不敢,是敢于殺人、不敢于養人也。

    為其俎豆、管弦之間小不備,因是絕而不為,是去小不備而就大不備,惑莫甚焉!夫教化之比于刑法,刑法輕,是舍所重而急所輕也。

    教化,所恃以為治也;刑法,所以助治也;今廢所恃而獨立其所助,非所以緻太平也。

    自京師有悖逆不順之子孫,至于陷大辟,受刑戮者不絕,由不習五常之道也。

    夫承千歲之衰周,繼暴秦之餘敝,民漸漬惡俗,貪饕險,不閑義理,不示以大化而獨驅以刑罰,終已不改!”帝以向言下公卿議,丞相、大司空奏請立辟癰,按行長安城南營表;未作而罷。

    時又有言“孔子布衣,養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學弟子少。

    ”于是增弟子員三千人;歲餘,複如故。

     [12]犍為郡有人在水畔得到十六枚古磬,議論者認為這是一種祥瑞。

    劉向因而勸成帝說:應該在京城設立太學,在地方設立學堂,陳列禮器樂器,大力提倡《雅》《頌》之類的詩歌,使禮貌謙讓的舉止盛行起來,以教化天下。

    如果這樣做了,仍治理不好天下,還從未有過。

    或許會有人說:‘置備禮器無法周全’。

    禮以培養人為根本目的,如出現過錯,這是雖有錯,卻培養了人。

    刑罰出現過錯,或許會緻人死傷,今天的刑法也不是臯陶時代的刑法了,而有關機構請求制定刑法,删的删,加的加,用其救治時弊。

    至于提到禮樂,則推辭說:‘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敢于殺人,而不敢于培養人啊。

    就因為俎、豆等禮器,管、弦等樂器稍有不備,因而放棄禮樂,這是舍棄小不備而趨就于大不備,受迷惑沒有比這更嚴重的了!教化與刑法比較起來,刑法為輕。

    不興禮樂,就是舍棄重的而關注輕的。

    教化是治理國家的依靠,而刑法是治理國家的輔助,而今廢棄了依靠,而單單把輔助樹立起來,不可能導緻太平。

    連京城都存在悖逆不孝順的子孫,陷于死刑,遭受刑戮的人不斷,都是因為不學習五常&#0崐&#0仁、義、禮、智、信的道理的緣故。

    漢代承襲了千年衰落的周朝,又繼承了殘暴的秦朝遺留下的弊病,人民逐漸浸染上惡劣的風俗,貪婪一奸一險,不熟悉仁義、道理。

    如果不顯示崇高道德去教化他們,而單靠刑罰強迫,這種狀況終究不會改變!”成帝把劉向的建議交付公卿讨論,丞相、大司空奏請設立京師太學,并請巡行長安城城南,選址和樹立标記。

    還未開工,即作罷。

    這時,又有人說:“孔子是一介平民,卻有門徒三千人,如今天子太學的弟子太少。

    “于是又增加太學弟子名額到三千人。

    實行一年多,又恢複原來的名額。

     劉向自見得信于上,故常顯訟宗室,譏刺王氏及在位大臣,其言多痛切,發于至誠。

    上數欲用向為九卿,辄不為王氏居位者及丞相、禦史所持,故終不遷,居列大夫官前後三十餘年而卒。

    後十三歲而王氏代漢。

     劉向自認為已得到成帝的信任,因而常常公開為劉氏宗室進行争辯,譏刺王氏及在位大臣,言詞往往沉痛懇切,出于内心至誠。

    成帝多次想任用劉向為九卿,然而得不到王氏占據高位的人,以及丞相、禦史的附和支持,因此劉向始終得不到升遷,他處在大夫的行列前後三十餘年而死。

    過了十三年後,王氏取代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