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世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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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君虎見這中年女尼,一付仙風道骨之像,心中頓起無限的敬意,連忙雙手一揖,恭恭敬敬地道:“師姑好!” 玉淨師太把葉君虎上下仔細的打量一番,欣然道:“啊,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的?” 葉君虎聞言,讪讪一笑,便将如何相遇及近幾日的遭遇,略微說了一遍後,便聽玉淨師太道:“興安堡此次武林大祭已引起武林各派震驚,據傳九大門派有高手北來,葉賢侄可先去古月居阻止黃山怪客劫圖,采秀應立即回轉天山。

    ” 玉箫仙子一聽師姑要她回天山,不由急道:“師姑,我與葉相公去古月居後再轉天山好嗎?” 玉淨師太道:“神尼已着人來催多次,不要違拗你師父之意,還是趕快回去吧!” 葉君虎一旁插言道:“師姑說得極是,文妹還是先回天山去吧!” 玉淨師太将玉箫仙子手一帶,說道:“我們走吧!” 玉箫仙子一雙瑩如秋水的大眸子,凝注着葉君虎,半晌,幽幽地道:“虎哥哥,今日别後,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有暇請來天山一玩,好嗎?” 葉君虎亦是十分不舍,心中難受已極,陪着她走出廟門,慰道:“文妹妹,我定去天山看你!” 刹那間,玉箫仙子與玉淨師太的倩影便消逝在銀色的世界裡。

     蓦地,葉君虎一扭頭,對桃大郎道:“父母在,不遠遊,你也回去吧!” 桃大郎倏而憶起七旬老母,立刻辭别葉君虎,噙着淚水往大興安嶺而去。

     葉君虎待所有的人都走了後,随即身形一晃,往來路奔去。

     他要重入興安堡,以探聽太上神君确實的消息,他深知此次的武林大祭是一個絕對的騙局。

     興安堡石壘高聳,戒備森嚴,他隐于堡外密林之中,待機而動。

     當!當!堡内更敲二點,葉君虎身形一點上了梢頭,見四野無人,一展達摩步疾快絕倫地朝石壘上騰去。

     身形甫落,倏聽有人“噫”了一聲,葉君虎被這噫聲驚住,立即隐于暗處,倏聽有人說道:“有人偷入堡内!” 葉君虎哪敢停留,一晃肩上了高牆,低頭一觸,牆下盡是梅林,立即閃入林中,向内攢去。

     林木深深,枝葉茂密,不怕被人發現,行約百丈,陡見林中黑影晃動,他連忙貼身樹幹,偷眼瞧去,見是一個黑衣護法及一個麻衣怪漢,向林中走來。

     葉君虎待黑衣護法來過之後,身形一點,快似電火般,單手一拂,向那麻衣怪漢死穴上拂去。

     麻衣怪漢死穴被點,前行的黑衣護法毫不知情! 葉君虎尾随于後,行約兩丈,黑衣護法便停了下來,冷冷地道:“把這三人殺了吧!” 葉君虎聞言一驚,仔細看去,前面愣立三人,正是風塵三友,顯然他們準備從梅林逃出,被“碧目魔指”制住。

     是以,一欺身疾快如風的朝黑衣護法死穴上拂去。

     黑衣護法不防背後人暗算,他尚以為是麻衣怪漢在後走動,殊不知冷風襲到,半身一麻,待還手已是晚了一步,當即睜眼死去。

     葉君虎點了黑衣護法之後,很快地運起“菩提玄功”,以菩提罡氣助風塵三友恢複神智,便閃身樹後。

     刹時,三人便清醒過來,邋僧一摸腦袋,見黑衣護法尚站在面前,一施眼色,扭頭就跑,秃丐、遢道有如驚弓之鳥,随在邋僧之後,如飛而去。

     葉君虎暗自一笑,計上心來,立刻剝下黑衣護法的黑衫,往身上一披,便大搖大擺地往林外走去。

     穿過梅林,出了後園,來至跨院之中,一看正是自己曾經住過之處,這一帶他自然很熟悉,于是便往大廳走去,正行間,旁邊倏有人問道:“碧土爺,三個瘋癫宰了麼?” 葉君虎點點頭,便揚長而去! 大廳之上,燭火搖曳,裡面聚集了不少興安堡人,葉君虎隐于暗處,注意偷聽,隻聞興安魔君道:“武林大祭之後,本堡無異與各派結怨,但欲奪武林盟主,振我興安堡聲威,則勢在必行!” 紅發老怪倏地起立道:“堡主明日坐關以後,何日出關呢?” 興安魔君哈哈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堡中之事,暫托二龍王負責,你與英兒要好好輔佐堡務。

    ” 少堡主邬英泣道:“孩兒知道,但……” 說話間,葉君虎見二龍王兩目似電地瞪住少主邬英,懾人至極! 少堡主邬英立刻坐了下來,望了望興安魔君,便自走到紅發老怪之前,附耳嘀咕。

     葉君虎暗忖道:“興安堡人聚集大廳,高樓之上定有機可趁。

    ”于是,他立展輕功,向高樓而去。

     甫至高樓,倏見前面一條黑影仗扇逼來,細看之下,來人正是冷面公子。

     冷面公子目注葉君虎,冷冷地道:“是誰?” 葉君虎答道:“碧土!” 冷面公子倏地一笑,自言自語道:“自己人!” 葉君虎見他不阻止自己,身形一掠,一鶴沖天,直向高樓窗棂撲去,一探身落于樓中。

     樓上漆黑一片,連忙打亮火折子,見樓上空無一物,疾快地向裡閃去! 蓦然“軋”的一聲,三道白光直閃而來,連忙身形一晃,咔嚓連響,三把利劍插在樓闆之上,暗道好險! 須臾,見再無動靜,星目四顧,總希望能在閣樓之中,找出一點端倪。

    偶一擡頭,見一顆紅色彩珠,圓溜溜地嵌在壁上,不由心中一動,疾快地往彩珠一捺,蓦地樓下軋軋聲起,樓中地闆一翻,由下方冒出一張檀木大桌,兩個抽鬥都有鐵鎖鎖着。

     葉君虎“屠龍寶刀”一動,鐵鎖應勢而斷,葉君虎伸手猛拉,蓦地一股白煙由内冒出,直向面門罩來。

     他腦裡一動,連忙閃身後退,仔細一看,這種白煙正是紅發老怪所施的“白狼毒煙”。

     連忙掏出三清散服下,穩住心神,再閃身過去拉開抽鬥一看,裡面空無一物。

    他立即又向另一個鐵鎖斬去,連忙抽出一看,不由心中大喜,但見裡面放着一個絹本,翻開絹本裡面夾着四張“骷髅藏秘圖”,連忙将它揣入懷中。

     這時,“白狼毒煙”由窗棂向外湧出,樓下頓時有人喊道:“有賊!” 葉君虎一縱身,貼于窗棂之旁,借毒煙掩護,攀上房頂,朝下看去,隻見大廳閃出十幾條人影,向高樓如飛而來! 其中一人越衆而出,葉君虎一看正是興安魔君,連忙一飄身,向北樓落下。

     甫行落地,由跨院中跳出一人,喝道:“站住!” 葉君虎疾快地欺身而上順手推出一道菩提罡氣,疾如飙風地向那人拍去。

     那人想不到這掌風如此剛猛,身形往後一仰,正準備施出“鯉躍龍門”閃退一旁,葉君虎怎能容他有喘息之機,如影随形地單拳一壓,一股奇猛掌風由他頭上砸下。

     轟隆一聲,那人翻身滾下房去,死于非命。

     這邊一喝一打,刹時人影立至,葉君虎已無法閃躲,隻得卓立房頭,直到幾人沖到房外,倏聽來人問道:“碧土爺,可見着賊子?” 葉君虎壓低嗓音,右手一指道:“向西邊去了!” 幾人聞言,立即向西追去,葉君虎暗自一笑,便朝北疾走! 這時,他是一身黑衫,正是興安堡黑衣護法的裝束,不怕有人盤诘,刹時穿出廳院,離開興安堡,蹙轉南行。

     這時,正值春暖花開,遍地奇花異草,争豔鬥麗! 葉君虎漫步大興安嶺之麓,沿途浏覽着這一帶奇異的美景,心境亦為之舒暢! 他信步前行,甫到金剛河濱,便見數輛馬車,停于河邊林緣。

     葉君虎好奇心起,便閃身躍上梢頭,朝馬車後叢林中閃去。

     蓦地裡一聲胡哨,由遠處傳來,但見一個黃衣人由車跨出,疑道:“難道他趕來了麼?” 胡哨甫畢,隻見潑刺刺三匹駿馬,絕塵而至! 馬背跳下三個人來,葉君虎仔細一看,正是紅發老人,少堡主邬英及冷面公子。

     紅發老怪跳下之後,那黃衣人便迎了過來,雙手一拱道:“久違了!” 少堡主邬英搶着說道:“黃山怪客,我們奉二龍王之遣,前來催車急行!” 黃山怪客道:“辎重實在太重,山行極為困難!” 紅發老怪極其慎重道:“堡主論示,無倫如何應日夜兼程!” 黃山怪客亦知事很緊急,不得已下令車隊起程! 辘辘車聲,沿金剛河直向大興安嶺而去。

     車輛辎重甚笨,行動極緩,如果要翻上古月居褐石嶺,起碼也得要有兩天行程。

     葉君虎疾展達摩步,向嶺上鑽去,未及片刻,便至一處懸崖絕壁之間,壁下一條羊腸小道,為上嶺之必經要道,是以他奮力推了幾塊萬斤大石,放于危崖之旁,便枕頭假眠。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倏聽壁下馬嘶人吼,黃山怪客直嚷大家用力! 葉君虎挑眉而哂,單手一推,一個大石骨碌碌便向崖下滾去。

     黃山怪客正催車隊前行,陡聽紅發老怪大嚷道:“山崩了,快逃!” 話聲未畢,大石淩空落下,轟隆一聲價響,車隊中央已有十餘人被巨石壓得屍骨如泥,慘不忍睹。

     車隊一陣混亂之中,倏地骨碌碌又掉下一塊,直向車隊滾來。

     興安堡人早吓得魂飛魂散,拚命亂跑,這幾塊巨石,不到半刻,便将興安堡人殺傷大半。

     黃山怪客一聲喟歎,隻怪命運不濟。

     但少堡主邬英卻不如此消極,隻見他劍眉一剔道:“這不是山崩,定有賊在暗中施鬼呢!”一言提醒夢中人,黃山怪客雙足猛地一墊,大聲道:“少堡主所言極是!” 刹時,紅發老怪,少堡主邬英及冷面公子均相繼如飛朝崖上躍去。

     幾人上了危崖,并無半點人影,不由詫疑萬分! 蓦地裡,少堡主邬英倏而高聲叫道:“你們快來看!” 紅發老怪朝他手指之處瞧去,不由勃然大怒道:“好哇,崽子還把我興安堡放在眼裡麼!” 刹時,衆人立向褐石嶺上騰去,未及半裡,倏而後面幾聲長笑傳來。

     紅發老怪聞聲一看,氣得直咬牙,不得已又率兩人回頭撲來。

     踅回之後,又是一空,直氣得他毛發俱張,不克自持,但人影杳然,氣有何用。

     傍晚,黃山怪客領着那些殘兵敗卒進了古月居,葉君虎隐在暗處,看得異常清楚,并見那拐木僧人由居中迎出,不禁使他大奇,忖道:“敢情拐木僧人與興安堡人相識麼?” 幾人進了大殿,落坐之後,紅發老怪尖聲問道:“拐木僧人,居中可有什麼事端?” 拐木僧人雙手合什,搖頭說道:“托堡主洪福,居中甚是安吉!” 說罷,隻見黃山怪客由懷中取出一盒,遞給物木僧人,接過之後隻見他由盒中抽出一張柬帖,看了看,便說:“老僧至此,已五年多了,但未見居下有何密道!” 少堡主邬英插言道:“聽說居中有一古月死潭是否能通密室。

    ” 拐木僧人用手一指道:“古月死潭在院中石闆之下,有機關可陷入入内!” 說罷,他立刻走到大柱之前,伸手一拉銅環,跨院中石闆猛地一翻,現出一個方圓丈餘的大洞,白霧蒙蒙地向上直冒。

     紅發老怪笑道:“既有如此便捷之道,就着人下去一探,能否進入密室,取出那份骷髅藏秘圖。

    ” 黃山怪客說聲有理,便将“開劈手”耿遠山叫了過來! 兩位堂主在幾人淫威之下,一路負重而行,此時已是筋疲力盡,正想休息片刻,殊不知惡令又到,一聽黃山怪客命自己率十人下“古月死潭”,心中不由一怔,當即說道:“潭中所冒白霧,諒系毒物,如此下潭豈不送死,還請幾位前輩明察。

    ” 黃山怪客點頭道:“不錯,既然洞中有毒物生長,我們帶來了不少硫磺爆藥,先丢幾顆将毒物除去,必可安全往返。

    ” 紅發老怪拍掌附合,“開劈手”無奈,隻得命人解下爆藥,燃了火信,往死潭中丢去。

     刹時,轟然幾聲大響,石闆響聲遄飛,低頭呆看的興安堡衆,被石闆碎片殺傷不少,一時慘号頻傳,使人心悸不已。

     黃山怪客揚眉一笑道:“如此威力,毒蛇猛獸焉能抵受得了,耿堂主,選派十名好的漢子下去吧!” “開劈手”哭喪着一張馬臉,選了十個未受傷的漢子,用鐵索向古洞中吊去。

     “開劈手”耿遠山自下潭以後,半晌聲息全無,幾個老魔正自飲酒取樂,等待佳音,讵知幾人如泥牛入海,黃山怪客不由皺眉道:“他們去約一個時辰,尚不見回音,難道那厮遁走不成?” 拐木僧人一旁插言道:“是呀,從前有個叫葉君虎的,掉下死潭後,就是從潭中便道逃走的,耿堂主很可能依法泡制!” 黃山怪客聞言,立即吩咐道:“我們幾人分道兜撲,萬不能再失此圖,不然劫奪‘紫雲寶錄’之事付之東流了。

    ” 說罷,幾人由大殿閃出,追捕而去。

     葉君虎眼看這些渾人,不覺暗自好笑,一看幾人分别追蹤去了,飕的一聲,飄落殿中,向四周一打量,猛不防,一人手使點穴撅,不聲不響地舉撅就掄。

     葉君虎一看正是冷面公子,當即飄身而退,冷笑道:“你怎地如此不識時務!” 冷面公子哪理他這一套,揚手就是一掌,劈了過去。

     留在殿中的一些堡衆,一看冷面公子動上了手,各拔兵刃飛撲而出,刹時,刀劍并舉,威不可擋。

     葉君虎立撤屠龍寶刀,一聲清嘯,展開達摩步,隻一個回旋,寶刀寒芒在賊衆兵刃上繞上一匝,唰的一聲,所有兵刃俱都削斷。

     就在此時,倏地梁上紅光一閃,紅發老怪由梁上跳了下來,猛喝一聲道:“又是你在作祟,今晚定取汝命。

    ” 葉君虎冷笑一聲,手握屠龍寶刀,威風凜凜地卓然而立。

     紅發老怪望而生寒,一愣間,葉君虎已然飄身上了房頭,疾快地朝居後逸去,他深知居後面的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