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安國寺惠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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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理應加盟己方的大名。

    三成還說,對于态度暧昧的大名,則扣押他們在大坂的人質(留在大坂宅邸的家眷),強迫他們加盟己方。

     “如此這般,半數以上大名會站在從二位秀賴公一側。

    跟随家康遠征的大名,因為家眷扣押在大坂,恐怕也會失去鬥志。

    于是,家康孤立。

    東有上杉,西有我們,東西兩軍競相夾擊,再強大的家康也隻能走投無路了。

    ” “哼。

    ” 吉繼沒有提出異議。

    臉被白布包紮着,不曉得他是何種表情。

     “對适才治部少輔的想法,安國寺大人有何高見?” “作為計劃可以。

    ” 惠瓊僅答了這句。

    剩下的就隻能靠加盟大名的團結與時運來決定成敗了。

     “安國寺大人。

    事成與否,和毛利家的加盟與奮戰相關。

    對此,尊意如何?” 三成詢問惠瓊。

     确實如此。

    豐臣家的大大名,僅次于年祿二百五十五萬餘石家康的就是一百二十萬餘石的毛利家。

    毛利任西軍頭領,率全軍奮戰,才有勝利的希望。

     毛利本家當時的主公是元就的孫子輝元,時年四十八歲。

    輝元并無宏才大略,但為人非常溫厚。

    他得力的輔佐官是兩位叔叔——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皆已作古。

     現在,左右毛利家外交的人是輝元的輔佐官吉川廣家(吉川元春之子)和顧問安國寺惠瓊。

     “難啊。

    ” 吉繼從旁說道。

    難在吉川廣家。

     廣家雖是旁支,也食祿十四萬餘石,秀吉恩準他姓羽柴,官名侍從。

    世間稱他“羽柴新莊侍從”。

     在政治和軍事方面,不消說,吉川廣家手腕熟極而流,是輝元名副其實的代理人。

    他的性格強硬,有迹象顯示,甚至連不品評人之好壞的秀吉,對廣家的強烈特性都明顯不快。

     自然,秀吉的情緒影響到廣家,廣家不太喜歡秀吉,甚至憎惡秀吉。

     但他不敢大罵秀吉。

    于是,理所當然将那種憎惡轉移到秀吉的側近三成和惠瓊身上。

     “沒有比他倆更讨厭的人了。

    ” 廣家背後說的這壞話,傳到了三成的耳中。

     至于惠瓊,他和廣家發生過幾次沖突,二人關系可謂形同水火。

    朝鮮戰争期間,廣家指揮毛利家軍隊,搶先闖入敵陣奇襲,大獲成功,為戰況帶來了良好影響。

    但是軍監惠瓊認為: “搶闖敵陣,違背軍令,難以定為戰功。

    ” 因此,惠瓊沒有為廣家向三成報功。

    自然,三成也沒有上報坐鎮名護屋大本營的秀吉。

     這件事使廣家對三成和惠瓊産生了決定性的憎惡。

     如今此人擔任毛利輝元的最高輔佐官,他果真能順應三成和惠瓊的舉兵大事,調遣毛利家的軍隊嗎? “能。

    ” 惠瓊說道。

    惠瓊有自信可以直接說服毛利輝元參加西軍。

     “無論新莊侍從說甚麼,貧僧都能搬動中納言(輝元)。

    隻是無論中納言是如何無垢之人,無償是搬不動人家的。

    貧僧也難以開口。

    大戰獲勝之後,令輝元坐上從二位首席大老的交椅,如何?” 換言之,輝元将坐在現今家康的位置上。

     (啊?如此一來,豈非将德川換成毛利?) 三成面露畏縮心虛的神色。

    三成認為,戰後為确立秀賴政權,不再允許有家康那樣過于強大的大名。

     這時,吉繼的影子在燈光中晃動。

     三成沉默的原因,吉繼了如指掌。

     “治部少輔。

    ” 吉繼的語氣激烈。

     “言聽計從吧!我說說你。

    總體而言,像你這樣的傲慢人,世間絕無僅有。

    平時對于大名同輩的寒暄、禮儀等都傲慢以對,因此招緻諸将憎恨。

    一旦像今天這樣要彙集大名,訂盟做大事之際,倘若公開了你的名字,就連本欲盡忠豐臣家的大名也會跑到家康那邊去。

    這種場合,要想獲勝,隻有讓安藝中納言任領袖,戰後也立為豐臣家的柱石。

    你永遠在他下面出謀劃策為宜。

    除此之外,别無獲勝之路。

    ” “明白。

    ” 三成當即回答。

    關于三成的性格,島左近也做這樣評價。

    左近說過,事情成敗在于三成的性格。

    左近以唠叨叔父的神情勸說三成:“事到如今,性格已無法矯正了,但至少不可傷害讨厭德川的大名的感情。

    舉兵之際,讓安藝中納言、備前中納言(宇喜多秀家)任首領,主公應當服侍他們。

    ” “惠瓊大人,悉聽尊意。

    ” 三成将對毛利家的工作完全委托惠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