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關燈
望穿秋水的時候把他鎖在自己的心裡一樣,這些都是他必須讓她自然得到的,不應該有什麼争議;但是,那也可能隻是她客氣的表态,或者是她玩的把戲。

    她跟他一樣知道他們需要什麼,盡管如此,如果她不是在一定的時候模糊了他們的默契,他很可能會說出那是什麼,并提出實現這個願望的要求。

    很快,他們就坐了下來,這樣可以進行更好的交流,于是,他們貌似很親密地在一起坐了一段時間。

    坐下之後馬上要說的話有很多,因為他們在尤斯頓車站留下很多事情沒有說透。

    此時,這些事情源源不斷地湧現在他們的面前,凱特甚至似乎忘了環顧左右,去尋找讓她驚喜的事情,按她的本性,她肯定是喜歡尋找驚喜的。

    後來,他試圖回想他自己說了什麼話,或者他們的雙眼有哪些自然的示意,或者兩人的手是不是有偶然碰到,這些事情是不是在她的心裡掀起了一些波瀾,但他的努力卻是徒勞的,他根本就想不起來。

    她很不合邏輯地站起來,似乎要打破當時的氛圍,雖然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當時做了什麼造成當時的氛圍讓她感到危險。

    過了一會兒,她很平靜地填補了邏輯的空白,對一幅畫發表了一通古怪的評論,對此他并沒有怎麼回答;隻是同樣毫無來由地感歎,這些房間的壓迫感非常可怕。

    他提議他應該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當他們進入另一個區域的時候,他們産生了一個共同意識:他們就像兩個受到了驚吓但努力表現得平靜的人。

    這個年輕人後來猜想,很可能就在他們全神貫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碰到了他的那位紐約“小”朋友。

    出于某種原因,他認為她是個小朋友,雖然她的身材跟凱特相差無幾,而對于他的情人的身材,他從來沒有覺得小,甚至覺得她的身材是她的優點之一。

     後來回憶起來,他感受最深的是,他逐漸意識到凱特與她的熟悉程度超乎他的猜測。

    在那段時間,她曾經寫信告訴他,說她結交了一個新朋友,那是個有趣的朋友,他也曾回信說他在那邊也見過那個年輕人,也相當喜歡她,而她對此的回答是說,他在那裡要多了解她一些。

    不過,凱特後來沒有再追問,而當時他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需要了解,所以,他也就不再關心她了。

    蒂爾小姐個人的曆史不是他要在報紙上發表的内容,而且,他在那裡也見到了非常多的“蒂爾小姐”。

    她們甚至構成一個社會現象,而對于這個自由自在的年輕人群體,他随時可以寫出最優美的篇章。

    因此,在倫敦跟那兩個美國朋友一起吃完午餐一兩個小時之後,可能那是一個凱特沒有為他做好鋪墊或者準備的情景。

    也許同樣明顯的是,他突然意識到她今天與昨天一樣,她的手中不僅有一種準備。

    如果他深入去想的話,這種猜測會讓人産生恐懼,因此必須把它甩掉。

    他與兩位女主人告别,然後再跟凱特告别,在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就在一定程度上甩掉了那個猜疑。

    他稍後還要到雜志社去,不過,他還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因為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說他吃得太多了。

    凱特讓他送她坐上出租馬車,這是她宣布恢複的常規,但他覺得他并不喜歡這個常規。

    送走凱特之後,他在一個街角站了一會兒,迷茫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倫敦。

    毫無疑問,離鄉背井的人回來之後總有那樣的瞬間,一開始會感到很激動,因為自己終于回來了。

    他的這段插曲終于結束了,如果把他比成一個句子,插入成分已經寫完了,現在又恢複到原來的結構,又是篇章中的一個句子。

    他在街角駐足的那個瞬間,他發現那個篇章似乎又是滿滿當當一頁紙,密密麻麻,又沒有什麼精彩的内容。

    然而,第一眼沒有發現精彩的内容,并不意味着裡面不存在重點,深入閱讀,總能發現精彩的部分。

    他回來了,這是事實,然後,他又要面對各種可能性和前景,而他現在渴望的是重新占有某些東西。

     他朝北走去,沒有任何計劃,也沒有任何懷疑,那好像是他那個美國小朋友一兩天之前走的方向。

    跟米莉一樣,他走到了攝政公園,雖然到了那個地方之後,他還可能繼續更快地向前走,但最終還是跟米莉一樣坐了下來,同樣是經過了思想的掙紮。

    應該補充說,對他而言,坐在這張米莉坐過的闆凳上,各種各樣被人攪亂的思緒,同樣收起了它們的翅膀。

    他有很多話要說而沒有說出來,凱特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