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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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他穿着一身新衣服，一臉得意地笑着。
他開了一家公司，為給外國人賣電視節目&hellip&hellip&rdquo 貝爾納的日子過得十分潇灑，總是穿着時髦的衣服，裝得像個成功商人一樣氣派，總是用合夥人的語氣跟别人說着那些大人物的名字，就像他已經跟他們能夠稱兄道弟了。
&ldquo我昨晚跟一個部長吃飯，他跟我說&hellip&hellip&rdquo 更令人吃驚的是，他說的話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憑據。
經常有人看到他出入富凱、馬克西姆、伯克利等酒店，每晚都能在時髦的夜總會裡看到他。
每個周末，塞納&mdash瓦茲省或者厄爾省的一些名流都會請他過去吃飯，他經常是開着車過去。
車是他自己的呢，還是他從朋友那裡借的？ &ldquo你相信他真的在做什麼生意嗎？&rdquo安托萬問道，他對哥哥很尊重。
&ldquo我和其他人的看法一樣&hellip&hellip&rdquo 幾個星期之後，這個問題就不重要了。
費迪南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的情況很糟糕，一臉憔悴，眼神驚慌。
&ldquo聽着，費迪南，最後一次，你必須幫幫我&hellip&hellip隻要給我五張票子，我就能拿回巨大的收益，我到時候會還錢給你的&hellip&hellip我可以用我的遺産作擔保&hellip&hellip&rdquo 難道這完全是他自己的錯嗎？他複員以後，就在侵略戰争結束不久，黑市出現，貝爾納覺得找到了掙錢的門路。
他給外省一個五金商人弄了一噸釘子，換來一些火腿，然後高價賣出。
什麼都缺。
任何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
隻需要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貨。
他在自己經常出入的那些酒吧裡打探消息，他成為許多交易的中間人。
他自己說：&ldquo怎麼了？我做什麼壞事了？爸爸就不會搞這種交易嗎？如果沒人搞黑市交易，巴黎人早就餓死了&hellip&hellip&rdquo 現在，費迪南必須要說說貝爾納。
&ldquo今天沒看到他真是讓人驚訝。
妮可應該已經跟他說過繼承的事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要是爸爸沒留下遺囑，我倒是無所謂&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貝爾納不會相信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你呢？&rdquo &ldquo也許我們應該好好找找&hellip&hellip他肯定把它放在公證人家或是銀行的保險櫃裡&hellip&hellip你一直跟他住在一起，應該知道他是不是有時候會去銀行&mdash&mdash除非他在外地找了銀行&hellip&hellip&rdquo 安托萬沒說話，因為他沒辦法回答哥哥的問題，也沒辦法裝出一副有罪的樣子，因為他覺得自己很無辜。
&ldquo你一般什麼時候給他分紅？&rdquo &ldquo大概是在一月底，清算之後&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很多嗎？&rdquo &ldquo不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給他支票嗎？&rdquo &ldquo不是，用現金。
在雷阿爾，一切都用現金結算。
委托人，種菜人，零售商，每個人每天都會在兜裡放很多鈔票&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一月底拿到錢嗎？&rdquo &ldquo二月初&hellip&hellip确切地說，應該是二月三号&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拿了錢之後會幹什麼？&rdquo &ldquo我不知道&hellip&hellip他上了樓&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在上面沒找到錢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許就像你說的，沒有仔細找吧&hellip&hellip現在是三月份&hellip&hellip他有充足的時間把錢帶到别的地方&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從來沒跟你說過，他是不是買了房子嗎？&rdquo &ldquo他從不跟我說這些事&hellip&hellip我也不會去問他&hellip&hellip你敢去管他的賬嗎？&rdquo 費迪南不得不承認，換了是他，他也不敢問。
他們的父親雖然老了，有時候也有點糊塗，但依然是一家之主，掌握着一切。
&ldquo我剛才和裡昂閑聊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個屠夫？&rdquo &ldquo是的&hellip&hellip我跟他說了父親以前給我寫過一封信&hellip&hellip不是他自己起草的&hellip&hellip而是别人寫了之後他抄下來的&hellip&hellip我覺得我可能認識那個人&hellip&hellip一個叫傑森的，埃内斯特·傑森，他以前在貝殼街應該有一家辦事處&hellip&hellip是個中年人，臉色發黃，脾氣暴躁&hellip&hellip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但是我可以去打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最好在貝爾納回來之前找到他&hellip&hellip&rdquo 很奇怪，他們兄弟倆，尤其是費迪南，居然會如此害怕老三，害怕那個已經變壞的他。
&ldquo葬禮什麼時候舉行？&rdquo &ldquo我還沒想好&hellip&hellip星期二？&rdquo &ldquo那就星期二早上吧，因為我還要去法院忙上一天&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九點之前是不可能結束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覺得應該還要有追思禱告吧？&rdquo &ldquo我打算那天早上辦。
我得先報喪。
&rdquo &ldquo你來報喪嗎？&rdquo 費迪南很自然地把這些麻煩事都交給弟弟做。
&ldquo這是必須的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千萬别寫上妮可的名字&hellip&hellip&rdquo &ldquo當然不會&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還有一個問題&hellip&hellip你别以為我是出于個人利益才問的&hellip&hellip你估計，按現在的法郎價格算，這塊地能賣多少錢？&rdquo &ldquo看情況吧&hellip&hellip雷阿爾市場要搬到韓吉斯市場已經是遲早的事了&hellip&hellip大多數的老房子都要被拆掉&hellip&hellip這整條街上的房子估計到時候都會被拆了&hellip&hellip雖然手續會拖上很久，但是可以相信，三年後，這塊地方肯定會消失不見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以，新業主必須在三年内把本錢賺回來&hellip&hellip所以，我們能得到一萬新法郎就很不錯了&hellip&hellip&rdquo 這個數字，對于每天都接收很多大鈔票的他而言，實在是太低了。
但從費迪南不小心流露出的表情來看，他可不是這樣想的。
&ldquo根據你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我猜，在最近幾年裡，你應該分給了父親至少五十萬吧？&rdquo &ldquo他身上至少有一百萬&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貝爾納大概希望看到賬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會給他看的。
&rdquo &ldquo他要是看到這些數字，肯定會高興得瘋掉&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該怎麼辦呢？&rdquo 費迪南看了看表，站了起來。
&ldquo我妻子應該在車裡等我了&hellip&hellip我就把葬禮的事情拜托給你負責了&hellip&he
他開了一家公司，為給外國人賣電視節目&hellip&hellip&rdquo 貝爾納的日子過得十分潇灑，總是穿着時髦的衣服，裝得像個成功商人一樣氣派，總是用合夥人的語氣跟别人說着那些大人物的名字，就像他已經跟他們能夠稱兄道弟了。
&ldquo我昨晚跟一個部長吃飯，他跟我說&hellip&hellip&rdquo 更令人吃驚的是，他說的話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憑據。
經常有人看到他出入富凱、馬克西姆、伯克利等酒店，每晚都能在時髦的夜總會裡看到他。
每個周末，塞納&mdash瓦茲省或者厄爾省的一些名流都會請他過去吃飯，他經常是開着車過去。
車是他自己的呢，還是他從朋友那裡借的？ &ldquo你相信他真的在做什麼生意嗎？&rdquo安托萬問道，他對哥哥很尊重。
&ldquo我和其他人的看法一樣&hellip&hellip&rdquo 幾個星期之後，這個問題就不重要了。
費迪南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的情況很糟糕，一臉憔悴，眼神驚慌。
&ldquo聽着，費迪南，最後一次，你必須幫幫我&hellip&hellip隻要給我五張票子，我就能拿回巨大的收益，我到時候會還錢給你的&hellip&hellip我可以用我的遺産作擔保&hellip&hellip&rdquo 難道這完全是他自己的錯嗎？他複員以後，就在侵略戰争結束不久，黑市出現，貝爾納覺得找到了掙錢的門路。
他給外省一個五金商人弄了一噸釘子，換來一些火腿，然後高價賣出。
什麼都缺。
任何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
隻需要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貨。
他在自己經常出入的那些酒吧裡打探消息，他成為許多交易的中間人。
他自己說：&ldquo怎麼了？我做什麼壞事了？爸爸就不會搞這種交易嗎？如果沒人搞黑市交易，巴黎人早就餓死了&hellip&hellip&rdquo 現在，費迪南必須要說說貝爾納。
&ldquo今天沒看到他真是讓人驚訝。
妮可應該已經跟他說過繼承的事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要是爸爸沒留下遺囑，我倒是無所謂&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貝爾納不會相信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你呢？&rdquo &ldquo也許我們應該好好找找&hellip&hellip他肯定把它放在公證人家或是銀行的保險櫃裡&hellip&hellip你一直跟他住在一起，應該知道他是不是有時候會去銀行&mdash&mdash除非他在外地找了銀行&hellip&hellip&rdquo 安托萬沒說話，因為他沒辦法回答哥哥的問題，也沒辦法裝出一副有罪的樣子，因為他覺得自己很無辜。
&ldquo你一般什麼時候給他分紅？&rdquo &ldquo大概是在一月底，清算之後&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很多嗎？&rdquo &ldquo不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給他支票嗎？&rdquo &ldquo不是，用現金。
在雷阿爾，一切都用現金結算。
委托人，種菜人，零售商，每個人每天都會在兜裡放很多鈔票&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一月底拿到錢嗎？&rdquo &ldquo二月初&hellip&hellip确切地說，應該是二月三号&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拿了錢之後會幹什麼？&rdquo &ldquo我不知道&hellip&hellip他上了樓&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在上面沒找到錢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許就像你說的，沒有仔細找吧&hellip&hellip現在是三月份&hellip&hellip他有充足的時間把錢帶到别的地方&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從來沒跟你說過，他是不是買了房子嗎？&rdquo &ldquo他從不跟我說這些事&hellip&hellip我也不會去問他&hellip&hellip你敢去管他的賬嗎？&rdquo 費迪南不得不承認，換了是他，他也不敢問。
他們的父親雖然老了，有時候也有點糊塗，但依然是一家之主，掌握着一切。
&ldquo我剛才和裡昂閑聊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個屠夫？&rdquo &ldquo是的&hellip&hellip我跟他說了父親以前給我寫過一封信&hellip&hellip不是他自己起草的&hellip&hellip而是别人寫了之後他抄下來的&hellip&hellip我覺得我可能認識那個人&hellip&hellip一個叫傑森的，埃内斯特·傑森，他以前在貝殼街應該有一家辦事處&hellip&hellip是個中年人，臉色發黃，脾氣暴躁&hellip&hellip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但是我可以去打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最好在貝爾納回來之前找到他&hellip&hellip&rdquo 很奇怪，他們兄弟倆，尤其是費迪南，居然會如此害怕老三，害怕那個已經變壞的他。
&ldquo葬禮什麼時候舉行？&rdquo &ldquo我還沒想好&hellip&hellip星期二？&rdquo &ldquo那就星期二早上吧，因為我還要去法院忙上一天&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九點之前是不可能結束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覺得應該還要有追思禱告吧？&rdquo &ldquo我打算那天早上辦。
我得先報喪。
&rdquo &ldquo你來報喪嗎？&rdquo 費迪南很自然地把這些麻煩事都交給弟弟做。
&ldquo這是必須的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千萬别寫上妮可的名字&hellip&hellip&rdquo &ldquo當然不會&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還有一個問題&hellip&hellip你别以為我是出于個人利益才問的&hellip&hellip你估計，按現在的法郎價格算，這塊地能賣多少錢？&rdquo &ldquo看情況吧&hellip&hellip雷阿爾市場要搬到韓吉斯市場已經是遲早的事了&hellip&hellip大多數的老房子都要被拆掉&hellip&hellip這整條街上的房子估計到時候都會被拆了&hellip&hellip雖然手續會拖上很久，但是可以相信，三年後，這塊地方肯定會消失不見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以，新業主必須在三年内把本錢賺回來&hellip&hellip所以，我們能得到一萬新法郎就很不錯了&hellip&hellip&rdquo 這個數字，對于每天都接收很多大鈔票的他而言，實在是太低了。
但從費迪南不小心流露出的表情來看，他可不是這樣想的。
&ldquo根據你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我猜，在最近幾年裡，你應該分給了父親至少五十萬吧？&rdquo &ldquo他身上至少有一百萬&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貝爾納大概希望看到賬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會給他看的。
&rdquo &ldquo他要是看到這些數字，肯定會高興得瘋掉&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該怎麼辦呢？&rdquo 費迪南看了看表，站了起來。
&ldquo我妻子應該在車裡等我了&hellip&hellip我就把葬禮的事情拜托給你負責了&hellip&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