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為捐官願破悭囊 督同夥代售濕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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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倒會經營，把來開幾個鋪子，連年發财，有将近十萬銀子的光景。
他的買賣，都在浦東一帶，所以想盤步青的洋貨鋪子。
雲山就隻喜嫖，一年倒有大半年住在堂子裡。
這天步青來找他，他公館裡的人回道：&ldquo我們少爺有十來天沒回來了。
&rdquo步青知道他在西荟芳金小玉家，便叫馬車拉到四馬路。
步青下車踱到金寓，問起雲山來，并沒住在她家裡。
步青詫異道：&ldquo難道雲山又做了别人麼？這真沒法兒找他的了。
&rdquo隻得回去。
一連幾日，訪不出雲山消息。
一天起來，忽聽得外面傳說浦東泛了潮水上去，淹沒了好些人家。
步青大驚，慌慌張張催點心吃了，要到浦東去；還沒起身，隻聽得打門聲響。
家人開門時，原來正是浦東洋貨鋪裡掌櫃的餘仲蕃。
步青忙趕出去見他，道：&ldquo我們鋪子裡怎樣了？&rdquo仲蕃道：&ldquo不須說起，昨天三更時分，大家在睡夢裡，忽聽得外面人聲嘈雜，王筱山第一個驚醒，叫喚起來，我還當是失火；及至穿好衣服，點上手照看時，床鋪底下，通都是水。
我也顧不得，赤着兩條腿，招呼大家一齊用力，把些洋緞、洋湖绉、羽呢、哈喇，通都搬上樓去。
那裡搬得及，還沒搬到一半，都被水浸透了。
&rdquo步青跌足道：&ldquo這便怎處？&rdquo仲蕃道：&ldquo有什麼法子呢！這是天意。
我們忙了半夜，兩條腿都浸胖了。
我幸虧遇着一隻救生船，渡到這裡來的。
他們還都在鋪子裡的樓上，守着貨色哩，倒要運些飲食去給他們吃才好。
計算起來，這時水也好退盡了。
我來時已退了許多。
這回真是個劫數，死的人也就不少；我們單濕了些貨色，已是僥幸的了！&rdquo步青道：&ldquo什麼僥幸！這貨物一濕，把我一個二品銜的道台都做掉了！不知道還有法子想沒有？&rdquo仲蕃道：&ldquo法子是有得想的，隻是要收回成本，總有些煩難；至多收回一半，已算是極好的了。
&rdquo步青隻是歎氣。
仲蕃催他預備些飯食，去給同事吃。
步青沒法，隻得叫家人到小飯館子裡，叫幾樣菜，一桶飯，跟着餘先生同去。
步青也就套車，渡江到了浦東。
隻見大家小戶，沖塌了的房子不少。
那些被難的人，男号女哭，很覺慘然。
這時水已退盡，街路上還是一片泥濘。
步青雇了一部車子，到得自己的店裡，果然樓底下都被水浸的濕透，幸而磚牆結實，還沒沖倒。
步青三腳兩步，上了扶梯，見那些同事，也很可憐，一齊赤着兩腿，躺在地鋪上。
步青問道：&ldquo你們吃飯沒有？&rdquo大家見步青來，都起身，道：&ldquo偏過了。
&rdquo步青就叫他們把濕透的貨色翻開來看看。
誰知一鋪子的貨色，濕了一大半，餘剩的另外堆在一邊。
步青道：&ldquo這濕貨堆在一處，是要黴爛的，說不得大家辛苦，把它一卷卷的攤開方好。
&rdquo衆人答應，一齊動手，把來攤開。
實在貨多，那裡攤得下，隻攤了十來匹，已經滿屋是洋布呢絨了。
步青無可如何。
一會兒，仲蕃走來，道：&ldquo不要攤，不要攤。
我已借到了一片曬場，停會兒就有人來運貨。
你們的衣衫褲襪，也租到了。
&rdquo衆人大喜。
步青見他辦事周到，倒也放心，便道：&ldquo我這個鋪子交給你，随你擺布，橫豎少折閱些，我都感激你的！&rdquo仲蕃道：&ldquo步翁美意，我們都知道，請回公館吧。
這裡的事，自有我們大家料理，不礙事的。
&rdquo步青又再三重托了他，這才雇車渡江回公館去。
隔了兩日，天也晴了。
仲蕃送來一篇帳，把鋪子裡原存的貨色，及現有的貨色，都開在上面。
步青細看，原來少了洋布十匹，大呢三匹，海虎絨兩匹，洋緞五匹。
核算下來，已覺折本不少，心下躊躇道：&ldquo這水打濕了，是應該的，怎麼會缺少的呢？&rdquo仲蕃道：&ldquo這是搶不及了，被漂去的。
&rdquo步青分外懊惱。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雲山倒會經營，把來開幾個鋪子，連年發财，有将近十萬銀子的光景。
他的買賣，都在浦東一帶，所以想盤步青的洋貨鋪子。
雲山就隻喜嫖，一年倒有大半年住在堂子裡。
這天步青來找他，他公館裡的人回道：&ldquo我們少爺有十來天沒回來了。
&rdquo步青知道他在西荟芳金小玉家，便叫馬車拉到四馬路。
步青下車踱到金寓，問起雲山來，并沒住在她家裡。
步青詫異道：&ldquo難道雲山又做了别人麼？這真沒法兒找他的了。
&rdquo隻得回去。
一連幾日，訪不出雲山消息。
一天起來，忽聽得外面傳說浦東泛了潮水上去，淹沒了好些人家。
步青大驚，慌慌張張催點心吃了，要到浦東去；還沒起身，隻聽得打門聲響。
家人開門時，原來正是浦東洋貨鋪裡掌櫃的餘仲蕃。
步青忙趕出去見他，道：&ldquo我們鋪子裡怎樣了？&rdquo仲蕃道：&ldquo不須說起，昨天三更時分，大家在睡夢裡，忽聽得外面人聲嘈雜，王筱山第一個驚醒，叫喚起來，我還當是失火；及至穿好衣服，點上手照看時，床鋪底下，通都是水。
我也顧不得，赤着兩條腿，招呼大家一齊用力，把些洋緞、洋湖绉、羽呢、哈喇，通都搬上樓去。
那裡搬得及，還沒搬到一半，都被水浸透了。
&rdquo步青跌足道：&ldquo這便怎處？&rdquo仲蕃道：&ldquo有什麼法子呢！這是天意。
我們忙了半夜，兩條腿都浸胖了。
我幸虧遇着一隻救生船，渡到這裡來的。
他們還都在鋪子裡的樓上，守着貨色哩，倒要運些飲食去給他們吃才好。
計算起來，這時水也好退盡了。
我來時已退了許多。
這回真是個劫數，死的人也就不少；我們單濕了些貨色，已是僥幸的了！&rdquo步青道：&ldquo什麼僥幸！這貨物一濕，把我一個二品銜的道台都做掉了！不知道還有法子想沒有？&rdquo仲蕃道：&ldquo法子是有得想的，隻是要收回成本，總有些煩難；至多收回一半，已算是極好的了。
&rdquo步青隻是歎氣。
仲蕃催他預備些飯食，去給同事吃。
步青沒法，隻得叫家人到小飯館子裡，叫幾樣菜，一桶飯，跟着餘先生同去。
步青也就套車，渡江到了浦東。
隻見大家小戶，沖塌了的房子不少。
那些被難的人，男号女哭，很覺慘然。
這時水已退盡，街路上還是一片泥濘。
步青雇了一部車子，到得自己的店裡，果然樓底下都被水浸的濕透，幸而磚牆結實，還沒沖倒。
步青三腳兩步，上了扶梯，見那些同事，也很可憐，一齊赤着兩腿，躺在地鋪上。
步青問道：&ldquo你們吃飯沒有？&rdquo大家見步青來，都起身，道：&ldquo偏過了。
&rdquo步青就叫他們把濕透的貨色翻開來看看。
誰知一鋪子的貨色，濕了一大半，餘剩的另外堆在一邊。
步青道：&ldquo這濕貨堆在一處，是要黴爛的，說不得大家辛苦，把它一卷卷的攤開方好。
&rdquo衆人答應，一齊動手，把來攤開。
實在貨多，那裡攤得下，隻攤了十來匹，已經滿屋是洋布呢絨了。
步青無可如何。
一會兒，仲蕃走來，道：&ldquo不要攤，不要攤。
我已借到了一片曬場，停會兒就有人來運貨。
你們的衣衫褲襪，也租到了。
&rdquo衆人大喜。
步青見他辦事周到，倒也放心，便道：&ldquo我這個鋪子交給你，随你擺布，橫豎少折閱些，我都感激你的！&rdquo仲蕃道：&ldquo步翁美意，我們都知道，請回公館吧。
這裡的事，自有我們大家料理，不礙事的。
&rdquo步青又再三重托了他，這才雇車渡江回公館去。
隔了兩日，天也晴了。
仲蕃送來一篇帳，把鋪子裡原存的貨色，及現有的貨色，都開在上面。
步青細看，原來少了洋布十匹，大呢三匹，海虎絨兩匹，洋緞五匹。
核算下來，已覺折本不少，心下躊躇道：&ldquo這水打濕了，是應該的，怎麼會缺少的呢？&rdquo仲蕃道：&ldquo這是搶不及了，被漂去的。
&rdquo步青分外懊惱。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