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為捐官願破悭囊 督同夥代售濕貨

關燈
收歇了倒使得;提銀子是使不得的!&rdquo步行被他回得決絕,頓口無言。

    這錢鋪是自己頂賺錢的買賣,那裡肯收歇呢?半響道:&ldquo這麼說來,兄弟的官,隻好不捐的了!&rdquo濟川躊躇一回,道:&ldquo提是提不得。

    步翁要銀子用,甯可出利錢借去,倒使得。

    &rdquo步青搖頭,道:&ldquo兄弟有了現錢不用,倒出利錢去借,幹什麼呢?&rdquo濟川道:&ldquo步翁開的鋪子也多,浦東還有洋貨鋪哩,聽說買賣不見得很好,為什麼不把來盤給于人,足有萬把銀子收得回來。

    &rdquo一語提醒了步青,忖道:&ldquo果然不錯!浦東那爿鋪子,實在招呼不到。

    前天畢雲山要盤我的,莫如答應了他吧。

    &rdquo主意已定,便道:&ldquo濟翁的話,果然不錯!兄弟一準這麼辦法。

    &rdquo正待辭别出店,忽見外面正下着大雨哩。

    濟川道:&ldquo天有飯時了,步翁還是在這裡吃了飯去。

    這樣大雨,街上也走不來,雇他一肩轎子去吧。

    &rdquo步青允了。

    濟川叫廚房添菜。

    一會兒,飯菜開出,隻五碗一盤,紅燉肉,青燒魚等類,都頗有鮮味。

    步青道:&ldquo我天天吃番菜、吃花酒,也實在吃膩了,倒是這樣的家常便菜好些。

    &rdquo一面說,一面添飯,倒吃了兩碗。

     飯後轎子搭來了。

    步青上轎,出城回家。

    走過的馬路,隻見都有水淹着。

    步青忖道:&ldquo雨也小了,怎麼這水不退呢?莫非潮水湧上來的麼?&rdquo一路思忖。

    到得家中,門口院子裡,都有水淹着。

    幸虧台階高,水還沒淹上來。

    他娘子卻在樓上。

    步青開發了轎錢,也上樓去。

    隻見他妻子合姨太太在一處,商量着繡一塊補子。

    步青道:&ldquo你們不要再繡了,我就要捐二品銜的道台。

    這補子是五品的服色,用:不着它的了。

    &rdquo他妻子道:&ldquo當真麼?&rdquo步青道:&ldquo那有假的!&rdquo他妻子大喜,把針線停下。

    步青道:&ldquo今天下雨,有個朋友約我吃花酒,我也不去了。

    我們來碰和吧。

    &rdquo他妻子道:&ldquo腳色不齊全。

    &rdquo步青道:&ldquo請了對門的陸小姐來就夠了。

    &rdquo當下就着娘姨去請。

     一會兒,陸小姐來了。

    步青見她腳下穿一雙小黑皮靴,頭上挽着一個懶髻,淡淡的抹些脂粉,卻有天然風韻,暗道:&ldquo堂子裡面,就沒這般出色的人材。

    &rdquo當下叫娘姨調開桌子,四人碰起和來。

    陸小姐恰好坐在步青的下家,碰過一圈,大家沒甚輸赢。

    陸小姐做一副萬一色,一萬開招,就等一張七萬。

    步青是筒子一色,可巧抓了一張七萬來,躊躇一會,舍不得拆;又因陸小姐面上,便順手打下去。

    陸小姐把牌一攤,和下來了。

    一算廿六副底子,三擡二百零八副,正是步青妻子的莊,要輸四塊一角六分。

    他妻子怒道:&ldquo沒有這樣打牌的!分明知道她是萬子清一色,怎麼發張七萬呢?&rdquo步青道:&ldquo我也是筒一色,這張牌照例要發的。

    &rdquo他妻子道:&ldquo你把牌給我看。

    &rdquo偏偏步青的牌推亂了。

    他妻子道:&ldquo這輸帳是要你惠鈔的。

    &rdquo步青笑道:&ldquo有限的事,我惠便了。

    &rdquo陸小姐倒不肯收。

    步青強着她收了。

    自此陸小姐連和幾副,赢到二十三塊多錢。

    步青輸了十三塊;他妻子合姨太太共總輸了十塊。

    吃過晚飯,步青還想再碰,陸小姐家裡有人來接,要回去了,隻得罷手。

    原來陸小姐是步青妻子的幹女兒。

    她家也很有幾個錢。

    陸小姐是許給一位富商的兒子,還沒出嫁,閑着沒事,時常來汪家走走的。

    這回碰和,總共隻二十幾塊錢輸赢。

    步青本來輸得起,不以為意,連妻子合姨太太的輸帳,都歸他出。

    一宿無話。

     次早步青起來,梳洗既罷,吃了早點,便套馬車,去找畢雲山。

    這畢雲山原是華海帆的兒子。

    他老人家當過怡和輪船上的買辦,去世後很剩下幾萬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