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白蘭仙

關燈
馬克王親臨海邊,奉迎金發伊瑟。

    特利斯當攙着她手,走到國王面前;國王把她手接過來握住,大有&ldquo入吾掌中&rdquo之意。

    典禮盛隆,王上導引伊瑟入天梯堡宮苑。

    百官已齊集殿上,伊瑟跨入門來,但見她光豔照人,整座大殿像霞光乍放,四壁生輝。

    這時馬克王不由得稱頌那雙飛燕子銜來金發的殷殷情意,贊譽特利斯當與一百騎士的冒險遠航,為他覓來這賞心悅目的佳人。

    唉,且慢!尊貴的國王,那航船也給你帶來了嚴酷的憂患與深重的煩惱! 于第十八天,國王大宴群臣,與伊瑟結為伉俪。

    洞房之夜,白蘭仙為替王後遮掩,免遭不測之禍,代伊瑟自薦枕席。

    忠心的白蘭仙,為懲戒自己在海上侍候不周,也為成全公主的戀情,不惜奉獻自己清白之身。

    幸虧夜色濃重,其詭詐與羞慚,未為國王覺察。

     據稗官野史稱,兩位情人當時未把藥酒飲盡,白蘭仙也未把剩酒傾入海裡;到新婚翌晨,王後娘娘前來接替,睡進禦床,白蘭仙把餘瀝斟在杯裡,進呈新人;國王滿飲了一口,伊瑟卻一轉背,把酒全倒去。

    列位看官,須知這純屬無稽之談,誣妄之言。

    之所以有此一說,是因為不解馬克對王後的一片深情。

    聽了下文便知,不論怎樣煩憂,苦痛,甚至就在肆意報複之際,馬克也無法把伊瑟與特利斯當從自己心頭逐去。

    而且要知道,國王壓根兒沒喝過那藥酒。

    不是毒汁,也非魔法,而是他深仁厚澤的心,激發他綿綿無盡的愛。

     伊瑟貴為王後,活得似稱心如意。

    伊瑟貴為王後,實際上居常抑郁。

    她有國王嬌寵,臣僚敬重,百姓愛戴。

    所住宮苑,五色彩繪,四時鮮花,時時有清歌缭繞。

    器用盡是璀璨的珠寶,绛紅的錦褥,繡有珍禽異獸的床帷,還有德莎麗産的地毯。

    她享有熱烈而美好的情愛,特利斯當但有閑暇,就日夕陪伴左右,因為按侯門慣例,他須随國王的近臣親信在禦房侍寝。

    然而,伊瑟心裡卻忐忑不安。

    何以呢?難道她沒能守住愛的秘密?抑或有人疑及特利斯當,王上的賢甥?誰會看見她?誰會窺探她?難道有什麼把柄落在别人手裡?是的,是有人在旁窺伺,那不是别人,正是白蘭仙。

    白蘭仙的确在暗中窺視;隻有白蘭仙知道她底細,捏着她把柄!天哪!白蘭仙天天來鋪她初夜睡過的禦床,萬一不樂意再做&ldquo司床&rdquo這賤活,負氣向國王告發了呢?要是特利斯當因她使壞而斷送性命&hellip&hellip每思及此,王後便覺惶悚不安。

    其實,她的煩慮,不是來自忠心的白蘭仙,而是由于自己的疑心病。

    列位看官,她在謀算,要做樁惡事。

    但從下文可知,上帝對她的确諒情垂憐;所以希望列位對她也多多包涵! 這天,特利斯當随國王遠出打獵,故對此罪愆并不知情。

    事情是伊瑟傳來兩名奴隸,要他們按吩咐辦,許以開去他們奴籍,并重賞六十金洋。

    兩人發誓遵行不誤。

     &ldquo等會,我撥交你們一名年輕姑娘,&rdquo伊瑟囑告道,&ldquo你們把她引到密林深處,不拘遠近,務使此項機謀永不敗露。

    到了那裡,結束她性命,把她舌頭割來交差。

    她如有話說,要句句記牢,回來禀報。

    去吧,等你們回來,就身是自由身,人是有錢人了。

    &rdquo 接着喚來白蘭仙: &ldquo姑娘,我近時恹恹無力,渾身難受。

    能不能勞你到林中去采些藥草?這兩奴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