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佳馔乍嘗食不知味 名花四繞看到移情

關燈
老爺&rdquo。

    宋陽泉也就跟着叫二老爺。

    這二老爺,倒不賣大,伸出一隻右手來,先和宋陽泉要握手。

    宋陽泉卻不知道他是什麼玩意,見他伸着手,便回過頭來問宋忠恕道:&ldquo二老爺要什麼?&rdquo宋忠恕怕大家會笑将起來,就走上前伸着手和張子誠握了一握。

    宋陽泉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連忙也伸了手出來。

    他因張子誠對面,伸的是右邊這隻手,自己是左手在人家一邊,也就伸着左手和人家握了一握。

    滿座的人,雖不敢大聲發笑,但是也彼此望着,發出一種笑容,面面相觑。

    宋忠恕道:&ldquo客都到齊了,請坐吧。

    大家也不必謙遜,請張二老爺坐一席&hellip&hellip&rdquo隻這一句話,張子誠連忙站起來道:&ldquo叙齒也罷,叙爵也罷,哪有我坐一席的道理?&rdquo宋忠恕雖然如此,但是二老爺是代表張廳長的,照着張廳長的位分說,應該坐一席,二老爺就可以代表他坐。

    陳幫辦呢,也是個簡任職,好像沒有什麼分别,不過張廳長是個獨立的機關,陳幫辦就請坐第二位吧。

    陳幫辦有了他這一番解釋,竟認為很對,點了一點頭,就在二席上坐下,也不去謙遜,其餘的人,更可以老實一點,大家就按着主人的吩咐坐下了。

    宋忠恕陪着宋陽泉坐在下席,分别敬着酒,再行請菜。

    宋陽泉一看桌子上的東西,除了冷葷碟子而外,還有整個的水果擺着,心裡正疑惑怎樣吃,難道也用筷子夾着整個大梨向嘴裡塞?他的疑惑還沒有解除之時,一個茶房卻偏上前來問道:&ldquo宋老爺,水果撤了嗎?&rdquo宋陽泉知道撤了,便是拿走,卻大不以為然,宋忠恕已是代為點頭道:&ldquo好,先撤下去。

    &rdquo宋陽泉也不知道水果算錢不算錢,隻好撤了。

    接着茶房端上一個大盤子來,裡面裝着像粉絲和挂面一類的東西,上面還擺了一撮生芹菜。

    心想這種東西,在我們鄉下,也是極粗的點心,怎麼到了城裡頭來,倒會是頭菜?這也隻好到一鄉走一幫,當是貴菜來請,及至挑到嘴裡,才知道不是挂面和粉絲,滑溜溜的,倒有點鮮味。

    這盤菜以後,菜陸續着跟了上,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也隻好吃了四五樣菜之後,忽然一陣香風一拂,滿座的人都笑起來。

    自己回頭一望,隻見一個時裝打扮的女子,約莫有十八九歲,擦了一臉的胭脂粉,頭發也梳得奇怪,有一層一層波浪紋,好像外國人的頭發一樣。

    那右耳上面,頭發下面,倒插着一朵小紅花,格外覺得嬌媚動人。

    她一見人便微開着兩片紅嘴唇,露出一片雪白的牙齒,笑着叫了一聲:&ldquo陳老爺&rdquo,就走到陳幫辦身邊,用手扶了他的肩膀,眼睛瞟着宋陽泉,對着陳幫辦的耳朵說話,那意思就是問主人是這位嗎?陳幫辦點了一點頭。

    早有茶房端了一個方凳子,放在陳幫辦身後,那女子就坐下來。

    陳幫辦道:&ldquo這是哪個的主意,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就叫了來了。

    &rdquo魏有德道:&ldquo本來應當先通知的,又怕通知了,大家要謙虛一番。

    好在都是撿最熟的人寫條子,那個的人來了,還能說不受嗎?&rdquo陳幫辦笑道:&ldquo這樣說,大概還有人了,但不知鮑兄的小鴨子來不來?&rdquo童秀崇道:&ldquo來的,今天還要她多唱兩出呢。

    就是沒有替二老爺預備,二老爺要叫哪個人呢?&rdquo說着話,他已起身,端了一個小木托盆過來。

    那托盆裡面,有筆硯,有一疊紅紙片,隻見他提起筆,就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拿着向張子誠一照,笑問:&ldquo好嗎?&rdquo張子誠笑道:&ldquo何必呢,但是主人翁有沒有?&rdquo宋陽泉坐在下席,發了半天的呆,現時才明白,原來是叫妓女陪酒。

    這件事,似乎很花錢的,怎麼他們就不先告訴我一聲?及至張子誠問他有沒有?他逼出了兩個字沒有。

    鮑虞時笑道:&ldquo那太不平等了,做客的都吃葷,不能讓主人翁吃素。

    &rdquo宋忠恕心想,他已夠窘的了,不要弄得他不終席而逃,便笑道:&ldquo我本來可以介紹一位,但是都是熟人,隻他一個人是生人,沒有意思。

    我已經叫了玉香來奉陪了。

    &rdquo大家也很明白他的意思,隻要大家可以取樂,主人翁有沒有人陪着,這倒不必去過問。

    于是大家并無異議,由童秀崇隻把寫了的條子,交給茶房拿了出去。

    這樣一來,更加是熱鬧,妓女陸陸續續地來着,分坐在各人身後,這些妓女都是揚州人,滿口的什哩辣塊。

    這種女子的聲音,在北京天津上海聽到,覺得有點刺耳。

    可是在内地聽到,便算燕語莺聲,非常好過。

    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