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晨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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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潔白的假發。

    所以呀,你還不要随意抱怨她,她就是那種所謂的新女性,真讓她講個道理,她還肯定會說得頭頭是道、沒完沒了。

    說什麼如今的宴席上遺漏了十分重要的内容;每年文展上之所以會因裸體畫發生争議,就因為日本人不懂欣賞裸體之美,這才令人歎息,說她就是為了給上流的紳士們增加一點美術方面的修養,才下決心開始這麼做的。

    &rdquo &ldquo嗬,真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角色呀。

    總之,我也得去增加一點美術方面的修養了。

    &rdquo &ldquo不正經的叫她還不出來噢。

    聽說每天有三四檔預約呢,竟有這等無聊事。

    &rdquo 這一頭燒雞店的市十和吳山的話題與色情無關,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的牢騷話,再就是陰郁的因果報應的感歎。

     &ldquo這孩子今年也都十二歲了,可這副樣子今後真是毫無指望了。

    這一陣,小學都不讓他去上了。

    &rdquo市十一邊給臉色灰白的兒子洗背,一邊說,&ldquo這都是殺生的報應吧,不可不信哪!&rdquo 男孩不僅腿腳殘疾,全身發育都極其不良,心智反應也相當衰萎,看上去無精打采,呆頭呆腦,不說話,也不淘氣,隻是茫然地看着遠處出神。

     吳山不勝憐憫地輪流看着他們父子倆:&ldquo從前呢,人們的确常那麼說的,不過要真是那樣的話,那魚市上那些年輕人哪個都得缺胳膊少腿了。

    有人說開鳗魚店的沒有好報應,可是鳗魚和一般魚都是生物,有啥兩樣呢?病打心上起呀,我不是一樣,現在也在為家裡那小子煩心嘛。

    &rdquo &ldquo您是在說泷次郎吧?他現在怎麼啦?&rdquo &ldquo嗨,實在不像話。

    三年前,我聽到一點有關他的消息,據說在一個公園的酒吧裡,就暗中打聽他的情況,也想給他一些建議勸勸他,雖說一時鬧僵,可畢竟還是至親的骨肉。

    我照人家告訴我的地方,裝作顧客的樣子,特地去了附近的那個酒吧。

    &rdquo &ldquo嗯,做父母的哪個不是這樣!&rdquo &ldquo聽到街坊鄰居們的議論,真叫人洩氣啊!這才叫鬼迷心竅啊。

    我隻想着一旦見到他就好好勸說一下,既然他毫無指望,還不如幹脆不見,所以我就這樣回來了,至今我連十吉都還瞞着這事呢。

    &rdquo &ldquo嘿,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dquo &ldquo哎,太不像話了。

    泷這家夥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過日子,這算哪檔子的事呢,他把那女人當作老婆,看着如同他老婆的女人去接客也無所謂,簡直就是個平左衛門。

    他還主動把那女人送給認識的朋友去胡搞,背着人悄悄地叫那女人去拍亂七八糟的下流電影,到手的錢全被他拿去豪賭,左手進右手出,輸得精光。

    左鄰右舍,連幹同一行的娼妓沒有一個不把泷罵得狗血噴頭的,大夥兒都說那女人可憐。

    人混到這一步,連五髒六腑都爛透了,無藥可救了。

    聽了這些事我就徹底死心了。

    一想到這個混賬東西最後搞不好會惹大麻煩,我就怎麼也放心不下。

    我覺得這也是自己幾十年來靠講博弈故事混飯吃所帶來的報應。

    &rdquo 這時,靠外面的那扇玻璃門被人慌慌張張地拉開,沖進來一個用人打扮的女人,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ldquo老爺、老爺,我是從尾花家來的。

    &rdquo &ldquo什麼事?吵吵嚷嚷幹啥啊?&rdquo &ldquo大姐出事了!&rdquo &ldquo什麼?急病?好好,來給我擦一下身子。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