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奏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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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

    這一次第三監獄發生越獄事件,他也就乘機逃出來。

    他以為他的非法勾當是舍妹夫告發的,因此就結下了死仇。

    他在監裡時曾宣誓要報複。

    但據舍妹夫說,告發的并不是他。

    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實。

    &rdquo 秘史揭露了一頁,至少也透示了些輪廓。

    霍桑把這一節活約略記了下來,換一個問題。

     他說:&ldquo譚先生,你可也知道那隔壁的張康民律師和沈瑞卿之間可也有某種關系嗎?&rdquo 譚紀新搖頭道:&ldquo我不知道。

    &rdquo他頓一頓,又補一句。

    &ldquo據我所聞,他們似乎是親不相識的。

    &rdquo 霍桑點了點頭,立起來謝了一句,便開始在診室中搜查。

    譚紀新和我都靜默地旁觀。

     霍桑的搜檢方式是很别緻的。

    他先瞧瞧門旁牆壁上的彈痕,又向診室的四周作一度巡視,随即問我上夜裡沈瑞卿倒地的地位和狀态。

    我&mdash&mdash一指示了他。

    他在通候診室的門口旁邊站住,目光順着書桌的方向瞧過去,好像一個測量員在測地時測取直線。

    一會他走到書桌背後的書架面前,聚精會神地向那一行一行排列的書本上察驗。

    那書架共有三層:上面的兩層都是緊密地排着許多西式裝訂的醫書;最下一層卻堆積了許多報紙。

    霍桑的眼光集中在中間一層。

    他仔細察視那排列的書籍。

    那些西式裝訂的書本,都是顔色不一的布面和皮面的,書背上都燙着金色或銀色的書名。

    所以假使這些書背上有什麼損傷,盡可以一望而知。

    霍桑找了一會,搔搔頭,似乎找不到槍彈穿進或擦傷的痕迹。

    他伸手到書架中層去。

    因為中間有一本紅漆布面子的書比較短些,上端留出些兒隙縫。

    他把這一本書從架上取下,仔細向書架的内部瞧了一會,也沒有結果。

    他就重新将那本紅皮書插在原處。

    撫摸着下頓,呆立着。

    那袖手旁觀的譚紀新仍保守靜默,他的臉上表示出關心。

    我也很同情我的朋友的失望,可是又無從效勞。

     接着霍桑的視線移到書架的最下一層上去。

    這一層上堆積着許多雜志和報紙,已沒有上兩層那麼緊密整齊。

    報紙和雜志的方位也不同。

    靠裡邊的一半都是成本的雜志,外邊近長窗的一半卻堆着許多折疊寬松的日報。

    霍桑的搜尋仍先從裡邊的雜志堆上着手。

    他把那雜志一疊疊地移到書桌上面,逐本在桌面上翻動,似乎希望會有子彈從雜志中落下來,結果依舊是失望。

    于是他的視線依次地轉移報紙上去。

    那報紙是比較淩亂些。

    他剛才抽取了一疊,在書桌面上翻動了幾張,忽聽得搭的一聲,頓時引出霍桑的一種情不自禁的歡呼。

     &ldquo哼!&rdquo 我忙着走近去,瞧見霍桑的神情完全變異了。

    他的兩目張得很大;額角上的青筋突然暴脹;他的呼吸也似乎加了些速度。

    當他的長而有力的手指,從書桌上擡起那粒子彈來時,也像感受了電氣似地微微顫動。

    他平日常以有定力自豪,可是在這當兒,他的定力竟也偶爾失勢,不能鎮撫他的受震的神經。

     他像一個苦戰的兵上奏凱回來地一般,作歡呼聲道:&ldquo包朗!這是一個何等重要的證物啊!現在竟在這報紙裡面發現!真是值得慶賀的!&rdquo &ldquo是一粒槍彈嗎?&rdquo譚紀新走近來問一句。

     霍桑不答,但點點頭。

     我默念這一粒子彈的确是案中的要證。

    但子彈發現了,雖能快發一部分的疑圈,可是兇手是誰,還覺無從着手。

    霍桑如此快樂,不會有些過度嗎? 我問道:&ldquo你瞧這粒子彈是多少口徑?可和那搜得的手槍合符?&rdquo 霍桑似沒有聽得我的問句,不回答。

    回答的是譚紀新。

     &ldquo這是一粒小号彈,大概是32口徑。

    &rdquo 我說:&ldquo那末這和吳小帆的手槍不相合。

    我記得那是一支45口徑的槍。

    &rdquo 譚紀新高興地說:&ldquo不相合就好。

    這就足以證明開槍的不是舍妹夫。

    &rdquo 霍桑不理會我和譚紀新的問答,自顧自地把報紙疊在原位。

    他随即取了槍彈,站立在發現槍彈的那堆報紙的地位,偻着身子,側着頭,閉着一隻眼睛,又測量似地測了一會。

    他忽而仰起身來,向譚紀新揮揮手。

     他說:&ldquo譚先生,你說得不錯。

    現在一個謎團打破了,别的話回頭再談。

    &hellip&hellip包朗,我們忙了一個早晨,應得休息一會哩。

    走吧。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