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奏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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緻密。

    吳小帆是個自由職業者,當然是屬于知識階級。

    如果他要在犯罪以後飾詞隐匿,一定也比别的人得法。

    譬如他對于他犯罪程序上的要點,哪一點應加證明,哪一點應得隐匿,自然會特别注意。

    假使像你所說,他是乘那沈瑞卿轉身的當地開槍打他的背部的,那末,即使他想不到利用了這一點卸罪,但他在供述的時候,也勢不緻于如此粗忽愚拙,竟連沈瑞卿轉身的動作都不肯遺漏。

    說得明白些,他如果是在沈瑞卿轉身時開槍的,他還肯把沈瑞卿轉身的動作也告訴我們嗎?&rdquo 我的随便發表的意見,不料竟引出了霍桑的一大篇議論。

    他象防我不佩服似地,還特地借重了學理來證明。

     我也含笑答道:&ldquo霍桑,你的辯才也确乎有進步了。

    是的,我說不過你,我認輸了。

    但是你既然确信開槍的不是吳小帆&mdash&mdash&rdquo 他止住我。

    &ldquo不。

    我說過了,這僅僅是一個假定,若說确信,還得先找到物證&mdash&mdash那粒槍彈。

    &rdquo &ldquo如果槍彈找到了,你的假定确立了,那末你想開槍行兇的究竟是什麼人?&rdquo 霍桑又遲疑起來。

    &ldquo這個人我還不知道。

    不過我覺得那個捺門鈴的人&mdash&mdash&rdquo 我也禁不住剪住他。

    &ldquo什麼?你剛才不是說按鈴和開槍,行動上是沖突的嗎?&rdquo &ldquo是的。

    不過我不是說按門鈴的人就是開槍的人。

    我隻覺得這個人處于重要的地位,也許就是眼見兇案實施的人,可借你當時不曾把他捉住。

    并且你不知道保存門口内外的足印,也是一種失着。

    現在要偵查這個人,一定很費周折。

    &rdquo 我想一想,又說:&ldquo你想這個開槍的人可會得就是張康民?&rdquo 霍桑忽把目光橫過來注視着我:&ldquo你莫非聽了我剛才向張康民所說的話,才有這個見解?其實我不過探探他的口氣,這問題還不能随便下什麼斷語。

    &rdquo &ldquo這個人也是個知識分子,又是知道他們的秘密糾葛的。

    我看他很有些可疑。

    &rdquo &ldquo是。

    不過有個前提。

    第一,須查明張康民和沈瑞卿以前是否相識,和他們中間有無直接糾葛。

    第二,須知道康民和小帆夫婦間的感情和關系究竟到了怎樣的程度。

    我們必須先查明這兩點,對于這個人才有推論的根據。

    唉,是公園路了。

    &hellip&hellip這大概就是吳小帆的寓所。

    停車吧。

    &rdquo 我們下車以後,就直接進小帆家去。

    那時那兩扇漆着綠漆的盤花鐵門完全開着,一輛下篷的黑漆包車仍舊停在小院中,陽台上的法國式長富也依然合着,裡面談棕色的窗簾也和我昨夜裡所見情形相同,不過沈瑞卿的屍體早已移到驗屍所去。

     我們走到診室裡面,有一個穿白紗斜西裝的少年男子走出來招呼。

    經過了簡單的介紹,我才知道人叫譚紀新,就是小帆夫人娟英的哥哥。

    他的身材高碩而結實,相貌也相當威武。

    他是陸軍學校出身,現在警備司令部裡當一個處長。

    他的家屬也住在上海,并且距離小帆的寓所很近。

    我們坐定之後,他就開始和霍桑談論案情。

     他道:&ldquo這件事委實出于意外。

    舍妹受驚不小,神經上有些異樣,現在我已經将伊接到我的家裡去了。

    家父已經有回電來,叫我到這裡來照料。

    我想死者本來是個逃犯,打死了原沒有多大處分,不過論法律的手續,自然也不能不偵查明白。

    據舍妹說,開槍的一定不是妹夫。

    霍先生,你可已查明了真兇沒有?&rdquo 霍桑答道:&ldquo還沒有。

    我們正在搜集證據。

    &rdquo 譚紀新道:&ldquo那末兩位此刻光降,有什麼見教?&rdquo 霍桑道:&ldquo我本要來作一番更仔細的搜尋,希望能夠發現那一粒槍彈。

    因為這槍彈是一個要證。

    現在既然碰見你,我順便問一句。

    你可知道令妹丈和死者之間究竟有什麼怨仇?&rdquo 譚紀新況下了頭,現出躊躇的樣子,似乎不願作答。

    略停一停,他才勉強說:&ldquo我也不知道底細。

    我隻知道這沈瑞卿也是當西醫的。

    他和舍妹夫同是在大同醫專裡畢業的。

    他執行醫務以後,曾幹過給女子堕胎的勾當。

    這犯法行為被人家發覺了,便給捉到法院去,定了監禁的處分,刑期是五年。

    他進監才一年九